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师小札
☆、chapter1
秘书小简捧着一份文件叩门,听到一声沉稳的“请进”后,扭开门把,踩着高跟鞋走进去。
宽敞高雅,清静无噪音的总裁办公室,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照射进来,远处的高楼大厦清晰可见,室内空调的自动循环系统调节到最适宜的温度,并不断产生氧负离子模拟自然界清新的空气。小简忍不住吸了吸气,要不是面对大班桌后面的难搞男人,她很乐意在这里多呆一会,顺便泡杯红茶,吃块饼干,听首音乐。
可惜她是来汇报工作的。
言敬禹坐在那里,淡金色的阳光投射在他完美的侧脸上,他正凝眸看着一份数据,听到动静后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汇报。
因为是周五,还需要总结一周的工作,汇报时间比较长,结束后,小简又整理了一下近期的日程安排,顺便提醒道:“言总,今天是华小姐的生日。”
“嗯。”言敬禹合上文件,将钢笔的笔帽套好,搁在一边,修长,干净的五指轻轻在大班桌上按了按,吩咐,“你派人去福金楼取一下我定制的手镯和项链,再订一束天堂花园的黑玫瑰,买一盒lamaiBon du chocolat。”
小简立刻嗅到了浓浓的“骚钱”味,点头说没问题。
五点,言敬禹准时离开办公层,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取车,然后开车回西郊语山别墅。
车子开过宽敞的林荫大道,进入西郊语山别墅,两边的六月雪,海棠,栀子花逐渐冒头,昭示着夏天的到来,微暗的夜色中有些蒙蒙的暑湿气。
佣人阿姨来开门,接过了言敬禹手里的东西。言敬禹脱下西服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摘下陀飞轮,搁在桌子上,将袖口微微卷起,看了一眼客厅圆桌上的菜肴,四餐一汤,偏清淡的口味,边上还搁着一瓶红酒。
“她在楼上。”佣人阿姨笑着说了声。
言敬禹微微颔首,想了想后径直往二楼走,走到卧室门口,扭了扭门把就进去了。卧室和卫浴室是连在一起的,此刻卧室里没有人,柔软的床上搁着一本书,素雅的窗幔随风微微起伏,外面的热气散了一些进来,他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突然间,太阳穴跳得厉害,电光火石中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言敬禹快步走向卫浴室,手触碰到门把的时候,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猛地开门,看见了一幕,华筠正半趴在浴缸前,右手颤颤地拿着很薄很亮的刀片,左手手腕上赫然是一抹殷红,慢慢地蜿蜒,她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很虚弱,眯着眼睛看言敬禹,嗫嚅了什么后哼了哼。
言敬禹当下就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刀片,扯过一条毛巾按住她左手手腕压迫止血,然后一把抱起已经昏过去的她往楼下走。她穿着素色的睡衣,贴在他宽阔的胸口,像是一只受伤的,摇摇欲坠的小鸟。
佣人阿姨正端着盘子出来,看见言敬禹抱着华筠下来,一时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楞,等走近后凝眸一看,才吓得大叫出来:“呀,这是什么啊?是血吗?”
言敬禹厉声:“快去叫救护车,再将无菌棉垫和消毒纱布拿过来!”
……
华筠的左手腕断了三条筋腱,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被送回病房。
言敬禹走进来,轻轻关上门,来到她的床边,俯身,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了一会,才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华筠的左手被绷带扎得结实,右手手背上正在输液,抬眸看了一眼言敬禹,说道:“我不知道,就是一念间,突然想试试看,刀片割在手腕上是什么感觉,到底有多痛。”
言敬禹冷峻的脸上表情莫名,片刻后声音更低更柔:“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有多痛?”
“很痛,血喷出后就整个人迷迷糊糊,很瞌睡。”华筠咧嘴,虚弱一笑。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别总将它闷在心里。或者我带你去看心理咨询,如果是心理疾病,我们一起正视,解决。”言敬禹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随便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是一种罪过。你还那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
华筠看了一会言敬禹,缓缓道:“你真可怕,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言敬禹眼皮都没抬,声音沉稳无波澜:“因为你病了,病人就喜欢胡思乱想。”
病房很静,除了输液和空气净化器的细微声音若隐若现外,没有任何杂音。
“是你将她害惨的,明明是你害了她,你却将气撒在我身上。”华筠喃喃道,眼神有些恍惚,“你只喜欢和我做^爱,不喜欢我为你生孩子,也不和我结婚,你在耽误我,也是羞辱我。”她说着,眼睛氤氲上一股热气,侧了侧脸,“你是一个魔鬼。”
言敬禹突然薄笑,手依旧停留在她的发间,轻轻揉了揉,淡淡道:“这都是什么台词?我一点都听不懂。筠筠,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用出格的手法吸引别人的注意,想要别人过来关注你,哄哄你,是一种病态,我会带你去看心理咨询。”
“我不去,我没有病。”华筠声音更轻,“我想要个孩子,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
“必须去,我是为你好。”声音微冷,透着一种力道。
“你是真的关心我?”
