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林宣布散会,就匆匆赶往中天市第一人民医院,他儿子高福邃手脚均骨折,正在这里接受治疗。
高天林对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儿子很有些失望,实在是太不像自己了。做事莽撞跋扈,没有心机!
从小高天林就给了他最好的教育条件,可是高福邃是学啥啥不成,练武练了个三脚猫,读书更不行,就是这个大学,还是自己出了钱找了关系搞进来的。
不过失望归失望,儿子被人打得这么惨,高天林也很愤怒。
可是一走到特护病房,看到儿子在病床上哼哼唧唧,高天林就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整天除了追女人还会干什么?就算追女人你都不行,搞成这副熊样!”
高母却是心疼儿子,站起来抹着泪道:“老高,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快给咱儿子报仇啊!”
“哼,自古慈母多败儿!”高天林忍不住迁怒起自己妻子来:“你就知道报仇,怎么报?”
“找人打他,也打断他的手脚!”高母怒道。
“哪有那么便宜?”高天林说着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这时候,有两个穿黑夹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道:“高书记,饭店订好了,您真打算亲自去?”
高天林冷笑一声:“人家要我那断了腿的儿子亲自去呢,我这当爹的去走一趟总可以吧!”
一个黑夹克道:“一个学生而已,会点拳脚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什么练跆拳道的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就算一个打十个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您何必那么重视?交给我们就是了!”
高天林摆摆手:“我去会会他,你把钱准备好!”
高天林的妻子一听叫了起来:“什么,你还要给他钱?”
“闭嘴!你懂什么?”高天林冲着妻子吼了一句,又问黑夹克:“李所长那边安排好了没?”
“都安排好了,不过李所长说,最好在咱们的地盘抓人,大学城那边不是他们管辖,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不好办。”
“就在大学城!”高天林道:“远了怕他会有戒备,你告诉李长兴,动作要快,抓了人立刻带走!”
……
周一早上,当代课老师宣布泰体统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不能来上课的时候,教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学生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前排的徐涛。
有着将近一米八身高的徐涛坐在前排还是很惹眼的,不过现在大家也只剩下羡慕了。这一次宋晓云依旧坐在他身边,甚至上课前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如果说上次徐涛坐在这个位子一度引起公愤的话,今天他继续坐在宋晓云边上就有点宣誓主权的意味了。
已经即成事实了,大家反倒不再那么郁闷了,有些学生甚至觉得中医临床的校花被本系的学生摘了,总比被其他系的人摘了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下课回到宿舍楼下,昨天那两个黑夹克却已经等在那里了,身边还停着一辆黑色奥迪。
这一次两个黑夹克倒是挺客气:“徐先生,高先生已经在鸿宾楼摆了席,特意让我们过来请徐先生!”
“徐涛,别去!有事让他过来谈!”宋永杰道。
“去,鸿宾楼的菜总比食堂的味道好点吧?还不用自己掏钱,又有专车接送,干嘛不去?”徐涛说着便往奥迪车走去。
“徐涛,我跟你一起去!”罗大川说着走了过来。
见罗大川走过来,一个黑西装忽然侧身一拦:“不好意思,高先生请的是徐涛先生。”
徐涛笑道:“我还以为你们高先生多大方,原来也那么小气,多个人都请不起!算了,大川你今天就别去了,改天兄弟我请你,大家都去!我可不像他们那样小气!”
徐涛说着拉开奥迪车门坐进后座。两个黑夹克都铁青了脸,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眼看奥迪车扬长而去,罗大川不无担心地问宋永杰:“老大你说徐涛不会有事吧?”
“不好说啊,徐涛把人打伤了,高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要我说不会有事!”李健忽然道:“徐涛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你看他上车时候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觉得他一定有办法对付他们!”
“不好说啊,都说别把村长不当干部,何况是个镇长呢?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哥几个在这边讨论,那边奥迪车已经开出校门,不一会儿就到了鸿宾楼。
徐涛走进包房的时候,高天林已经在里面了。
高天林见徐涛进来,看了他一眼,也没起身,淡淡地道:“你就是徐涛?”
高天林是复员干部,早年也是见过血的,又当了这么多年官,虽然官不大,但是一言堂惯了,身上的官威可是不小。这会儿更是刻意释放出来压制徐涛。
徐涛却浑若未觉,大刺刺地在高天林对面坐了,问道:“你就是那个高福邃的老爸?”
