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山海经 (神怪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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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山海经 (神怪小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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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住在一个洞里?”

  绿珠和巴姆连忙跑过去,只见一只灰色尖喙的地老鼠在草地上吱吱乱窜,一只羽

  毛黑白相间的小雀子正朝空中飞去。

  白玉对跑上来的人说,“ 她一脚踩进一个草洞洞,老鼠和花雀雀就一起从这个洞

  里跑出来了。”

  女魂巴姆抢着说,这叫“雀鼠同穴”,她听人说过。

  白玉问,它们又不是一家子,住在一个洞里不打架吗?

  “不打架。”巴姆说,“打架还能住在一起”。

  白玉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紧盯着巴姆追问:“为什么它们要住在一起?”

  地老鼠与花雀雀为什么要住在一个洞里? 这个问题,当时,不光是巴姆说不清

  楚, 谁也说不清楚。若干年后,人们才知道“雀鼠同穴”是蕃域草原上的一种“共

  生现象”。草原上没有树木、刺丛,小雀靠地老鼠打的洞躲避风雪,保护自身安全。

  冬天, 冰雪覆盖草原,地老鼠在雪地上,眼睛看不见,于是就驮着小雀,靠小雀指

  引觅食, 小雀则吃地老鼠屎充饥,互相帮助,共同生存。严格的说,这种地老鼠跟

  内地的地老鼠还不一样,它的尾巴短,叫兔鼠。

  绿珠她们继续朝西南方行走, 不觉来到一个名叫“羌热日柱”的地方,那里六

  个蕃民居住的部落,像莲花的六个花瓣合抱在一起。

  她们走进了南边的玉尔牧场。玉尔牧场坡平谷广,背风向阳,一条明亮的小溪,

  从牧场中间流过。小溪边上趴卧着一个像大黑蜘蛛似的什么东西?女魂巴姆说是牧人

  居住的牛毛帐篷。

  啊!牛毛帐篷,绿珠她们头一次见到蕃域牧人居住的牛毛帐篷时,觉得很新鲜。

  巴姆告诉绿珠和白玉, 制作一顶牛毛帐篷很费事。先得把牛毛搓成线,织成粗

  氆氇, 织得越密实越好,利于保暖。然后再裁成一块一块的,根据大小需要缝制而

  成。 搭帐篷的时候,先支起帐篷杆,四周拉上帐篷绳,背后和左右两边堆上挡风的

  草胚或干牛粪。帐篷中间是灶塘,顶上留有一个长方形的通风口。牛毛帐篷暖和轻便,

  只需用几头牦牛驮着帐篷和帐篷杆,就能从一个地方搬迁到另一个地方,适于牧民逐

  水草而居。

  新的牛毛帐篷绿颜色是黑的。珠她们眼前的这顶牛毛帐篷,颜色已微微发黄,帐

  篷绳也结了疙瘩,从帐篷顶上的通风口正冒出淡淡的烟雾,表明帐篷里面有人。

  “慢!”巴姆一把拉住绿珠,她正急匆匆地朝眼前的这顶牛毛帐篷奔去。“你看,

  有狗!”

  帐篷门口用铁链拴着一头獒犬。獒犬浑身漆黑,长毛卷曲如狮鬃,它凶猛强悍,

  牙齿尖利,守卫帐篷,真如猛狮一般。

  獒犬是蕃域牧人专门饲养的, 追回跑散的牦牛,驱赶豺狼保护羊群,看守帐幕

  防止盗贼等,无一不是主人得力的助手,一头好的獒犬要值几头牦牛。

  獒犬一见来了陌生人,立即咆哮纵扑,把铁练挣得嚓嚓响,多亏主人及时出来拉

  住,绿珠她们才得以安全走进帐篷。

  帐篷里,只有女主人在家。女主人,一个皮肤黝黑、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让绿珠

  她们坐在灶塘跟前,说那里暖和。

  女主人端出煮熟了的人参果招待客人。 人参果装在小木碗里,上面浇了酥油,

  香喷喷的。 巴姆偷偷告诉绿珠和白玉,这叫人参果,系草原上的一种草根植物,形

  状跟花生米差不多,晒干后煮食,很滋养人哩。

  傍晚时分, 是牧场上一天中最繁忙最欢快的时候。牛羊陆续回到帐篷附近,牧

  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羊群咩咩欢叫,羊羔活蹦乱跳,好斗的公羊拧着脖子,抵得犄

  角嘣嘣响。 公牦牛尥蹄甩尾,恣意追逐母牦牛,母牦牛东躲西窜,引起牛群一阵阵

  骚动。

  头上梳着许多小辫, 戴着珊瑚、玛瑙等红绿首饰的妇女们,刚挤完奶又忙着把

  一只只体弱的小羊羔抱进帐篷。 男人们光着臂膀,吹着口哨,把那些膘肥体壮的牦

  牛赶进用石头堆砌的牛圈里, 把油光水滑的小牛犊拉过来,拴在帐篷旁边的牛毛绳

  上。

  天色差不多黑尽了, 牧人们才回到各自的帐篷,围着中间的火塘坐下来,喝酥

  油茶, 抓糌粑,用腰刀割下一片片风干的羊肉,蘸着盐,津津有味地吃着,时不时

  还随意哼上几句牧歌。

第三十三回、干牛粪是个宝 湿牛皮成酷刑
大草原连一棵拳头般大小的树木也没有。绿珠一直在想,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拿什

