一部分想往第四大队这边靠拢,却被掉转枪头的机枪连打头抬不起头来。
快,实在是太快了。
快得谷山次郎还没来得及看清张立仁的棋路,张立仁已频出了几着奇招。
谷山次郎心里长叹一声,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
一旁的副官长野看情形不对头,赶紧道,“师团长,是否下令第三联队出击?”
谷山次郎摇了摇头,“还没这个必要。”
在他谷山次郎看来,张立仁以一团的兵力对抗他的两个联队,近八千之众,以兵力对比,他已输了一筹。若再出动第三联队的话,即使取胜,也胜之不武。何况,现在论输赢,为时尚早。
“那第五大队怎么办?”长野却急道。
谷山次郎的脸一横,“张立仁要吃我一个大队,我就吃他一个营。传令下去,把战场上的坦克通通调往第一联队,加强攻击。”
长野心里大急,他怎么都想不到,谷山次郎会放弃对第五大队的救援。几次欲张嘴说,都咽回到肚里。他太清楚谷山次郎的性格了,当他谷山拒绝了的事情,是绝对不容许对方再提第二次的。
当楚阳带着二营击退了第四大队的日军,张立仁的命令就到了,要他带着二营,迅速回头扑杀第五大队的日军。机枪连严阵以待,以阻止第四大队的反击。
楚阳对张立仁的用兵大为叹服。
这是在运动中打击敌人,在打击中进行运动,争取的就是当中的空隙时间。
兵贵神速,在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楚阳可谓深有体会。
因此,一接到命令,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二营的人回头去扑击第五大队的日军。
第五大队的福田大队长正满头大汗地冲着无线电话筒大喊,请求师团支援。师团的回答是要他们原地防守反击,坚持到底,援兵很快就会赶到。
放下话筒,福田抹了一把汗,马上下令各中队组织反击。
命令发出之后,他福田也知道自己的命令有点多余。他放眼一看,自己大队的士兵,大多都陷在沼泽地,难以自拔。剩下的人虽在沼泽地的边上,却已被三营的火力压得抬不头来。
当楚阳带着二营的人杀到,福田顿感大限已到,头上就像压着重重的黑云,逼着他的感觉往地狱走。
原本是他们日军哇呀呀的狂喊,此刻代之而起的却是中国士兵的“冲啊”、“杀啊”、“杀狗日的小日本啊”的叫喊声。
声震长天。层云抖颤。
在火力的掩护之下,二营、三营势不可挡地杀入了敌阵。
相方展开了白刃战。
楚阳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肩扛少佐军衔的福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腾然之气,握着上了刺刀的M1步枪,三纵两跳就闪到福田面前。
福田也“嚓”的一下拔出了军刀,双手紧握,双眼血红地盯着楚阳。
楚阳狠狠地骂了福田一句,“妈你个稀B,死到临头了,还想死鸡撑硬脚。”
“你、你骂人。”福田脱口道。
竟然会说中国话,到中国的时间定然不短,定是杀了不少中国人。能捉活我都要你死啊。楚阳心道,长枪一抖,就冲福田来了一个突刺。
福田的军刀往下一磕,身子闪过一旁。
‘嘻嘻,居然还有两下子呀。”楚阳笑道,虚晃一枪,又虚晃一枪,再虚晃一枪。
晃得福田手忙脚乱起来。
周围频频传来日军鬼哭狼嚎之声。
楚阳一看福田乱了方寸,猛地大吼一声,“狗日的小日本,拿命来吧。”
“吧”字刚落,白森森的刺刀已刺入了福田的心口。
福田两眼天大地瞪着楚阳。
“妈的,死了还瞪我?”楚阳边骂,边使劲蹬出一脚,硬生生将福田蹬出丈外。。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九章 龙凤双剑
当城东的张家大宅吱吱呀呀地关上大门的时候,庐江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弥漫着浓重的夜色。孙美英站在大楼门前,冲关门的管家张诚问,“大小院子都巡遍了?”
“巡遍了,夫人。”张诚悠悠扬地答,仿佛悠扬着一股漫过原野的夜气。
孙美英转身说门,上了二楼。
这是一幢两层高的洋楼,有十几间房子。当初张立仁从美国留学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要拆了老宅,起一幢五层高的大洋楼。族叔、族伯都反对,说拆了老宅,会影响张家的风水。张超崇心里虽然支持立仁,却也不敢过分的违拗族中的人,便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保留老宅,洋楼起在老宅院子前的左边。座西向东,即正门不朝向大街。
张超崇虽然不是族中的长老,却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打理着张族的大小事务。他都折衷了,别人都无话可说。
但单起一幢洋楼,显得突兀,与老宅不协调,张超崇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在老宅前的院子左右各起一幢洋楼,大儿子立仁居一幢,二儿子立义住一幢。两双相对,刚好与老宅对称来着。但楼高只能起到二楼。
为啥?
