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里到底是哪里？”天都这么亮了，不用想，今天绝对迟到了。她完美的不迟到记录就这样被打破了。
“刚这舞蹈怎么样？”鬼面无视程程的问题，反问道。
“很美的印度舞，她们跳得真好。”程程真心赞美道。
等等，印度舞。
“喂，你不要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印度！”程程冲着鬼面毫无形象地大吼道。
“嗯，警校果然没有白培养你，还是有点嗅觉的。”鬼面坐直身体，懒懒地伸了伸腰，“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害得我这么无聊！既然醒了，那就跟我出去逛逛。”
程程觉得自己快要晕了，出境了出境了，她居然不声不响就处境了。她一时半会儿还没调整过时差来。
鬼面拉起发呆的程程往外走去。
“少爷，都准备好了！”
鬼面点点头。
走出门外，背后的这座屋子尽收眼底。屋顶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四叶草，拥有四个对称的叶子，每片叶子形状下就是这座屋子的每一间房。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穿过整座房屋，到最后汇入门口的鱼池中，而鱼池中各色各样的观赏鱼类游来游去，还有不少水生植被。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座给人居住的建筑，反倒更像是一座艺术品，欣赏着，不忍心踏入，似乎一踏入就会破坏这静谧的情调。
程程迷恋地看着眼前这奇特的房屋，鬼面唇角的笑容一直没隐去过，视线追随着程程。眼角余光瞥到某只动物的靠近，笑意更甚。
看得出奇的程程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摸自己的背，斜眼瞪了鬼面一眼。鬼面无辜地摊摊双手，意味很明显。
程程讶异了下，一回头，鼻尖碰到异物，一阵湿哒哒的黏糊糊感觉。
眼观鼻，好长的鼻子！
惊骇地往后退了几步，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程程猛喘着气，大象！
身躯庞大，那腿粗得跟柱子似的，蒲扇似的耳朵，玉石大牙，尤其特别的是那只鼻子，灵巧地地摆动着，伸缩自如，动作灵敏。
“哈哈哈。”鬼面爽朗地大笑了几声，程程也是第一次听到鬼面毫无掩饰的大笑声。
“不用害怕，巨无霸很温柔的。”鬼面走到巨无霸面前，无比怜爱地摸了摸它的长鼻。
通人性的巨无霸发出低低的声音，似乎很享受鬼面的抚摸，大大的脑袋在鬼面身上蹭着，没多久，两只前腿跪倒在地面上，整个身躯匍匐在地面上。
“快过来，巨无霸在邀请你呢！”朝程程招了招手，鬼面喊道。
程程有些犹豫，但是看到鬼面在跟大象玩，又觉得很有趣，对眼前这名叫巨无霸的大象充满了好奇。
蹑手蹑脚地往前挪了两步，发现原本低头在鬼面身上蹭的巨无霸突然抬头看着自己，又立即停住了。
“快点，我们可爱的巨无霸快等不及了。”鬼面单手撑在巨无霸脑袋上，回头懒洋洋地看着面有难色的程程。
“它会不会咬我？”才刚说完，巨无霸居然就发成了低吼，湣鹪诳挂槌坛痰内佟�
“哈哈哈，你再不过来，信不信巨无霸直接过去咬你！”鬼面话音刚落，巨无霸真的有站起来的倾向。
“你快拦着它，我就过来！”程程急急忙忙地喊道，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鬼面背后，瞅着巨无霸。
鬼面拉住程程的手往巨无霸头上摸去，好软喔~
这是程程的第一反应。
“唔~”巨无霸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接着卷起长鼻往程程身上磨蹭着，就像挠痒痒般，惹得程程哈哈大笑。
俏颜上的阴霾跟失望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跟期待。
满足地看着程程脸上夺目的笑容，鬼面心情大好，“坐上去，让巨无霸带你兜风去！”
“真的可以吗？”笑得“咯咯咯”的程程一手推着巨无霸的鼻子，一手朝巨无霸的脑袋进攻。
“试试不就知道了。”鬼面长腿一跨，坐到了巨无霸的背上，摸着巨无霸的脑袋，“巨无霸，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你可得稳妥点。”
鬼面转头看向程程，微微欠身，朝她伸出左手，“美丽又高贵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与我一起骑象欣赏风景呢？”
阳光透过鬼面的背，映射着他完美的侧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而他唇边的弧度却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
程程有一时地恍惚，唐幪那张脸居然跟面具底下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迅速摇摇头，立即撇开这荒诞的想法，看了眼那只大掌，“我……”
鬼面俯身，刚好勾到程程，搂着她的纤腰，将她抱到了巨无霸身上，圈在自己怀里，“哟，出发！巨无霸！”
一声令下，巨无霸低吼一声，缓而稳地站了起来，抬着粗大的四肢走去。
背靠在鬼面厚实的胸前，昨天晚上自己窝在他怀里哭的情景如潮水般涌来，程程垂眸，轻声道：“谢谢！”
鬼面唇角一扬，没有说话，收紧了放在程程腰上的手，下巴拄在程程单薄的肩膀上，“那要不跟我上床吧？”
“去死！”程程额头三条黑线，火大地用手肘顶了下鬼面的腹部。
