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瞟了一眼,看到了腿根附近的裤子上有暗黑色的血迹,他眉头皱了皱,也没有再挑衅陈与非,转身自己先跳了出去——他的脚腕都被两只手铐连在一起铐住,只能小步小步的行走或者跳跃。
她什么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瑞恩偏着头思索,这一路上许念然都跟着他,除了一些磕磕碰碰之外,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直到最后秦岩扔出了手雷,她的双腿被埋住……
但是当时也没有什么尖利物品啊?她的双腿经过检查,也不是开放性的损伤,为什么会有一滩血迹?
瑞恩看旁边那个医务兵和棒球帽小青年将邢文素抬出来,随后问道:“喂,你是医生?”
“我是医务兵。”
“她内脏受了伤?”瑞恩朝许念然的帐篷扬扬下巴,问道。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如果你关心她,就安静点。”那位士兵不软不硬的回答,然后不理睬被枪指着的瑞恩,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瑞恩百思不得其解,陈与非也一样。
他剪掉许念然的裤子,用酒精棉球给自己的手消了毒,然后仔细的检查许念然的那个部位。
那里依然白白嫩嫩,那朵小花也老老实实的闭合着,看不出受了什么伤。
陈与非皱紧了眉头,看看旁边剪破了的裤子,那血量不小啊,难道真的只是月事?他一个男人哪里知道月事的量多少才算是正常啊!
心烦之下,他只好用湿巾仔细清理了那里,再用酒精棉擦过表面,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裤子,又用薄被将她的身子包紧。
这次老魏带的这些士兵都是年轻人,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别说结婚了,就是女朋友估计都没怎么交过,那个医务兵小贺,在稍后为许念然检查时,发现垫子上又有了一小片水迹,还带着血,他也懵了,忙将情况汇报给陈与非和老魏。
可是一帮子大男人,谁懂这些?
等许念然悠悠醒转过来,陈与非拉着问长问短,她也只是说觉得肚子有点疼,然后觉得冷。
陈与非把她裹了个严实,抱在怀里给她捂着。
“与非哥哥,你不生我的气?”她看看帐篷里的人都出去了,就小声的问道。
“气过了,看你现在这样子,哪里还会有气?”陈与非叹口气,道:“你看,这里就是一片废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的……”
“有的啊!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只是,还不知道怎么样改变命格,让我能活久一点。”她撇撇嘴,有点惋惜的说。
“与其想这么多,不如乖乖的过好每一天……以后还乱跑吗?”
以后?许念然抿抿嘴,看来陈与非没有打算不要自己啊。
还有以后,这是多幸福的事情。
“不跑了。”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抱着陈与非的腰,道:“我以后都不乱跑了。”
两人正说着话,许念然突然觉得自己那里冒出一股热热黏黏的东西,她涨红了脸,推了推陈与非道:“与非哥哥,你、你先出去一下……”
“怎么了?”
“我、我那个……肚子痛……”她以为是每个月的例行公事,好死不死的赶在这时候来了。
陈与非明白了她的意思,拧紧了眉头看着她,道:“然然,刚才都是我给你清理的,你害羞什么?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许念然不给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给别人看?就算那个人是大魔王也不行啊!
她死活不让看,陈与非有点火大,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不让我看,你想让谁看?瑞恩吗?”
许念然垂下头,嘟囔道:“我不是故意让他看的,他……也不是没事找事的欺负我,那时他以为我被蛇咬了……”
“行了行了,先看看你是不是内脏受伤了,怎么会不停的流血。”说着陈与非就探手进去摸了一把,许念然涨红了脸,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
陈与非手上沾了一些黏黏的液体,红色,他皱着眉头询问道:“然然,以前也是这样吗?”
许念然摇摇头,道:“好像没有这么多啊……我、我也没有仔细留意过……”
陈与非用湿巾擦干净手,叹气道:“这里条件有限,我帮你处理下,我觉得这有点异常,如果你感觉到有一丁点不舒服,都要立刻告诉我。”
“哦……”许念然觉得陈与非的态度很严肃,先答应了下来,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陈与非站在帐篷外面,手中捏着刚才擦手的湿巾,他刚才手上有一些带着血丝、被染成粉色的黏液,怎么看也不像是女孩子来月事。
老魏从旁边帐篷钻出来,看到他捏着一张湿巾发愣,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老魏,咱们这帮人里面,就你成家了,你看看……”陈与非将老魏拉到一旁,小声的说了自己的疑惑。
老魏挠挠头,他也就三十几岁,除了自己老婆,还真没有了解过女人的身体情况,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听了陈与非的述说,他有点纳闷的问道:“与非,你家这小公主是不是……”
“是什么?”陈与非问,“你有话就直说吧。”
“那个……我媳妇儿生孩子之后吧,流血流了大半个月,之后还有些滴滴答答的那啥,跟这挺像的,你家这小公主不是生孩子了吧?”老魏哈哈的笑着说。
陈与非翻了个白眼,道:“你家老婆生孩子,能生到自己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来了?”
