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是我的点缀,她是我的同窗,而我则是书院的陪衬,一切都只是顺应天命和顾全大局,只是恰好能聚集到一起舞文弄墨,这种局面势必有一天会曲终人散,我隐约觉得。
虽然岳秀书院没有带给我此地不宜久留的紧迫感。
我有时真恨不得拿出佛家经书给那帮傻师弟们洗脑,让他们至少明白什么叫“传灯”,什么是“醍醐灌顶”。凭我的心智和胆识,我能让他们感觉自己毫无反击能力,败得一败涂地,从而一下转变思想,扭转看法和改变观点。
后来又一想,何必呢,同是天涯读书人,迈进书院同一门,随他们去好了。我于心不忍,所以平日里自然是常常放他们好几个一马,然而他们毫不觉悟,而且更可爱的是还不领我孟浪的同窗情,想到这儿,越发觉得他们的可爱是毫无心计的,是单纯的,是天性的自然流露。
这正是我朝万千黔首百姓所向往的那种理想和信念的初级,我朝百姓追求的是比可爱更可爱。我只怪他们不解风情!没办法,谁让我是我们这一茬弟子中的大师哥呢,况且师父曾经又告诫过我,不能妄自尊大,我只有暂且隐忍心中的那些所谓的偏激的想法和做法。
忍让和顺从自然不在话下,反思自己,又觉得自己心狠手辣,失却做一个阳光少年的天真烂漫,缺乏对别人最起码的仁慈和热情,缺乏对人们所推崇所热爱的事物的热忱,不像一个谦谦君子或是性情中人。
有时我又耻笑自己连“性情”与“性能”都还不能完全的分辨开来,就想象着有朝一日要纵横驰骋去追寻我的梦想和释放流露我的真性情,我真是黔驴技穷,自取其辱,有辱师门。
这跟师弟们讲我江郎才尽有很大的不同,这自然不好相提并论,我只觉得这个朝代人心不古,江河日下,也许是受到诗书的浸染和熏陶,我有了更好地考证我朝人文现象的洞察力。
左手诗书,右手大椽,我心中真正的大儒在哪里?
我看着一些贪官污吏作威作福人模狗样的活着,我只好不屑一顾的大模大样,可是颇为遗憾的是尚不完全具备或是早已丧失了师父常常教诲我们的要有经得起大起大落的魄力和意志。师父是说在我朝百姓滚滚洪流之中,不随波逐流,要经得起沉浮吧?我心中正是有这样的疑问,朗朗乾坤,谁主沉浮?
我在世人的眼里,八成只是一个小丑,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依他们的思维推断,我这一生自然与荣华富贵无缘注定要落魄才是,是难以登上大雅之堂的,反之就是大谬不然。
招人憎恨的贪官他们自然是越贪越可怕,我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强大,他们怎么比我还自以为是,比我还苟活于世,比我还消极,比我更不济,我只推崇“大气磅礴”和“激情澎湃”。
我知道达到理想不容易,可是没有人能够真正阻挡我前进的脚步,除非我徘徊不前,故步自封,我还想力所能及的为我朝纯朴善良的黎民百姓积德行善的,尽管有时他们却是那么不着调的积非成是。
我身在书院,故纸堆里风情依旧,貌似少年不识愁滋味!
我在想将来有一天,家慈是希望我衣锦还乡呢,还是愿我一生无忧?我是在做一厢情愿的事情吗?我在信笺上可以力透纸背一泻千里,我的心境里可以玩世不恭一叶知秋,我是应该一往情深地看待过往,还是一笑置之或者功成身退?我在心里谢谢你的爱,我的家慈。我只能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因为爱所以爱。
应运而生出的许多事物,有时会是一物降一物。在平凡的日子里,我竟然对小师妹产生依依之感。
我俩在莘莘学子羡慕的目光里情不自禁地折射出的是一副“金童*”的偶像组合的完美形象和独特气质,魅力无限,惹人垂涎,犹如势不可挡的趋势和求之不得的追求,正向着“才子佳人”的方向愈演愈烈,前途无量,莫非这也是与人心向背毫不相干的大势所趋?
家庭教养与学术修养如果真正能够相互融会贯通水乳交融的话,奉为圭臬的儒教的神韵势必会对一个学子的求学时代产生深远影响的,至少会有一些看似忧国忧民实质未必不是祸国殃民的仁人志士会深信不疑这一观点,并力求转化成深入人心的人文观念。
何谓人文?为人行文实至名归,修身养性名副其实,徒有其表言过其实,浪得虚名名不副实。总之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既是禁忌,也是真谛。倘若逼实就虚,那就演变成一种故弄玄虚的理念。
其实此刻的我没有如此辛苦的思考和反复的认识,我的认知便是国富民强盛世太平便是最真实最伟大最无懈可击最颠扑不破的人文!