该死的，这么唯美的画面就被这一句不着调的话给破坏了。
不过，程程打心眼里感激鬼面，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昨天晚上的温暖，是她这辈子继妈妈之后，唯一能确确实实感受到的。
“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你倒好，邀请几次拒绝几次，你叫我这脸往哪搁！”鬼面的气息在程程耳边吹拂着，酥酥麻麻的。
“那你找他们去呗，这张见不得人的脸搁在面具下面挺好的，还有，麻烦你别靠我这么近。”有种异样的情愫缓缓在程程心底散开，她有些害怕，本能地拉开距离。
“巨无霸身上就这么点地方，你想叫我坐哪？尾巴上么！”跟程程斗嘴，即使会被她贬得一文不值，鬼面也觉得很愉悦。
“那你就拉着巨无霸的尾巴，我想它应该不会介意的。顺便可以锻炼下巨无霸的尾巴承受能力。”
鬼面歪着脑袋看了眼程程，“我发现你现在精神很好，是不是觉得印度的空气很好，比那个城市浑浊的气息好多了。”
程程点点头，或许真的是自己压抑了太久，从妈妈去世，到得知爸爸也走了，再到发现自己似乎对唐幪有意思，接着瞿珊珊的发狂彻底刺激了她，她的确需要渠道宣泄。
而鬼面做到了。从这点来说，她应该感激。
巨无霸驮着两人一路走着，两人也在背上斗了一路，当然，程程总是矮一截，不过程程发现，鬼面太多面性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鬼面真的不会伤害自己。
………………
082 我没你那么幸福可以数星星
一个下午的溜达，程程大致了解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印度的一个小城镇，风俗民情很朴实，鬼面在这里异常受到尊重，她也算是沾了点光，走到哪里都有不少人对她带有几分敬意。
“你是给这里的每个人都发了钱，还是给他们每个人都造了房子，每个人看到你都像看到领导人一样的。”程程盘腿坐在地板上，敲打着发酸的小腿，即使是坐在巨无霸身上，但是这一个下午下来，还是挺累的。
鬼面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了片刻后回到道：“好像都有！”
程程白他一眼，总有一天，会把你从头到脚都挖一遍，要是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揪在手里也是把柄。
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夜幕开始逐渐笼罩下来了。
“天黑了。”不知觉地竟然已经过了一天了。
鬼面走到她身侧，望着星星点点充满无限遐想的夜空不语。
“小时候总喜欢搬条凳子坐在门口数星星。妈妈总是告诉我，当我数到一百的时候，爸爸就回来了。长大后明白这是谎言，却不忍心去戳破，依旧习惯性地坐在门口。”程程幽幽地讲述着，双眼有些朦胧。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妈妈去世。连一直都陪在身边的妈妈突然有一天也不声不响地离去，她才明白，人不能总活在美好的幻想当中，现实就是现实，即使你再不愿意，都要面对。
“我小时候可没你那么幸福，可以数星星。”鬼面的视线落得很远，被程程勾起记忆深处的某些已经被遗忘的东西。
小时候的他，能吃饱，能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那种滋味，不想去回忆，但人有时候就是会犯贱，喜欢回忆过去的痛苦，来警醒现在的自己。
“要不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有了话题，程程顿时兴奋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搭上了鬼面的胳膊，摇晃着问道。对于这个神秘的人，她真是充满了好奇。
即使被他警告过，好奇心害死猫，但越接触下来，她越觉得，鬼面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他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要不你先上我的床？”又被将了一军。
程程已经绝望了，要从他嘴里捞出一点秘密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算了，我出去数星星。”外头夜色那么好，鸟语花香的，又有潺潺的流水声，那就彻底放松自己，当是来度假的。
程程前脚刚出去，鬼面后脚便跟了出来，跟随着她的身影。
“有人说，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已故的人，不晓得我爸妈会不会挨在一起。”拖着腮帮，仰望星空，程程喃喃地说道。
是么？
鬼面抬头巡视着夜空，不曾谋面的父母，会是哪两颗星？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恨我爸爸，现在才发现那不是恨，而是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她就是很想说，说给星空中某一颗代表爸爸的星星听，告诉他，现在的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了。
鬼面笑笑，能恨也是一种幸福，如果一个人连恨的对象都没有，那才叫悲哀。
“瞿珊珊的事情，其实你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况且，高大富本就该死，他死，可以换来多少人的解脱，也算是他最后的一点贡献。”沉默了片刻后，鬼面突然开口说道。
