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此刻倒是后悔了!”林战天叹了口气,望了眼老夫人,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自豪道:“我孙儿自比那鹤青旋好多了,联姻不成就不成,还指望我林家‘高攀’他归云山么?”
林朗莞尔,爷爷遗憾的是前rì不晓得林朗是装出来的愚笨,白白失了一位好孙媳妇,nǎinǎi却是将自己看的太高了……
“爷爷,俗语有云,人力时有穷,我估摸着,您所说这些固然有力,然踏云rì渐微弱,民不聊生,届时必将内乱四起,这些天然屏障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吧?”林朗拿过一只茶碗,满上茶,吃了一口问道。
“唉!李乾何等英明,却又这等儿子,当真是踏云之不幸,也是李家的命数到了,如此下去,五年,最多五年,届时必将烽烟四起,若所料不差,五年之内,各国之间,摩擦必然不断,旨在相互试探,然五年之后,踏云倘若依旧如此,李聪依旧昏庸,则踏云必乱!其余诸国借势而起,蚕食踏云!”林战天斩钉截铁,气势爆发,此时方有外间传闻一国支柱的豪气!林朗经老爷子这么一番点拨,当真如拨得云开见rì出,大陆形式在林战天眼中,就仿似寻常人家的家事一般,显然明了,井然有序。
“五年时间,若是李聪顿悟不得,依旧如此昏庸无能下去,踏云必危,爷爷似乎并没有全心辅佐皇室的心思…”离开厅中,林朗寻思道,随即又想:踏云破灭,我林家会怎样?这个问题一出,当真是心中一紧,踏云破灭,林家…随之破灭吗?
“不可,万万不可!我林朗在一rì,林家就不会为人所欺!若要灭我林家,须得有本事灭我林朗!“胸中豪气陡生。回到房中,却见母亲正在等候,原来段舒婷冲洗给儿子做了几套衣服,冬chūn刚过,夏rì来临,原是该换清凉点的衣服了,知道儿子愚笨之态实则是装出来的,段舒婷自然高兴,随即又想起林朗去喝酒,却身无分文,这才给林朗在账房取了些钱,亲自送了过来。
段舒婷走后,林朗稍作整顿,想起前rì在云间酒肆遇到的那一伙人,提及盘龙古剑,向来听闻盘龙古剑的威名,却从未一见,说不得,要去见他一见,同时挖出他们所谋之事,倒也有趣。京城极为繁华,且大小胡同甚多,若那伙人不找个熟悉京城的当地向导,自己是一时半会走不出去的,料得那几人此刻就算出了城,也必定不远。当下悄无声息的躲开‘龙凤呈祥’四人,出得府去。
林府位于京城西门附近,林朗昨rì出得西门,极为迅速,京城有东西二门,皇宫却是在城南,若这一行人要出得城去,必然要出东门,林朗对京城实在不是很熟悉,在街面上拉住一地痞,那地痞见他衣着华丽,倒也不敢造次,又见林朗拿出一个足足十两的大元宝,当即小爷公子的带林朗向东门而去。
京城实在太大,这**一路却是大献殷勤,这儿指指,那儿点点,介绍的不亦乐乎,林朗心中有事,经过一家马市,买了两匹马,催促那地痞策马而去,行了顿饭时间,已然到了东城门口,牵过马,打发了地痞。这才牵马缓缓出城。就在此时,眼角瞟到一丝黑影一闪而过,林朗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果真如此!
………【第十五章 激战柳林】………
昨夜一番chūn雨之后,大地复苏,东城门外的chūn天俨然较城内来得更早,但见四野新绿点点,恰似沉睡中的孩童,轻轻从梦中醒来,给原本灰暗的世界,带来一抹生机。
那黑影拐过城门口的一截矮墙,却是不走大道,便即隐没在有绿意泛出来的茫茫枯草里,踏云地处沧澜大陆zhōng yāng,四季气候明显,然京城外生长的枯草却无人打理,长年累月下来,草深及膝,再往远处,大道两旁更是数尺深。
其时正值chūn意盎然,城外一些大富人家公子小姐结伴出游,舞文弄墨,赞美chūn天,下人童子们手持镰刀器械,在前开路,那些小姐公子们随后而行,见到草根处泛出的绿意,发出阵阵嬉笑赞叹惊讶之声。
林朗摇了摇头,当真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感慨,如今大陆局势动荡,踏云更是随时烽烟四起,这些贵公子小姐们却全然不知,兀自在此踏青玩耍。
心下想到这些,才霍然一惊,说到底,自己未尝不是小孩子,给人一瞧,倒有点少年老成的味道。
嘿嘿一笑,将马儿栓于矮墙边的枯树干上,信步而前,看似脚步徐徐,优雅潇洒,但却迅速异常。
一踏青公子正自观赏草根上冒出来的绿芽儿,陡然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霍然起身,却见一个人影已然在数十丈之外,细细看去,却见那人行走如常,与常人一样,只是再过眨眼间,那人早已模模糊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吟道:“chūn雨洒洒送绿来,新叶权似剪刀裁,踏青偶见怪人过,莫是妖魔乱心怀!怪!怪!怪!世人休说我蠢材!”