我顾及师生情,我更念同窗意,我会牢记师父的嘉言懿行的,天不成全我,我自己成全我自己。
师父对我厚爱有加,耳提面命,一针见血的对我讲:日后断不能徇情,更不能殉情!
我深感师父此话言之有理,遂把它藏在心里奉为圭臬,遂心如意。
由此又联想到从前的一幕,转念一想《金刚经》是怎样的一种诸如《皇帝内经》,或是诸如《诗经》,抑或是犹比女子月经一般气贯长虹的佛经和大作,之前的我是千真万确的不知其中精髓和内涵,才疏学浅可见一斑,朦胧只闻其名,懵懂不晓其宗。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人,实乃有健将之气度风范。经史子集流传至今,皆有其可取之处,闪光点熠熠生辉,光彩照人,也算是经受住了流芳千古的历练,取长补短,查漏补缺,发扬光大,昭然若揭。
于是乎我只有触景生情的,有感而发的,有的放矢的,犹如手到擒来的写下:
叶落惊秋一岁寒,
云淡风轻天地宽。
萧萧乍起袅袅升,
光景如斯心未然。
相比之下,我更渴望神来之笔,呆在书院里,无论我以前是怎样一副玩世不恭的好似灵童之态还是壮志难酬的宛如神童之貌,我都没有完全为自己定下一种坚实的基调和成熟的风格,一切尽在真情实感,融合阅历,抵触惆怅,没有为闲适而奔波,也没有为意境而遁世,没有俗世的惊涛骇浪,少于民间的爱恨交织。
书院历久弥新,闲情逸致寓情于景。置身于此,日闻所未闻,日见所未见,如痴如醉,引人入胜,发人深思,催人奋进,心无结怨,口无烦言,此话若是再发散思维不免过犹不及,只是书院弟子纵然各怀鬼胎,然而也绝非等闲之辈,处身涉世,放达不羁。
年长于我的其它的那些看作是高级弟子的,总是本着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的特色,恨不能免除一切的繁文缛节,在求学的道路上运用着只可智取不可强攻的技战术。
身处岳秀书院,久而久之,弟子们便都体会的到光阴快乐而短暂犹如一日三秋,岁月忧伤而悠长仿佛度日如年,我倒宁可认为这不是我独立自主的真实的写照。
心驰神往者自然神往之,驰心旁骛者自然旁骛之,博古通今者自然通今之,志存高远者自然高远之,浩然正气者自然正气之。守望着钟灵毓秀吐纳英华的百年学府,此可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师父近来常常劝言:旁观者清,看世间百态,品人生精彩,光影流音,张弛有度。
日益柔情似水妩媚多姿的小师妹充分挖掘着得天独厚的岳秀书院里的诗词歌赋,典籍珍藏,平日里已是常常小有斩获,著作独出心裁已颇显唯美抒情,幽怨哀伤之文风,这种独创自然是旁人无法比拟和难以企及的。
师父讲学有道和独具只眼,依然不满足于晨璐小师妹的进步,心平气和之余,宁神静气一番,气定神闲之后,神游四海归来,说到:阿娇,不说远的,相比眼下,你哪有你孟浪师哥这般天赋异秉,你平日里的那些自认为是独具匠心的力作其实也无非是一些轻描淡写,信手涂鸦,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即兴创作的儿童文学,且尚属新锐,放眼望去,既输文采,又逊*。古书之中尚有言语,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足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
听罢此言,不出意料的是小师妹的樱桃小嘴又是一撅,硬是给我们留下一个环环相扣的悬念,我倒好一时看不出师父的破绽,师父自有师父的风范,正如我们虽为弟子,偶尔也会有我们的*,有了*大声喊,这都是需要自己用心去领会的。
我心里想着的却是日后无论如何不能成为斗方名士,哪怕自己是高不成低不就。
师父不也在公开场合与众位门生讲过,但凡世间文字断无句句着题,句句不着题之理,其法在于离合相生,这犹如开阔眼界,博观约取,难者不会。
就是这样,练武也并非只是将一连串的动作练娴熟,读书也并非全是精彩连连看,有时还会有能玩文字游戏的气势和魄力,纵观天下诗词佳句,无一不是玩文字游戏之后的杰作。何谓玩文字游戏,字斟句酌咬文嚼字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孤云在天际,回首若有情。
6.
