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萧若佩也很是高兴,在青松镇,萧若佩大概待得最多时间的地方就是厨房了,连童年都是在厨房中渡过的,这里的老伙计老厨子都是看着他慢慢长大的,对他都跟对待自己小辈差不多。
萧若佩拿起刀,一丝生疏的感觉传来,似乎自己很久不抓刀了,九年前刚拿起刀的时候都没用这种感觉,不仅如此,萧若佩还发现自己的刀功下降得厉害,竟然已经比不过大厨。萧若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子,拿起刀的时候总是感觉凉飕飕的好像这把刀对着的不是菜而是自己的样子,刀往下切的时候,自己感觉身上的皮肤也像被刀划过一样,这种感觉切肉的时候最强烈。
萧念竹正在生长的时候,长久不吃肉对身体不好,两人在外面虽然几个水果就饱了,但是还不知道对她会不会有影响。萧若佩只好让大厨帮忙做了梅子肉,自己只是做了青菜,还好青菜还能保持以前的水平,看起来没有那坏,自己尝了一口,总觉得比不上自己巅峰水平的时候,也将就一下了。
到了青松学院门口,萧若佩停了下来,路上他竟然见到了监察司的人匆匆的赶往青玄宗的方向,在明州回来的时候,萧若佩就听说了监察司的大动作,现在应该是平息风波的时候了,但是那个监察使的神sè却不像那么回事,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进了青松学院,萧若佩直接去了教习自己八州拳掌式的林先生那边,一路上来,萧若佩觉得自己听那个先生讲解的八州拳掌式的不俗,若不是有他指点,萧若佩相信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快达到如此境地。
听明萧若佩的来意之后,林先生轻淡的一笑,给萧若佩倒上茶,示意他坐下,然后轻轻的回答了一句:“我姓凌,凌云的凌。”
一直以为是双木林的林先生,竟然是凌云的后人?刚坐下去的萧若佩差点又站了起来,跟凌家后人平起平坐,整个武道怕是除了昕家,没有一个人够资格。
凌先生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慌张:“虽然先祖在那场决斗里胜了,但是先祖却觉得败了的反而是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八州拳掌式,当时傲天城主就是用这个自创的八州拳掌式跟白羽门历代传承的白羽剑法比斗。”
整个逍遥界最低级的招式跟最绝妙的招式对比?
“三天里,傲天城主一直使用八州拳掌式,当时先祖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动作重复,等那场决斗之后,先祖静下心来研究这套武技,结果到后面竟然连白羽剑法都忘掉了,再到后来,先祖八州拳掌式大成的时候,再回头练习白羽剑法,发现那只不过是粗浅招式,一看即懂。”
“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萧若佩不解的问。
“因为你问到了啊。”凌先生回答得十分自然。然后呵呵一笑:“其实这也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被人问起八州拳掌式的问题,而且若佩你,也是让我看到了这套武学的希望。自凌云先祖以来,凌家后代,没人敢深研八州拳掌式,因为悟xìng不足,还没等练到大成,可能就已经没时间了,一意孤行的去钻研的话,白羽剑法就会失去传承。所以一开始,武道就配合凌家把八州拳掌式当做逍遥界基本武学,看看有没有人能够领悟其中jīng髓。我也对这个武技十分好奇,所以来了灵xìng青州,试试能不能找到那种人。可惜我教了三十年,能练到忘招境界的都没见过,能知晓其中一丝真意的,也就你一人。”
难怪自己在学院的时候凌先生那样关注自己了。刚才连握刀都生疏的感觉,也应该是因为八州拳掌式已经进入了忘招境界。
萧若佩问道:“除了八州拳掌式的招式动作,其他所有动作都觉得别扭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到了忘招境界?”
凌先生也很惊奇的看着萧若佩:“你已经感觉到了?”
萧若佩点头。
凌先生答道:“既然能感觉到,那就是到了忘招境界,等你大成之后,你回来这里,我要试试白羽剑法究竟什么地方比不上它。”
凌先生又接着说道:“既然感觉到,你就按照我以前说的去感受其他州的jīng髓。加入逍遥界jīng髓的八州拳掌式才是真正的绝学。”
萧若佩点头应是:“我也正想去其他州游历一下。”
凌先生又问:“想来在青州长大,青州灵指你应该有所体会吧?”
