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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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路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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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继父脱了上衣着急往卫生间走。

  外公耳背不与几个子女对话,见我继父往卫生间走忙喊:“上面架子上绿毛巾是新的”

  “哎,好”父亲笑着回答他。

  “啥?纸?”外公听差了音,以为没有了纸,脚下正找拖鞋,被几个人拦住。

  “应该给老头买一个助听器,耳朵越发不好了”

  二舅母斜坐在沙发上,手中抓一把瓜子往口里塞,口中边吐皮边说“你二哥给买了一个,就带了那么几天,嫌不舒服扔下了,现在还在那里放着呢!”

  二舅没接话茬对我母亲说:“你皮包鼓鼓囔囔装的是什么啊?”

  母亲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向皮包说“给老爷子带的皮鞋,差点忘了”说着掏出一个大鞋盒子。

  二舅母要过去,拿出鞋按了又按,扭了又扭喃喃道“鞋是好鞋,就是老爷子脾气倔,怕他不肯穿……”

  电视旁的三舅打断说“天气太不好了,不好走路……”

  我一直在屋里躲着,听见母亲叫我才来到客厅,他问近日的行程,我都如实告诉了他。

  “来,一凡”舅母唤我“你这么大最能用钱……”边说将二百元塞到我的手中。

  我推脱一番,左右瞟了半天别人的指示答谢的收下了。

  我并不感到突然,每次见我都是这样。我问我自己,我是十分先接下这笔钱么?心里不踏实的感觉造成于他们的态度,可我还是接了,生命的矛盾性就是这样吧。

  继父走来,正巧赶上这一幕,二舅母诙谐的问:“平时给孩子钱不?”

  父亲笑而不睬走到舅舅那里参与他们的对话了。

  “爸,你试试这双鞋看适脚不”外公在母亲的服侍下换上鞋,走了两步,什么话也没说。

  我又回到屋里,想要为每个人都做首诗,算做什么呢,吊念而已。

  钟声此时响起,

  隐约在命运中的罪恶重新演绎

  我们做了这个世界的罪人

  我们造就了悲剧。

  在平凡的过度里,

  我只愿做一个平凡的人。

  平凡的耕种,平凡的收获。

  摒弃生活中所有隐约的矛盾,

  钟声起,

  哀痛不绝的钟声究竟为谁而鸣?

  在残忍与残忍的回荡间

  吊念。

  1。

  短暂的一生,

  堪载几多罪恶?

  凋零的叶

  最终可否使人遗忘?

  我想,

  你是庇护过我们的,

  我想,

  你也是值得尊敬的。

  2。

  赶不完的路上总有你佝偻的影子,

  是你让生命多一些坚毅与信念。

  在趔趄的,无限复杂的岁月里,

  你的身影,同我的思念

  不朽。

  3。

  你无言的拾起叶,

  坦诚的拾成一颗树,

  高傲的拾成一片林

  我问

  ——他可从未有一个微笑

  你说

  ——这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4。

  在夷平的没有深度的国域里,

  坚拔的心趋于脆弱。

  对无辜的,充满多舛命运的儿,

  你的恩惠

  总有一颗高傲的心。

  5。

  忧伤的人有一颗高贵的心

  你站起身,站成旗帜

  坚实我的方向

  我摇摇头

  寻找自己的足迹。

  6。

  我缓慢的走,

  自然始终迎合不到你的节拍

  你理性的听

  自然始终听到的是相识的声音

  也许,这样无虚假的

  才是真真切切。 txt小说上传分享

30。聂臻
我对镜自视,看到的仿佛是死去后灰暗苦涩的遗照。遗容上生硬的微笑,封印了今生全部的罪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人的死亡都无法赎罪?

