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说,仁王也不得不警惕起来,他是个谨慎的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么想着,便加倍地将注意力投入比赛。
接下来是甲斐的发球局,就在他俯身准备抛球之时,有一瞬间,仁王觉得他的背景变成了大海。
欺诈师揉揉自己的眼睛,毫无疑问自己是看错了,但就在他奇怪怎么会突然看错(要知道,他可是很以自己的动态视力为豪,随便出错他可是要找参谋调整练习计划的)之时,打出发球的甲斐的背景彻底变为阳光明媚的沙滩,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本人则是突兀地站在这一片萧索之中,形单影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欺诈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而一旁,木手则是哈哈大笑:
「属于我们的时代一定会到来,如果它不来,就由我们创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狂暴开端02
木手发表了奇怪的宣言以后,仁王立即警醒地看着他:
「你做了什么。」
仁王感到甲斐身上有什么东西爆发了,也能感觉到他周身魔力的流动不同寻常,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得去问明白的人,可惜对方一点都不配合:
「我使用了魔法,虽然我很想这么告诉你,但很遗憾,我什么都没做。」
仁王的表情明显写着不信两个字,见他如此,木手耸肩,并悠闲地摘下眼镜擦拭一番,缓缓地说:
「况且,甲斐君也什么都没做吧。」
仁王听他这么说立刻将注意力转回球场,发现甲斐背后的海与沙滩确实时隐时现,而在他本人回击之时会更为明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只是仁王,山吹的两名选手也在疑惑,就他他们惊慌失措之时,甲斐一个回击,球在地面留下一道5cm宽,有相当深度的划痕,打到0…30。
「喂喂这是在开玩笑的吧。」
南的冷汗刷地就流下来了,不过这个部长意外地靠得住,马上想得到使用魔法将裂痕抹平,不影响亚久津的比赛。
亚久津「啧」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示谢意的方法,做好准备要回击,可是随着下一个球而来的是奇怪的波动,等到众人从令人难受的波动中回神时,球好好地停在亚久津的场内,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0…45,因为亚久津的球拍球线散得差不多,几乎解体了。
他们是有见过直接打穿网,或者打坏球杆的球,但是解体可是第一次见到!
这回连仁王都出冷汗了。
因为甲斐忽然爆发了不可思议的能力,所以这一局立刻就被拿下,打成5…4,而后的发球局也因为没法接球而失去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欺诈师这次终于如杀手所愿地吃惊了,他质问对方的时候,对方笑了笑没回答,意思很明显,这是我方的机密手段。
见他不回答,仁王便结合自己现有的资料思考:目前知道会武术大都是有加成的,此外,像他这种会射击的也有,不过只针对弓兵。他们的Rider桑原也因为骑术不错各项数值都很非常高。这些数值能提升正常网球比赛选手的身体素质,但是现下看来,这些数值是用在选手们进入这个奇怪的状态以后吧。
仁王摁摁额头,他目前没有看出这个是个什么状态,如果幸村在,或者他今天是Servant就好了,可以通过对方的数值分析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肯定没法保密——可想而知这几天部长们又要开会了——理论上来说,这个奇怪的状态是今天第一次正式亮相,他能亲眼看见真是荣幸。
不过后来在回去的路上仁王自己就发现,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状态:几天前,不二裕太在与财前光的比赛时偶尔出现的「放水行为」就是进入这个状态的预兆,之所以裕太不愿进入这个状态,他想是因为比赛前观月初不允许他使用——而原因他也从亚久津仁与甲斐裕次郎比赛的结果中得知了。
比赛进入平手后,甲斐的状态越来越好,而亚久津的状态越来越差,仁王此时有所领悟:
「木手,你并不是相中山吹,而是相中亚久津了吧。」
不然不至于连山吹部长南都找不到他们部员,但刚巧就给他撞上了。而且从时间上来看,木手找了亚久津一整天是很有可能的。
木手露出「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的表情,颔首承认了仁王的说法。
这么说着状态还确实是有发动条件的?
