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归家
短短六年时间,许家从商场的巅峰急速下降到普通商家,家业岌岌可危,被遗忘在国外多年,早些年被嫌弃丢光许家面子的许若妍终于被许家想起。
不为别的,只为她与慕家大少离婚时慕家大少所给的瞻养费。
没人知道慕家大少当年给予了许若妍多少瞻养费,但是离婚后慕家大少替她的安排,以致于许家认为必定不少。
这事若放在当年,许家绝对不会去俏想许若妍手头上的那笔离婚费用,毕竟当年的许家在国内也数是数一数二的大商家。
但是,在许家成为一个空壳子,银行都不愿意货款之后,与其说是俏想那笔离婚费用,倒不如说是许家现在唯一的希冀。
心头上对那笔费用,自是不断的往上加。
在意大利定居六年的许若妍,早已从小女人脱变成一位韵味十足的美丽母亲,在意大利可畏是混得风生水起,追求者一大堆。不过在两个宝宝的严密的把关下,能近得她身的也就那四个超级奶爸。
没有特别夸张穿着与饰物,一如当年,一条简单的波西米亚碎花裹胸吊带裙子,脚上踩着五公分高的鱼嘴高跟凉鞋,一头长及腰部的长发以一条黑色橡皮筋高高扎起,乌黑发亮的长发与那及膝的碎花裙子随着她的步伐而摇曳生姿。
一股说不出来的女人味,吸引着众人的眼球。脸上没有浓妆淡抹,仅是微修过眉毛,粉嫩的红唇上抹着一层唇油罢了,却不比许家在座几位抹着浓妆,穿着名牌戴满首饰的女性长辈差,甚至比她们还要亮眼上几分。
在许家大厅站住,许若妍粉唇噙笑凝望着在座的许家众人,最终目光停留在许家辈份最大的许老爷子身上,淡淡的开口喊了声,“爷爷。”
没有与亲人间久违的激动与兴奋,有的仅是与一般朋友相见时淡淡的神情。
望着这个几乎要被众人遗忘的小孙女,许老爷子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真的是当年那个在许家连头都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的许家四小姐?!!是这些年在国外的历练改变了她,亦或她本性如此?
“回来了,就好。”扫了在座的许家众人,顿了顿才继续道,“老赵,带四小姐上楼休息。”
许老爷子话音落下,先前带领许若妍进来的赵管家立马与旁边的佣人提起她为数不多的行礼上楼,走向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谢谢爷爷。”许若妍也不多言便跟在赵管家身后上了楼。
许家为什么会找自己回来,她心中早已有数,只是懒得擢穿罢了。
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弟弟,她才懒得回到这里。
该有的待遇
有别于六年前胆怯与懦弱,脱变得自信而混身气质的许若妍就这样笔直的出现在许家,别说许老爷子觉得惊诧,就连许父也是不可置信。
若说许父对她还有点印象,稍疏远一点的二房一家对许若妍则是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她七年前在许老父子的安排下与慕家大少联姻,短短一年之后便被慕家大少给了几个钱,然后一脚踹出慕家。
能装成这样,不知该说是许若妍太会装还是许家人太过眼高于顶,对于母亲早亡的许若妍与许夜畅姐弟两人是无视无视再无视。
许妈并非许父娶的女子,只是一名被许父欺骗的孤女。在对爱情懵懂的青春时期遇见帅气多金的许父,犹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燃,直至死去仍不知许父早已有妻子儿女。甚至在遗留之际,将还什么都不懂的姐弟两人交给许父。
直到被带入许家,姐弟两人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爸爸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许母的丈夫,许家大少爷与二小姐的爸爸。
母亲早亡,没有外家庇护的姐弟两人堪比玫瑰少了刺,任人采摘揉捏。
童年时姐弟两人没少吃亏,被迫成长,稍懂点事后便开始将自己隐藏起来,不再事事与许家大少爷二小姐争个明白,而是逐渐变得平凡、怯弱,毫无存在感,宛如一股幽魂寄宿于许家。
当年与慕家大少的联姻,若非许家二小姐早已心有所属,两个堂姐早已嫁得如意郎君,恐怕也轮不到许若妍这个不知打哪个角落出现的许家四小姐。
*********
望着特意准备好的房间,许若妍唇角轻扯,眼中满是嘲讽。
真好玩,房间竟然不是当年那间小小的,只比佣人住的大上一点的房间,而是属于许家小姐住的大房间。
真不容易呀,当了许家二十几年的小姐,总算得到了许家小姐该有的待遇。