老魏开个玩笑,没想到惹了陈与非白眼,他拍拍陈与非的肩膀道:“别激动,我们明天就撤离,那秦岩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也没必要陪着他冒险进山腹了,通知地方军区监测就好。”
陈与非还是皱眉,如果许念然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多等一分钟都觉得浪费。
“那个……报告。”医务兵小贺从许念然帐篷钻出来,对老魏敬了个礼。
“说。”
☆、第164章 当头一棒
他刚才给许念然量了体温血压,又检查了她双腿的临时固定夹板,结果发现她的“症状”并没有减轻,询问她的感觉,她又红着脸说除了感觉隐隐的腹痛和腿软以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
他觉得很纳闷,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男朋友啊?”这该不是什么妇科方面的疾病吧?
许念然涨红着脸,男朋友?未婚夫算丈夫还是算男朋友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点了点头。
小贺一看,这小姑娘原来有男朋友了,那这该不会是……
“你们在一起那啥的时候,有没有采取什么防护措施?”他又问。
许念然有点尴尬,反问道:“您问这个做什么?这、这有什么关联么……”
小贺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显,试探着说了句:“你这情况有点特殊,我怀疑是不是你、呃、你们,弄出人命了。”
许念然呆呆的愣了一下,震惊的回答道:“不可能吧!我记得、记得上个月才……”
她拼命的回忆自己上一次什么时候来的月事,上一次、上一次、她记得当时是年节前后,自己还上网去查安全期呢,之后大魔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然后又继续努力“耕耘”。
一个月……多一周?
许念然计算了一下时间,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她震惊的表情被小贺看在眼里,心想这流血不止的原因肯定七八成是因为这个了,小贺只是老魏手下的一个兵,他没见过陈与非,自然也不知道陈与非与许念然的关系,于是就赶紧出来汇报。
“报告首长,那位女要员有可能……是小产了。”小贺有点尬尴的说道。
“你说什么?!”陈与非这一惊非同小可。
老魏叼着的烟都掉在了地上,他忙扶住陈与非的肩膀,让他不要太激动,一边问小贺道:“你的判断有根据吗?”
小贺有点脸红,但还是立正站好,用寻常的声音回答道:“报告,有。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点头,我又问她多久没有来月事,她自己计算后也很吃惊……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没有处理过,不知道这个判断准不准确!”
陈与非哪里还听得下去,他转头就朝许念然的帐篷跑去,老魏看他那样,也不知道说什么,挠挠头,吩咐小贺去看看其他人,自己又去巡视了一圈帐篷。
裴艾诗之前跟两个保镖被打晕,此时她刚清醒一点,就听到了帐篷外面小贺的汇报,闭着眼冷笑了几声,来巡查的老魏正好听到,问道:“你笑什么?”
“笑陈与非……这报应来得真快。”她冷笑着说,“他为了所谓的国家,不把别人父亲的命当一回事,现在,报应到他孩子身上了。”
老魏眯起眼,道:“做女人不可以这么狠毒的……你知不知道为了阻止文物外流、追索国宝,陈与非跟他的同事付出了多少代价?有些人牺牲在异国他乡……算了,你这样目光短浅的女人,哪懂得这些?”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我爸爸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现在一直昏迷,他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不允许我将他带出国求医!”
“你懂个屁,傻x!”老魏有点来气,吼道:“你以为国外的月亮就比较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跟你爸出国了,最有可能就是尸骨无存了?”
“你信不信外国的谍报机关会让你生不如死?会把你爸拿去。解剖?你特么就一脑残!国外国外国外,多少国家机密就是被你这样自以为聪明的脑残泄露的!”
