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裤走进许泽的书房,他抱着电脑若有所思。
“爸爸,妈妈又睡着了。”他挠着小耳朵背后,那里有汗水渗出来憔。
许泽抬起头刚准备起身,旁边的手机响了,“你去把毛巾被给妈妈盖上。”
“好。”许子枫的小脚丫踩在凉快的地板砖上发出微弱的“噔噔”声,原来越弱,最后消失在卧室的门口。
他接起电话,最近有听秦一量提到帮任佳静打官司的事情,好像还挺顺利的,现在任佳静打来电话应该是要告诉他已经成功了吧李。
“许泽,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谢谢你介绍的律师。”任佳静沙哑着声音,情绪应该不是很好,“我明天准备走。”
许泽没想到任佳静后面又跟了这么一句,“走?你要去哪儿?”她的事业和梦想不是在这里吗?怎么要走?去巴黎吗?和那个男人离婚了,去巴黎应该没有发展空间了吧。
“我要回家去了……很多年都没有回家看看了……”任佳静说罢长舒一口气。
“要回云南吗?”许泽没想到她说的离开是回家,“那你的工作呢?”
那边沉静了一会儿,然后用很凄凉的声音说,“工作已经让我丢了你,我不能让它再丢了爸妈。”
许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静静地握着手机,“那回家后要干什么呢?”
“我想好了,跟着爸妈去采茶,卖茶。”
“明天什么时候走?”问完觉得自己真是多嘴,问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去机场送她啊?
“下午,小别墅的钥匙我怎么给你?”她是还想和许泽再见一面的。
许泽抿着唇想了想,“压在花盆底下吧。”
“……好……”如果许泽在她面前,一定看到她发红的眼圈。
“那……”他能说什么?
“那……祝你幸福……再见!”任佳静说完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她抱着手机靠在墙上一串眼泪滑下来。
他是不在乎了,不然怎么会不闻不问,不然怎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不然为什么她要走,他连句送的话都没有,过去的,爱情都过去了,执着不放手的人是她。
有多少爱情是这样的,故事的开始:我会给你幸福;故事的结局:祝你幸福。
许泽张开嘴巴,他的“祝你幸福”还没有说出口,他的“再见”便咽进了肚子,他的鼻子酸酸的,这是最后的告别吧,以往的浓情在转眼之间,被风吹散了,那七年的故事在这一刻画上了句点,变成了灰烬,过去就这么沉入大海。
。
白以晴睡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的薯条就剩下一个空桶子了,而一旁的许子枫嘴巴周围粘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应该是被他偷吃了,她是睡地有多沉?抱着的东西被偷吃完了都没有发觉。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要给我买好吃吗?”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成天就想着吃,还没咋呢,就这么能吃、这么好吃,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小胖子的身形。
“你今天吃了多少了,还吃?”白以晴晃了晃手里的薯片桶。
“那我饿了……”他还摸自己的小肚子。
“饿了?你吃的饱饱的,就在那边玩个玩具也能把你玩饿?”她嘴巴上说着,眼睛已经瞟到钟表上了,才下午三点钟,吃过饭两个小时你就饿了?
“我还干其他的了!”许子枫丢下手里的小机器人走过来。
“干什么了?”她倒要问问,这个三岁的小不点儿能干什么?
“我还……我帮你盖了被子。”他指着白以晴身上搭着的毛巾被邀功。
白以晴一想,的确,她坐这里看电视的时候是没有盖被子的。
“这么说,你功劳很大啊!”白以晴把许子枫拖进怀里,手爬上他的小脸蛋一阵摧残。
“是啊……不像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就不管你了!”三岁的人都会搬弄是非了啊!
“哦?”白以晴一条眉毛,你爸爸接了谁的电话?
“……”不知道了,他眉毛拧了拧,“爸爸昨天说你是猪猪啊,妈妈,猪猪是不是整天不是睡觉就是吃屎屎的那个啊?”
白以晴本来还不觉得被人骂猪有多么难听,怎么听许子枫这么一说,骂人是猪,可真是狠绝了!
“我说我的耳朵怎么火辣辣的,搞了半天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啊!”许泽在书房就听到许子枫的话了,又是邀功,又是离间的,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都让电视剧给带坏了啊?
许子枫看见许泽出来了,连忙捂着嘴巴,躲到白以晴的身后去了。
“你爸我是大灰狼啊?会吃了你不成?”许泽过去把他拖出来按到沙发垫子,“说,是不是?”
“不是……”他还乖乖地摇头回答,又把脸转向白以晴“妈妈救我!”
“你都说爸爸不是大灰狼了,为什么还要喊救命啊?”白以晴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不去理会他的喊叫。
“爸爸是大灰狼吗?是吗?”许泽挠着许子枫的胳肢窝,“是不是?”