她不怪许家,毕竟不管怎么样,父亲与许家女主人结婚在前,与自己母亲认识在后,不管母亲有多无辜始终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只怨自己的母亲栽在这么一个薄情的男人身上,怨许父对母亲的欺骗。但是同样的,她不求许家能给予她什么,许家也别想在她身上求得什么。
许家的公司如何的摇摇欲坠均与她许若妍无关,这次回来仅是为了她唯一的弟弟。
许家的产业肯定不会有她与弟弟的一份,那么她只能好好的帮弟弟创造经营一份产业,而不是再待在许家公司里大才小用当个小小的职员。
许家大少爷与大小姐自有许家人疼,她的弟弟自有她这个当姐姐的疼爱。或许她不懂商场上的营生手段,但是弟弟许夜畅懂,而人脉自有宝宝的四个奶爸解决,从慕家大少身上得到的那笔离婚费用正好可以给夜畅当创业基金。
当然,若是许家企业愿意将总裁的位置让出来,那最好不过。
阿夜,好久不见
晚上六点,许家众人陆续下班回来。
早晚饭一起吃,是许家的规矩。
离开饭时间还有两分钟,许若妍才缓缓下楼,无视主位旁边空出来的位置,劲自走到弟弟旁边的空位坐下。
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浅笑着跟许夜畅抱了抱,“阿夜,好久不见。”
几年不见,阿夜似乎成熟了不少。
“姐。”许夜畅先是一愣,然后斜眼瞟了在座众人的脸色,不禁也跟着轻笑开来。
虽然分别六年,但是姐弟两人并没有过于生份。她仍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姐姐,仍是自己敬爱的姐姐。
只是这个时候,姐姐不该回国呀!
许氏集团已经无力经营下去,顶多还能支撑个三个月,就要宣布破产。
姐夫离婚时给姐姐的瞻养费虽不少,但是仍不够将许家的债洞填上。
许老爷子黑着一张老脸,可见心情之不好,“开饭。”
一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静谧无声。
晚饭过后,茶点时机。
许若妍姿势优雅的轻靠在沙发的左边,微笑凝视着各人的脸色,聆听着二伯母的碎碎念,偶尔点个头或者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许夜畅坐在她旁边,手中端着一杯茶,眼观鼻鼻观心,唯独眉心的地方紧紧的蹙起。
茶会快结束之前,许老爷子总算开始进入主题,“若妍,家里的情况我老爷子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相信夜畅也已经将情况跟你说过,你仍愿意从意大利赶回来,是不是……”
说到这里,许老爷子便停了下来,没再往下说。
而众人,也忍不住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毕竟,没人愿意过那种朝五九晚,累死累活还不够买一件名牌的生活。
闻言,许若妍眼帘低垂,嘴角上泛起一丝嘲笑。但仅是一瞬间,恬静的脸上带着茫然,语气那个叫恳切,表情那个叫认真,“阿夜把家里的情况都跟我说了。爷爷和爸爸的年纪也大了,如果许家倒了,肯定吃不了这种苦,所以我回来是你们两个和阿夜过去享福的。”
语落间,除了许夜畅与她,脸上均变了色。
许夜畅暗笑不已,姐姐这是将许家其它人置之何地,爷爷和父亲居然要靠她这个离婚后的女儿来养,这不是将他们置之不孝之地吗?!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在咒骂许家要倒闭?
许家倒闭或者继续挺立,他并不在意,毕竟他虽然顶着许家少爷的头衔,实际上却没有任务实权,只是许氏里一个小小的职员。
公司倒了,工作没了再找一份便是,没什么大不了。
瞻养费惹的祸
“许若妍,养条狗至少都会替我看门,养你这么大,现在许家有难,不过是让你帮一下忙罢了……你……”许家大小姐暴怒,倏的站起怒诉道。
“许大小姐,你似乎忘了,我跟我弟弟在许家可是连条狗都不如。”说罢,意味深长的睨了被许母抱在怀中的吉娃娃。
呵呵,这只吉娃娃当初可是吃得比他们姐弟要好,住得比他们要好。
“何况,我意大利这些年也没有工作,国外的消费你们又不是不清楚。”许若妍眼珠转了转,似恍然大悟般,“你们该不会以为慕家给了我很多瞻养费吧???”
“难道慕家会少给?”二伯母拧眉,很不爽她的态度。
想当年,许家四小姐可是任意揉捏,搓圆揉扁。怎么去了几年国外,变得强悍了?
闻言,许若研不禁吃吃的笑着,明亮的水眸中满是嘲讽,“想知道慕少言当初给了我多少瞻养费,你们直接找慕家问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瞎猜?”
