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长的队尾后三个日军溜下了田埂,猫着腰嬉笑着,照我们这边而来。
很快,死啦死啦和丧门星一起进了主屋,死啦死啦回头道:〃烦啦,你和迷龙、不辣进厢房,尽量不要开枪。〃我父亲拉住我的袖子一脸沉重:〃那里不能去啊。〃
我不知道他在磨叽什么,我也不知道他那一脸惶恐为的什么,我只听见日本人的说话声已经在门外了,我挣开了他:〃这是打仗。〃我跑进了厢房。丧门星把我父亲也拖进了主屋,现在院子空了。透过门缝,那三名日军已经进了父亲的院子,他们去了主屋门前很有礼貌地叫唤着。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哭声,让我和迷龙还有不辣毛骨悚然。我们回身一看,这是一间像牲口棚一样的房间,光线昏暗,依稀看到地上用破烂的被子紧紧裹着一个女人,她在剧烈地发抖。她似乎想站起来,但她显然残了站不起来。
我们明白了,日本鬼子大概觉得营里的军妓不够,就在外边也制造了一个,他们打残了她,并胁迫我父亲为他们看养。
这时门开了,我、迷龙和不辣同时回身。那三个日本兵窃笑私语地钻了进来,三个日本兵突然也发现了我们,愣在那里。我们相互瞪着。先是迷龙冲了过去,掐住了一个脖子。不辣把自己砸到一个日本兵的身上,他们立刻就滚在地上了。我反应没他俩那么快,被他们漏掉的第三个日本兵举起他的步枪。我一边拔着刺刀一边冲过去,刺刀还没拔出来,日本兵的三八枪子弹已在我耳边轰鸣。我们在屋里厮打着、跌撞着。我被撞在木板壁上又扑了回去,这回我及时地拔出了刺刀,连人带刀撞去,那个日本兵一下僵硬了。我把他顶在木墙上,一次一次地撞击,每一次撞击都让刀身扎穿他的身体,他身后的木板壁上留下了刀痕,最后一下和那日本兵撞进了另一间屋子,这是我父亲的书房。我父亲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愣愣地看着我,看着我将那个日本兵最终杀死。
门被死啦死啦一脚踢开了:〃鬼子过来了,全歼他们。〃我们抄起武器跟在他的后面。
那小队日军翻下田埂,瞬间便在街角门洞里消失了,只留下田埂上的一头牛和扔在地上的蔬菜粮食,他们从日本农夫迅速变成了杀人老手。
子弹开始横飞。日本人鬼得很,早已躲在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子弹来自四面八方,他们的人数并不比我们少。我们借助手榴弹爆炸的烟雾冲出院子。
我进了一条巷子,有两个日本兵一左一右夹击我,而我四周没有一个帮手,糟糕的是枪里没子弹了,换弹夹但却对不上卡槽。日本兵发现了,俩人站出掩体,一个向我瞄准,一个拧手榴弹的保险。突然,我身后一声轰鸣,然后我看见一发子弹,我是说凭肉眼就可以看见这粒子弹的飞行。那粒粗大的像核桃一样的子弹翻着筋斗,将正拧手榴弹的日军击倒在地。
一个精神亢奋的穿着百姓衣服的男青年,倒提着一只长筒土枪超过我,准确地说他是随那粒子弹一起冲过去的,倒地的日本兵刚爬起,就被他一枪托击碎了脑壳。另一个日本兵转而向他射击,但那个男青年立刻捡起地上那枚手榴弹拉了弦扔出去,然后抄起地上的三八枪向那名日本兵冲去。日本兵发毛了,转身跑了两步就被射倒。那个青年回头龇牙对我笑笑,天啊,他是书呆子李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11(5)
战斗结束了,这小队日军被全歼。可战斗并不是李梁一个人帮我们,而是10多个人,他们的衣服很破,装备很烂,但每个人都很精神,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在敌占区活动的红色武装。绳索是被他们误砍的,可我们还是有回去的路,游击队有一条秘密通道。
