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不去了1.5:欧吉桑们的新生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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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回不去了1.5:欧吉桑们的新生训练营-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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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盲症,只要光线不足的地方,就会像个瞎子一样。他们俩性格、口味都不一样,像他一点辣的都不能吃,会马上起疹子。弟弟却是辣椒爱好者,曾在知名餐厅挑战辣味王成功,在餐厅墙上还留着挑战时的照片。」

「这也他骂的太玄了吧。」夏寰不禁赞叹。「所以他到底是『人格分裂』的疯子?还是那个寄生胎的弟弟,在分割手术时,真的能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寄居在哥哥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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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除了汤青文&老天爷,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我们姑且不论他的供词是真或假。总之他自己的描述是在他大太阳底下昏迷,引发过敏性休克,感受到性命威胁的弟弟,突然觉醒接掌他的身体——在这之前,不到日落弟弟从不会『醒来』,也无法和他对调身体,自由行动。可是从那一天起,『规则』被打破了。」


「规则?黑系啥米?」

「他说以前弟弟和他互换身体,就像日出日落一样,非常规律。每一天日落大地之际,他便感觉非常疲惫,有时连入睡的记忆都没有,一觉到天亮。这段期间弟弟作些什么,他多半一无所知。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弟弟打破那道界线以后,连带地让他时而会在睡梦过程中醒来。也开始切身体会到过去二十多年来弟弟在自己白昼清醒时,所体会到的那一种隔着层玻璃看着外界的滋味。

「一开始弟弟并不知道自己会半途『清醒』了,所以毫无防备地将『战利品』放入保险箱中,他才确信那些妻子的死亡一定和弟弟有关。当然,他也看到那些指骨数量超乎想象的多。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些、全部都分属不同的女性。

「从哪时起,他只要一有空就和弟弟沟通。除了问他那些指骨是怎么来的,他是怎么害死几任的妻子们,更是—戮力劝说他自首。但他失败了,弟弟不停手倒也罢,始料未及的是被逼急了,弟弟竟反过来诬指陷害他。他说自己已经不是沮丧、难过,而是无言以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

「嗯……结果咧?条子们相信他的话,改抓他弟弟归案吗?是说……哈哈,这省事多了,因为人已经逮到,只是『魂』还没现身而已。」

「清官难断家务事,警方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定罪。否则,检察官连实际犯罪内容到底是谁,该起诉谁,法官又要依据什么来判罪,都会是问题。」

「难断?那就不要断了。那些女人是汤清文杀的,或是汤清乐杀的,有分别吗?即使汤清文是无辜的,他照样得陪他弟弟一块儿进牢房,谁叫他们是一体两面,分割不开。」

他本人也是这么告诉警方的。他说他非常爱自己的弟弟,自己独占了母亲、独占了白昼,独占了太阳,只留给弟弟黑夜,内心一直觉得对弟弟有所亏欠。他觉得弟弟会犯下这些杀人案,一部分是自己的错。

要不是太缺乏注目,渴望被世界认同,想被大家『看见』,怎会女人一个接一个地换,甚至做出骇人听闻的案件呢?

这些案子,看在汤清文眼中,就像是弟弟愤怒的抗议。对自己失去的身体,对自己不被世界看见的悲哀,对白昼时,自己总是孤独地身处在黑暗中,一切的一切感到无比憎恨。

『虽然我非常爱弟弟,相反弟弟一定非常地恨我吧?恨着这个夺走他一切的我。倘若不是我在母亲胎内时占去所有养分,弟弟就不会被杀了。我愿意为弟弟付出生命,愿意陪弟弟一块儿赎罪。』

康厄安说完汤清文对警方说的最后证词,夏寰啧啧地说:

「条子听了这么肉麻兮兮的话,一定感动涕零吧?这么个恋弟情结的笨蛋,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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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作如是想的人,但警方也不全是些易受情感驱使的人。里面不乏谨慎检证派,对汤清文的供词持保留看法。他们认为不可听凭汤清文的一面之词,也必须听一听汤清乐那边的说法,再试着从两边供词的矛盾处,找出案件的真相以及真凶。」

「要我说,那里的警方不是吃饱赢赢没事干=太闲,就是福尔摩斯看太多,现实与幻想傻傻分不清的推理迷吧?」


夏寰两手一摊,道:「真凶早就已经抓到了。家属们只需知道,凶手是一个白天叫汤青文,晚上叫汤清乐的男人。他过去曾拥有一个寄生胎弟弟,他声称是弟弟附在他身上,假他之手杀了那些女人,就够了。何必纠结在是汤清乐杀的,或是汤清文杀的身上?实际上他们兄弟就是一个人、只有一个身体,动了同一双手杀人。」

