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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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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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玄英绝倒,道,“天璇叔叔!”
  影道:“我会如何对待不灭烟,已经告诉你了。”
  影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自己想明白,又仿佛什么都没等。许久之后,影方淡淡道:“实则,你并非是在权衡善恶,不过是害怕自己与恶人谷中人太过亲近,让盟主失望。”
  穆玄英哑口无言,影平日言语不多,却从来一语中的。他自觉羞惭,嗫嚅道:“天璇叔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嗯……那个的。”
  “没发现。”
  “……”
  影难得捉弄他几次,眼中略有笑意,道:“不过是因自小相依为命,因此生出一种身旁不能没有这个人的想法罢了。自烟与我决裂……”他没有再说下去。
  “那你……就没有想过这是兄弟之情还是其他……”
  “分清了做什么?”
  “唔,分清了的话……”
  “有钱拿?”
  穆玄英默然,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影难得地肃然叫他名字:“玄英,情之一字原本最难分清。十年来,盟主对你如师亦如父,其中有与你父亲生死之约,亦有对你未来成才,承载天地间这一点浩然气的拳拳之心。这其中的一切,你若要着意分清纯属于情爱的有几分,便是辱没了他,也看低了你自己。”
  穆玄英张了张口,心中瞬时澄明,仿佛一块大石落地,过一会忸怩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师父喜欢我多一些……”说罢这句话,忽然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说话都结巴起来:“天,天璇叔叔,叔,你,你怎么知道……”
  “喔。”天璇轻描淡写道,“营地被围时,你知道的,以我的身法,弩兵自然困不住我,我可以自由来去的。”
  “然后?”
  “然后我自然是跟在盟主身后暗中解决一些不知好歹跟踪前来的散兵。”
  穆玄英倒吸一口凉气:“所以?”
  “所以我都看到了。”
  “……”穆玄英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头都疼了,许久才没话找话道,“你告诉别人了吗。”
  影正色道:“我岂是这种人。”
  影心情颇佳,以往遇到穆玄英,往往是被这跳脱孩子以言语挤兑捉弄,今日在口舌上占了不少上风,浩气盟天璇极为满意,想了想道:“回营吃晚饭了。”
  穆玄英捂着脸,随便点了点头,却忽听影急声道:“小心!”话音刚落,自己身体便被一股极大力量按倒在地,几乎是同一个刹那,轰天响的爆炸声在耳畔响起,震得耳中轰隆乱响,一时听不清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影方放开了他将他扶起,一个被火药炸出的深坑将营地的西北角炸去小半,距两人不过数丈,影出身唐门,于火药器械之事颇为熟悉,是以见机极快,及时拖着穆玄英离了危险之地,否则两人如今只怕已然被炸成肉泥。
  穆玄英耳中仍有间歇耳鸣,影一跃上树,朝远方望了望,下来道:“人走了。”
  穆玄英晃了晃脑袋才勉强听清他的声音,低声道:“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影矮下身,在那被火药炸出的深坑中抹了一点泥土,道:“是火器……不是唐门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波斯明教之物。”
  穆玄英道:“明教?”茫然,“明教跟我们有仇?”
  影也不明所以,想了想道:“为防他们再次来袭,我们立即去禀报盟主,最好即刻拔营迁移。适才这一火炮,大约只是测试距离,以防炸到旁人,等他们测出实距,就不好说了。”说着抬头望望,随手抛出一颗石子,击下附近一只低空飞行的风筝。
  “那是什么?”
  “用以测量地形之物。”影手中石子连发,又隔断了几根风筝线,“以风筝线与地面的角度,可以大致推算距离,这是汉朝战神韩信的遗风。”
  穆玄英眯眼望天上,为影指明遗漏的风筝位置,刚击落最后一只,忽觉有人从背后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手按得极为用力,几乎将他肩膀捏痛,手指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而粗重,均落于自己头顶。
  他被按着肩膀,一时挣脱不得,却清楚知道身后之人是谁,不由尴尬道:“师父——”
  谢渊将他上下细看了一遍,急忙道:“有没有受伤?眼睛多眨几下,有没有进了异物?耳朵呢,听觉有没有变化?”说着又去搭他脉搏,“火器冲击力极大,有没有运过真气?肺腑有无异状……”
  穆玄英愣愣地道:“没有,没有,我没事……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

  谢渊轻吁了口气,方去问影适才火药爆破之事。
  影微微仰起头,指着天上悄然升起的又一只风筝,道:“还有,看来对方是细致之人,这是力求测距精准。”
  穆玄英原本喜欢数术,适才只是不知韩信的典故,如今被稍加提点登时明了,随手在地上划了几下,道:“天璇叔叔,那个火炮什么的,大约是这般发射?”