萧若佩如实答道:“嗯,已经做到以大破小,以圆破圆了。”
凌先生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以后指类功夫你就可以学习了。先以青州灵指为开头,深研其他七招。其他种类的武学,没学会八州拳掌式jīng髓前,不要学习。”
“多谢先生指点。”萧若佩弓手作谢。
凌先生伸手拦住了他:“不,以你的悟xìng,逍遥界没人敢说指点你。”
“不,先生,这次我出去游历的时候学到了很多,光是青年俊杰,我就遇见了几个,在明州的时候,还承蒙昕竹城主指点过,我还是很多不足的。”
“哦?”凌先生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说:“据我所知,昕竹在九年前……哦,没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缺少武魂。”
凌先生点点头:“嗯,这点倒是真的,需要你不断的见识,见识不同的人和事,才能形成你自己的意志。你去游历八州还是必要的,不过凡事不能看的太透彻,不用太克制自己。你们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少年心老,身在梦里,心在梦外,所处所想都反而不真实了。我本来还想传你白羽心法,但是看你也不会体悟出白羽的飘逸之势,白羽心法就不适合你了,你心里太过于约束自己,学了白羽心法对你反而有害。”
………【十七章 中州】………
云河由青州发源,一路随地势而下,贯通云州,连接雷州。其中河道变换,有急有缓,瀑布平川,一条河道上总能见着。
云风宗就建在云河边上,因为要抵挡强风,云州房屋屋檐都建成尖利的锥形,如同鸟儿翘起的翅膀,屋顶也是仿若剑尖似的紧闭,屋群也紧密的建在一起,形成云州独特的建筑风格。
云风宗更是集这种风格之大成,更将其中jīng髓发挥淋漓尽致,云宗十八层风云楼屹立百年,临云河而建,仿佛是一把剑,割破所有经过云州上空的云。在整个逍遥界这样高的楼都十分少见,更别说在强风不止的云州了。
此时云宗风云楼最高的十八层上,云叶临河而峙,一跃而下,层层高楼突起的檐角一点而过,云叶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竟然只能见一道虚影在檐角之间跃动。
“嘭!”云叶带着巨大的冲力落到云河上,可见的云气在他脚下爆发,下坠之势被云叶借水面张力一缓,立即变成上升势,其中变化,不过一息,借着河面反弹之力,云叶再次跃上。而他下方的河水,惊起了丈高的浪,拍击在风云楼下石壁上。空中云叶身形倒转,即将一头就钻入河水之中。楼上云宗弟子见之摇头,云宗的小少爷又不理正事,竟然玩起了跳水。
正要接触水面的时候,云叶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给绑住,然后下落停止,接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扯,人已经回到风云楼上。“云叶,上来,有事情要你去一趟中州。”云天不动声sè的把绳子随手一扔,递给了云叶一封信。“在监察司的弟子需要帮忙,我看宗里就你一个闲人,就你去吧,要是处理不好,就给我在书房里呆十天不许出来。”
青州。青松书院。
萧若佩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凌先生:“先生,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只要我能帮你解答的,自然会帮助你。”
萧若佩说了出来:“不怕先生笑话,我今天在切菜的时候,不仅握刀手感生疏,而且切下去的时候,就像,切到了我自己身上,十分的不适,先生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吗?”
凌先生思索了一下:“这种事我没有听过,应该是我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大概跟你领悟的意境有关,外人没有办法帮助你。”
自己的意境?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是说凌先生竟然也没有到意境?
“先生现在的境界还没有到意境吗?”
“确实是还没有,我现在的境界不过是道境。武道九境还很模糊,我们作为凌云后人,自然有责任完善这些模糊的层次,让走上武道的人更少的走弯路。所有凌家后人,都要在体会每一个境界的所有分别后才能把自己的境界提升上去,所以除了凌云门主,凌家再也没有出现过出sè的武道大家。”
萧若佩才知道凌氏一族在武道的威望为何无人能比,三百年来,一直默默的支持武道,却不要一分名声,这份博大,无人能及。
“为什么耀rì城却能跟凌家平起平坐呢?”