  么东西生火作饭呢?来到玉尔牧场,进入帐篷之后,这才找到了答案,答案是干牛粪。

  牛吃的是青草, 拉的是青草渣,一头牛就是一架粉碎机。把牛粪摊在地上,摊

  成一张张薄饼, 让太阳晒干后,就成了燃料。刚来的时候,绿珠她们看见帐篷背后

  和左右两边都堆着许多干牛粪,原来那是牧人储存备用的。

  女主人说,干牛粪在牧区可是个宝。冬春时节风雪满天,升火取暖,烧茶做饭全

  靠它。有一年,暴风雪延续时间特别长,玉儿牧场一片白茫茫,积雪堆得帐篷门都打

  不开,牛羊饿得互相啃对方的尾巴。次旺老爹一家能吃的全吃光了,能烧的干牛粪全

  烧光了,三口人困在帐篷里,冻僵得奄奄一息。这时,多亏苯教朗多巫师骑着羯鼓,

  带着一袋干牛粪,从天上飞来,才救活了这家人。

  “用干牛粪当柴烧, 煮出来的东西有怪味不?”起初,绿珠心里还是免不了有

  疑虑。但等到她们喝了茶,吃了肉,疑虑也就消除了。

  第二天下午, 女主人和绿珠她们正在帐篷里煮人参果。昨天,绿珠她们刚来到的时

  候, 女主人用煮熟的人参果招待她们,她们觉得很好吃。今天上午,绿珠她们自己

  动手在附近草地上挖了一些。

  这时, 帐篷门口獒犬狂吠,有人在喊什么?绿珠和巴姆跟女主人到帐篷外面去

  看看,叫白玉照看一下灶上煮的人参果。

  绿珠她们走了, 灶前就剩白玉一个。她见灶前堆着一堆干牛粪,便拿起一块准

  备扔进灶膛,忽听得有个暗哑的声音,“救救我!仙姑。”

  白玉四周张望,没有人。

  她又准备把这块干牛粪扔进灶膛,那个暗哑的声音又响了,非常急迫,“ 救救

  我!仙姑。”

  白玉感到很奇怪,她看了看手中的干牛粪,判定声音是从这块干牛粪里发出来的。

  白玉问,“你是何人,让我怎么救你?”

  那个暗哑的声音说,他是落难之人,只需要念三遍“浪卡浪加萨杜耶”就行了。

  白玉刚照着念了一遍,绿珠她们回来了,说刚才喊叫是寻找牦牛的。

  绿珠见白玉口中念念有词,问她在干什么?

  白玉把听见干牛粪说话的怪事照实说了。 女主人一听,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不能念!不能念!那是解毒咒。”

  原来去年草原上突然来了魔怪, 魔怪制造了大祸害,草变黄,水变黑,牛羊死

  亡。 苯教朗多巫师与魔怪斗争了三天三夜,终于用毒咒*住了魔怪,但魔怪的尾

  巴未被罩住,散落在草原上,牦牛吃草吃到肚子里,拉到牛粪里。

  女主人说,“魔怪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在说话?可见魔怪十分狡猾!”

  绿珠也说白玉心地太善良,轻信牛粪说的话,险些让魔怪复生。

  白玉狠狠抓起那块会说话的干牛粪,使劲投入火中,“鬼东西!不得好死!”