言敬禹凑过去,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瘦削,白净的脸一点点往下,按在她柔软的唇上,粗糙的指腹似有似无的摩擦,笑道,“你看你今天生日,我不是赶回来陪你吗?我一直惦记着着你呢。”
“但是你也在想她,对吗?”华筠幽幽道,声音有些哑,尾音很涩。
“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言敬禹松开手,平静道,“想太多会毁了你。”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似乎放弃了胡思乱想,又专注到最根本的问题上。
他修长的手拉过她的薄被,帮她掖好被子,声音平静,如暗夜里的清水:“放心,我会一直照顾你。”
华筠闭上眼睛,清澈的泪水溢了出来,黑发如瀑得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脸瘦小得都不如巴掌大,顿了顿后说:“你不要再妄想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是你先丢掉她的,和丢掉一件垃圾似的,她对你早就死心了。”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小动物一样的哽咽,逐渐淹没在被窝里。
……
走出病房,炽亮的灯光下,地砖上的渍迹都被映得一清二楚。
言敬禹的臂弯上搁着西服外套,快步走着,耳畔传来对话。
“哥哥,我流这么多血,会不会死?”
“当然不会,已经止血了啊,你没上过生理课吗?失血量在五百毫升之下,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
言敬禹侧头,将目光落在坐在休息椅上的一对兄妹上。他们都穿着灰色的运动服,紧挨着彼此,那做哥哥的男孩还将一盒插着吸管的红枣牛奶递给妹妹,妹妹接过后,吸了两口,说很好喝,又说腿上还是痛,哥哥就弯下腰,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她腿上裹着纱布的地方,说,没事,都止住了。
“明天要吃猪肝了,补补血。”妹妹笑说。
“这么点血算什么?就属你最娇弱。”哥哥拍了拍她的脑袋。
嘻嘻笑笑的声音,给这冰冷的环境添了点生气。
言敬禹看了他们好一会。
细瘦的身材,青涩的脸蛋,两个小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想起他的明澜。
也是那么一个瘦瘦的女孩,但一点也不柔弱,她力气大,手筋骨大,运动很好,受了伤从不喊痛。
坚强,明媚的她,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中。
……
“我会宠你一辈子。”她握着他的手,低头认真研究他掌心的生命线,然后慢慢地把玩他的手指,与他手指相扣,说,“爱惜你就像爱惜我自己一样。”
当时他微微一怔,心底因为她郑重,虔诚的承诺起了一丝涟漪,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贴上来亲吻他的唇,飞快的一下就离开了,像是舔到糖果的小孩子,眼眸盈盈,笑容明亮,似乎带了一丝光芒,然后一字字地说:“你是我的。”
……
言敬禹站在走廊尽头,高大挺拔的背影显得有些清冷,站姿笔挺好看,肩膀到脚成一条线,和周围格格不入,像是隔离了周遭的一切,陷入自己的世界。窗外已经下起了毛毛雨,窗上细濛濛的一片,他握起拳头,在窗上轻轻一压,再用手指在周围点了点,就是一个梅花状的爪印。童趣可爱。
手机铃声打破了静谧。
“言大老板,今晚来锦合吗?这边来了好几个中俄混血的妞,刚抽芽的,十七八岁。”粗哑的声音混杂着轻笑,“比上次那批还要嫩,我特地帮你留了两个最好的,你过来尝尝看,一定比上次那几个受用。”
“不了,我没这个兴致,你们玩得开心点。”言敬禹眉眼间浮上浅浅的一层阑珊。
“没事,我帮你留着,不去碰,等你亲自来破血。这几个小姑娘都仰慕你……”
言敬禹轻笑了一下,敷衍了几句后就挂下了电话。
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言敬禹双手负背,站在那里许久,影影绰绰的光映在他挺拔,坚毅的背上,他垂下眼帘,看着下面雾蒙蒙中的一点亮光,良久后,才启唇,念了一个名字。
他什么都有了,唯独她除外。
有关她的一切回忆,刻骨刻肌。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是湛明澜,是我写过的比较喜欢的女主,这章她米有出现,QAQ泪第一章闹自杀的华筠是女配。“我会宠你一辈子”是女主对言敬禹说的,不要看错啦。下面开始正文。开新文,所以要撒花,撒花2013年必有好运。PS:要收藏此文哦,在文名下有收藏。修文。
☆、chapter2