没想到这么复杂的案子,夏寰不仅听懂了,还能将它扼要地缩减成一句话。

「因为警方身边没有你这样顾问,所以他们还是等到日落之后,对汤清乐进行侦讯。他们从汤清乐那里听到的却是——」

「哩麦共,我来猜看看!」伸出阻止康厄安,夏寰得意地扬起嘴角道:「他一定是讲:『郎嗯细哇台耶!』,丢某?」

还真的被他猜中了。虽然不是字字吻合他「人不是我杀的」这句话,但基本上的意义是如此。

康厄安苦笑。「汤清乐大声喊冤,直说『我是检举人,如果人是我杀的,为什么我要作这么蠢的事?』。」

夏寰满脸的「不意外」。

 

※※※

 

「恭喜你,你是对的,我不是真的杀人犯,刚才那些变态杀人狂的动作,只是希望让你乖乖听话,来接受我安排的『相亲』所演出的戏。嘿嘿。」

同一时间,汤清乐和英治进行真心话大告白。

英治默默地觑他一眼。

「我演得不赖吧?」

这是在乞讨称赞吗?英治耸耸肩,随便应付应付。

「「不过你和我哥,真是我见过最不配合的人。好好一场相亲,你们两个人都闭嘴不讲话,这要我这媒人怎样进行下去呢?」

进行不下去,那就放我离开呀——英治白了镜子里面的他一眼。汤清乐的表情迅速切换成汤清文。

「清乐,我没有打算和你之外的任何人交往,我只想和你两个人好好地过这一生。不要将欧阳医生扯进我们之间,快点放他离开吧!」

「我要你和欧阳医师聊天,你不愿意,那你就闭嘴,不许和我讲那些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屁话。」

「医生对不起,要是我能夺回身体的话,我马上帮你解开手脚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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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清文。」清乐换回灿烂笑脸,对着英治说:「抱歉。我和我哥平常是不会这么吵的。我们现在已经练就心电感应的沟通方式。往后你即使和我哥交往,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听到我的声音,不会再看到我们吵架。」

英治根本不可能和他哥交往,他想太多了。


「你们这样『沟通』不累吗?一张嘴运作两人份的句子。」淡道。

清乐却向着镜子,口沫横飞像是个超级推销员地说:「看,清文!欧阳医师,多与众不同。他既没怀疑这是我们的演技,也没有质疑我的精神状况。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医生,不像一般人容易受刻板印象影响,没深入了解一件事,就开始以偏见说三道四。细心冷静,善于观察,加上视野深远,作你的伴侣再适合不过。」

镜子里的清文,拧着眉心,不予回答。那副表情彷佛在回答他弟弟:你非常清楚,我的答案是什么。

清乐叹口气,闲聊般地口气,朝英治开口:「我不是杀人犯。虽然我哥很恶劣地,在我向警方检举了他的犯行之后,迅速地编出一套似假还真的说法来混淆事实。让众人信以为真,以为我是出于憎恨,恨我哥霸占身体、独享母爱,故意将自己的手弄脏,陷害我哥入罪。」

检举?英治瞅着他。

「噢,你并不知道这件事吗?我以为你一定先从谁的口中听说了,我和我哥这算不清理还乱的恩怨情仇。」清乐微挑着眉笑说。

「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清乐一拍额头。「说的也是。我完全忘了他们有多努力想抹煞我的存在,少了我事情就会单纯许多,哥哥会是个普通的变态杀人狂。」

「杀人狂还有普通不普通的分别吗?」

再一愣,清乐又放声大笑。「糟糕,你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干脆你去变性,我再来娶你当老婆吧,欧阳医师。只是这么一来,我哥可就要嫉妒到脸色发青,你就得加入我那苦命的前女友与前妻们的行列,在黄泉领身份证啰。」

英治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被绑到手脚酸痛比较痛苦,还无法拒绝听他的废话比较痛苦。

「哈,开玩笑的,我不会真的叫你去切掉蛋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有人叫我去切蛋蛋,我可会和他拚命的。」

斜着唇角勾出自嘲的笑容,道:

「想必你已经注意到,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没办法,谁叫这个世界太苦闷,我的世界又是苦闷到最高点,闷到我不时时搞点笑话来听,感觉就快窒息……」说着说着,一丝黯淡落寞的神采,晃过他脸庞。「我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这样子苦闷的世界,我还舍不得走,死缠烂打着我哥的身体,攀附在这世界的边缘……吶,你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吗,欧阳医师?」

汤清文的这一个分裂人格,还真喜欢聊天,又爱提问题。

「这哪有什么道理,就是你不想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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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治看过太多癌末病患,纵使末期气若游丝,在一双双渐渐失去生命力的眼里,还是会坚决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彷佛要抓住这世界最后一幕的景象。纵使全身器官渐渐停摆,机能不再作用,最强悍的求生欲望,也会让他们撑着这一口气,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刻。