  我微笑着,等待无尽轮回的解答。

  我生来这个世界上既是有罪的,

  我甘愿承受惩罚。

  在这一次永恒的审判中,

  审判的不是我,

  而是你们。

  清晨的雾,朦胧仅有的微小天窗。

  无际高的天窗,无际远的铁墙——还在远离。留下无际虚无空荡的空间。

  失真的光在无际牢狱大地的中心投射一方白,打在盘膝而坐的我的身上……如霜封了。

  死亡的尘埃定格在空白中,如同盘膝而坐的人。

  空空荡荡,漆漆黑黑,心跳的回声中,铁墙还在六面远离……

  当—— —— ——

  法官的木槌越变越大,从一个黑点扩散出漆黑,遮住光影。

  当—— —— ——

  凝固的时间,凝固了法庭,只有余音哀转不绝。

  法官站立着,目光透过眼镜盯着手中的木槌,他,要判我有罪。

  陪审员甲张着口,正打着一半的呵欠,显出疲乏的神情,他等待判我有罪。

  律师微笑着,光秃秃的头顶上反射着灯光,他胜利的,享受判我有罪。

  观众席全部人都站立,无严肃表情。他们知道我有罪。

  我仰着头,紧闭双眼,光仍侵入,鲜红,眩晕,我说:我无罪。

  骤然,时间解冻

  ——本法庭宣判

  犯罪嫌疑人聂臻使用安眠药蓄意杀人,犯罪后企图自杀被医疗人员及时抢救,被害人贾姳抢救无效身亡……

  现在宣判,犯罪嫌疑人——聂臻

  ——无期徒刑

  我不在仰头,,歪斜着脑袋,超法官笑了,死神的笑容。

  ——是你们残害了我们

  ——你们都是有罪的

  ——现在,我正式宣判,你们都有罪

  庭上下一片哗然,法官吃了一惊,陪审员哂笑,律师扣鼻子,观众议论“这个人疯了,他疯了”

31。孟尚
大喜顷刻就可以化为大悲,一颗心霎时坠入无尽深渊,一直下落,越来越快,没有终止……

  我感到无所不在的恐惧,我不断转身,抬头,每一寸逼近肌肤的空气都是对我的残害。数不清的眼睛,数不清的面孔在空间的各个位置盯着我……直视着我……一张张发笑的脸开始狰狞而残忍。我拼命的转身,可是捕捉不住他们,我知道,他们就在我的身后……一刻不停的盯着我。他们是不怀好意的,他们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是嘲讽的,不屑的,鄙视的……

  孤独、无助遍布全身,我慌乱的逃避,我拼命的跑,想要呼救却四下无人……

  我不敢转身,感觉到寒冷的气息追来……

  我也不敢再看,我闭眼,可是他们钻进我的脑袋,我双臂搂紧自己,可是凭借气流在我身上流动,我无处可逃……我就这么赤身*的暴露在这个世界上!

32。信倾阳
工头挎着升降机的竹板从我们手中接过钢木、木条。我手提两米规格的钢板正要递给他,突然以声惊人的巨响升降机猛的一沉,工头半个身子偏斜半边。

  工头骇在那里,头上的汗水沿鬓角流下一道印。他还在主板上的腿缩曲着,另一条伸直,整个身子弓下来。他不敢做太大动作,双手慢慢往平台上申,希望可以抓住一些东西。

  我已经扔掉手中的东西拉着一根木条向他递去。

  我真切的看着他紧张的汗水一滴一滴接连流下,双眼盯着我的木条。

  我也慢慢向他靠近。

  “别……”工头呵一声,我怔住了。他还艰难的伸手,就此时,其他工人也赶来,但都是干着急帮不上忙。焦急的等他握住木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工头的手一点一点靠近木条,时间很漫长,我们期盼了很久,终于,他的手指触到了。

  我们心中略感一丝安慰,刚要喘口气,顷刻,我们反应不及,升降机断了连接杆,一头带着工头载了下去。在当我们低头看时,已经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十片尘土。

  我拼命叫喊的往楼下跑,根本顾不得脚下,已有人将现场围住,但都不敢上前,我同几个工友连忙推开热人,冲进最里层。他倒在地上,脸面已经看不清楚,血和土沾满身体,有两根十公分粗的钢管折到一边。

  “快那床褥子,打电话叫120”

  几人四面纷纷跑去。

  “这里离市区太远,救护车到不了”

  我哭声大作,早听不清其他人都声音,看不清其他人都动作,待到一床被褥被拉来我们将不见希望的工头移到上面。四个人抓起床褥角,抬着就往公路上走,六七里小路,我们一刻不能停。

  停车啊,停车!我们奔跑上大路,在路中央摇手拼命大喊,一辆辆宝马、奥迪开过,向我拜拜手过去了……

  人命啊!人命!

  这时一辆农用三轮车要停下来,司机喊“快往上抬啊”

  车没有完全停下来,我们跑着将工头连同床褥端在车斗里。三轮车立即发出巨大响动,冒着巨大黑烟前进。我们四人手扶斗壁,蹲坐在工头周围,难过的盯着一动不动的人,但也没有人敢去摸一下他的鼻子,看他是否还活着。

  我仍坚信着会有奇迹发生,它真的就这么严酷?不给一点希望?

  红鼻子泣不成声,浑身的肌肉也都在打颤……

  就这样我们一群脏兮兮的工人坐在三轮车斗,哭哭啼啼不止,来往的车谁知到我们的感情?

  车开到城门口不能在往里走了,路边明明白白的写着:农用机动车禁止通行。可是司机没有理会,全然当做不存在,一直开到最近一座大型医院,我们抬着工头跳下车往医院跑。司机在前面驱赶人群为我们开路。

  “救人,大夫!”