“是我!”
徐涛道:“你这人也是,说你大方你不请我同学一起过来,说你小气,我们两个人吃饭还要个包间,最低消费也吃不完不是?”
高天林一愣,随即道:“那没关系,我可以再点一桌,让他们给你同学送过去!”
“那倒不用那么麻烦!”徐涛道:“反正你也不是真想请我吃饭,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饭,现在菜也没上,不如你让服务生把订好的这一桌菜打包,我带回去请同学吃好了!”
“那样也好!”高天林挥挥手,就有人出去找服务生去了。
徐涛又道:“看你在这里摆席,倒还像那么回事!不过不是我说你,你这教育可是有些问题,你儿子比你差太多了!”
高天林听了心头火起,我儿子是不怎么样,可那轮得到你教训我吗?还没开口又听徐涛继续道:“泡妞不算什么,吃了亏找人报仇也不错!可是你报仇不先弄清楚对手情况,那就错得厉害了!”
尽管恼怒,高天林心里还是很赞同徐涛的话的。要不是徐涛打的是自己儿子,恐怕高天林都要把他引为知己了。
高福邃没有摸清徐涛的底细,贸然找人报复,结果反被徐涛打断手脚,那不就是吃了没弄清对手实力的亏吗?
高天林压下心头怒火,问道:“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徐涛道:“别急,等打包打完了,我再跟你说事儿!”
高天林一再被徐涛打断,心里极度恼怒,又不愿破坏了自己的安排,只得吩咐另一个黑夹克道:“你让他们动作快点!”
那黑夹克犹豫道:“这里……”
高天林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
黑夹克快步走出包房,屋里就剩下高天林和徐涛两人。徐涛站起身来到处看着,嘴里说道:“这包房装修确实不错,怪不得价钱那么贵!”
高天林心里暗骂“土包子!”却也没有了和徐涛说话的兴趣。
徐涛逛了一圈,又坐回椅子,依旧东张西望,也不与高天林说话,包房里一时便没了声音。
好在那两个黑夹克很快就回来了,拎着两个饭店打包专用的手提纸袋。
高天林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两个纸袋道:“菜已经打包了,我们现在可以谈事情了吧?”
“别急!”徐涛说着拎过纸袋,将里面的打包盒拿出来看了一遍,这才满意地又放回去:“你还真不算小气,点的菜不错,看来平时没少腐败啊!”
高天林忍无可忍道:“别扯没用的了,说说你开的价码吧!”
徐涛摇头道:“错!那价码不是我开的,是你儿子开的,一条胳膊两千,一条腿三千,那是你儿子开的价码。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的!”
高天林只觉得一阵胸闷,这小子太嚣张了。这会儿高天林已经失去耐心了,只想赶快将这小子送进监狱弄死。
“这么说一万一个人,总共十万没错吧?”高天林皱着眉问。
“没错!”徐涛点头。
高天林一挥手:“给他钱!”
身后的黑夹克早有准备,闻言拿了一个牛皮纸袋过来,走到桌边,将纸袋一翻,倒出一堆钱来,一万一扎,一共十扎,正好十万。
高天林道:“这是你要的十万,你是不是应该给个收条?”
徐涛手一拂,将钱都拂进牛皮纸袋,随手扔进先前打包的那个手提纸袋里。才道:“笑话,你还是个当官的,你收贿赂的时候会打收条吗?”
徐涛说着便提起两个纸袋站起身来要往外走,忽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几个人迅速地冲进来,直向徐涛扑去。
高天林见状冷冷地道:“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错,做事情之前要弄清楚对手!不过你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第一卷 第二十章 :敲诈勒索
一辆警车停在鸿宾楼门口,从上来下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
那中年警察下车,疾步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客气地请一个老人下车。
中天大学医学院副院长郭槐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鸿宾楼道:“董所长,治病就治病,何必要来这里吃饭呢?”
董振河拉着郭槐往里走:“郭老您何必客气?饭总要吃的嘛!在哪里不是吃?再说这也是汪局长的意思。”
上了五楼,董振河敲开了一间包间的门。
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董振河见了忙道:“汪局,这就是郭老!”