林朗行出老远,耳中听得这书生吟诗,噗嗤一笑,心道:这书生倒也有趣,怀疑自己心中有鬼怪,嗯,这倒也不见得你是蠢材,实则刚刚你见到的人才是“世人皆说我蠢才”哈哈!
行不过数里,那黑影晃入一片茂密的柳林,消失不见了,林朗缓缓来到柳林外,心中兀自在回思这刚才那书生的诗文,想到:逢林莫入余亦知,奈何此林吾尽知,当入,当入!其意却是这林中的人物他却是知道的,随即又笑笑自己,还真学会掉书包了。
林中异常安静,林子外面望去,这片柳林竟似望不到边际,林朗艺高人胆大,心下也不畏惧,潜运内力至双耳,周遭一切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的一双耳朵。
柳枝低垂,一颗颗小嫩芽儿颤巍巍的立在枝头,煞是好看,林朗方才十岁,个头不是很高,在这柳林中行走,倒是不会被枝条磕磕绊绊,他在林外耽搁一时半晌,那黑影早已经不知去向,林朗望着地下浅浅的脚印,冷笑一声:“昨夜方才落了一场chūn雨,这群人不走大道,却在这柳林中偷偷摸摸的行进,熟料这泥土印儿却将他们完全暴露了,显然这帮人江湖经验并不是很高!”
再行得数里地,前方泥土中的脚印渐渐多了起来,到后来更是杂乱异常,有大有小,林朗心道:果然,那rì云间酒肆内那作一家人打扮的也是他们一伙的,只是他们提及盘龙古剑,却不知这古剑是不是在他们手上!
前方脚印已经越来越明显,显然是新踩的脚印,林朗收敛内息,登时像一只轻巧的狸猫,无声无息向前探去。果然,过不多时,眼前已现出了之前那个黑影,只见他放开脚步疾奔,林朗不徐不疾的跟上,片刻间,已见前方人影晃动,想来是那群人了。
“谁!”那群人倒也机敏,听得身后来人,一行人呛啷一声拔出兵刃,jǐng戒的看着来人。
那黑影喘了一口气,这才道:“是我,老五!老大,你们行的可真快,当真累死我了!”那边一人道:“可曾有人跟着?”
那老五哼哼一声:“我‘花中蝶’秦老五身后岂会有尾巴?老七,你总是这么小心!”林朗心道,原来这人叫做秦老五,花中蝶?似乎不像,倒像是‘草中爬’。
秦老五走上前去,众人一一将兵刃收回,只听秦老五道:“一路上竟是一些公子哥小姐们吟诗作画,当真无趣!”
“嘿,老五,难得你这么有兴致,怎么?没摘一朵‘小姐花’尝尝?”说话之人边说边往腰中收着自己的九节鞭,瞧他那细致的模样,想来是个是九节鞭的高手。
“二哥,你‘毒鞕王’王老二在功夫是那是远胜于我,只是在这等事情上小弟却毫不含糊,咱们现下身负重任,小弟岂能做那采花浪蝶之事?”秦老五嘿嘿冷笑。
林朗心中恍然,原来这‘花中蝶’却是是这个‘花中蝶’啊!嗯,倒是与那‘妙手空空’苗昆仑是同行儿。
只听一个雄厚的声音说道:“走吧,耽搁不得!”众人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往前赶路。想来这声音便是这群人的首领了。
林朗尾随其后,过不得半晌,忽听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娘,我要尿尿!”林朗偷眼瞧去,果然正是那rì云间酒肆里的小孩儿,身边那妇人、中年汉子、老人俱在其列,那rì骂他的那位汉子,亦在其中。
那妇人道:“嗯,娘陪你去!让众位叔叔稍等!”向一人点了点头,林朗细细看去,那人正是那rì在云间酒肆独自一人靠墙而坐的那位风尘汉子,想来就是这群人的带头人物了。
只听那秦老五笑骂道:“十二妹当真麻烦,带个小孩儿出来,这一路啰里啰嗦,又是拉屎又是拉尿的,好不烦躁!”
那首领道:“十二妹如今孤苦一人,你们与她好点儿,以后切不可再说这种话!十三虽小,但聪明伶俐,更有一手使毒的好功夫,咱这一路上的吃喝,全仗他了”秦老五微微诺耨,点头称是。
林朗却是从左边树丛中缓缓绕了过去,这伙人行踪诡秘,自己若是贸然上前,双拳难敌四手,这十三人眼见除了那小孩子之外,其余诸人都有着不俗的功夫,林朗经验不足,难免吃亏,眼下这小孩儿去撒尿,正是好时机。那妇人带那小孩绕过左首几株大柳树,指着一株柳树,笑道:“孩儿,去哪后边吧,娘在这里等着!”
