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属- 第24部分

　　我此役心得：阵脚不能乱，方寸不能显，此乃关键。如果你没有傲人的身姿，你要有傲人的气势；如果你没有傲人的气势，你也要有傲人的胆识。疆场作战，沙场撕杀，是靠谋略，讲求排兵布阵，讲求戮力同心，而非逞意识一时的匹夫之勇。假如不想僵持不下，不想势均力敌，不想进退维谷，那只有以义敌之，以勇挫之，敌手再强大，我有坚不可摧攻无不克的义勇军，战无不胜，速战速决，开弓放箭，杀他个片甲不留，岂不快哉！

　　今日*康老传授于我的练兵用兵之道着实巧妙确实受用，遥想当年康老是何等的势如破竹，出神入化，用兵如神，兵贵神速，堪称游侠。

　　诚然战事不断亦有举棋不定举步维艰之时，这时我的号召力，还有我的感染力，以及我的种种无形之中的个人魅力，在不觉间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和极大的发挥。

　　万众一心就是凝聚力，就是战斗力。就是克敌制胜的转机。与我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方显患难见真情，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者，我必定与他推心置腹。

　　还有一点我似乎必须附加说明，我喜欢北方，我喜欢一路向北。一路向北便有旗开得胜的把握，往南我感觉只有春暖花开的落寞。我的个性预示着我将不甘寂寞，也不会安于现状！堪当一介武夫还是一代儒将，还是功过分明的枭雄？有的时候，敌人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和可怕，我越想它可怕，在我的潜意识里它真的是越来越强大，固然强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或是体现在千军万马之上人高马大这些表象上的。这会让人畏惧。是英雄，何以言惧？俱往矣，我于当世一展*！英雄是别人奉承给你的称呼，还是自己对自己的态度，这要首先想清楚。

　　青梅煮酒，把酒言欢，可好？若要红颜来点缀作陪，我可以想象的到，那是何等的歌舞生平，顾盼自雄？那是我的向往与寄托吗？鲜血染红寂寞，只因一曲悲歌；荣辱泯灭，恩仇模糊，缘起一滴红泪。英雄美女与才子佳人真是人世间的美好与众人的人生向往和追求吗？　　　　

　　常言十年磨一剑，纵使打磨得锋利无比，然而我从内心里却是抵触这样一件器物的。逆境里它也许是一件惩恶扬善激浊扬清的武器，顺境中它就是一种叛逆。叛逆在众人的眼里和心里，它会萌生不同的含义与意义。我觉得逆同流合污之流而上也是一种叛逆，不必为此争论不休，这样的叛逆里蕴涵着正义，不是为求一生荣华富贵，只愿情满人间，让广大的劳苦民众也得以享受到温情，这是何等的胸襟哪，夫复何求？

　　我只觉得我有生之年必是人散而心不散。总不能天下臣民万众一心，劳苦辛勤，只为皇上一人*快活吧？坐在座位上受人朝拜的并非注定是天才，顶天立地算是一种气概还是附庸风雅，我觉得是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一个人总活在过去，那现在也过不好。我觉得我过去缺乏磨穿铁砚的恒心，现在我已经获得功成名就的雄心。要轻装上阵，才能劲头十足。

　　因为我已经深刻地懂得：自己残害自己最危险，自己伤害自己最无情，自己*自己最可悲。自我绝望，自我忧愁，自我放弃，自我痛苦，自我悲观，这一切比别人仇视自己的任何手段都更可怕。别人要是仇恨自己，最多是从肉体上消灭自己；而自己伤害自己的，等于从心灵上消灭自己。而对于别人附加给自己的伤害，自己要是弱小无能，自己还可以巧妙地，智慧地躲开对手，与之周旋，让敌人的阴谋无法得逞。可是，一个人心中的敌人却是永远无法躲避的，其实，自己心中的敌人更可怕！

　　倘若一个人的天下连累所有人的小家，这样的皇上不是昏君还是悬壶济世的活菩萨啊？君临天下，又是拿气势来说话，若有一天真正地气势敌不过强大的魄力，终落得个改朝换代的下场，破败残落的散场，又等待一个怎样的收场？想必后宫佳丽如同例假来势凶猛，生死未卜，去向不明。

　　剑吻残红山河破，靡音乍起冕旒落。金碧辉煌付一炬，长治久安何求索？

　　纵使我是金戈铁马，挥洒自如，神态自若，然而我依然没有真正的意气风发的*，很多人活着只贪一时之欢，只求一个*，我终究没有得此心境，终究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有天数，亦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时真正四海归一，一统天下，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正如我所愿？

　　乱世争雄难为一家，气嚣一方独饮狂沙。锐铁甲，锋长刀，战马长嘶尘萧萧。兵戈不息，蓄势待发，痴心醉梦赢得天下。儿女情，长丝绝，倾慕只为待妖娆。伊人笑，笑如刀，刀光剑影，影不从。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天下大同，一统而治。
17