  影稍微改动几笔,道:“差不多。”穆玄英道:“那与投石车的道理是一样的,等知道了具体距离,便能调整力度以使火炮正好落于营地之中。”
  翟季真接口道:“正是如此。若是我来计算,大约只须半日。但是对方等计算好后,趁半夜一举突袭,岂非收效更好,何必在此时打草惊蛇?”
  穆玄英此时想起一个极大的可能性,这种让你知道厉害却一时不叫你死的风格,像极了一个人,不由得与谢渊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建宁王!”
  谢渊苦笑道:“看来建宁王仍喜欢先以武力震慑,这意思仍是要我们乖乖交出剩下的一半山河社稷图,若是半日内不交,便连图带人一并玉石俱焚。”
  几人说话之间,影已手指连弹又打下几只风筝,然而无论打下几只,片刻之后又会立即有新的出现,显是建宁王并不吝啬这几只风筝。
  穆玄英眯起眼睛望了望天空,道:“对面的风筝莫非是以机械在放?”
  翟季真道:“当是先放起,再缠于器械之上插入泥土,少一只便放长一只的线再过来……”军师毕竟也是精于此道,说到一半,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看着穆玄英道:“人的目力大约是看不到此处状况的。”
  穆玄英“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向影道:“天璇叔叔,考考你,你能将那只定在现在那个地方不动吗?”他斜手一指,那风筝虽飞得不算太高,却也并不低,击落已是极考验目力指力的难事,要将其定于空中,只怕非人力可及。
  影淡淡道:“定多久?”穆玄英想了想:“尽量久。”
  影瞟了瞟他,拣了一把相对圆滑的石子,手指一弹,细小的石子准确击中连着风筝尾端的线,击中之后风筝线不断,石子却恰好将到达营地上空的风筝阻在原地一寸未进,这颗石子还未力竭脱落,影手中另一颗石子却已发出,准确打在同一地方,以精准巧力将风筝线一抬,风筝仍旧定于原处。对方的风筝线不断放长,影手指连弹,石子连珠一般飞得极快却颗颗清晰可辨,以不同角度相互撞击,最后一颗击中风筝线后余力不竭,原本似乎要反将风筝击飞,却不料风筝因这股余力而在空中旋转几圈,多余的长线绕于石子之上,风筝线重又绷紧。影低头随手又捡了一把石子,重又弹出一颗,将前进了半寸的风筝重新逼了回去。
  这一手实在是暗器之道的顶峰,穆玄英看得瞠目结舌赞叹了一声,直到影弹出的石子已有四颗绕在风筝线上,方道:“够啦!”
  影极轻地“唔”了一声,手中最后一粒石子将线隔断,风筝悠悠落于四人附近。
  翟季真抬眼望了望原处,道:“这么一来,对面计算的火炮发射距离,大约会远上数十丈……”穆玄英知道他是在观望原处是否有南诏百姓村落,道:“我看过啦,附近都并无人烟。不过有座小山,就当建宁王做做好事,帮南诏百姓开个山轰点石料下来罢。”
  谢渊忍俊不禁,点了点头,影寻思一会,忍不住道:“盟主,为何不拔营?”
  谢渊道:“浩气弟子迁移须时,半日只怕不够。而且……”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该不该说下去,穆玄英开口道:“而且,建宁王势大,只怕不能盼他就此收手,风筝线的勘误为我们挣下的这半日时间,当用这时间去找建宁王谈一谈。”他缓缓伸出手去握住了谢渊手掌,诚恳却又坚定地望着他,“师父,我也要去。”
  四人饥肠辘辘,回营用了月弄痕特地留下的四人份晚饭,一时不得睡,翟季真在沙盘上画了几道,拿了石子过来同穆玄英打双陆。
  穆玄英连输三盘,眼看这一盘也将输,正准备佯装恼羞成怒,便听一声巨响爆破,浩气营中也受到些微波及,震了几震,正好将快输的棋子震乱,穆玄英大喜,道:“建宁王炮打歪了。”
  正说着话,便听接连数声巨响,这下全营人都被震醒,纷纷跑出营帐,穆玄英道:“出去看烟花。”
  谢渊无可奈何,揽了他的肩膀带他一同出去,远处已是一片火光,穆玄英道:“要动身便是现在了。”
  谢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半晌,道:“我原想等你们睡下了亲自跑这一趟。”
  穆玄英凝视着他,不久后展颜一笑:“睡不着咯,走罢。”
  年轻的建宁王面前摆着一个棋盘,黑白两条大龙互相绞缠,棋盘对面却没有人。远处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他面不改色地放下一颗白子——他在自己同自己下棋。
  赵涵雅在旁静静坐着,沉默地看着两方棋势,李倓忽然道:“涵雅过来看看哪边赢。”
