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溟敏锐的捕捉到了孟九天那点小情绪,忍不住轻笑,他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沦陷。
他一只手捏住孟九天紧绷的下巴,热情的吻向他的唇,给予他安慰的力量,而另一只手缓缓地移到他的身后,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这个温柔而绵长的吻,让孟九天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任由凤溟引领着他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巅峰。
屋外,不时的响起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天空蔚蓝,是个好天气。
☆、第七章 敌军来犯
孟九天从未像现在这般安稳的睡过一觉,待他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他只感到浑身剧痛,忍不住骂了声娘。挣扎着起床后,屋中却不见凤溟的身影。他心中顿感一阵慌乱,踉跄着跑出了小屋,只见凤溟盘膝坐在空地上,紧闭着双眼,周围还盘旋着一朵怒放的血色蔷薇。
孟九天不禁看痴了。
他是仙人吗?
凤溟早已感应到他的到来,故意试探他的反应,见他没有恐惧的离他而去,这才缓缓地收了功。
“你还好吗?”凤溟意有所指,笑容异常暧昧。
孟九天不禁红了脸,语气中有些怒意:“不要明知故问。”
“哈哈哈!”凤溟大笑起来,“将军害羞了?”
孟九天神色有些落寞,说道:“别叫我将军,我也不想……做这个将军。”
凤溟收起了笑,走到孟九天面前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说:“你想要自由,便跟我走吧。”
孟九天眯了眯眼,轻声说:“我……还不能走……”
凤溟一眼便看穿了孟九天隐藏在心中的痛苦和挣扎,他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住了他。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就是。
二人在这偏远的山中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几日,晨起一起去摘野果,夜晚总是满室旖旎。
就是这几日,凤溟才算是见识了孟九天的孩子气。
他可以二话不说爬到树上冲着远方大吼,可以自制了弹弓去打鸟,可以完全不顾形象的追着满山的野鸡跑,可以趴在凤溟的腿上像个孩子一样睡的香甜。
凤溟总说他幼稚,他却是傻傻一笑了之。
直至那只信鸽的到来,让久违的冷静又回到了孟九天脸上。
“阿灵,敌军来犯,我要上战场去了。”不知为何孟九天的笑容里充满了悲伤。
凤溟心知他在想什么。
一句“等我回来”都不说,这是不打算活着回来了。
他最后轻轻的,轻轻吻了下孟九天的唇,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道:“你走吧,我不等你。”
孟九天扯了扯嘴角,似是有千言万语却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再见啊,我的阿灵。
孟九天闭上了眼睛,扭头转身离开,心中默念道:但愿来世,能再见。
凤溟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步伐那般沉重,也一点点的带走了他的心。
待他消失在自己眼前时,凤溟幻化为一缕透亮的红色光芒,追到孟九天身边,隐于他体内。
他深知孟九天不会同意自己追随而去,那么便断了他的念头,悄悄跟着他吧。
凤溟亲眼见了孟九天的万丈豪情,看着战场上的硝烟弥漫血流成河,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化为乌有,那般触目惊心的画面刺激着凤溟的记忆,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下,凤溟完全回忆起了往事。
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他的父母,是不是都已经不在了?
现在……只留了他一个人吗?
就在他沉浸在往事的悲痛中时,一只弩箭直冲孟九天心房而来,幸而厚厚的盔甲挡住了一些阻力,未曾使弩箭穿心而过。
副将看战场情势不妙,将军又受了伤,连忙命众将士撤退。
凤溟一阵懊悔,他怎能让那可恶的弩箭伤了他呢!
回到营中后,孟九天开始昏迷不醒,浑身发烫却不停冒冷汗,不停地呓语。军中大夫急的团团转,谁也不敢将那箭乱拔。
一个处理不当,那可殃及性命啊。
凤溟看那大夫不敢下手,一阵恼怒,若再不动手,那可真是魂归九天了。当即附身于大夫体内,好说歹说将闲杂人等遣出帐中,偷偷以自身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将弩箭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凤溟片刻不停,把自己的修为缓缓灌入孟九天体内,为之疗伤。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孟九天的血总算是止住了。
其实凤溟是想以唇对唇的方式把自己的修为渡给孟九天,但是他想到现在自己用的是那个老头的身体,想了想不免觉得有些恶心,只好作罢。
凤溟看了看梦九天沉睡中的脸,总算放下心来,化为红色的光芒飞了出去,消失在军营中。
再说这大夫,清醒以后看到帐中除了自己和将军在没有别人,心中顿感疑惑,再看将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前的弩箭已然不见,而自己又满手鲜血,顿时抖了一下,吓了一身的冷汗。
莫非……是他动的手?