我们和那队红色武装在山野里跋涉,每个人都被我父亲的书打扮得像是大苦力,日本人扔下的那头牛帮了我们大忙,它简直背着一座书山,那两挂堆成山一样的推车跟在后面。远远的路上有黑烟逐渐清晰…那是来追我们的日军卡车。
日本兵越追越近,死啦死啦担心的不是我们是否能安全地回到东岸,而是怕日本兵因为发现我们而寻找过江通道,游击队也有着同样的担心。游击队决定让我们撤,用他们简陋的装备拖住来势汹汹的日军,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死啦死啦只好同意先撤。走到江边时身后传来了枪炮声,并且越来越密。按照游击队的指向,我们顺利地找到了那条秘密索道。当我们到达东岸时,西岸的爆炸声和枪声渐渐转弱,我们谁都不愿意想游击队悲惨的结局。我们都低着头静静地走在通往禅达的路上,不知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些失落。
一辆威利斯吉普从后面抄了过来,拦在我们面前。车上坐着虞啸卿、唐基…他们的司机是张立宪,很大的谱,少校司机。
虞啸卿站起身,在吉普车上俯视审度着我们所有人:〃过江了?〃死啦死啦:〃嗯。〃虞啸卿:〃交火啦?美国武器好用吗?〃死啦死啦:〃派到我们手上的只有二十几枝手提机关枪,好用也得看怎么用。〃虞啸卿是个如此热衷于战争的人,他已经开始露出后悔之色:〃早知道你们过江,迫击炮卡宾枪也该给一些的。〃死啦死啦眼里便立刻放着贪婪的光:〃现在给也是好的。〃虞啸卿没有理睬,倒像在对山里的空气说话:〃有份地图,张立宪他们费了很大劲做的,有些地方是我亲手画的。因我军从来松散,不知何谓保密,故严令团以下军官不得执有…现在少了份拷贝。〃死啦死啦就低眉顺眼掏出他那个地图包送过去,虞啸卿没好气地拿了,打开它,刚看了两眼就抬头扫了死啦死啦一眼,然后把头埋在地图上再也不起来。死啦死啦看着虞啸卿慢慢地说:〃西岸有些地方。。。。。。画错了。〃虞啸卿急躁起来,把地图一放,猛拍着他的车:〃上车,上车。我现在没空和你打嘴仗。〃 死啦死啦:〃去哪里?〃虞啸卿看向四周:〃哪里都行,找个说话的地方。〃死啦死啦:〃我最好带上我的副官。〃虞啸卿愣了一下,他那车上就一个空座了:〃那我就只好赶走我的副官,张立宪,去跟小何共车。〃张立宪人桩子似的下车,敬礼,走到何书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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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12(1)
死啦死啦扭头看我的父母:〃我还得先给他们找个落脚的地方。〃虞啸卿瞄了一眼:〃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双亲?〃死啦死啦:〃我团将士的双亲,现在是难民。〃死啦死啦也在我身后附耳:〃快想,咱们最缺什么,过了时候就要不到了。〃我想以虞啸卿的军人情结,这肯定是要打大仗了,从他凝视南天门的目光里我读出了。他要进攻南天门,他渴望胜利哪怕付出他的生命,这一点从他离开时坚定的脚步就可以看出。但从虞师的眼神看出,这场仗没我团的事。
虞师说话很算数,崭新的美式武器运了一卡车,随车来的还有两个美国军人…联络官阿瑟·麦克鲁汉和军械士阿尔杰·柯林斯,他俩教我们使用那些装备。两个美国佬到了祭旗坡,不住我们建的简易房,他俩要自己搭帐篷。