许子枫“咯咯咯”地笑着,根本没有多余的嘴巴,多余的气流来回答他的问题。
许泽终于脑累了,坐到沙发上喘着气,忽然意识到什么,跳下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开始做俯卧撑。
“你打激素了啊?”白以晴纳闷地看着许泽,刚刚还见他气喘吁吁地倒下来,瞬间又跳起来做俯卧撑了。
“没有,我是要好好锻炼!”他都为自己后来的体力感到羞耻了,以后要约几个人去健身房多去锻炼锻炼。
“怎么忽然想起锻炼来了?”而且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
“我不锻炼怎么行,我的体力必须和你日益增长的体重成正比才可以啊!”他喘着气还抬头和白以晴说着话。
白以晴拿着水杯起身去接水,“嗯……不愧是学投资的啊……这个叫什么投资?”
“存货。”他是为了以后还能抱得动白以晴而努力给自己积攒点有力量的肌肉出来。
“噗……”白以晴差点把水都喷出来,幸亏她咽地快。
许泽说的是“存货”,可是他是喘着粗气说的,听在白以晴的耳朵里就是“蠢货”。
“你怎么了?”许泽还以为自己的专业知识不够好,让白以晴笑话了。
“没有……”她摇摇头,仔细地想,应该是存货,她也是学过经济学和财务管理的。
“妈妈,爸爸他说你是蠢货啊!”许子枫倒也反应快,记着许泽刚刚的仇,立马就找了空子钻。
“是吗?”白以晴装傻继续喝水。
许泽咬牙切齿地瞪着许子枫,“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许子枫赶紧跳起来躲在白以晴的身后,“妈妈,你要负责保护我哦,我是因为你才受到爸爸的威胁的。”
“你这都是跟着谁学的啊?”白以晴吃惊地看着许子枫,他所表现出的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儿童。
“蜡笔小新啊……”他的回答当下让白以晴和许泽决定抽时间去看看。
“还学到什么?”白以晴拉着他坐下来。
“美女,你爱吃青椒吗……”白以晴这口水是真的喷出去了,看着许子枫无辜的表情,她尴尬了。
她一边帮他擦脸,一边嘀咕,“到底是蜡笔小新带坏了他,还是他遗传了许润的基因?”
“妈妈你是在说我的坏话吗?”
他刚说完话就被白以晴的毛巾给堵上了嘴巴,“以后不许看蜡笔小新了!”
许子枫小眉毛皱起来,“为什么?”
许泽起身把许子枫拎起来,“你妈妈咱们家的老大,以后她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
“那你呢?”许子枫看向许泽。
“我……当然和你一样!”许泽抚了抚下巴回答。
“哦……”白以晴的脸颊滑过一个浅浅的笑,“老公啊,今晚上想吃大米粥,里面在放几颗枣啊。”
许泽把许子枫放在地上,惊愕不已地问:“你不是让我去煮粥吧?”
“是啊!”白以晴和许子枫两个人一起向点头。
“我忽然想起来,我电脑里还有些数据没处理……”他脚下一抹油,溜了。
最后,还是李大姐下的厨房,不过做的还真的是红枣大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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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们拼图吧。”晚饭后许泽拉着白以晴的手,“你看,那图的边框都没拼好。”
“可是我想洗澡啊……”白以晴打了个哈切,她是想洗个澡就睡觉。
许泽扯着嘴角揉了揉眼睛,“玩一会儿啊……”她成天这么睡着,他都无聊死了。
“不了,你和许子枫去玩儿吧,我好困。”她又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眼眶都泛起了泪水。
他仇视地瞪了一眼白以晴的肚子,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许子枫,如果她没有怀里的那个,她现在就不会这么困,然后也不想这么早睡,更加不会晾着他一个人,还有如果没有现在裤腿旁边站着的这个小人,他没有人陪,说不定她会可怜可怜他,陪他一会儿。
“妈妈,你尽管去吧,我会陪爸爸玩儿的!”许子枫那哪里是“陪”啊?他那是捣乱。
“好的,真乖!”白以晴赞赏地看着许子枫,摸了摸他的脑袋。
许泽揪着白以晴的衣摆,“老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爸爸,不是有我在吗?”许子枫也学起了许泽的样子,表情低沉,眼神委屈,“爸爸,你是不是怕我给你添乱啊?”
额……这显然就是一个受伤的小心灵啊……许泽顿时松开了白以晴的手,摸了摸许子枫的脸蛋,“不是,爸爸是觉得……”他想了想台词,“爸爸是想我们一家三个一起玩,岂不是更好?”
“那现在妈妈去洗澡了,就我们两个玩,不好吗?”
