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她的体内流了过来,湿了她的衣服浸了安少的衣服。
“不要让她睡。”诗子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里蓦地一惊,立刻对安少说道。
安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晏晨绝对不能睡着,他在晏晨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晏晨的名字,手不停地拍着晏晨的脸。
诗子齐的心里从未像现在这样慌乱过,他把油门再狠狠一踩,车子在冰天雪地向前驶去。
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的何鑫心惊胆跳地看到诗子齐的车飞也似地向前开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他头也不回地对后座上的安宁说道:“姐,赶紧给姐夫打电话,路上还有积雪,他开这么快,太危险了…”
何鑫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诗子齐的车忽地路上打了一个圈圈,接着只听一声“砰”的一声巨响,诗子齐的车像不受控制受惊的疯马直直向路边的一根电线杆狠狠地撞了过去。
“啊——”安宁捂着嘴巴发出一声尖叫,眼里是不可遏止的恐惧和慌乱。
何鑫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幸好他很快地清醒了过来,赶紧踩下刹车,车身晃了晃,在马路中间滑了几下,停住了。
何鑫立刻打开车门向诗子齐的车跑去。
车头完全变了形,上面的引擎盖被撞了起来,水箱也已经被撞破,向下滴滴哒哒地滴着水,车里诗子齐满头是血静静地倒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
安少和晏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个人全都人事不醒地倒地车里,安少的头上汩汩地向外流着血,一条腿夹在前排车座与后座之间,晏晨的情况看起来比他好得多,从外表上看没有地方受伤,但是人却没有意识。
“诗子齐,表哥,学姐。”何鑫轻轻地叫了一声,接着开始使劲地去拽车门。
安宁这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掏出手机用无比冷静的语气报了警,又打了急救电话,等做完这一切,她拽着何鑫,对他说道:“何鑫,冷静,你这样是无济于事,车门已经严重变形了,我们还是从车窗里把他们救出来。”
安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冷静。但是,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慌,她也绝不能慌,她务必要保持冷静。
何鑫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安宁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继续疯也似地拽车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们全部赶紧救出来。
安宁冲着何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厉声说道:“何鑫,冷静,你给我冷静一点,赶紧把晏晨从车窗里救出来。”
何鑫被打蒙了也被打醒了,理智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探进车里,费力地把晏晨从车里拖了过来。
晏晨身上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了,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身上还不时有血向下滴着,在这个苍白的雪夜里让人阵发寒。
“何鑫,你立刻送晏晨去医院,要快。”安宁一看晏晨这个样子,倒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明白,晏晨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之前从楼梯上滚下来就已经见了红,现在又流了这么多的血,她只是希望能保住晏晨的性命。
这样也不枉她哥拼了命去护她一场。
何鑫抱着晏晨撒开腿就向车跑去,他把晏晨放在后车座,坐上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安宁一直守在车旁等着救护车和交警的到来,一直听到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她的心头这才蓦地一松,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安宁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她茫然地看了一眼洁白的房顶,刚刚发生的一切突然涌进脑子里,她一掀被子立刻跳了下来。
“小姐,你还不能下床,你的手上还扎着点滴。”一旁的护士立刻赶过来阻止安宁。
安宁看了一眼扎在手背上点滴,手一拽,直接把针头给拽掉了,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流着鲜血,踢上鞋子就向外面冲去。
何鑫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急救室外,焦急地看着急救室,心里的慌乱和恐惧可想而知。
“怎么样了?”安宁来到何鑫的身边焦急地问道。
“三个人都在里面抢救。”何鑫沙哑着声音对安宁说道。
安宁的身体晃了晃,何鑫一见赶紧扶着安宁在椅子上坐下,见她的手上还在流血,立刻掏出手帕按在上面。
“晏晨的情况怎么样?”安宁喘了一口气问道。
“不知道。”何鑫摇头。
“那诗子齐和我哥呢?他们有没有什么危险?”安宁蓦地一把抓住何鑫的手急声问道。
“具休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表哥倒是清醒了一会儿,让我给陆尘打了一个电话。”何鑫难过地说道。
“给陆尘打电话说什么了?”安宁有些奇怪地问道。
“让他把安瑞关起来。”何鑫慢慢地说道。
“…?!”
安宁愕然,一头雾水。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个护士推着一张病车走了出来。
“谁是晏晨的家属呢?”其中一个拿着吊瓶的护士叫道。
“我,我。”何鑫和安宁立刻围了上来。
“推病人回病房去吧!”护士把手中的员瓶递给何鑫,自己转身向急救室走去。
里面还有两个病人正在抢救呢!
“护士,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宁看着晏晨紧闭的双眼还有苍白如纸的脸,心里一酸,赶紧别过头,对着护士问道。
“病人的身体无大碍。不过她肚子的孩子没保住。”护士同情地看了一眼晏晨,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认得晏晨,最近报纸上电视上经常有她的报道。邵氏集团的总裁,半年前也曾流过一产,当时也是她在值班,没想到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又流产了。
真是太可怜了!
护士再次微微叹了一口气,推着病车向早就准备好的病床推去。
安宁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她强撑着身体慢慢地推着病车向前走。
这时急救室的门又被打开了,诗子齐也被推了出来。
诗子齐倒没有什么大碍,因为系了安全带的缘故,只是头部受了伤,有些轻微脑震荡,没多久人就是清醒过来了。
“诗医生,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说一声。”都是同一个医院,又都认识,说话自然也就亲切了许多。
“安少怎么样?那个和一起出车祸的男人。”诗子齐一改平时的冷静,急声问道。
“他现在还在抢救。”护士对诗子齐说道。
“那晏晨呢?”诗子齐颤声问道。
护士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地说道:“身体无大碍,只是孩子没有保住。”
诗子齐浑身的力气像被突然抽光了一样,一下子软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房顶,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他的心头。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把车开得太快了,晏晨的孩子根本不会没了,安少也不会受伤生死不明。
一切全都是因为他。
诗了齐突然抱着头发出一声悲鸣来。
……
安瑞的眼睛轻轻地扫了一眼对面的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晏晨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当时都流血了,还能保得住吗?