不妨说一下张家的老宅。
老宅为七进。一眼看去,呈梯级形。从大宅门看去,是从矮到高,即一进比一进高;从里面往外看,则是从高到矮。不用说,谁住高,谁住矮,都是按辈份、正出、庶出来分配的。也就是说,住在第七进的人,都是辈份高的人。简单说,是辈份高的住高,辈份低的住低。张超崇是族长,无疑就住在第七进里。第七进是座三层高的楼房。
按说,如果是取数之大,是九为最大。但九是天子用的数,民间是不能用的,最多只能用到七。而且,能用到七这个数,就足见这族人的人丁兴旺了。
老宅最早起于宋朝年间。因此,第五、第六、第七进都是宋朝的风格。
洋楼只能起二楼,当然就是不能高过第七进的三楼了。
上了二楼,孙美英进了儿女的房间。
儿女是一对龙凤胎,一个叫张国龙,一个叫张国凤,一个月前刚过了六岁的生日。张立仁还专门带着孙晶英和一对儿女,从南京赶了回来,为她们做生日。
吹蜡烛的时候,孙美英就对国龙、国凤闭上眼睛,默说自己的心愿。
两人闭上眼睛,嘴上默念。
说是默念,两人却异口同声地念出声来,“希望爹地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听着,孙美英的心里就酸。
等两人吹熄了蜡烛,张立仁一下将他们抱起,眼里闪光,动情的道,“爹地的心从来没离开过你们。”
国龙、国凤望着他,稚声的说,“我们知道,可妈咪夜里想着你就流泪。”
“胡说,妈咪什么时候流过泪了?”孙美英赶忙道。
“就是流了,还流到我们的脸蛋上,我们装睡,装着不知道而已。”国龙、国凤道。
“那是妈咪的眼睛掉进了灰尘嘛。”孙美英辨道,却发现自己越辨,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对张立仁笑说,“小孩子的话,你别信。”
张立仁“嗯”了一声,但目光却如水一样抚慰着孙美英……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孙美英坐到床边,为国龙、国凤掖好被子,吻了一下他们的额头,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里,孙美英却毫无睡意。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两把龙凤剑,孙美英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张立仁仿佛倏地从青龙剑跳出来,酷帅的脸为她淌满柔情蜜意。双臂一展,她便春风杨柳一样,柔入他的怀里。
“英,想你。”
张立仁亲热的道,一下吻住她柔软的芳唇。
她热烈地回吻着他。却未到忘情的地步。
晶英也是英,她不知道张立仁此刻说出的“英”,是她的成份多一些,还是晶英的多一些。
尽管立仁一次次地对她发誓,他浓爱她俩,对她俩从不分彼此,如果他的心能分开,他绝对会从中间破开,如果有些微的偏重,他就——
她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后面的毒誓,并笑说,“你说的酸不酸哦?六尺男儿,也这般情情切切。”
真是口不对心。
哪个女孩希望自己的郎哥哥冷漠?