许泽叹了口气,“也好……也好……”伸手牵上许子枫的小手,“走吧……”
许子枫跟着许泽前面走着,回头朝白以晴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笑的得意洋洋。
强撑着控制力和许子枫玩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就去了书房忙工作了,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他冲了澡准备睡觉。
许泽忙完工作爬到床上,可能是许泽动静太大了,白以晴醒了。
“把你吵醒了啊?”许泽把衣服扔到一边拉过薄被盖上,搂上白以晴的身体。
白以晴摇了摇头,钻进了他的怀里,许泽摸着她的头发,小腹下一阵燥火升上来,他舔了舔嘴唇,告诉自己忍着。
白以晴迷迷糊糊小手在他的腰上蹭着,撩拨地许泽欲火焚身啊,有美人在怀,却碰不得。
“老婆,让我摸摸,解解渴啊!”他的手滑进了白以晴的睡衣里面,上下其手,可是越尝鲜,越饥渴,摸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他干脆停下了手,“算了,我看我还是忍着吧!”
“呵呵……”白以晴听见他后面的话就笑醒来了,“没办法,得到一个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吧!”他只能把升起来的旺火给压制住,在白以晴的唇上啄了一下,算是作为收场的最后一个吻。
“老公……”她叫着许泽,可是手已经摸到了许泽的小腹。
“干嘛?”他握住她的手腕,“你是故意的,想整死我吗?”这明显是在点火!
“我也想……”她抬起眼睛来,那见铁就能化铁的的眼神,差一点点就把许泽连头带骨头都给熔化了。
她也是正常人,和许泽分开好几天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到现在,很久都没有过XXOO了……
许泽是又惊又喜,她难得主动一回,“老婆,你……”
她娇羞都躲进他的怀里,“谁让你吵醒我的?”
“可是……医生说你前三个月后三个月都是不可以的。”他记着每次去医院医生叮嘱的话呢。
“哦……”她的热情迅速被许泽的话给浇灭了。
“再忍忍啊!”他反过来安慰起白以晴了。
“嗯。”她收回了不安份的小手。
窗外月色朦胧,隔着窗帘泻进淡淡的光,窗内的两个人在床上静静地准备入睡。
许泽忽然打破了沉默,他开了床头的灯,昏暗的光芒照亮了黑夜的卧室,许泽拉过一个抱枕靠在身后,半躺着扭头看着白以晴“老婆,你爱我吗?”
白以晴沉默了一会儿,睨视着许泽,轻轻地问道:“爱是什么?”
许泽抿着唇,闭上眼睛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那长长的睫毛如黑夜的两个小精灵,“爱,应该是心疼。”
“心疼?”她不解地侧身注视着许泽。
“如果我现在这只手没有了,你会不会哭?”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问着白以晴。
“你是认真的问我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有生以来最奇怪的问题。
许泽嘴角扬了扬,摸摸她柔顺的头发,“当然是认真的……你想不来,我换个问题,如果我现在躺在隔离区,痛苦难耐,你会不会……”
许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以晴伸手给堵上了嘴巴,“你还是不要打比方了,听地人发渗。”
他在白以晴的手心亲了一口,移开,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眸子,那里正有什么闪着光,“那你会心疼我吗?”
白以晴不想承认都不行,心里的实话挤破脑袋想要冲出嘴巴,她只能咬着下唇点头。
“那就是爱了。”许泽把白以晴拥在怀里,指腹摩挲着她的后脊,嘴唇吻着她的鬓角,“那就是你爱上我了。”他能耐心地等到她的爱,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赏赐。
白以晴的耳朵紧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猛烈的心跳声,心里有个小火苗在簇簇地燃烧。
“知道为什么结婚,戒指都要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吗?”他再次伸出左手,无名指的钻戒闪着光,他又握住白以晴的手一同竖起来,两个人抬头同时望着两个款式想同的戒指。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着。
许泽嘴角含着一个甜蜜的微笑,缓缓说道:“因为无名指,离心脏最近……”他指了指胸口,“无名指有一根直通心脏的动脉非常脆弱,一旦无名指的这个血管受到伤害,通常会引起心脏疾病,所以把婚戒戴在无名指上,表示把深爱的人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是要好好保护她,珍惜她,心疼她。”
她颔首配合他的话,“这样啊……”
“人这一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真正让你心疼的人,只有一个,真爱时,心才动、心会疼、心相印、心相惜,爱才真。”他懂的多,只是难做的是这个“相”。
白以晴认真仔细地听着许泽的话,白色的牙齿啃着他的下巴,含糊不清地问道:“那……你爱我吗?”
“什么?”他嘴角微微抖了抖,是想要笑的,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的意志力给控制了。
“我是说……”她的下巴搁在许泽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