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只见方北一脸严肃地勾勾手,眨巴着眼睛招呼着:“有发现。”
方东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凑了过去,就见方北掀开黑衣人领口,没心思嘲笑方北的猥琐坏心思,蹲下?身的方东愣愣地看着那人脖子下方靠着肩膀处的那块圆形的青色刺青,眉头皱的紧紧的。
虽是经过药物处理,刺青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过凭两人的阅历身份来说,不难猜出那刻的是一个“逃”字。
在云国,脖颈处有这般刺青的人不常见,却不代表没有,军营里,临阵脱逃、扰乱军心或恶意伤害无辜者均会被予以惩罚,重则处以极刑,轻则杖责,逐出军营,且为让其铭记教训,那些被赶出的人皆会被刺上这么个图案,倘若以后若有再犯事,必当重责。
能把这么多的“逃”集中在一块,肯定不是一般人,方东方北面面相觑,回头瞅了瞅跟林木混在一块的向阳,心下直直叹气,有种不祥的预感,得找机会说说了!
“小师弟?”林木向阳只顾着担心安危了,差点把某个大难题给忽略了,直到难题自己出声,才堪堪将视线投了过去。
“二师兄?” 才刚刚从“假师兄”那脱离回来,转头又见着了同一张面孔,饶是淡定如林木,也不由得直呼,这老天太会耍人了!
“啊?”怎么又是二师兄?那之前的那个二师兄呢?向阳扯扯林木的衣袖,将人护在身后,不算小声地说道,“木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家二师兄不是刚刚和你一起待着么,这个是假的,他都不认识我们了!”
丁瑞卷起衣袖,想说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冒充他!却见林木没反应也不给帮个腔,只是抱着小豆子直勾勾地瞅着,瞅着瞅着,他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了,“原来这就是你家小豆包啊!哈哈!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呆呆的!”
林木抽着嘴角,果然是他家二师兄的风格,如假包换,每次夸他都会扯上两个字“可爱”,亏得他能把这个词与现在的带着孩子的大男人联系到一块。
丁瑞伸手去捏小豆子的肉脸,却被向阳林木同时撇开,小豆子则是皱着鼻子呛声道:“你才呆呢~”
被反驳的丁瑞一点都不气恼,笑得煞是开心,“是是是,你不呆,你不呆!你比你家爹爹聪明多了!想当年,你家爹爹被大师姐骂做‘大坏蛋’的时候,他居然呆呆地来了一句,哈哈……笑死我了……哎呦……等我笑够了再说……哈哈……”
不知何事的方东方北也围拢过来,见丁瑞一人笑的前俯后仰,忍不住好奇道:“林少回了句什么?”
无视林木的黑脸,丁瑞笑得很是猖狂:“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据说某人义正言辞地告诉大师姐和师父,‘我是大好蛋,不是大坏蛋’,哈哈……”
所有人笑成一团,小豆子也咧着嘴巴咯咯直乐,向阳笑得直抽抽,憋了好一会,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哈!……木头,为什么你能分得清好坏,却分不清你其实不是一颗蛋?”
林木沉默了一小会,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老头子告诉我,我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众人汗颜,原来传说中的无机老人居然会干出这种骗小孩子的勾当。向阳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你会脱离师门,这样奇葩的师父,不要也罢!”
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这是出向阳和林家父子外,其他人的共同心声!
051。辨真假
笑够了之后,丁瑞总算提起了正事,“我记得咱们距离咱们上次见面也有好些天了吧!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有人冒充你,被我识破了。”林木风轻云淡地说着,殊不知这短短十多个字在肖烈耳朵里,仿佛一计惊天雷,炸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眼神瞥了瞥正牌二师兄,肖烈哆哆嗦嗦地开口问道,“那……那……之前的那个是……是……假的?”问这句的时候肖烈忒心虚,冥冥中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酿成大祸了。
果不其然,丁瑞笑笑,斜着眼睛看了肖烈一眼,“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假的?”
肖烈顿时就焉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别说是提起劲儿了,就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喜欢丁瑞的事,无机居长眼睛的大概都知晓,他自个儿也觉得倍儿高兴,虽说二师兄没有明确表示,但也没有彻底拒绝,他想着,只要表现得好好的,一切都有希望。
原以为这次下山就是转折点,却不曾想到他欢欢喜喜屁颠屁颠跟了一路的“二师兄”居然是个假货,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没有看出来!