“哎呀,郭老,请到您真是荣幸啊!”汪局长走出门口伸出两手握住郭槐的手道:“早听说您神医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无缘见面。”
郭槐道:“汪局长客气了,就是个医生罢了,神医什么的可不敢当!”
“哎!郭老的大名谁不知道?您老可是我们中天市的一宝啊!”
见汪局长那么客气,董振河心里也很高兴,亏得自己认识郭老。
北门分局的局长汪兆铭是通过董振河的顶头上司:清河分局局长秦剑川找到他的,目的是找郭老治病。
北门分局是管不到大学城派出所,但是汪局长和秦局长是老同学。只要把汪局长的事情办好了,秦局长自然不会亏了自己,下半年自己升职也就有望了。
董振河见汪局长高兴,便道:“汪局,郭老,里面坐吧!”
“嗯,”汪局长看了董振河一眼:“董所长你这辖区管的不错啊,我昨天还在和老秦说呢,大学城的治安情况在全市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董振河听汪局长表扬自己,心里高兴,嘴上却客气道:“那是秦局长和分局领导的功劳,我们只是切实执行了领导的指示。”
几人正要转身进门,忽然不远处一个包房门一下子打开,几个人鱼贯而出,飞奔到他们对面那个包房,撞开门闯了进去。
董振河见了心里那个恨啊,这都什么人啊?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老子正在这儿表功呢,你们倒冲出来闹事了,这不诚心跟老子过不去吗?
眼见汪局长脸色不好,董振河忙道:“汪局,郭老,你们先坐,我过去看看!”说着便冲进对面的房间去了。
董振河一进包间立刻大叫:“住手,警察!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长兴接到黑夹克发来的信号,带着几个手下闯进高天林订的包房,刚把徐涛围住,猛然听到有人大喝,也吃了一惊。
听对方说是警察,李长兴便拿出证件晃了晃道:“我是富东镇派出所所长李长兴,现在正在办案,有人敲诈勒索!”
徐涛闻言冷笑一声:“敲诈勒索?我看是栽赃陷害!”
外面郭槐无心管这闹哄哄的事情,正要走进包房,忽然听到对面的声音觉得耳熟,不由回头开了一眼。
“咦,这不是徐涛小友吗?”
郭槐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向那包房走去。这两天他一直在后悔当时没拉住徐涛呢,失传已久的回阳九针重现,就这么错过了,郭槐如何甘心?
身为分局局长,汪兆德见多了这种打架闹事的事情,既然董振河去处理了他也不想出头。不过今天他可是有求于郭槐,郭槐走过去了,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只得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董振河听说对方是富东镇派出所的,心里也有些不爽。
富东镇在城北,与他们大学城八竿子打不着。你办案子办到我的辖区来了,也不跟老子打招呼,那是怎么个意思?何况你丫还挑汪局长在的时候动手,董振河不由怀疑起李长兴的动机来了。汪局长可是他们富东镇派出所的顶头上司,没准他早知道汪局长在这儿,就是想在局长面前表现呢,不然哪有这么巧的?
“李所长,这儿可是我们大学城的管辖区,不是你们富东镇!”
“抱歉,这是我的案子!”李长兴是不想到这里来抓人,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不能退缩:“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
这时候郭槐却走了进来:“你可是徐涛小友?这是出了什么事?”
“是您老啊?”徐涛看见郭槐,认得是在中天商厦里准备出手救人的那老者,便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忽然冲进来拦住我,也许认错人了吧!”
“哼,抓的就是你!”李长兴道:“铐起来,带走!”
“慢着!”董振河见郭槐认识这年轻人,而汪局长也已经向这边走来,便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道:“这里是我们大学城的辖区,既然我遇上了也不能不管,你这到底什么案子啊?”
“你什么意思?”李长兴不乐意了,这跨区办案也是经常的事情,虽然理论上说是应该跟辖区警方通个气,但这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遇到突发事件及时处理再正常不过了,董振河这么说就有点不给面子了。
郭槐却有点急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徐涛,自然不肯再错过,再说一个医术高超,而且能毫不犹豫出手救人怎么会是坏人,难道是因为救人惹了麻烦?
这么一想,郭槐就叫道:“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呢?”
“你是谁?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若是在富东镇的话,李长兴恐怕就要骂老东西多事了。
李长兴说话的当口,已经有人掏出手铐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