  我们不顾一切的推开人群,冲进医院。

  “大夫,大夫”我呼喊,可是周围只有不知深浅的人们的无知眼神与笑容,我们形成无形的罩,人们纷纷在罩外停住或是匆匆走开。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挥手将挂号处的玻璃小窗打破,这时惊动出许多穿白衣服的人。

  其中一个走过来,短短的看了几秒,面无任何表情的说“死了”说着便往回走。

  红鼻子黑手一把扯住他的大褂,求他再仔细看看。

  医生被抓了一道黑印很为恼火,怒目大喝“你放开,死了,就是死了赶紧抬出去”一边将衣服从黑手中揪出来,口中骂声连连的走开。

  我连哭都是不能的了,我不能因为委屈而哭,我挥起拳头,想以拳头捍卫尊严。可是,片刻后,我无奈的放下了,我想起了老师那一次对我说的话“这个社会太多事情不是拳头就可以解决的……”

  我抽泣着,又想起工头的话“干什么都别当工人,工人是没有尊严的,工人是所有人群中最苦的……”想到此,我同其他几个工友俯在工头身上嘶喊…… 。。

33。一凡
外婆的墓离的很远,我偏要随着走很远,已然踏入另一个地域,也许是这里的安静,不会再有人的干扰,四下戈壁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里便是仅剩的自然。

  记忆中外婆的园子很神奇,除了满院子的葡萄遮挡住大部分外,还种植各样的蔬菜水果。她是一个敢于创新的人,菜园中不拘于人们传统的认识,什么不适合种什么,什么和什么不能种在一起,要施加什么样的肥……

  地别分成二十余块,种了葵花、洋葱,黄花菜,葫芦……完全凭自己的爱好,没有特意他们长多高,长成什么,是否必须结果,结多少果……只是看着它们长,享受这份过程。因为她也是知道的,仅凭这块沙子地,农家肥又怎么能结出高贵的果实?是么都是有依据和条件的,并不是什么人想的蛮干就可以。

  就这样的自然中,体会生命的真知,已然有亨利梭罗的情趣。

  儿女都说她是一个不懂得享福的人,一辈子只知道吃苦,春天种地,夏天刈麦,秋天用剩下的麦秆做成用具上市场上卖,回来时还不忘拣一些树叶,菜叶喂兔子,拣一些布条纳鞋底,冬天,又会在蒙蒙亮的早晨到几公里外的矿场偷煤,几次因为此受伤,就这样一年复一年的,不知间断的做着,总有那么多事情做……人们都说他是不会享福的,可是我知道,别的人怎么可能会体会外婆心中那一份乐趣呢。

  秋风扫过,一路上的枯草叶卷成堆,外婆对我说过,院子里所有落叶都是不能浪费的,将他们填进麻袋,用以喂兔子……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枯叶也是有用处的。

  我还记得外婆去世前的那一个冬天异常的寒冷,而春天迟迟不来,笼中的十二只兔子相继饿死亡,我感到很诡异,但是外婆没表现什么,将兔子皮一一剥下,亮在墙上。葡萄长叶子时,院子里那只狗,腿上长了肿瘤,拳头大小,走路已经明显变形。它变得越来越懒,最后几天根本不动弹的卧在墙根,再也不叫唤。

  狗也会流泪,我亲眼看到他哀伤的眼睛中留下泪水,他就趴在墙根下无力动弹,哀求的目光盯着我……我却没有力量拯救他的,就这样它的眼神深深扎入我的记忆,这应该也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改变了。

  一早,我和外婆两个无限拉长身影,抬着一个麻袋,悲愤的走向后山。

  外婆去世后不久政府下令这一片的居民全部搬走,因为这一片地下的煤被掏空,地表可能塌陷。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外婆,院子,狗,兔子……走向一个大盒子,六面水泥。

  外婆啊!外婆,你不识一字却最懂我,你没念过书却是唯一知道什么是生活的人。我跟你上山打草,一起喂兔子下农产……偷萝卜……真正的生活,具体的存在,而现在呢?生活哪里去了呢?我们难道不该转身回想自己致力、奋斗一生的幸福呢?到底是什么?是KTV中的呼喊?是酒桌上镶金的筷子?是刻着权利二字的印章?是几十万人跟在身后讨签名?是统一印制某旅游团的一副,在一人为限定的范围里,限定的姿势,限定的背景留下张图片,等待哪一天跟某某人讲述自己的所踪?

  我只是个凡人,一个凡人。我只想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林子,唱着自己的歌,蹲在地上看移动的蚂蚁,螳螂,做一个小笼子捕鸟……愉悦时做一两首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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