十二岁那年,阳春三月。孤云在天际,回首若有情。
书院之内,笛声悠扬,琴声阵阵,响彻长空。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我们一帮弟子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正是细心揣摩丝竹,勤加练习音律之时。
娇小玲珑的小师妹从自己的闺房中匆匆跑到我们中间凑热闹,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然后又悄悄来到我的身边,满面春风的轻声细语的对着我的耳朵一阵窃窃私语:孟浪大师哥,我们一起去偷欢吧?
听罢小师妹好大的口气,我脸色一沉,心中一惊,我原本流于形式的抚琴弹奏,突然被小师妹的巧立名目打乱了节奏,一时方寸大乱,心胸狭隘,而后不知所措。——难道真的会有纵然不是岳秀书院的弟子也会是其它书院的弟子认为,书册埋头了无日,不如抛却去寻春,然后由此生出错误的认识,做出出格的行为和酿成难堪的后果?
我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之中,我用近乎迷离的眼神迷茫地看着小师妹的满面红光和仪态万方。
我周围早已是弥漫着儒雅俊朗,风度翩翩的同窗们嫉妒的眼神以及透过眼神释放出来的诸多猜想。
我心中自然是充满诱人心魄欲罢不能的迷惑。
我心中的真实感觉究竟是窃喜还是惬意,已经分辨不清,完全超越了我当时的心境和年龄,我就在想年纪和阅历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能反馈给小师妹一个更加迷离的眼神,哑口无言,静静等候她的心理反应。
她好似尘埃落定,神情定在那里,不断眨巴眼睛,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我只好故作深沉一番故弄玄虚之后小心试问:地点你安排在哪里?
小师妹诡异地笑而不答,硬是秘而不宣,只说:你猜?
我一时茫然无助,想象力顿时全无,还有旁边的诸多师弟在不时的打岔和瞎起哄,我自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敷衍着轻轻地说:我猜不好。
然后我搜索枯肠和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苦思冥想一番我也没有想到一个什么诸如“老地方”之类的这么一处地方,真是有辱斯文!
我心想,面对这种事情,面对这个情窦似开而又未开的娇俏的小女子,面对这座清晨时而云雾缭绕透着灵气好似醍醐灌顶的盛景在目的庞大书院,心中有这种想法和动机是多么地冲动,多么地撩拨人心,和道貌岸然,有失学风,有违师道。况且此等事情搞不好就是扫人兴致,反之就是兴趣盎然。这不失为考验一个人似是大智而非大愚的绝好时机,文人眼里往往会有景色,男人眼里会有*,女人眼里自然也会有情致。然而我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我明白我不能太造次,诚然,放肆总会令人得不偿失的。欺师灭祖,离经叛道固然于我没有那种动机,然而倘若我一激动而情绪失控,便完全具备了这种可能。正如有另一位书院里的夫子所说过的“凡事都有可能,不可不信”,遗憾的是他还没等到我们真正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撒手归西了,我们只有在偶尔回想起他说过的话的时候再顺便把他缅怀一番。
晨璐小师妹貌似言之悻悻:真扫兴,好一个孟浪,你伤了我的心!
我只好别无选择的猜测小师妹是言重了还是真的心痛了,然后便于对症下药,施展对策。
然而小姑娘的心思我猜来猜去也猜不透彻,所以我只有默默地等待,一再等待,直至脑海里一片空白也没有等来小师妹与我的再一次对白,师弟们扬言想要看的下文,戛然而止!
我只好上演我的拿手好戏,似乎是连哄带骗的又要极力压低声音不至于让周围的师弟抓住日后取笑我的把柄,对小师妹自然流露出我的真情告白:我还没有思想准备,我不能背着我的爹娘,还有你的家父,我的岳……师父!
小师妹不解此言蕴涵的别样风情,嗔怪的小声对我说:大师哥,你想什么呢?
周围的师弟都是一副想入非非的嘴脸,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今天的气象倒是挺风和日丽的,云淡风轻,从我们所处的地方俯瞰四周由近及远,真是风景如画。其实,殊不知在光辉的视野中,也许会有自己触摸得到的寂寞,在繁华的景象里,也许会有别人体会不到的悲凉。
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想要下到稻田里体验如何耕耘劳作。
我在心里想的是我想和你要做什么呢?然后脱口而出的是另一句风言风语:你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第一次……
想想此话有不妥,又补充到:这种心里的想法?
我敢当,天地爽。
我觉得这真是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小师妹之前的兴致被我挫伤大半索然无趣,已不是往日的涉笔成趣,讪讪的说到:你不陪着我去拉倒,我让卫如也小师哥陪我一起去外面的田野里放纸鸢!
小师妹毫不含蓄和矜持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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