死啦死啦:〃迷龙,去,给人帮忙!〃他一边踢着迷龙的屁股,一边拍着我的脑袋:〃传令官过来!〃我跟着死啦死啦进了新建起来的简易房,死啦死啦表情凝重:〃虞师要打南天门,可是竹内的布防就算虞师想同归于尽都拿不下啊。〃我学着豆饼的河南腔:〃关俺屁事。〃死啦死啦看着我:〃他是咱们师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想了想:〃那倒也是。〃死啦死啦:〃你跟我过趟江吧?〃我揶揄地:〃那。。。。。。让虞啸卿去死好了。〃死啦死啦:〃谁他娘的是为了他呢?…这么说你舒服点?〃我:〃还是舒服不起来…凭什么又是我呢?〃死啦死啦脸上马上挤出笑容:〃你是我参谋,你懂得多,你比谁都用得上。〃我哼哼两声:〃叫阿译和你去吧。〃门突然开了,阿译冲进来:〃打、打、打起来啦!〃我:〃日本人进攻了?〃死啦死啦:〃虞师进攻了?〃侧着耳朵听一下:〃不对,没枪声啊?〃阿译跳着脚,使劲从他不太好使的枪套里拔着枪,倒了口气:〃和美国人打起来啦!〃虞啸卿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他让何书光开车拉我的父母、迷龙等人去他们想去的地方。迷龙很大度地收留了我父母,带他们去了大宅子。
虞啸卿大度地说:〃今天我当司机,想去哪?〃死啦死啦眼皮都没抬:〃祭旗坡。〃虞啸卿猛地把刚起步的车刹住了,除了他,我、死啦死啦、唐基三个人都狼狈不堪。唐基整理一下军装:〃我倒知道禅达有个地方不错。。。。。。〃虞啸卿没理他,眼睛盯着死啦死啦:〃你订正了些地图错误,这功劳还没大到要我送你回去。〃死啦死啦:〃不是回去,师座,虞师不止是两个主力团。。。。。。你再也没有去祭旗坡上看过了,那也是你的阵地。〃虞啸卿没说话,再次发动了汽车。
在虞啸卿的带领下,我们漫步于祭旗坡的战壕,这阵地上的很多人不认得他,只是因为那家伙的军衔和气势而茫然地站起身来,迟疑地敬礼。虞啸卿皱着眉看着泥蛋手里的饭盆,然后从里拈了些菜,嚼两口,咽了下去,马上表情僵住了,接着又连饭带菜地抓了一把,再咽下去,眉头越皱越紧:〃什么东西?〃死啦死啦低眉顺眼:〃芭蕉树挖倒了,树根剥了皮,泡盐水。〃虞啸卿火了:〃怎么吃这个东西?至少。。。。。。伙食的费用从没拖欠过你们!〃死啦死啦只好苦笑:〃师座,您是从来没买过柴米油盐的,现在的物价。。。。。。是按咱们那点伙食费定的吗?〃虞啸卿抬手把碗摔了,泥蛋只好看着自己的晚饭发呆。唐基开始亡羊补牢:〃我去给师里拨个电话,叫他们送些吃穿。〃死啦死啦:〃祭旗坡没电话,凡事一双腿子。〃唐基马上皱起眉:〃不像话,下边做事的太不像话了。〃他一边说一边在刷刷地写着字条,写完了就递给阿译:〃林副团长,拿这条子去横澜山,叫师里送一车吃的过来。还有,军装褥具等,库里又不是没有。〃阿译:〃是!〃转身走了。虞啸卿明白这也是他的部队,如此的寒碜也就是寒碜了他自己,便对了唐基附耳:〃你看看他们最急缺什么,该给就给。。。。。。他娘的这也叫个团?〃唐基苦笑笑,他没再说什么便去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突击之后:我的团长我的团》12(2)