  只听得吱呜一声怪叫,一股青烟,灰飞烟灭了。

  如果说用干牛粪当燃料,让绿珠觉得新奇,那用湿牛皮当酷刑,就让她更感到意

  外了。

  意外的事是怎样引起的呢?原来帐篷的女主人告诉她们,过两天玉尔牧场就要举

  行赛马大会,热情邀请她们参加赛马大会后再走,她们也答应了。

  绿珠和白玉带上女魂巴姆到牧场上去转悠。 在一块水草丰茂的地方,她们看见

  了一顶特大的牛毛帐篷, 有三四个普通帐篷那么大,门口用铁练拴着两头凶猛的大

  獒犬,旁人告诉她们,那是酋长的帐篷。

  离大帐篷不远, 一个四方形的土墩上,埋着几根木桩。一个人绑在木桩上,手

  臂被横木撑得直直的, 胳膊上缠了几道湿牛皮筋,肘弯以下涂着石灰盐泥,拧翻朝

  上的手心里,塞满了生盐。经过几天日晒风吹,胳膊上的湿牛皮筋,逐渐干燥收缩,

  勒进皮肉里,石灰盐泥无情地吸着手臂的水分,胳膊逐渐变细,掌心的生盐融化了,

  手指开始发黑,

  这个人脸上沾着干血迹, 嘴角挂着涎末,眼睛却燃烧着怒火。

  旁人告诉她们, 这个人是玉尔牧场上不畏强暴乐、乐于助人的好汉。他生性耿

  直, 从不向领主权贵低头画圈。一天,部落酋长的管家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一位

  年轻女奴, 他出于义愤,打了管家一拳。已进入奴隶社会的吐蕃,阶级分明,奴隶

  胆敢欧打主人的管家, 就是对主人的大逆不道。第二天,酋长派人把他抓去,捆绑

  在帐篷前的拴马桩上, 右手心放上盐,用生牛皮裹住,让烈日曝晒,要把他的手腌

  成残废。

  这是一双牧场上的生产能手, 一双一天能揉好几张牛皮,一天能割足够五头牦

  牛吃的青草, 一双能搬倒牦牛,能赤手空拳跟恶狼搏斗的手,这样一双勤劳勇敢的

  手,眼看就要残废了,绿珠不禁稀嘘不已!

  吐蕃刑法,“生腌”手脚,除了湿牛皮手套,还有戴湿牛皮帽,穿湿牛皮靴的,

  尽量把人折腾残废。

  生牛皮不仅能施刑于弱者, 就是那些执掌“生腌”的行刑人,有时也会被生牛

  皮活活憋死。 据传,一个执掌“生腌”酷刑的刽子手,一天,他把一张生牛皮铺在

  地上, 计划如何使用?突然生牛皮飞起来,一下蒙在他的头上。蒙上就生了根,拽

  得鲜血长流也拽不掉,那个刽子手就被活活憋死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第三十四回、年青骑手马背显能 女魂巴姆倍加称羡
绿珠他们来得巧, 没过二天,玉尔牧场就举行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赛马场地

  设在牧场南边,从东面隆起的草岗到西面蜿蜒的小河,大约有五个一箭那么远。

  那天大清早, 远远近近的牧民们就络绎不绝地汇集到玉尔牧场,翘首等待。绿

  珠她们不用说,早早也来到了赛马场地。

  太阳升起来了, 草原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似一层薄薄的轻纱披覆在身上,温

  暖舒适,所有的景物都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呜——呜! 牛角号一吹响,等候在草岗下的马队就开始奔驰起来,马蹄声由远

  而近。 起初,从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像急骤的雨点般敲击着草原,还显得有点

  零乱。 不一会儿,马蹄声就变成了跨嗒——跨嗒的震响,有起伏、有节奏地卷过草

  原,像几十面牛皮鼓一齐擂响,是那样的急骤、快速。

  参加赛马的健儿们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们大都是青少年,俯身向

  前,伏在马背上, 驾御着铁骑,飞闪着银蹄,扬起阵阵烟尘,冲破草原上的绿色波

  浪,迎面驰来。

  马儿们你争我抢,争先恐后,簇拥在一起,互不相让。

  跑着跑着, 突然,从蜂拥的马群中,一匹大青马像山鹰追赶野兔一般,窜了出

  来, 领先奔跑。这时,一匹小黑马也猛地把头一埋,鼓起浑身肌腱,流星般地追了

  上来。 一会儿,小黑马扬鬃奋蹄超过了大青马;一会儿,大马又纵蹄狂奔超过了小

  黑马。 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观众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大青马和小黑马身上,纷纷鼓掌

  为它们加油。

  这时, 出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匹胸宽体壮的枣红马,冷不丁地向前一窜,

  全身肌腱鼓成拳头大小的一个个疙瘩, 四蹄离开地面,如狂风卷过草原,在耳边呼

  呼作响。 霎那间,枣红马超过了大青马和小黑马,跑到最前面。骑手就跟粘在马背

  上似的,一任枣红马纵蹄飞奔,骑在马背上的小伙子兀自岿然不动。

  马背上的小伙子长相英武,饱满的额头,挺拔的身板,古铜色的臂膀,还有那鹰

  隼般的眼神直视前方,就像钢铸打铁的一般。

  绿珠发现, 从枣红马领先的那一刻起,女魂巴姆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枣红马背

  上的小伙子,她欢呼跳跃,看得入迷。

  这时, 大青马和小黑马见枣红马领了先,便使尽浑身解数,拼命狂奔,但最终

  还是以三步之差,被小伙子驾驭的枣红马首先冲过了白线。

  小伙子夺得赛马大会第一名。 啊啦!啊啦!全场热烈欢呼!女魂巴姆更是高兴

  得近乎忘形。

  “阿登好样的!”认识骑手的人纷纷朝他围上来。

  一个衣着破旧,但品貌出众的姑娘挤出人群,向阿登捧上一双鞋带,红着脸,偷

  偷跑到一边去了。

  巴姆知道, 姑娘向小伙子捧上一双鞋带,那是表示爱情。她的脸上顿时掠过一

  丝妒意,但随即消失,暗暗祝福她们。

  这位赛马夺得第一的年青骑手阿登,是玉尔牧场酋长的奴隶。他现年二十岁,从

  十岁起就给酋长喂马,至今还没有成家。

  阿登平时勤学苦练,用“固尔多”摔出的石子,指哪打哪,百发百中,赶马而不

  伤马。他骑马不用鞍子,就骑光背马。无论多么烈性的马,只要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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