这大夫连忙去探将军的鼻息。
呼吸还在,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稳了稳心神,伸手去帮将军号脉,发觉已经脱离了危险,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第八章 我跟你们回去
凤溟离开了军营后,在一片无人的树林中显露出身形,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他长发恢复了妖精本体时的雪白,眼眸变成了原来透亮的绿色,还有一朵微小的血色蔷薇悬浮在眉间。
他原本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在这一刻展露无余,他负手而立,淡淡说道:“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现身?”
安静了那么一会,盘旋在上空的那两只鸟儿突然落地,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后幻化为两个娇小的女娃。
别看她们个子小,二人若合力,能力却是比凤溟不比凤溟低多少。
“参见王子殿下。”二人齐齐下跪,语气恭敬。
以凤溟的聪明,怎会不知她们想要干什么。
凤溟深深地叹了口气:“二位姐姐,何苦呢?如今家国已亡,何不带着幸存的子民觅一方净土,无忧无虑的生活?”
其中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孩抬头看着凤溟,目光灼灼:“殿下不可如此讲!我们二人好不容易等到殿下恢复记忆,殿下怎能忘了国仇家恨!”
不待凤溟开口,另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更是刚烈,抬手将所有功力凝聚在手,对着自己的天灵盖说道:“殿下若不随属下而去,一雪国耻,属下这条命留着也无用!”
蓝衣女子闻言也作出同样的举动,可爱的面容上满是悲愤:“殿下!别忘了,我们族中还有那么多的热血男儿等着你啊!”
凤溟心中充满了挣扎与无奈,抬手将她们凝聚在掌心的灵力散去,摇了摇头。
何必呢,何必呢,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吗?
他突然想起那个粉衣女子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无论发生了什么,要问你的心,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
哈哈……凤溟不免一阵苦笑,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他愿不愿意啊,以前的他,事事不管,从未做过任何一件让他们满意的事。但是如今,他这个徒有“王子”称呼的人,却成了他们活下去的精神支柱,真是让他羞愧难当,让他怎能再拒绝?
罢了,罢了,既然她们如此固执,与其让她们在此死去,还不如在战场上厮杀光荣就义来的有意义。
“我跟你们回去。”凤溟如是说。
凤溟看了看孟九天军营的方向,一句话也没有留就那么消失了。
说什么呢?
要他等他吗?
别傻了啊,别说刀剑无眼,更何况妖族之间的战争呢?若不是凤溟一直在孟九天身边保护着他,他又怎能活到现在。凤溟呢?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罢了。
将军,凤溟不用你等,你的恩,凤溟已还。若还有命归来,若……将军不曾忘记凤溟,到时,再一起月下饮酒吧。
战事何其惨烈,凤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族人们一个个的在他身边倒下时,心中依旧无法接受他们的离去。
惨烈的战争持续了数月,凤溟怕族人会因灵力透支而死,本想豁出命去和敌军将领决一死战,未曾想最后却被族人们合力送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凤溟奋力反抗,却奈何不敌众多花妖集合的能力而不受控制的昏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这偌大的树林中只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凤溟感觉心中也是空荡荡的,大家……都不见了吗?
月色朦胧,那月亮似乎也知道花妖一族的英勇,天空中弥漫着一股悲哀的色彩。
凤溟孤独的隐身站在树梢,任凭微风吹拂他的衣襟,望着散落满地的蔷薇花,黯然神伤。
你看,真的如此惨败。
那蔷薇,是他族人的尸体啊。
凤溟只感到心如死灰。
你们何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几百年前,拼了命的护自己周全。父王母后,你可过问我愿不愿意?我宁可与你们厮杀在疆场之上啊!
各位大人,你们呢?既国已破,家已亡,何苦再徒添伤亡,将那些幸存的人再次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战争的残酷,我怎会不懂?几百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总是要这般以卵击石,拼了命的去维护自己心中的所谓的信仰和忠义,你看啊,还不都是魂归九天?