仁王这么想着,球场上就出现了变化,亚久津的魔力也爆发了。
亚久津的背景也转为奇怪的场景,是一条肮脏的小巷,夕阳从他背后照进巷子,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他的场景与甲斐的场景以球网为界,分庭抗礼。亚久津的影子不巧地被球网分割,断在颈部,那场景竟有几分恐怖。
欺诈师看向杀手,发现对方也没有过于惊讶,反而有点「果然如此」的意味。
这场比赛最终会怎样呢,欺诈师心中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不管场外的人们是怎么看,场内的比赛还要进行,甲斐打出的球破坏力还是如此的大,在小巷的墙上留下一道更大的划痕。但相对的,亚久津这次很快修复了他所制造的世界,并且能将球回击回去。
仁王眼神一凛,果然是因为甲斐进入状态后使用了什么招式——若是物理性破坏球拍,现下亚久津很难如此完美地破解。另一方面,一旦进入状态就能摆脱之前的下风,也让仁王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弄清楚这个状态是怎么回事。
亚久津进入状态以后,很快扳回一局,随着比赛的节奏越来越倒向亚久津,小巷的场景也在不断地代替大海与沙滩,仁王从木手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这并不是木手开始设想的。
最后,当大海完全被城市的钢筋水泥吞噬之时,亚久津突然奋起一拳打向甲斐,比嘉中的选手也应声倒地。
仁王差点就想叫停,但是下一秒他发现两个人仍在原位好好地回球,他很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于是问木手:
「刚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木手没有回答,但欺诈师还是能看出对方也在迷茫,只得让比赛继续下去。
凭良心说,欺诈师对暴力球风持中立态度,他自己是不会用,但有人用他也不会假惺惺地去阻拦。现在,既然当事人没有叫停,他也就当没看见。比起去追究对方行为的合理性,他比较好奇亚久津是怎么打中甲斐的——要是是网球打中就算了,那可是拳拳到肉啊。
而后,这一局也很快结束,比分6…5,原本两人应稍微停一下再继续,可亚久津完全没有停歇意识地发球,而甲斐也没有抱怨地回击。见两人如此仁王也就让比赛继续进行,但接下来的场面更加暴虐,亚久津直接抓着甲斐的头朝着墙上撞,鲜血立刻自甲斐的额头上流出,甲斐胡乱擦了一下却止不住血,按理说仁王应该叫停的,但是他下意识就明白这两人根本停不下来了。
场面越来越暴力,仁王只是冷漠地看着,双方的队长也许也和仁王有相同的感觉,都只是保持诡异的沉默。最后,这场比赛以7…5结束,亚久津打败了甲斐。
胜利的喜悦无法冲淡气氛的压抑,亚久津收拍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甲斐,「切」了一声,估计是不屑于对方的没用。
木手不知道是因为自信满满的计划被完全破坏而打击过大还是怎么的,一直没有去查探自己Servant的状态。出于道义,也是一时兴起,仁王便走过去准备扶起甲斐,可待他走进一看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因为是自己部员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所以南一直挺关心这边的情况的,见仁王如此,便走向两人的方向,见他如此,亚久津虽然没什么同伴爱,但还是等在原地——估计还是会和自家部长一同回去的。
仁王蹲下身按在甲斐的颈部,按了很久都不敢放手,过了好一会,才一脸惧意地对着木手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看向亚久津,对方也不明所以,甚至可能他才是这几人里面最搞不清楚状况的。
「木手,刚才那个奇怪的景象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对方仍然没有反应。
「木手永四郎,你刚才不过来扶甲斐,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吧。」
仁王极其严肃和吓人地盯着木手,对方仍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甲斐他,已经死了。」
南听着脸色霎时就变了,连亚久津这个看起来非常坏的家伙第一反应都不是呵斥仁王诽谤,而是过来查看状况——毕竟人命关天,老实说亚久津可是连球场暴力都没用的人。
但他还没赶过来,甲斐就已经化作金光消失,可是这次的「回收」与以往不同,这时爆发出的巨大的能量,能与甲斐以及亚久津变换场景时所爆发的能量相提并论,差点让在场活着的人都站不稳,据说甚至住得近的学校都有所感应到剧烈的魔力波动。
这回连亚久津的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这场圣杯战争已经出现转折。
或许,现在它才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狂暴开端03
之前虽然也有Servant消失的事情,但这次毕竟不同,是活生生的人死在了他们面前。理所应当的,亚久津受到了他们部长的责难,仁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很明显对亚久津的做法是排斥的。
