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关上,房间里总算安静了下来,那达来到床边:“起来吧,我知道你没有醉。”
“唔……”洛无名翻了个身,假装睡着了,完全不想理会他,反正自己喝多了他也不能怪自己失职,一柄匕首直刺过来,洛无名翻身躲开一柄指刀灵巧的抵在他的胸口,“大人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是刺客?”那达感兴趣的挑眉,这家伙虽然不会武功,但想杀自己却并不难。
“恩……你见过我这么倒霉的刺客么?”洛无名收回手,慢慢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家里的人还等着我挣钱养呢。”
“我可不觉得你在这儿挣钱。”那达说,他越发的觉得这个伺候过蓉城城主的小家伙没那么简单了,“你的酒量可真是少见。”
“唔……”洛无名懒洋洋的说,“天生的。”
“是么。”那达说,“我要沐浴了,明天就要走。”
“大人急着走做什么呢?难道冷茗伺候的不好么?”
“装醉就是你伺候人的诚意?”那达问。
“人家也喝了很多啊……头好晕……”洛无名说。那达突然将他按倒在床上,两手撑在他耳边的床板上:“如果你真的好好伺候我,我可以考虑多留几天。”
“你如果真想让我伺候你就不会把我叫醒了。”洛无名说。
“你的意思是我若是不把你叫醒就能为所欲为了么?”那达笑眯眯的问,“可是我现在一样可以。”
“好了好了,我怕了行吧。”洛无名说,“我出来伺候你已经很冒险了,如果被流月知道,不晓得要怎么收拾我呢。”
“你和他……感情很好?”那达问。
“我觉得你不是喜欢男人那么简单吧。”洛无名说,“把敌方的主将,尤其是武艺高强的主将关在自己身边简直是找死。”
“我知道。”那达突然反应过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最好别打算回去。”洛无名说,“逼得太紧了,不晓得他会做什么事。”
“你想说什么?”那达看着他。
“也许你能守着他,但那不代表你每次都能正好救活他。”洛无名说,“他只要一次机会就能永远离开你身边。”
“你似乎对这种事情很了解。”那达坐下来。
“追男人我还是有点经验的。”洛无名说,“他喜欢你么?”
“我想是喜欢的。”那达说,“他只是不能接受和我在一起,我想。”
“也许你应该把他放回去让他好好想想。”洛无名说,“彻底离开他身边,让他有时间好好问问他的内心,也许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真的可以么?”
“他是将军,他们不可能把他永远保护起来,你抓他的机会多得是,你们有的是机会再见面。”洛无名说,“还是说你真的想让他死?”
“我不想。”那达坐下来,“他就像草原上的狼,宁可磨断自己的牙磨破爪子,也要从笼子里跑掉。”
“他不是狼,你才是。”洛无名说,“你不用怕放了他之后他不会再回来,被狼盯上的猎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终究会落到狼的手里,只要他一天是大明的将军,他就不可能躲开你,你说呢?”
“恩……”那达笑笑,“我发现你这个小家伙还挺有主意,你就是这么把城主钓到手的么?”
“你想会会他?”
“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那达轻轻咬了他的耳朵,“你不给我找点乐子,不怕我搅了他们的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伯耶尔那达
“比起为难我的人,我觉得有个人你会更有兴趣。”洛无名说。
“哦?什么人?”那达挑眉。
“独孤戎诚。”
“独孤大将军?”那达笑笑,“我可不是随便给你使唤的人。”
“你来的时候路过蓉城吧。”洛无名问。
“怎么?苏将军请了蓉城的人来帮忙?”那达笑笑,“也是,若不是他守关这么严,我也不会绕这么一大圈过来。”
“是因为你的金发太扎眼了。”洛无名说,“就算来的时候我没留意,回去的时候总会有人注意到,你要走……得从上蓝的天合关走了。”
“如果我现在赶回去还能赶在堵截的士兵之前。”那达说,“而且,你真以为我不在那儿,你们就能救出他么?”
“不是我们,是他们。”洛无名说,“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杀了我。”
“你的城主会为你报仇么?”