为何呢?为何你们都要护着我一人?到底……最后还是独留我一人……
你们何其忍心……我宁愿与你们一起死在战场,也不愿这般一人苟活啊。
凤溟仰天长叹,挥了挥衣袖将满地的蔷薇收入袖中的另一个空间,看了曾经生活了2000多年的家国最后一眼,不禁落下一滴热泪,幻化为一团红色光芒消失了。
就在与孟九天初次相遇的地方,凤溟显现了身形。他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出一个坑,将袖中的蔷薇埋葬于此地,为了不会误被世人践踏,凤溟在那土地上变换出一株参天大树,直指云霄。
凤溟仰望月空,喃喃道:“父王,母后,大家……我以后……该去找谁?”
☆、第九章 不一样的九月
凤溟突然想起了孟九天的伤。
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孟九天,对啊……他还有他。
凤溟念及此,立即飞往孟九天的身边。但是,他在哪儿呢?
收敛了妖精形态的凤溟在平头百姓口中得知,如今乃太平盛世,战火于一年多前早已平息,当时的孟将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另有一件喜事,就是如今的孟府又添新丁,孟家有后了。
凤溟心中像是被重物狠狠砸过一样,有些无法呼吸。
未曾想过妖界数月人间两年,已然跟不上对方的脚步。
孟九天啊孟九天,你果真不等我。
你何时这般听话了。
凤溟不甘心就这样了断,隐身潜入孟府中。
此时已入夜,凤溟刚出现在孟九天房中看到的却是软玉温香缠绵悱恻。
凤溟不禁怒上心头,差一点忍不住现身了结那一男一女。
孟九天,你说你有你的无奈,我信了。
现在呢?我看不出你哪一点无奈!当真是快活!
凤溟不禁冷笑着自嘲,罢了罢了,他们本就是夫妻,本就是自己强要了他,到头来要怪谁?只怪自己错付痴心!
凤溟强压住翻涌的真气以免走火入魔,甩了甩袖子消失在这个伤心地。
控制不住的情绪,怒气一个强压不住,心头一口血便冲上喉咙,凤溟被迫现身在孟府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连忙打坐调息。
“谁在那里?”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凤溟的调息被突然扰乱,真气提不上来,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你受伤了吗?”那个声音还站在原地,也不过来。
凤溟有些错愕,慢慢站了起来,捂着心口转头去看那人。
待看到那人的样貌时,他顿有五雷轰顶之感。
孟九天!
他怎么在这?
那房中的又是谁?
“你还在吗?”面前那人神情有些恍然。
凤溟惊讶于他问的这句话,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盲了眼睛。
凤溟定了定心神,幻化成一个妙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竟有些腼腆,微微低了低头笑着说:“我叫九月。”
“九月?”凤溟不禁提高了音量。
他是那个九月?
那个木头?
九月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面带着笑容,温柔儒雅:“姑娘认识在下吗?”
凤溟心道糟糕,不小心漏了陷,连忙解释道:“不,只是名字挺特别的,有点惊讶。”
九月也不知在想什么,凭着声音的方面慢慢来到凤溟面前,语气竟有些期待:“姑娘……不是人类吧?”
凤溟不禁有些好奇,道:“哦?你为何这样想?”
九月淡淡一笑:“姑娘可知这是哪里?”
“不知。”
“这是孟府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凤溟不免觉的好笑:“所以呢?”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姑娘是个高手,被人追杀至此。但是,从刚刚在下发现姑娘时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追到这里。当然,这可以想成姑娘功夫了得,已然将那些人甩得远远的了。不过,虽然在下听出姑娘受了伤,但从刚才姑娘的语气中,在下未曾听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之意,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
凤溟看他故意不继续说下去,便好笑的接道:“所以你便大胆假设我是妖?”
这下九月竟有些慌了,冲着凤溟抱拳道:“在下若是说错了,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凤溟邪魅一笑,挑挑眉凑到九月面前拿手勾起他的下巴,故意逗他:“你猜的倒对,原来人类也有这般大胆之人,不惧妖精的。”
九月闻言,露出一个悲伤地笑容:“为何要怕?人与妖差别,在于心。”
凤溟浑身一震,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松开了九月。
心的差别……
谁又像九月这般懂得。
你真的是那个像木头一样的九月吗?为何你的心像水晶一般透彻……
“姑娘?”九月感觉到了凤溟的变化,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凤溟深深地看了一眼九月,轻轻地说:“我叫凤溟。”
“诶?”九月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妖精不是不可以告诉人类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