我们仨从屋里冲出来,外边的架势着实相当奇怪,麦克鲁汉背着手站着,神情不善,却绝无任何要动手的意思。迷龙、不辣、蛇屁股,连豆饼、泥蛋把柯林斯都追得在空地上狂奔。这帮跑惯了山地的家伙实在比那尊美国大屁股跑的灵动得多,让柯林斯快跑炸了肺,身后飞过来的拳脚还一个不落。柯林斯都招架不住了,只是玩命地脱着衣服,用英语大叫着:〃上帝!谁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迷龙嘟囔着:〃叫你美国佬骂我们癞皮狗。〃我(英语):〃怎么回事,先生?〃麦克鲁汉便倨傲地看我一眼(英语):〃目睹不可理喻,并不等于理解不可理喻,先生。〃我(英语):〃为什么不阻止他们?〃麦克鲁汉(英语):〃是士兵们在殴斗,而我是军官,先生。〃我便向死啦死啦挥着手:〃他们当官的不管当兵的打架,有失身份的。〃阿译终于拔出来那把小手枪,拿在手上,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柯林斯一边招架着几个大飞脚,一边死命拽着他的套头衫,他总算把衣服给扯下来了,就露出里边的汗衫,上边有几个偌大的汉字:助华洋人,全民协助。迷龙瞪着眼睛:〃写的啥?〃豆饼自豪地找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迷龙一个大脚印便印在那个〃人〃字上:〃打的就是人!〃那个〃人〃字已经被迷龙一个完整的脚印替代,我瞪着我们的这帮子人渣,哪一个都是一百二十个有理加十八个不忿。我只好看着郝兽医求助。
郝兽医叹口气:〃算啦算啦,远来是客嘛。〃我继续犯嘀咕,听不懂英语真是件快乐的事情,死啦死啦若无其事地在逗着狗肉,像个与本团完全无关的流浪汉。而麦克鲁汉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英语):〃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你们往下一定会说的话。就这样吧,我们只是来完成我们的任务,好尽快回家。〃他对柯林斯招了招手,〃let's go!〃迷龙那个狗娘养的大叫起来,他惊喜大于愤怒:〃他又说啦!听见没有?癞皮狗!〃我瞠目结舌地瞪着迷龙。旁边的人渣朋友们还在小声争论着。不辣:〃我就说不是癞皮狗,他讲的是癞死狗。〃蛇屁股:〃更难听啦,打不打呀?咱们?〃天啊,这就是打架的理由?
还好阿尔杰·柯林斯和我们的人渣倒是异曲同工,很快第二天误会消除了,他就和揍他的人混作一堆。闹归闹,美国人工作起来很认真,不仅教大家怎样使用枪械,还教训练。现在,炮灰团看起来像正规军了。
每次军事训练前,在柯林斯军械士指挥下喊着号子:〃爹妈给我一支枪,自打到手没见光。老子拿到一杆枪,每天把它舔光光。〃然后他们真的开始号叫,〃wa n !wa n!…啊呜!〃而操练后,饭前必做的功课是:〃one or two!wan wan!啊呜!胡子不光光,枪膛要光光。头毛想净光,子弹别擦光!let's go!癞皮狗!〃部队的建设日益走向正轨,我和死啦死啦一次比一次更接近南天门侦查日军火力部署。这是第四次,我们到了南天门脚下,我们记录着:第一防线,231度到297度,九二枪巢6个,T型阵地,全部连通,半环防御,临江射界。。。。。。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们听见头顶日军吃饭时的咀嚼声。
死啦死啦脸色变了:〃啥动静也没看到,就突然开始吃饭了。饭从哪里来的?我们连炊烟也没看到,一定在很远的地方做的再送过来。饭能送到,人、武器、弹药也一样,这么说我们看到的都不准啦,现在这里是6个机枪巢,也许转眼变成16个,它是变的,怎么要咱们命怎么变。〃我们用望远镜观察南天门,几个日本兵在石头边的半身壕一闪而没,速度快得只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影影绰绰能看见他们手上提的炊具。死啦死啦惊讶了:〃是送饭的。有地道,通到每一个机枪巢。〃他有一种大事不好的语气:〃他们真挖通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