“就算拼上他的性命,这一点我有自信。”洛无名说,“如果你敢动他,也是一样的后果。”
“好吧。”那达说,“我不打算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姑且信了,不过我对于给别人做嫁衣一点兴趣都没有,直说吧,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湖的大鱼,你还没吃过吧。”洛无名说,“今年天冷得早,草原上的大雪来的也更早吧,这么冷的日子在毡房里喝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加上给羔羊吃的干苜蓿和麦秸,一定能给你的营地增色不少,你说呢?”
“有意思。”那达笑笑,“这一点你倒是说中了,今年冬天来得太早,草原上的日子不好过,草料和粮食都不太够,至于独孤将军,我想得出来他那里一定没什么油水。”
“我喜欢爽快的人。”
“我也很喜欢你的诚意。”那达说,“六千公斤大鱼,八百万石草料,其他的还有的商量。”
“成交。”洛无名笑眯眯的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先说清楚,我没什么钱。”
“你很快就有钱了。”洛无名笑着说,“和你谈生意的宰相,我想他们这么多年的积蓄不论如何都能够交上这笔货款。”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上床歇息了。”那达说。
“是,大人。”洛无名翻了个白眼,一拉被子裹成一个团滚到里面睡去了。
那达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收拾好出门以后铁面才进来,洛无名正裹着被子睡得舒服,铁面冷冷的说:“难道非得我一桶水把你浇醒么?”
“简直是虐待!有没有一点人性!”洛无名爬起来,哀怨的瞪了他一眼,“那个蓝云飞怎么样了。”
“他的确是蓝云飞。”铁面说,“真是让人失望,你这儿呢?”
“没让你失望,我用我的温香软玉彻底留住了他。”洛无名翻了个白眼起来喝水。
“我现在去叫流月过来?”
“不用了。”洛无名说,“不过我也要回去一趟,对了,你有没有本事能把东西从天合关送出去的?”
“什么东西?”
“你听墙根的本领是怎么学的?”
“你那些东西如果从天合关送我包你一粒麦子都送不出去,不过若是从东省送却很容易,只要皇上收下了东省,你想干什么不容易么?”
“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对手肥起来啊。”
“你放心,武家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没人敢拦他们的货物。”铁面说,“你不要小看武文政,这点小事对他而言还是很容易的。”
“是么。”洛无名点头,“既然如此我回去找他去。”
“你回去了……那达呢?”
“带到杨坤家里,反正我是跟着他来这儿玩的。”
“你……”铁面觉得他真的低估洛无名了,“我提前和你打个招呼,天潼关的苏远齐是苏远明的弟弟,苏远明是流月唯一的挚友,他的事,流月肯定会上心的。”
洛无名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随即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了。”
洛无名刚刚回到门口,一阵头昏眼花他已经被流月搂在怀里了。
“名,你没事吧……”
“我没事……”洛无名拍拍他,“有客人,咳咳……”
“你是……”流月看着已经染成黑发很不适应的那达,那达和自己的两个随行换了汉人的衣服,但流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们是南辽人?”
“我们是南辽的生意人,我叫……那里,呼伦那里。”那达说道。
“我叫冷月。”流月说,“进来吧。”
杨坤头疼的看着明明是自己家自己却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端茶递水的场面,只觉得脑仁有点疼,不过这几个扮成汉人的南辽人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虽然如此他觉得呼伦那里这个名字比阿政阿泽要靠谱很多,看着一院子的大神,他只觉得压力山大。
“杨坤,我让你收购的东西怎么样了?”
“粮食和马草我都已经让人准备好藏起来了。”
“你还要去准备些干苜蓿。”
“喂羊?”杨坤愣了愣,他记得天合关不养羊啊?
“今年南辽的情况不是很好,呼伦那里承诺会给我一个好的价钱。”洛无名说。
“哦。”虽然不太像生意人,不过杨坤觉得这个理由还是挺靠谱的,“喂羊的草料你们打算收购多少?”
“八百万石往上。”洛无名看了那达一眼,“反正,量大了,价格从优。”
“我知道了。”杨坤突然觉得是不是所有生意都跑到洛无名这儿了。
“阿政,阿泽。”见两个人走进来,洛无名笑着说,“这位是阿政,他是倒腾大鱼的。”
“你这儿的路子还真广。”那达笑笑,“你好,我是呼伦那里,南辽来的商人。”
武文政愣了愣,怎么一眨眼他就成鱼贩子了,挑眉:“洛无名,我们家的鱼可是因为你都积压了,在这么下去老爷子非扒了我的皮。”
“我这不是和你介绍生意来了么。”洛无名对于他的走嘴完全没听见的样子,武文政挑眉,这家伙也是帮手?他坐了下来。
“六千公斤。”洛无名喝了口茶,“多了还能往上加价。”
“六千公斤?你这是哪儿找来的王公贵族,还真买得起。”武文政说,“六千公斤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来,现在手上羁押了一半,再过一个月就能凑齐。”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关于语言
洛无名:某水,阿兰说的是楼兰话,所以用【】,那达呢?