安瑞忽然觉得这样也值了,不管怎么样,黄泉路上有一个伴。
安瑞的脸上慢慢地绽放一个笑容,随后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张开胳膊闭着眼睛身体向前一倒,人,像一只蝴蝶一样从房顶飘落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
鲜红血从她的身下缓缓地流了来,迅速地向四面散开。白色的雪和耀眼的红色混合在一起,特别的刺眼,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让人不寒而栗。 中午午饭的时候林妈回来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安风看到林妈回来,眼里明显一惊,微微皱了皱眉头,眼里全是探究。
她不是被陆尘给带走了吗?怎么又给放回来了?安风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有些不明白安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林妈,一上午怎么不见你的人影?”安风看似很随意地问道。
“哦,我坐陆尘的车出去了一趟,去我侄女家里,今天不是过小年吗?她打电话让我过去,拿了一些吃的东西。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我给她说了在安家这吃得喝得样样不缺,还非得让我带点东西回来。”林妈回过神,对着安风就是一顿埋怨,脸上挤满了笑容。
安风的眼里冒出一丝锐利的寒光。
林妈在撒谎。
她看似一脸笑容的脸上肌肉僵硬,眼里有些慌乱,目光四处躲闪,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事,好像在害怕什么。
安风看了一眼林妈,却不去揭穿,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想与安瑞合作,奈何安瑞一丝想要合作的意思都没有。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就与他无关了,他只需要看好戏即可。一想到安少和晏晨因为伍纤灵的事情闹了起来,安风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高兴起来。
吵吧闹吧,越热闹他越开心,现在又加上了安瑞,呵呵,好戏就要上演喽。安风在心里呵呵地笑着。
安瑞一个人在楼上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在每个房间乱窜,楼下林妈和安风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眼里滑过一丝冷笑,抿了抿嘴唇,什么也不说,继续抱着她的布娃娃呵呵地傻笑着。
安少今天没去上班,一个上午就待在书房里,一直到午饭的时候这才晃悠着出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安瑞坐在楼梯口玩耍,看到安少,呵呵地对着他傻笑,叫了一声,“哥。”
安少依旧像没有听到一样,置之不理,伸手打开卧室的房门。
门刚一打开,一个枕头直直向他飞来,接着是晏晨的一声冷喝,“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你去找她好了。”
安少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伸手轻轻松松地把枕头接住,手里提着枕头抬脚走了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住了。
“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依我的演技,我觉得我也可以去演戏了,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还会成为一个大明星,而你就是一个大明星的丈夫。想想都觉得是那么的美。呵呵…”晏晨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样外面人一看就是知道她是在生气,一看就知道她在和安少在闹别扭。
“女人,吵吵就吵吵,谁让你动手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怀着身孕吗?要是万一力气大了动了胎气,看爷怎么收拾你?”安少把手里的枕头轻轻地丢在床上,没好气对瞪了一眼晏晨。
“这不是为了更逼真的吗?呵呵!”晏晨讪讪一笑。
“外面除了安瑞谁也没有,你这么卖力的演给谁看?”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一脸的不屑。
“我哪里知道外面没人呢?哎,老公,我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你说安瑞是不是在装疯?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会在疯了的时候对我表示友好?而且还和我走得那么近?我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有些不合理。”晏晨一脸凝重地对安少说出心中的疑惑。
“她没疯。”安少缓缓地说道。
“…?!”
晏晨愕然。
“昨天你受伤不是意外,这一切其实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安少也不隐瞒晏晨,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晏晨道来。
晏晨瞪大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少,嘴里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声,“这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到的?”
“她如果想要害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想尽一切办法来害你。安瑞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在床上好好躺着休息,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等过了今天一切事情就都会结束了。”安少眼里一片阴霾,邪魅的脸上慢慢地绽开一抹笑容,有些冷,有些寒,让人不寒而栗。
晏晨真的不知道安瑞是怎么想的。一切的事情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强行介入了她和邵华的婚姻,是她把邵华的一家闹得家破人亡,现在邵华已经走了,可是她为什么总是把目光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呢?她为什么不肯放下心中的仇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呢?她这样做是想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晏晨不明白,她都可以选择把一些放下,为什么安瑞就不能?她在那里怨天尤人把所有的过错都向别人的身上推,她怎么就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错误呢?难道她不知道这都是她的原因吗?
她怎么可以那么偏执?
晏晨摇头叹息,对安瑞她真的是已经无话可说,以后不管安少怎么对待她,她的心里也不会对安瑞激起一丝怜悯。
一切都是她自找。
一个人如果一心寻死,谁,也挡不住。
午饭晏晨照旧是在房间里吃的,是安少端上来的,现在在安家,已经没有谁能让安少放心的。
晏晨现在有一种想躺在床上不敢出门的感觉,现在的安家对她来说,处处充满了危机,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吞筮,让你尸骨无存。
“老公,难道我一直要待在这个房间一直躺在床上到生吗?你就不怕把我活活地憋死?”晏晨看着安少手里的饭菜,突然间食欲全无,她捏着鼻子对一脸苦恼地对安少说道。
“今天过小年,爷希望家里热热闹闹地过个小年,等明天,一切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安少一屁股坐在晏晨的身边,手里的托盘晏晨面前一推,“不是叫唤饿了吗?吃啊!这是我让林妈专门为你炖的鸡汤,赶紧全喝了。”
晏晨半靠在床头上,伸手把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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