凌先生长叹一声:“我们凌家做的是武道的基石,昕家,做的是武道的顶峰。昕傲天为武道身败名裂,甚至差点连一生心血耀rì城都毁之一旦,这是我们凌家对昕傲天城主做出的补偿。”
三百年前那场决斗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萧若佩再问下去的时候,凌先生却说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究,否则就白费了古人的心机。
辞别了凌先生,萧若佩就带着萧念竹踏上了前往中州的路途。
一路上,萧若佩见到的景象不太像安宁的样子,不仅监察司,连武道宗派也是在做着jǐng戒,问那些武道中人的时候,人家看萧若佩不像是武道人士,没人愿意跟他说,萧若佩也无意惹上麻烦,也没有深究。一路车马劳顿,十多天后,到达了皇都,中州仁城。
仁城中有四个重要地方,一是整个逍遥界的枢纽,皇宫,皇帝及大臣们把持逍遥界发展的地方。二是太学院,专门选拔和培养人才的地方,三是瑶山上的陈氏家宗,第四个是监察司。整个仁城,所有建筑基本上都跟这四个地方有关。
瑶山本名已经被人忘记了,因为陈家所在,被人称作药山,百年前记录地名时候觉得药山难以显露出陈家的内质,遂改名做瑶山,传说中法道兴盛的时候也有一座瑶山,山上长着能令人长生不死的仙草。
萧若佩到陈家,似乎陈家都处在戒备之中,萧若佩显然低估了七大宗派,即使陈家是最近平民的大宗,但是平常时候,想要进陈家还不是一般难,更别说现在非常时期了,两人还在瑶山脚下就被拦住了,要不是刚好遇上从云州来的云叶,估计根本就进不去。
进去了之后,萧若佩奇怪的问云叶:“你怎么来了?”
云叶无奈的答道:“哎~被老爹逼的,说什么监察司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了,需要一个风境高手帮忙,所以我就来了,到监察司又叫我来陈家。”
“武道上有体会吗?”有了“昕竹”的托付,萧若佩现在对意境高手也感兴趣起来。
云叶手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嗯,我学会了抓鱼。话说,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你什么人?从明州回来,就把陈玉姐给忘记了?”
本来跟陈玉就没关系吧?“我在明州遇见的,她失忆了,又跟家人走散了,你以后有时间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人丢失跟她差别不多的孩子的。”
萧念竹立刻抓住了萧若佩的胳膊:“我才不是被家里丢掉的,我是特意从天上下来找哥哥的!”
萧若佩对云叶一张手,云叶也明白了萧念竹的情况,这个萧念竹,虽然十分可爱看起来十三四岁,心理上却跟孩童无异。
“我给她取的名字,叫萧念竹。”
“来,念竹也叫云叶哥哥。”云叶凑了上来。
萧念竹躲在了萧若佩背后:“不!”“来嘛,不要害羞,叫云叶哥哥就给你买糖吃哦。”“不。”萧若佩被夹在中间,几人一边打闹着一边慢慢走上了瑶山。
“你们怎么来了?”陈玉正在一边的药圃上观察药草,一抬头,竟然见到云叶跟萧若佩一起过来,惊喜的喊起来。
“陈家大小姐竟然会亲自种药?”云叶好奇地问。
“不是亲自种的,我来这边放松一下顺便看看学点东西。”一个月没见,陈玉好像成熟了许多。似乎明白了有些事情的样子。
陈玉带着三人走到陈家内祠的时候,云叶已经说明来意。
原来这次武道的大动作,并没有那么快平息,有股不明势力,从离火宫偷出了焚经草解药,从而拉拢了一批对七大派怀有敌意的武道人士,而且在人心不稳的王道也拉拢了不少人,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已经够对逍遥界产生危害了,为免动及王道根基,监察司不宜再大举出动,所以请各派派出杰出弟子来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在各派弟子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武道中出现了一种毒药,融合了断脉丹和焚经草的症状,现在还没有解毒方法。而断脉丹的配方只有陈家有,所以云叶去了监察司之后,就立刻赶来了陈家。
听完之后,陈玉慎重道:“不错,断脉丹确实只有我陈家能配出来,但是我们已经把配方销毁了,根本没有流出去,这件事情,得问我爷爷。”
几人来到陈家内祠,等陈玉带出陈家宗主的时候,云叶再说了一遍情况。
陈宗主沉吟一下:“以前那个配出断脉丹的人,已经被赶出陈家,难道是他?不,不可能,当初他也是无意配出来的,不会拿来害人,只是他太过沉迷毒药之道,才会被陈家赶出去而已。”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请前辈告知在下。”云叶办正事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陈宗主沉思一下:“陈青晧,当初我们把他逐出陈家,不许他再用陈姓,从此以后没有再听过他的消息。”
“青晧?这个名字好像听过。”萧若佩脑中某些东西松动了一下,似乎记起来一些东西。
“既然这样,能跟我说说这个人的详细消息吗?”
陈宗主点点头:“嗯,事情很久了,青晧跟陈玉他们父亲是一个辈分的,同时也是那一辈中最有天分的一个,但是他却认为有些病,不只是良药能治好,毒药也行,而且毒药能治一些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