　　翌年，天气转暖，跋山涉水，历尽艰辛，叛乱平定，搬师回朝。天下大同，一统而治。皇上诏告天下，举国休养生息，兴修水利，水旱无虞，恢复农耕，免征赋税徭役三年。休整大军，安抚军心。

　　我心中所想的是，永世无争，万代止戈，休兵消战，生生不息。

　　大殿之上，皇上喜气洋洋，论功行赏。

　　最后，皇上问我：孟将军，平定忤逆之贼，奴下有方，功不可没，尔有何求？

　　我说：启奏陛下，末将无欲无求，此时末将孟浪一心只想回家探访。

　　皇上颇为惊讶，群臣捧腹大笑，我不以为意，泰然处之。

　　皇上又问：这次孟将军横空出世，功勋卓著，朕赏赐于你毫宅一座，何如？

　　然而在我心里，一座毫宅并非是一个温馨之家的概念，有亲人在，才是光荣人家，我想回家，我爱我家，我想早点见到我的至亲，可是一晃都已经过去几年了……

　　我婉言谢绝，我对皇上说：素日，皇上体恤有加，此时末将心满意足，论功劳，豪宅当赏于郭将军才妥，也更能服众。

　　其实，谁不负众望，谁众望所归，谁才华横溢，谁骄横跋扈，皇上心知肚明。

　　郭将军豪情满怀，进美言于皇上，说：皇上有所不知，孟将军此刻身在朝中孤身一人，在此举目无亲，尚未成家，心中所想的是应该如何早日成家吧？

　　我心中窃喜，又不好硬说什么，之前自己再怎么勇往直前，再怎么奋勇杀敌，在众位大臣和将军面前比较而言，我还是一个新人，只好表现虚怀若谷，深藏若虚，想我竟是飘零多年，好似无缘之水，无本之木。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哪知《云梦别》竟悄然涌上心头：剑气垂，青丝扬，长歌相映秋织霜。薄私情，乱衷肠，花自凋零念如故。脂粉浓，清风凉，美酒浊，绝世风华从未然，朝暮风云山水变，恩怨是非几时忘？红袖香，雅琴佳曲悠悠，怎奈顽劣疏狂？水流潺潺，木落翩翩，哽咽梦里花，物语凄凄焉。

　　皇上见我似有心事，想得倒也周全，为我宽心：后宫佳丽三千，待胗赏赐一个予你便是！

　　看来皇上真是性情中人，也不怕乱了朝纲法纪，我只当是皇上兴头上随便这么一说，万不可当真。

　　我听罢，一直在想，皇上的女人，区区一个还没在朝野之中站稳脚跟的将军怎么敢碰，这不是以下犯上，犯上作乱吗，这自然是上不合于国情，下不安于民心。

　　可是，皇上今日是执意要成全一桩美事。正在群臣议论纷纷的时候，大殿之上果真被几个婕妤婢女的簇拥着一个“上好佳”闪亮登场，缓缓步入大殿之上，仪态婀娜，举止翩跹，我装作不屑一顾，目不斜视，貌似一正人君子在那装傻充愣的呆立着。

　　我正欲要婉言谢绝，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扫了一眼，我本想说，承蒙皇恩浩荡之类的套话恭维皇上，却忍不住自言自语小声低语：一旦拥有，夫复何求？

　　皇上哈哈大笑，尔后对我说：孟将军，既是一员猛将，果真也是一性情中人，真人不露相啊！

　　是谁让我动摇了立场，释放了真心？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当年的小师妹晨璐，而今已是系出名门，倾国倾城的佳丽，可谓国色天香，妙趣天成。

　　我一时激动的差点说不出什么话来，晨璐喜出望外，望穿秋水，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款款深情溢于言表。

　　我想，好一个闭月羞花之容颜，好一个此情不移之师妹，在宫廷大殿之上，在群臣林立之间，就这么含情脉脉，就不怕我定力不够，*中烧？

　　论功行赏完毕，我们把手相牵，仪态端庄，向皇上叩谢告退，在皇上和臣子的目送下，缓缓走出大殿，好似夫妻双双把家还。

　　在回来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一个我十分好奇的问题便是晨璐你怎么真的进宫来了？

　　我自讨没趣，我的爱人晨璐自然对此置之不理，不予理睬，没有给我任何的答复和启示，只说以后我再仔细告诉你。在我看来，我也只能等她以后告诉我这其中的真相和过程了，那我也把我的故事在我乐意的时候说给她听。