这就是人、动物、生物都有的求生本能。这是毫无道理可言,越是接近死亡者,将越明白那股求生欲望有多强大。

绿眸缓慢地眨了眨,像是这瞬间才醒来似的。「呵呵呵……」地解嘲说:「对,贪生怕死之徒就是我。」

贪生怕死并不可笑,每个人都贪生怕死,所以医学才能发达,才如此进步。总有一日能获得长生不老仙丹的梦想,从未自人类的历史上消失。

只是「仙丹」的样貌时时会变,过去是炼金术,现代则有更多样貌,无论是基因工程、复制人的研究,乃至最夯的干细胞,都属于长生不老梦想的一环。

然而生死之事,领悟的时刻未到,旁人说什么都像隔靴搔痒。所以英治选择保持沉默。

「我死过一次你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特别想知道。可是英治知道,喜欢聊天的汤清乐,不会先征询他想不想知道,就会自动奉上巨细靡遗的经过。

「我不是一开始就寄生在哥哥里面,我也是有自己的肉体,只是不完整,长了脑袋却没长好身体手脚。但我确确实实地活者,虽然很模糊,但我记得自己睡在婴儿床里,看着会旋转、还会一边发声的小玩具。我喜欢那个玩具,只要它一停下来,我就很想哭。这就是我最早的儿时记忆。

「后来,哥哥周岁的时候,母亲听从医生的建议,将我从哥哥身上割除,宛如我是个多余的肉瘤。于是我失去了我的肉体,在病历上我成了一个成功被移除的肿瘤,我被消灭了,死亡。」

讶异地抬起眉头。「你和你哥哥是……连体婴?」

「也有人称我为寄生胎。不认为我是宝宝,认为我只是个不完整的胚胎,不幸地融合在健康的宝宝=我哥哥身上。」

这么说来,英治记得过去在哪份研究资料中看到过……

「脑部寄生胎很罕见,机率很低。我记得有医学上有所纪录以来的宝宝,不是全部都夭折了吗?目前还没有手术成功,且存活下来的例子。」

汤清乐摆了个「你知道」的耸肩姿态。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母亲靠着权和钱的力量,封锁我哥手术的消息。尽量在台面上抹煞掉我哥身上曾有『我』这个畸形胎的过去,为的就是不想让我哥背负一个『异形』的怪名。我母亲只差没有买下那间医院,彻底烧毁我哥的病例。

「不是她不想,而是那间医院的院长苦口婆心地劝说我母亲,说我哥成功的案例可以造福下一位患者,数据一定要留着。他们愿意签署一纸契约,在我哥生前绝不会公开病例。我母亲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想到万一未来有和下一个自己同病相怜的母亲,想到下一个可怜的宝宝……才心软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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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骄傲地瞥了英治一眼。

「怎么样?我母亲很伟大吧?」

「你有个好母亲。」英治附合说。


看过太多罕病儿的母亲们,一夜衰老的模样,让人明白养育他们是多么劳心劳力的事。即使经济上没有需要操心的地方,仅是替儿子的手术能否顺利、儿子能不能拥有将来而担忧,就够令人烦恼到白头了。

在这种情况中,还能以利益他人为优先,做出既保护自己孩子,又能帮助到别人的决定,并不容易。

「嗯!」高兴得彷佛自己受到称赞,清乐双眼灿灿地说:「我热爱世界上所有的女性,而我母亲则是她们的NO。1,没有人比得上她。」

「即使当年你母亲选择了你哥,而不是你?」

「这有什么办法,我那时没有办法发声,就像个香菇挂在我哥头顶上。如果我会说话,结果就不一样了。当年的我要是能讲话、能和我妈沟通,我相信我妈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大叹口气,清乐顺口抱怨当年自己不能讲话、不能动,俨然是不折不扣的「植物」状态,闷爆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我妈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我还是难逃一死,更惨的是我哥也活不了。我们两个一起挂掉,等于我妈没了儿子,我哥和我损失了这个上天为我们量身订制的身体,我们一家三口全盘皆输,没有半个赢家。」

两手一摊,清乐道:

「总的来说,不幸中的大幸,幸好我像个植物,能让我妈比较容易做出正确的决定。我和我哥才能够一起活下来。」

和生命有关的决定,没有「对」、「错」之分。无论怎么抉择,都是一种「痛」。正因为如此,英治知道汤清乐不停地说着「这样子才是对」的时候,目的不在说服别人,而是让他自己释怀,放下那份痛。

通常愿意放下的人,是不会钻牛角尖、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那么……汤清文=你哥,对于你们必须共享一个身体感到不满?无处可发泄的这股愤怒,只好藉由杀戮弟弟的心上人来满足?这就是你哥哥杀害那些女子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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