  赵涵雅道:“我不懂围棋。”顿了顿道,“自己同自己下棋,黑白棋会如何布子都了然于胸,岂非没有了设局的意义?”她伸出双手来,道,“如同双手互相猜拳,哪只手能赢,似乎都在我自己一念之间,并无乐趣可言。”
  谢渊与穆玄英在营帐外听壁角,穆玄英听到赵涵雅这句话立刻引为知己,低声道:“我也这么觉得,自己跟自己下棋都是闲得慌装腔作势,自己心里如何布的局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却听李倓手中一颗黑子轻声滑落于棋盘,道:“那不一样……”
  穆玄英暗地诽道:“我倒要看你怎么不一样。”
  “我执黑子时,便会全心视白子为敌,反之……亦然。”
  穆玄英嗤之以鼻:“真是个大分裂……”
  谢渊对他不断碎碎念哑然失笑又无可奈何,知道这个徒弟到底年轻,李倓出尔反尔,如今穆玄英心中对他甚是鄙夷,只得转移话题道:“我们该当如何请出建宁王才好?此地兵力虽薄却也不弱,只怕打草惊蛇。”
  穆玄英道:“那还不简单,建宁王再血统高贵也是人,人有三急,我们趁他出来解手直接套麻袋拖走吧。”
  谢渊喷笑道:“你这孩子……”
  里面沉默半晌,却听李倓忽然微微叹了口气,道,“客人大约也来了,涵雅去请他们进来罢。”
  谢渊:“……”
  穆玄英:“……”
  密谋要套建宁王麻袋的穆玄英走到棋盘前时,建宁王的黑棋长龙已被白子围困,李倓将黑子一丢,眼帘微垂,道:“输了。”
  穆玄英尴尬地咳嗽几声,他与谢渊二人本已做好强行闯营的准备,全不惧今日与建宁王血溅当场,未料如今被好好地当客人一般迎进,建宁王还一派闲适气度,前后落差之大让人险些有点无所适从,他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质问李倓出尔反尔之言一时之间尽数说不出口,讷讷地看向谢渊,谢渊皱眉,仍是抱拳尽了礼数,方道:“建宁王如此作为,倒叫浩气盟上下疑惑不解。”
  李倓清理了棋盘,道:“谢盟主来不来一盘?”
  穆玄英道:“双陆可以来。”
  李倓侧了侧头,嘴角极微小地笑了笑,道:“双陆也可以。”
  “这次有什么赌彩要定?”穆玄英嗤笑道,“然而建宁王撤了箭阵又来火炮,若是火炮也退了,下个是不是水攻?”
  李倓面不改色,仿佛那个出尔反尔之人跟他完全没关系,顷刻间便有下人奉上了双陆棋盘,他还十分厚颜无耻地抬起手,向穆玄英招了招。
  穆玄英无奈,走上前去坐下,李倓递过骰子道:“你先。”穆玄英拿了随手一掷,赫然扔出个一点。
  “……”他大是不满,刚将自己的棋子动了一步,抬眼便见李倓不费吹灰之力扔出个六点。
  “……”穆玄英大怒,“这骰子一定有问题!”
  李倓眉毛一扬,将骰子递给他,穆玄英举起骰子在耳边晃了半天,垂头丧气地发现这当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实心骰子,一抛,又是个一点。
  “玩不起了!”穆玄英掀桌,“凭什么我只扔的出一点!”他在浩气营地中与军师打双陆时便次次一点,未料到了这里也次次都是一点,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爆发,怒气直冲云霄,李倓却丝毫不为所动,气定神闲地拾起被扔在地上的骰子,掷了个六点。
  穆玄英向谢渊告状道:“这骰子有古怪!”
  谢渊莞尔,向李倓道:“建宁王心中究竟是何打算,还望明示。”
  李倓“嗯”了一声,忽而道:“谢盟主如今却不怪本王出尔反尔?”
  谢渊道:“原本正打算如此质问一下建宁王。不过,来此见到赵姑娘,谢某心中却是有了另外的想法。”
  李倓道:“愿闻其详。”
  “有赵姑娘在此,另一半山河社稷图的下落,想必不难查知,建宁王也应早已知道浩气盟并未私藏。”谢渊看了看赵涵雅,“以风筝测距,想必也并不是王爷的主意。”
  李倓眼看着穆玄英抛出个二点,自己又轻松掷出个五,方似刚听到谢渊说了什么一般,漫不经心道:“哦……当然,这般麻烦的法子,我是懒得做的。”他抬起头,望着营帐之外微微闪烁着红光之处,道,“不过这次是我做的。”
  “……”穆玄英气闷,道,“建宁王爷你很闲啊。”
  李倓欣然接受,道:“你们没有拔营,麻烦就大了。”他似乎有些苦恼,颇觉头疼地道,“第一次火炮是瞒着南诏王打的,原本是想激谢盟主拔营,可是你们没走……这便有点难了。”
  他手上下一扬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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