　　这次我们返回的不是我家，去往的倒是她家，是在国都长安的新家，家中还有我的师父和师母，时隔多年我终于再次见到他们二老，有很多的心里话一时竟难以倾诉，他们都还活者，都没有因战乱而死于非命，都经受了战事的洗礼和考验，都那么地反璞归真，神清气爽。师父说早就有所耳闻我领军打仗的事迹，只是因为行军在外，所以一直没有机会重逢和谋面。

　　后来我向他们问起我家的一些情况，师父说他们一家搬来长安已经两年有余，我家最近怎样具体不详，因为战乱已经好久没有书信联系和往来走动了。

　　师父又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这几年我家里发生的变故，其实主要是我家严辞官为民的变故，这些我自然不知底细。纵使我在外面的那几年光阴即便跟家里有书信往来自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一想到往昔，那些辛酸往事猛然让我确实有些心酸了。

　　在师父家里，我跟他们一家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我却有些食之无味。师父看出了我的心事，他关心的问起这几年我的经历和磨难，我概略的说出了我想说的心里话，还有一些是我故意隐去在内心深处保留了下来，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后为我担心，即使我的家严和家慈我想我也不会再跟他们说出或者谈起我的这些心灵背后的故事的，因为我已经明白过来我要善待所有关心我的亲人，这是我想做的，也是我想做好的，我也相信我能做到。

　　我的师父已经因为岳秀书院的重大变迁而改行做了一位诗人，乃是皇上身前的御用文人，同太傅更是私交甚笃，不久即入翰林院。

　　晨璐已成为了我的女人，还是皇上大度，播撒一片爱心朕意已决而许配给我的，好一个御赐的“乱世佳人”。我脑海里又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晨璐之前有没有让当今的皇上御用过，倘若如此，那岂不是扫我兴致？

　　我内心里急切的想法便是想回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怎么回事，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后来我随陪同保护我的车队从长安又一路返回益城，想去拜见我的父母，这时我才得知，家严不再为官之后，曾经住过的官邸和庭院也早已经因*人怨的战乱而被大火毁坏，我在城中派人多方打听他们二老的下落，一时竟然未果，我还以为……再展转打听我父母的下落，我才得知，父母双亲他们已经搬到了乡下的那处祖上的老宅里暂且避难。

　　我认真地回想着老宅的旧貌，我还依稀记得那里，可是自从幼年时我的祖父祖母相继仙逝之后，那处老宅我便再也没有去过，这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

　　后来我终于与我的亲人在老宅里团聚，心中有难以抑制的激动。我的家严家慈还是那么怜人，爱我比我想得更加深远。也因为我的亲人也都还活着，经历了兵荒马乱的岁月，细算起来，我们都是战乱的幸存者。可是让我感觉较为遗憾的是我的爱犬囡囡随之被牵到这里以后变的水土不服，从此不吃不喝，硬是活活饿死了。

　　好在朝代还是那个朝代，皇上已是如今已经继位的开明的皇上，也不像原来的太上皇一样专横跋扈或是太阿倒持，我想只不过是现实真切地改变了我的思想和心境罢了，毕竟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可是让我觉得十分可惜的是偌大的岳秀书院在过去惨遭重大破坏，各处景观已经不复存在，而今徒留断壁残垣，那里空无一人，若想重振雄风几乎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易址重建了，细算起来这是目前我心中唯一的一个大的遗憾，自己的母校居然下场如此的黯淡。我想那些当年在此求学的师弟和后来金榜题名的师哥，也算桃李满天下，各有各的归宿，因为我与他们既没有再次相聚，也没有听到关于他们的什么噩耗传来，我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有时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感。

　　还有我一直放心不下的上了年纪的康老，毁誉参半的康老已被我施展手段从养马场接到了国都长安来安享晚年。他一时还不想与当今的皇上相见，也不想再卷入任何的是非当中，毕竟都一把年纪了，他说因为从我身上已经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和模样，这对他已经非常满足，也是莫大的安慰，没有马失前蹄的惆怅，只希望我能够背负起一个使命和信念。追念康老他戎马一生，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堪称“不倒翁”是也。

　　我想的是我一定尽我所能为康老翻案，让他以一个清白之身活在世上颐养天年，哪怕最后盖棺论定，他也是一个受人景仰的老将军。

　　在我还有郭将军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的共同努力之下，我们终于成全了康老，当今的皇上终于为一代名将康乐昭雪，康老闻之喜极而泣，老泪纵横。群臣见证此情此景，无不汗颜。

　　隔月，纳彩添喜，云轻星粲，良辰美景，黄道吉日，合卺之仪。群言堂，满堂红，皇上大驾光临，满心欢喜，驾临寒舍，主持我与晨璐的大婚。圈里圈外，群贤毕至，皆大欢喜。

　　其中有人口不择言的随声附和：当年的小诗人做了今日的大将军，少年得志，大器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