禁不住从墙上摘下凤剑,将剑从剑鞘里拔出来,孙美英的手轻轻一抖,凤剑立时闪出万道寒光。
房间狭窄,孙美英发出一招九凤朝阳,剑声顿时嗖嗖。她几乎是在原地转动,就将“七子神剑”的一百零八招一气呵成。当然,里面游走、纵跃、飘腾等等的剑招,她只能是意到一下。
一百零八招舞下来,她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淡然自若的神色,就像和立仁在月下散步一样。
而剑光闪处——
晶英的一身红裙,如火如焰,紧紧缠着张立仁。
张立仁却似神龙变幻,见招拆招,灵动飘逸。
看是两人在对剑,但龙凤剑却相融相合,两人浑如一体,早已难分彼此。
她在一旁看着,心里就酸酸的。
等到她和立仁对剑,起初的数十招,也对得天衣无缝。但随着张立仁本能的变幻,她就觉得自己跟不上节奏了,渐渐心气就不打一处来。勉强对完剑,她就感到自己和立仁相距了丈远。
但此后再对剑,张立仁就故意放慢了节奏,处处迎合着她。
有一回,晶英不在的时候,她突然就将剑掷到地上,脸色铁青地对张立仁道,“立仁,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怜悯。”
“我、我、我哪有这个意思啊?”张立仁惶然地辨道。
“还说没有,那你为啥故意放慢节奏?”她不依不饶。
张立仁笑了,“哦,你是说这个啊,真吓我一跳。我放慢节奏,是希望你跟得上,慢慢和我练得心气一致,到时就能够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才不和你天人合一。”她故意生气道。但私下里,她却勤学苦练,期望有朝一日胜过晶英。
第十章 啃书寻香
孙美英记得,听到父亲孙孝廉啃书那个夜晚,她才七岁。初初,听着咔咔嚓嚓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老鼠啃桌子。她们家是座老房子,老鼠多。虽说孙家是书香门第,但有香有第的时候,应该是唐朝的时候了。据说李白路经庐江城的时候,还专程上门拜访,与孙家的先人谈诗论艺。谈到高兴处,孙家的先人狠狠地杀了几只鸡,捧出一瓮黄酒,直把李白喝得飞流直下三千尺,不识庐山真面目。
可惜的也是,孙家的先人太热情,以至李白醉得没留下“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之类的诗句给孙家。
孙孝廉回想起来就稀嘘不已。
孙家的没落,始于清朝。
当努尔哈赤的铁马践踏江南的时候,她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眼睁睁看着书里的墨香,一阵风似的飘走了。一怒之下,这位爷爷就发下毒誓:孙家人不参加清朝的科考。
读书人不参加科考,不往仁途上去挤,还能有什么出路?
“饿不死就行。”那位爷硬气的道。
自此孙家便以开私塾为生。
私塾的收入能有多少?大方的人家,会给多一些银两,没钱的人家,送些大米,交些腊肉,如此而已。
当然,不至于饿死。
但大钱是没有了。
起新屋的梦想,就一直只能是梦想。顶多是隔些年换换瓦檐梁柱之类。孙家这老屋,便从明朝中叶,一直支撑到这清朝的1909年。要不是明朝的青砖能经风雨,老屋早就趴下了。
老鼠多的原因,一是屋老木头霉,老鼠爱啃;二是孙家收的腊肉多,不是挂在这墙,就是挂在那壁,那腊肉的油吧,滴到墙根,滴到木里,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细听,孙美英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里面,还隐隐发出依依哦哦的声音。
声音来自楼下父亲的书房。
她马上摇醒妹妹晶英。
“嘛呢?”晶英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
“你听听。”孙美英悄声的说。
晶英一听,双眼就瞪得老大,不由分说,嗵的一下跳下床。
“英子你干嘛?”孙美英也跳下床,拉住晶英。
晶英回头看了她一眼,神秘地笑笑,“我们看看去。”
两人悄悄摸下楼,走到书房的窗前往里看——
只见孙孝廉趴在地上,地上铺满了书。
翻开一本书,孙孝廉啃几下,啃得咔咔嚓嚓的响。
咔嚓之后,便自言自语,“没理由的,没理由的,我明明是嗅到了书香的啊,怎么就没有了呢?怎么就没有了呢?”
语罢,就依依哦哦起来,像在吟唱李白的诗。
吟罢又啃书,如此循环往返。
“爹是不是傻了?”她忍不住道。
晶英瞪了她一眼,“不许这样说爹。你没见爹是在找失去的书香么?”
她心里一颤,想不到晶英小小年纪,心灵却可以和父亲相通似的,也不由点了点头。
晶英扯扯她的手,“我们回去睡吧。”
躺回到床上,她却睡不着了。
父亲为什么要啃书寻香呢?
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似的,晶英说道,“姐姐,这你还不懂呀?爹爹肯定是觉得书香里有什么东西在暗示着他,所以他才去啃啊,寻香的啊。”
这么深奥的话,竟然出自妹妹的口,她孙美英真是大为诧异。
可是,细细想,晶英确实与她不同。
她喜欢诗啊词啊,晶英却喜欢诸子百家的东西。常坐在父亲的膝上,要父亲讲孙子兵法。她怀疑妹妹是听花木兰的故事多了,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去花木兰一回。
第二天起来,她发现父亲精神闪烁,显得特别的兴奋。
问娘亲是怎么回事。
娘亲告诉她们,“你爹要收一个新生。”
不就一个新生么?也值得这么兴奋?
吃完早餐,她和妹妹正想出门去玩,门口却立入一个小帅哥来。
见到她俩,小帅哥就开心地喊,“两位师妹好。”
“谁是你的师妹?我跟你很熟啊?”她冷然的道。
晶英却高兴地跳起来,“师哥,你就是新来的师哥吧?”
“嗯嗯,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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