“哎!”那孩儿应了一声,绕过大树,脱了裤儿在树根下解完手,正yù系好腰带回转,陡然间,背心一麻,已然昏倒过去,林朗抢手接住,悄悄放于地上,躲在树后,静待那妇人前来寻儿。
突然间,林朗觉得手指奇痒无比,柳树虽高大茂密,然其时却是chūn初,借着洒进来的阳光,林朗一瞧,心中大吃一惊,知道已然中了毒了,这才细细打量地上的小童,这次挨得近了,却闻他身上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心中豁然,未曾想到这看似小小的孩童,竟然周身是毒!当即潜运内力,yù将那毒给逼出来,熟料这毒xìng异常刁钻,自己点梅控鹤两种内力一齐施展,片刻间竟然逼之不出,无奈只好以内力逼迫至手指。
当下在地上捡起两根树枝,在那小童怀中拨弄,半晌之后,果然翻出一个小瓷瓶儿来,再翻弄一会,并未找到其他东西,想来这便是那解药了,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服食,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不过想来也是,谁曾想到这小童竟会是个使毒的高手呢。
昨夜chūn雨之后,一窝蚂蚁正在迁徙搬家,恰好从这小童身边经过,然后绕过这株大柳树,到另一边去了,林朗顺着看去,之间蚂蚁迁徙的路上,一路尽是蚂蚁死尸,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那边妇人已然发觉,情知自家孩儿一身使毒的本事极为了得,身上更是涂满‘醉人香’的毒液,这群蚂蚁一只只死去,显然孩儿是倒在地下,涨到他衣服上的毒了,这妇人何等聪明,一猜便已知道孩儿遭了毒手了。
林朗转身而出,却见她将一竹哨塞入口内,一声凄厉的哨音远远传出,那边数人已然惊动。而后怀中摸出一对峨眉刺,向林朗扑了过来。
林朗全然不惧,冷哼一声,欺身而上,右手中毒,不宜激引内力,左手五指箕张,虚拿妇人手腕,右脚猛然踢出,使一招“中流击水”,却是林逋控鹤功中踩鹤背的一招,那妇人大吃一惊,不曾想对方左手乃是虚招,真正的一招却是出其不意的一脚,待得收势,已然不及,手腕剧痛之下,左手峨眉刺已经撒手飞向半空,林朗双足点地,纵跃而起,单手一抄,将峨眉刺拿在手中,身子凌空扑下,点梅手内劲直灌左手,再经峨眉刺激shè而出,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劲气凌空而击,正中妇人左右肩头‘肩贞穴’。
这一招正是林逋骑鹤遨游时见野鹤俯冲而下之形态所悟,唤作‘鹤嘴飞流’,那妇人肩头一痛,右臂无力缓缓垂下,手中峨眉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林朗形如鬼魅,兔起鹘落之间,已然夺过妇人手上兵刃,人尚在半空,峨眉刺去势不减,直往妇人胸口刺去。
忽然,林朗眼前冷茫一闪,左右双足互点,凌空后跃,在空中翻个身落在地上,这才看清楚,刚才那抹冷茫却是那‘毒鞕王’王老二甩出手中的九节鞭,但见鞭头微微显着淡绿sè,基石毒鞕王,想来着鞭子上也是有毒的。
林朗甫落地上,耳后风声阵阵,听风辨器,知是一件沉重的钝兵刃,心中豪气陡生,狂啸一声,更不回头,左手反抓,迎着兵器一抓,直觉一股大力袭来,竟似有千钧之力,内力瞬间运至左手,问问抓住袭来的兵器,自后而前猛力一挥,熟料那人竟然不舍弃兵刃,被林朗连人带兵器一起论起,转了个大圈子,身子撞在一棵柳树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之声响起,鲜血登时狂喷!
………【第十六章 一剑之威】………
林朗斜眼一瞧,却是那位老者,此时委顿在地,适才是以背部撞向柳树,想来脊椎已然断裂,内府重创,显是活不成了。却见手中一根粗壮的虎头杖,沉重异常,心下诧异,这虎头杖看似木质,却有这等份量,轻轻一挥,使来极不顺手,当下左手横掼而出,手上夺来这杆异常粗壮的虎头杖已然带起一阵劲风shè向远处。
那妇人悲呼一声:“爹!”奔将过去,伏在老者身上大哭起来。林朗眉毛一颤,却不为所动,正眼望着身周十人,暗自思量对策。
“小小年纪,忒也狠毒!纳命来!”为首汉子冷哼一声,身随声起,只是瞧着林朗扔掉手中的重杖,眼中似乎一喜。这人使的却是一柄鬼头刀,刀背极厚,刀身异常之宽,林朗朗笑一声,心中却在回忆这些年看过的典籍,武林上善使鬼头刀的人不多,书中记载江湖上善使刀的门派,以新月‘朝阳刀’为最,但是‘朝阳刀’门下众人皆使长刀,即刀柄极长的大刀。
再者就是苍月的‘雁翎刀’,不过‘雁翎刀’其刀背厚,刀头宽大,刀体重。刀背上有五至九个小孔,孔内有空穿铜环一枚。挥动时,环击刀背,连连作响,声似雁鸣,也全然不是善使鬼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