程程身体一僵，笑得有些苍白，“她的事，我需要负责任。如果不是我的过失，她的结果就不是这样。”
“不管你出没出现，她的结果都会是这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的出现，只不过是催化剂，加速了事情的发生，你只是外部的因素，最终的选择权依旧是在她手上，既然是她选择的，她就该承担起那个后果。”
程程摇摇头，双手蒙着脸，“你不懂。我亲眼看着她被那几个彪形大汉拖进去，亲耳听着她嘶声裂肺地哭喊求救，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是一名警察，我竟然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却束手旁观，我根本就不配当一名警察，我亵渎了警察这两个字。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当警察。”
当初是为了给爸爸看，执着地要进军校，却遭无故拒绝，才会那么坚持着进了警校。
“我曾经几乎冻死在街头，过往的那么多行人，冷眼旁观，毫无同情之心，那是不是说，他们都不配做人！”鬼面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像是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所说的这些仅仅只是发生过，而不是给他带来了伤害。
蹲下来抱着程程，“那都过去了，何必要执着于那些无意义的过去。就像我，即使我的过去充满黑暗，充满不堪，充满绝望，那又如何，我还不是过来了。现在的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你够强，只有你决定别人的命运，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命运。”
黝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厉色，绝处逢生，他的重生。
程程抬起脸来，对上鬼面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地看不出任何色彩，他是习惯了伪装的变色龙，连最易泄露情感的眼神都不会出卖他。
“你经历过些什么？”伸手抚上冰冷的面具，触摸不到的温度。
温暖的大掌覆上程程有些微凉的双手，“天凉了，进屋。”
把程程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赤脚的模样，鬼面拦腰将她抱起，“别人经历的再多，那也只是别人的经历，你了解了又能怎样，为他过去的痛苦悲伤，还是为他过去的成就喜悦？”
程程双手环着鬼面的脖颈，脑袋靠在他胸前，仰眸看到的是鬼面线条分明的侧脸。的确，如果在乎一个人，何必要执着于他的过去，要把握的，应该是现在，要珍惜的，应该是将来。
将程程放在床上，鬼面暧昧地低俯在程程耳际，轻吐着气息，“晚上要不要我伺候你就寝？”
“滚！”接着，一个大抱枕砸到了鬼面怀里。
搂了搂软绵绵的抱枕，鬼面耸耸肩，“我还不是怕你寂寞难耐。”
程程拿被子捂住脸，为什么每次对他有稍微一点的改观，就立马被他自己推翻掉，真是快被逼疯了。
………………
083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热浪一阵阵袭来，程程“咕噜噜”喝着手中的需泉水，扑闪着手里的大草帽，“哎，有点热诶！”
早上起来没见到鬼面，程程便换上了最具民族特色的印度服装自行出门了，不过没了导游，有些不习惯。
“施主，能行个方便，赏口水喝吗？”背后传来奇怪的声音，程程回眸一看，一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正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额，小师傅，这水我喝过了，要不我重新帮你买一瓶吧，你等等。”
“非也非也，小和尚我不贪心，只要施主手中那瓶五分之一的水就够矣。”
程程纳闷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水瓶，这不太好吧，自己喝剩下的，而且他是和尚诶，和尚怎么能喝一个女人喝剩下的水呢，该不是个花和尚吧？
“施主不必见怪，这是我们修行必经的一关，向一年轻貌美的女子乞讨其喝剩下的水。”和尚看出程程的犹豫，解释道。
算了算了，程程把手里的水递给和尚，“既然是修行，那我当然乐于助成了。”
和尚接过水收好，微微欠身表示谢意。程程笑笑，转身离开，继续她的走马观花，却又被叫住了，“女施主，等等。”
“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程程顿住脚步回身问道。
和尚从他的行囊中摸出一个锦盒，递到程程面前，“女施主，我们有缘，和尚送你份礼物。”
程程没敢伸手接那个看起来挺朴素的盒子，“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点水而已，无功不受禄，这礼物我不能要。”程程笑着摆摆手后，赶忙离开了。
小和尚笑容可掬，“施主，这里不适合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到你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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