湛明澜参加高考的那年,是一个多事之秋。父亲湛弘昌和母亲殷虹的启铭电子集团有限公司经过二十几年的精耕细作,成为本市一个标志性的高新技术企业,事业处于辉煌,两人的精力却不如以前,身体处于衰退中,湛弘昌在董事会上晕厥,送往医院后被确诊为中风前兆,殷虹在随后被检查出胸部长了一个瘤,幸好切下来送检确定是良性的,让大家松了口气。
“你安心备考,别管其他事情。”殷虹叮嘱湛明澜,“爸妈年纪大了,或多或少会有些毛病,这很正常。”
湛明澜点头,说了声好,心里却很担忧。
湛弘昌是不服输的性子,出了院后就又杀回自己的战场了,用他的话说,很多病就是吓出来的,为了活久一点他不会当这病是一回事,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殷虹也是闲不住的人,结束手术后又和湛弘昌一起飞去招商引资。
高考前一个月天气非常闷热,湛明澜写作业的时候思想不能集中,总会打瞌睡,常常就是脑袋一顿一顿后,贴着桌子睡了过去。
这天,她提醒自己别睡过去,因为日子特别,是言敬禹的生日,他还没回家,她等着帮他过生日。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意识却不由控制地逐渐模糊,抵不住睡意的袭来,她还是脑袋贴桌子,睡了过去。
言敬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湛明澜倒在客厅的圆桌上睡得很香,他脱下西服外套搁在一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叫了她的名字。
湛明澜睡意很浅,被他摇晃了一下就醒了,睁开眼睛看见风尘仆仆的他,笑了。
“很累?”言敬禹看到她手肘边摊开的一堆书本,资料,作业簿,还有四五支笔,修正液,橡皮擦……兵荒马乱的样子。
“还行吧。”湛明澜看见言敬禹就来了精神,打了个哈欠后起身,说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了蛋糕,味道可好了,你等着。”她说着快步走去冰箱前,打开后取出一只圆圆的杏仁奶油蛋糕,再塞入烤箱里热了热,等待加热的途中,她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准备生日牌和蜡烛。
言敬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忙碌,拿起桌子上她喝了一半的水抿了一口:“我不是小孩子,早不过生日了。”
“别老气横秋的,爸爸五十岁都做寿呢,你又不老。”湛明澜说着戴上手套,取出自己做的蛋糕,放在桌子一角,又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摊开的本子和书,将蛋糕推到中间,一根根插上蜡烛,点好。
言敬禹垂下眼帘,很安静地看她认真,细致地做这些,嘴角不由地勾起弧度。
关了灯,湛明澜坐好了,说:“我知道你不爱许愿,我帮你许。”说着很虔诚地双手合十,在一片火苗摇曳中,帮言敬禹许愿。
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笑道:“好了,我许的,超灵。”
言敬禹看着她稚嫩的样子,觉得有点意思了:“希望吧。”
湛明澜帮他切蛋糕,因为他不喜欢吃甜的,她做的是低糖的蛋糕,吃起来不腻,言敬禹本来只想浅尝几口,不让她失望,但吃到嘴里发现味道很不错,忍不住就多吃了一点。湛明澜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和他说学校里的趣事,言敬禹听得很认真,偶尔给点建议,湛明澜点头,说我听你的。
吃了蛋糕,言敬禹就帮湛明澜补课,他头脑一流,当年就是以省理科第一名的成绩考入S市的知名学府,解这些数理化的难题,信手拈来。湛明澜以前读书不爱用功,落下的内容比较多,但胜在聪明,悟性好,听几遍就明白了,举一反三,顺畅自如。
她其实很享受言敬禹帮她补习的时光,觉得他认真低头看题的样子很迷人,修长的手握着铅笔在草稿簿上刷刷写东西的样子也很迷人,声音沉沉如冷水倾泻,也很迷人,总之,各种迷人。
“认真点。”言敬禹拿着笔轻轻在她脑门上一敲,略严肃道,“我脸上没有答案。”
“我喜欢看你。”湛明澜微笑,“你很赏心悦目,有助于缓解我烦躁的情绪。”
言敬禹的皮相太好了,走在路上都常常有不同年龄层次的女性频频回头,目光驻留在他脸上。他读高中的时候,在电子一条街遇到星探,对方被他的皮相惊艳了,缠着他,说服他签约娱乐经济公司,他礼貌地拒绝了。
湛明澜当时反问你为什么不去呢?心里觉得如果自己的大哥成了全民偶像,她与有荣焉,偏偏他拒绝了,她觉得惋惜,而现在,她庆幸他当时拒绝了,否则上了大荧幕,得有多少女孩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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