某水:也用【】,省事
阿兰:【那达说的也是楼兰话?】
那达:【我说的是南辽话】
阿兰:【为什么我能听懂!】
那达:【因为作者懒,用了一样的框表示】
某水:这样还真是不行,恩……那么南辽话就用()吧。
那达:(所以我以后这么说话?)
阿兰:【唔,现在听不懂了】
某水(窃喜):机智如我
洛无名:可是唐雪灵是苗疆人说苗语……
龙泽从海上来的,说的语言也不一样……
以后还有其他地方来的人……
好吧,就说方言不算……
某水:我当初为什么没让全世界都说中国话……
☆、知己知彼
“我这儿可不兴欠账啊,名。”那达笑眯眯的看着洛无名,对这两个人完全没放在眼里。
“我这儿也不兴赊账,那里先生。”洛无名同样笑眯眯的还了回去。
“欠款我会尽量交清的,我希望一个月后,能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也如此希望。”
洛无名看了龙泽一眼:“阿泽,怎么了?”
“阿凛和阿兰回家了,蓉城没什么事,他们打算回去成亲。”
“阿凛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没什么事不该耽误他。”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龙泽说。
“我知道。”
“他让我给你这个。”龙泽拿了一只匣子过来,“他说如果你有麻烦就去找他,他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么。”洛无名将手放在匣子上,“我知道了。”
“我……也该走了。”龙泽说,“我打算和雪灵回家成亲。”
“去吧。”洛无名说,“礼我会让人送去的。”
龙泽起身跪下来:“我这条命是流月先生的,只要少爷和先生需要你们只管拿去。”
“我知道了。”洛无名说。
龙泽对他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开,洛无名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直到他出了门,洛无名才将手上的匣子推到流月面前:“把这个收起来。”
“好。”流月起身去房里了。
“你这样可完全不像手下走了几个高手。”武文政说,“我没弄错的话你手底下就这么几个人吧。”
“唔,话虽如此我也不能耽误人家终身大事。”洛无名看了那达一眼,“你说呢?”
“手下也是人,娶妻生子也是自然的。”那达说。
“所以嘛。”洛无名说,“对了,阿政,我这次帮你把鱼卖出去你可别忘了给我酬劳。”
“你还缺这点钱?”武文政嫌弃的撇嘴,“三成,如何?”
洛无名一脸嫌弃,武文政不高兴了:“爱要要不要拉倒。”
“行行行,看你这抠门样,我就不剥削你了。”洛无名起身,“你是不是该派个人回去催你的鱼了?”
“我会传信回去。”武文政说,“对了,昨天你去干什么了?流月先生在房顶上喝了一夜的酒。”
“昨天?”
“昨天温香软玉……”那达的话还没说完一颗石子擦着他的鬓角飞过来,狠狠钉在石桌里,流月漫不经心的走过来,给洛无名披了件衣服:“风大,别受凉。”
“额……哈哈哈,那什么,我茶水有点凉了……”那达干笑着,再次感激自己没杀洛无名这个英明决定。
侍女给他换了杯茶水,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杨坤忙说:“那里先生一路过来辛苦了,那个,我给您安排个房间休息吧……”
“不必了。”那达起身,“我有住处,既然生意的事谈妥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名,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洛无名起身相送。
“名,你这这两天去哪儿了,流月先生这么找你。”杨坤问。
“春宵阁。”洛无名翻了个白眼,“杨坤,蓝云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虽然长得也算帅气但就是个草包,尤其是看见美人就走不动了,怎么了?”杨坤问,“不过我听说他的师父很厉害,所以他的武艺高。”
“高到什么程度?”洛无名好奇的问。
“他学的不是什么正派武功。”杨坤说,“一门叫做达摩摧心掌的邪功,练了以后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尤其是掌力惊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