最后竟然是木手解的围:
「本来就是失败的人会被『回收』吧,既然这样,你们干嘛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是现在是有人死了!」
南大声地强调。
「那又如何?不就是被回收前比一般情况下更痛苦一点。」
「你该死的,到底将人命看成什么了?!」
南本来灰败的脸色被气得涨红。
「人命?这只是游戏吧,反正最终我们都能回去,平安无事的回去。」
「你!」
一直不出声的仁王往前几步,打断两人的争执,他用眼神示意南稍安勿躁,然后对木手说:
「虽然比赛的结果有点出乎你的意料,但总的来说,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准备好杀人或者被杀。」
木手深色一凛,却没有对上仁王的眼睛,只是肯定地回应了对方。
「南你就别想太多了,反正死的也不是你的人不是么。」
仁王话是安慰的话,但语气中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充满了嘲讽。
「亚久津也是。」
尽管之前亚久津也为了甲斐的死惴惴不安,但仁王安慰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别扭地表示不屑的。
「那么今天就这么散了吧,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
仁王环视一周,剩下三个人什么都没说,他便率先离开,过了一阵山吹的两人也走了。
只留下木手在甲斐的血迹旁伫立良久。
仁王表面上非常平静地将刚才的事情压了下去,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平静,至今他狂跳的心脏都无法停歇。他颤抖着手关了录音笔,想要掏手机向柳汇报这个事情,但是他觉得他不看见他们家部长或者参谋的脸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只得加快脚步。
「嗯?仁王,怎么了?」
到达立海大的阵地后,给他开门的是他们的部长,仁王看到他的脸的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意义不明地「puri」了一声。
「你的脸色不好啊,要吃点甜点么。」
「……不了。」
他们部长明知道他讨厌甜食,还专门这么问,绝对是故意的。
「仁王,太松懈了噢。」
幸村语气柔和,但是效果绝对是恐怖的,仁王怀疑他们家部长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或者有读心术。
「幸村,可以请你集合所有大家么?」
「可以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幸村歪着头看着并不能完全平静下来的他。
「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而且希望大家一起听。」
「是吗。」
幸村知道仁王不拿这个开玩笑,眼都不抬就走进去:
「赤也和文太跑出去吃自助餐去了,真田和迹部带着忍足在约会,桑原,柳生和柳倒是在。不过要集合全员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仁王跟在幸村后面,没说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这么着急地召集全员呢?」
幸村的声音柔和,同他平时有坏心眼的时候一样,但不可思议的是,这时仁王竟真的感到了安心,仿佛只要有幸村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有人死了。」
闻言,幸村站定,良久,才发出一声喟叹:
「那不是,预想中的事情么。」
幸村可不是那些乐天的人,他们家的参谋更是开始就肯定会死人,但比仁王更悲天悯人的他对这个事实触动更大一些。
「可是真的看见有人死在面前是不同的吧。」
「是呢。」
幸村一阵叹息。
「其实我更遗憾,在我们之中居然有人能为了回去而杀人。」
仁王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解释:
「不是直接拿枪拿刀捅人的杀死。」
「哎?」
幸村有些惊讶。
仁王示意他们去找柳,既然要等人,那么这些时间不能浪费了,除了幸村,柳肯定也及其关心事态的发展,索性提前同他们说了,也好之后让这两人换点方法,徐徐地同别的成员说。
两人去通知了柳,但是柳暂时放不下手上的魔法阵,而且这个房间也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全员一起议事,两人便让柳等过去大厅。
因为等着也是等着,仁王便同幸村先一步在大厅等。两人坐下来之后好一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是幸村两手抓住仁王的手,打破沉默。
「部长,我已经有比吕士了噢。」
仁王同他开玩笑活跃气氛,但幸村却完全不理他这般苦心,非常正经地说:
「要想在这个离奇的世界,残酷的比赛中到达胜利的巅峰,必须会无数的死亡,在最开始我就已经有这种觉悟了,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软弱和迷茫。」
这样示弱的幸村很少见,但仁王惊讶了一下就想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