对于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却连喜欢的人都认不来的人,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了。
林木看着肖烈脸色刷白,暗暗摇头,虽说这人性子不咋的,但也是个实在人,一颗心思全部围着丁瑞打转,心下道了一句不易后:“那人易容功夫不错,把你的性格摸得很准,而且他还在无机居还混了一段时间,甚至把一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了,别说是肖烈了,差点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肖烈没料到林木会为他出言辩解,实在讶异,还是方北捶了他一拳提醒他赶紧认错,他才想起来要把一切从头到尾交代出来。
丁瑞走之前的确再三嘱咐交代肖烈好好在山上呆着,顾着点师父,只是无机老人一直闭关在屋,其他师兄也各自忙活着,无聊的他在丁瑞走后不久也偷偷摸摸下山了。
他不知道丁瑞究竟去了哪里,只得在山下的镇里晃悠,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同样住在一个客栈的“丁瑞”给发现了,肖烈没有对走了三天的人仍旧还停留在山下提出质疑,反倒内心欣喜不已,以为是“丁瑞”特意在等他的。
不过对于他想要同行的要求,“二师兄”并未立即同意,反倒是犹豫再三,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这下肖烈更加不会放手,好说歹说再三保证才磨得“丁瑞”带着他一起前往。、
沿途中,他“无意”得知此行是要去寻找传说中的“小师弟”。
想起山上时从其他人口中探知的一些旧事,再混着丁瑞每次想起“大师姐小师弟”两人的神情,打翻了酸醋瓶的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两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丁瑞”明明知道了他的猜测,却不予解释,所以才有了“老相好”那出戏的出现。
听到这里,丁瑞气得嘴巴都歪了,“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我要是喜欢他当年肯定是跟着一起走了,哪里还有你的份!”
这话说得重了些,本来心存愧疚的更是难过地低下头,一边看着的方东倒是说了句公道话:“你别怪他,你这话早点说,让他放心,肯定就不会出现矛盾了。”
“东子说的对,而且人家在你家里头埋伏了那么久,你自己不也没发现?”方北继续,“只要人没事就好,以后注意点呗!”
“是啊是啊!反正那个冒牌货也帮你解释了,是弟弟,不是那啥,你放心好了!”向阳也帮腔应和着,心头则贼兮兮的想道:管你真货假货,只要不是老相好,一切都是真的!
这三人一唱一搭的,说得句句在理,丁瑞想想也是,然还是没有理会肖烈,转而投向了林木:“小师弟,你是怎么确定那人是假的,我是真的?”
“他一直都在说一些琐事,言语虽真,却是在强调要我回去,这跟你之前的说法差别太大。”有了之前的真品相比较,假货再真还是有些出入的,正好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丁瑞觉得有趣,“你就不怕那天晚上找你的也是假的么?”
林木不客气地翻着眼皮,“我相信,这世上会大晚上穿着白衣到处窜门的人,除了阎王家亲戚,也就只有你这了!脑子正常的人,一般不会干这种事。”
“噗——”一针见血,把向阳几个都逗乐了,估计林木是在为“大好蛋”报仇。
丁瑞没生气,然见林木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耸耸肩,没再细问:这是理由么?典型的敷衍嘛!
倒是林木后来偷偷主动和他解释说,“有那么一个人,在别人跟前会规规矩矩地喊师父,但是和我说话时,取而代之的是’老头子‘三个字。”这些细节可能就连丁瑞本人都没有注意,更何况是“假定瑞”呢!
“这些日子你上哪里去了?怎么还没回去?”
“呃……有个前辈生病了,我去帮他找大夫了!”丁瑞假意无所谓地解释,眼神四处打量着,“哎,对了,赶紧走吧!这地上一堆堆的,看着就不舒坦,不怕吓着你家小鬼啊!”
众人瞅了瞅被提及的小豆子,一点都看不出是被吓着了,只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躺着的,零零散散的一动也不动的躯体,有些担心地问林木:“爹爹,那么多血,他们都死了吗?”