一听她提起莫少言,众人脸色变得更难看。
谁不知道当年慕少言跟她离婚后,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后悔跟她离婚,还是别的原因。
慕少言不再混迹于花丛中,可是碎了一地的芳心。
“不管当初慕家给了多少,你现在能出多少就出多少,等许家的资金周转过来再还你便是。”一直没出声的许母终于开口了,语气那个叫宽宏,那个叫大量。
“十几二十万我还是有的,只是这笔钱能将许家的债洞填上?”许若妍眉心轻蹙,似乎甚为担忧许家的处境。
“你这是打发乞丐?”二伯母冷冷地盯着她,不满的问。
“二伯母真大方,十几二十万叫打发乞丐。”许夜畅扫了脸色愤愤的众人,笑呵呵的开口,“不如二伯母拿十几二十万来打发一下我这个乞丐。”
二伯母被噎个正着,最终只能死死的瞪着他。
许若妍耸耸双肩,一脸的无可奈何,“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真的只有这么多。”
二伯父突然笑咪咪的开口,“无关系,只要你答应嫁给贺氏总裁,贺总裁怎会出资资助许氏。”
二伯父的话让许夜畅胸中燃起了一把无名火,眼神越发的冰冷,“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许家是靠卖女儿起家的。还有,二伯父似乎忘了自己也有女儿,何必将主意打到我姐姐头上?”
当初他无法为姐姐抗挣,让她嫁给慕少言那个混球,现在许家竟然还想让姐姐再嫁?没门!!!
除非他许夜畅死,否则休想再逼迫他姐姐。
那个贺总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不相信二伯父会不知道,许家会不知道。
但是瞧了眼一言不发的许老爷子和许父两人,似乎是同意了二伯父的提意,这个结果让他更难以接受。
翅膀硬了?!
瞧了眼一言不发的许老爷子和许父两人,似乎是同意了二伯父的提意,这个结果让他更难以接受。
“哎哟,堂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二伯父的小女儿许丽梅睁着大眼,一脸的无辜,“不是我不想嫁,而是贺氏总裁指定了二堂姐,我爸能有什么办法?”
闻言,许夜畅冷冷的轻哼一声,摆明了不信。
这家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难道会不清楚?
许若妍伸手拉了他一下,算是安抚。然后才抬头望着许老爷子,浅笑吟吟地提醒着某些被许家遗忘的事情。
“慕大少,也就是我的前夫似乎有说过,我与他虽然已经不是夫妻,但是毕竟当了他一年的老婆的。此生,我死是他们慕家的鬼,生是他们慕家的人。现在,你们要安排我再嫁,是不是该跟我前夫打声招呼?”
当年跟慕少言离婚,她曾要求过让他帮忙想个办法,让许父不要在自己跟他离婚之后再逼她嫁人。
也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亏欠,慕少言倒是将整个慕家都给自己当了靠山,以至于自己出国许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呵呵,这个可是她的王牌,难道他们以为过了六年自己便会忘记?
话音一落,许老爷子与许父齐齐变了脸色,当年两人离婚,也不知道慕家父母撞了什么邪,直说不管什么时候,许若妍都是他们慕家的媳妇,慕家的女儿。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回慕家。
这……不是摆明了,将慕家给她靠吗?
若说当年,许慕两家是门当户对,现在可是木门对铁门了。
“说起来,我这趟回国也该请慕伯父和慕伯母喝茶,毕竟当年我在慕家,他们还是蛮照顾我的。”当年嫁给慕少言,婆媳问题倒是没出现,只是丈夫从不回家罢了。这让作为婆婆的慕伯母怎能不心疼?
可是对于慕少言,慕家两老再怎么气恼也没折,只好努力补偿她这个被老公遗忘在家的可怜女人。
“哼,我许家嫁女,与他慕家何关?你们曾经是夫妻,可也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许父有些不爽了,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父亲,我已经为许家卖身过一次。这一次,我可不会乖乖就范。如果你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太冲动。”许若妍咯咯的笑着,“毕竟只需要一张机票,我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而留下的烂摊子会是谁收拾,就不必我说了。”
说罢,站起身准备走人。
见自家老姐站了起来,许夜畅扫了眼众人,跟着起身,无声的支持着她。
“出国几年,翅膀硬了?”许母盯着她,咬牙恨恨的道,“只是翅膀再硬,我也有办法折掉。”
“是吗?我拭目以待。”许若妍头也不回的丢下话,便上楼回房间了。
孤身在外很寂寞
夜幕下,她穿着米白丝绸睡衣,坐在房间的窗前,前面的透着欧式风格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谁的到来,又似在邀请明月共饮。
时针缓缓走向一点,秒针一步一步的走着,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滴哒滴哒的声音。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只见来人怒容满面。
“姐。”许夜畅愤愤的瞪着在窗前似乎在月光下安睡的女人,咬牙恨恨的低吼。
许若妍睁眼,扭头浅笑着望了他一眼,“来了?”
不必细问,她也知道弟弟在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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