老魏说得来了气,吼了裴艾诗几句,看她缩着肩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哂笑道:“你爸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倒了血霉了,你丫老实点吧,看在你是国宝级研究员家属的份上,组织会优待你的,说不定让你去‘高级度假村’休假个十年八年的。”
他转身出了帐篷,吩咐看守的士兵提高警惕,天已经黑了,秦岩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帐篷分作三堆,各成品字形互相联防,中间埋锅做饭。
陈与非正在安慰许念然,她正哭得伤心。
虽然陈与非认为是自己的责任,谁也没料到从年节后到订婚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有了孩子,他一面心疼一面安慰许念然,可是许念然不听。
谁的责任?如果自己不乱跑,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
许念然哭得鼻子都塞住了,张着嘴一边抽气一边压抑的嚎哭。
若是一个多月以前,她还会觉得大魔王总是喂自己吃萝卜、还要自己早点怀上小兔子,这是太过着急的行为。
而大魔王又开一言堂,自己的意见都被他驳回,弄得自己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不满。
可是现在不同,自己找回了前世的记忆,一想到女王对承胤那份难舍难分的依恋,还有承胤压抑的情感,那种求不得的痛苦,就会觉得很心疼、很惋惜。
自己、文素、小保安三人的前世都在这里,而承胤,应该早已入了轮回、前尘尽忘了。
虽然不知道陈与非是不是承胤的转世,但许念然根本不在意,她的与非哥哥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自己还能够回到他身旁,那一定会乖乖的听他的话,再也不会违逆他的意思了。
可是谁知道,刚刚见到陈与非,就有了这么当头一棒!
“然然,不要闷着了,乖。”陈与非试图将她从被子里面挖出来。
许念然死死的抓住被子盖着头,一边哭得打嗝一边说着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向谁道歉。
向陈与非?还是向那个尚未成型还是小胚芽的宝宝?
“然然,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会闷坏的!”陈与非难得的说软话,抱着那团被子安抚道。
他跟陈老爹一个样,心软了嘴巴也不会软,平时都是他说一不二,想听他说句软话,真的很难。
可是现在的许念然哪里有心思管他说了什么话?
她从呆在陈与非身边开始,眼睛就只看得到他一个,为了玉璜也好、为了他这个人也好,总之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社会。
她只用听话,反正陈与非将她的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自己不听话就会挨揍、会被教训,久而久之,陈与非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没有认真的去反抗过。
当时陈与非不用套,想要她早点当妈妈,她有过小小的抵触,可是最终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无法拒绝男人的侵占。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乱跑就不会这样了……呜呜呜……”有点嘶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陈与非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将被子从她头上拉下来,扶她坐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我让你乱跑,是我的错。”陈与非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要哭、要闹、要伤心都行,能不能先注意身体?这里没有医疗条件,医务兵学的是战场急救,也不懂得怎么处理小产,你要乖乖的躺着,好不好?”
陈与非耐着性子哄她,给她擦干净哭得一塌糊涂的脸。
“与非哥哥,我想回家……”许念然眼泪汪汪的看着陈与非,“你会不会生气了,不要我了?”
她许念然,还从来没有这么真心的问过这问题。
之前撒娇或者感慨的时候,问陈与非会不会不要她了,心里多少都还是有把握的,可是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
陈与非心里自责得要死,但是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生怕自己如果将火气发出来,许念然会更难过,他抚着许念然的后背好言好语的安抚。
“你这个未婚妻扔下老公自己跑了,是你不要我,还是我不要你?”他拧开保温瓶,给许念然喂了一小口温水,提醒道:“以后不许再说什么不要你之类的话,我都恨不得给你上锁了,你还觉得我不够紧张?”
“这次若不是看见你搞了这么多小动作,就是为了找寻自己的来处,我也想着满足你的心意,放你去看看,再者可以将秦岩和瑞恩一网打尽……算了,都怪我。”
他从来没有在许念然面前说过这样示弱的话,也从来没有解释过自己心里那些算计,可是此时,他觉得什么不重要了。
起码此刻他没想着那些任务、工作、责任。
“对不起……打扰你们一下……”帐篷门口,戴棒球帽的小青年,端着一个铝制饭盒,小声的打断两人。
陈与非见到他,眼睛一亮,忙招手叫他进来。
“然然,你看看这是谁,嗯?”他撑起怀里许念然的双肩。
许念然的泪腺很发达,一哭起来要收眼泪都得滴滴答答大半天,此时两只眼睛又疼又肿,眼珠子都被泪水泡得迷迷蒙蒙,她闻言抬眼看了一下那个小青年,没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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