向阳抬起小家伙的脑袋,然后推着林木把他抱上马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话编的忒顺溜:“没,那个是鼻血,只是被打晕了,让他们睡睡就好了。”
也是顾忌着小豆子,他们几个出手都比较温柔,咳,至少让那些人走的时候不是太难看,也幸好他们穿的是黑衣不打眼,否则就很难用鼻血来解释了。
小豆子歪着脑袋,捏了捏手指,“那会不会着凉呀~”
林木摇头:“……不会,他们都穿着衣服,皮也比较厚,不会着凉的。”
“哦~”小豆子点点头,不会就好,原本他还想借床毯子给他们的,但是人太多,借不过来。
“……”地上其他人一阵无语,究竟是这两大人太会忽悠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还是这小娃娃太好忽悠了,连这种话都相信?
052。三封信
离前面最近的镇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怕赶不上,众人不再闲聊,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一同往洛城赶去。
肖烈自打知道自己犯错后,一直沉默着,连骑马都不愿走在前头,而是在丁瑞一丈之后静静地跟着,就算被丁瑞嫌弃责骂,仍旧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不离不弃,不近不远。
众外人看在眼里,不厚道地乐在心里:恶人自有恶人磨,瞧他之前嚣张的,再瞧瞧现在可怜的,就跟个被虐待的小媳妇似的,委屈得不得了!
林木没心情去关心,他把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又想不通,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丁瑞更方便,然出乎意料的,就丁瑞左顾右盼表现而言,似乎不愿多聊。若不是林木心中有数,否则真如向阳的话来说,眼前的这个更像是冒牌的。
“二师兄——”林木这一声二师兄喊得特别微妙,清冷中带有寒意,温柔中带着威胁,不止是丁瑞,就连一边的向阳听到后都不由得泛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不是我不想说,是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又没什么大事。”丁瑞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林木不是小豆子,搪塞之词对他没那么大作用,千里迢迢找大夫找到这里了,可就不是小事了!“你不打算告诉我是哪位长辈病了吗?”
丁瑞原以为林木不会关心那么多,更没料到他会这般直接,一时没想到借口,只得含糊道:“哦,那个啊!那是张伯,对,厨房的张伯,他生病了!”
向阳不给面子哈哈笑出声,方东方北则是一致摇摇头:“讲话畏畏缩缩,不清不楚,一看就知道在撒谎或者在隐瞒。”
“……”丁瑞无语,长叹一声,懒得再折腾,“哎,拿你没辙,自己看着吧!”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直接掷向林木。
这是师兄弟们昔日的小把戏,纯粹是锻炼下反应能力还有武功的进步幅度,为了考验林木,丁瑞更是加重了六分内劲。
本以为林木会以一种帅气的姿势结束这封信的旅程,没想到,他只是偏偏头,任由信封宛若利刃从侧耳飞过,甚至都削掉了一小束黑发,他都没有出手。
最后还是向阳伸手挡住内劲两指一夹,才帮忙将信封交给他。对于如此情况,向阳很不客气地瞪了丁瑞一眼:有武功了不起啊!内功好了不起啊!居然敢欺负老子的人!
丁瑞对于向阳的愤怒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是对林木反应的不解,明明上次还交手来者,怎么一下子就……丁瑞抓抓耳朵,“小师弟,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能接得住的。”
林木没吱声,摩挲着手里略带糙感的信封,莫名右眼皮跳了跳,左眼财右眼灾,话说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见到的第三封信了。
第一封,是老头子写给他的,没别的,就说生病了让他回去看看,可就是这个回去看看,导致了一切的开始,原本安静祥和的日子不复存在;
第二封,是“水云宫”的密信,虽说得到了一些讯息,然麻烦却是一直在增多,自己的,向阳的,小豆子的,安稳不在,即使想远离都不是易事;
第三封,还是老头子写的,虽未署名,可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已经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林木甚至有种冲动,当做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将信给扔了……
林木的异常向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抓耳搔腮了一番,做了个很奇怪的举动——将小豆子放在外头坐着的方北腿上,而后唰的一下,拉上马车的帘子。
那速度,那神情,作为好兄弟的方北表示很汗颜:明明知道爷是在担心林少,没什么歪心思,可是为什么他有种新郎赶着关门要洞房的错觉?
方北的扭曲表情,在小豆子的眼里有了其他解释:“北方叔叔~你是不是牙疼啊~”
低头对上那双好奇纯净的眼眸,方北抽抽嘴角,揉了揉脸,而后摆正了脸色道:“嗯,刚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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