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听柳絮扬和姚杜娟的诉说,自然免不了对柳飞曼的一顿数落,柳飞曼一怒之下,决定离开这个家,搬到大队部去住!
大姐柳飞花看到了正往家里走去的柳飞枝,赶紧走了过来:
“枝儿,你还好吗?听说你昨天也溺水了,不要紧了吧?”
“谢谢大姐,我没事。”
看到大姐和善的面容,柳飞枝停下了脚步,温和答道。
“本来要来看看你和奶奶的,但家里面乱糟糟的样子,还没能腾出时间来……”
“没事,大姐,我和奶奶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嘛!”
柳飞枝神态淡淡地。现在的那个家,她还唯独对大姐还能以礼相待。
“大姐,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说闲话!还是要五妹帮我们做做四妹的工作才是正事!”
二姐柳飞容蹙着眉头走了过来,一脸阴郁地看着柳飞枝。
听到柳飞容的话,柳飞枝有点犯迷糊,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她们都看着自己,这才觉得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柳飞曼的工作?”柳飞枝不敢相信地看着柳飞容。“你也未免太抬举我了吧?你们是她从小长大的姐姐,你们说服不了她,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说服她呢?”
“五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看现在父母都还起不了床,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柳飞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父母?那是你们的父母吧!跟我有关系吗?”
柳飞枝冷笑着!
“五妹,你别这样,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嘛!”
柳飞花握着枝枝的手,想给她一些温暖。
“一家人?大姐,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吧!”柳飞枝第一次挣脱了大姐的牵绊,抽出了自己的手,神情激动地看着柳飞容、柳飞舞、柳飞曼她们:
“她们把我当成过一家人了吗?包括你们的父母,你们谁将我看成过是你们的家人?!除了欺负和漠视,你们管过我的生死吗?我无父无母,无姐无妹,就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说罢,柳飞枝突然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昨天奶奶晕倒送往医院,她们都没有来看一眼,现在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是一家人?!也不感到羞耻!
她本来从不愿意在她们面前流泪的,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人突然变得脆弱了起来!失声痛哭起来!
苏旭不忍再看下去,对柳飞枝的遭遇他早就有所耳闻,不愿意看到她再这样委屈和难过。他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揽着她的肩向家走去:
“枝儿,我们回家!”
姚小宝见状,仿佛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丢下柳飞曼的东西就追了上去:
“枝儿!还有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见苏旭和姚小宝都离自己而去,柳飞曼气得直跺脚,她奋力挣脱了二姐三姐的挟持,一个人提起自己的东西就向前大步走去!
“柳飞曼你回来!”
三姐妹再次向前追去!
“你们都给我回来!”不知什么时候,柳絮杨扶着门框站在了门口。“她要走就让她走!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孩!”
……
苏旭和姚小宝又随柳飞枝回到了她的家里,但三人似乎心情都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还是柳飞枝打破了沉默:
“我们还是吃荷包蛋吧!”
柳飞枝本来想笑,但没有笑出来。
017 苏旭的冷笑
柳飞枝本来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她从餐柜里拿出三个碗来,每个碗里倒入两个荷包蛋,将一碗端给奶奶,自己也端起一碗吃了起来:
“大家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都吃了吧!剩下的两个留到明天我和奶奶再吃!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样似乎是很合理的。但苏旭还是吃不下!总觉得给枝儿的东西自己去吃没道理!而且看到枝儿刚才为自己的身世那样的悲切,他哪里还吃得下?!而姚小宝见苏旭不吃,自己虽然咽着口水,但也不好意思吃起来。
“吃不吃由你们!吃就是我的朋友!不吃以后你们就别要我这个朋友了!”
柳飞枝也发起狠来。
见枝枝都这样说了,苏旭觉得无奈,现在又是有家难回,不知道还能到哪里去,只好吃了起来。
姚小宝看着枝枝的脸色,也看着苏旭的脸色,见苏旭终于动起口来,便两口就将荷包蛋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奶奶只吃了一个,将另一个悄悄地藏了起来留给枝枝过一天再吃。
柳飞枝见大家都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脸上终于也有了笑容,看着苏旭的脸上也有了另一种意味:
“苏旭,你以后可就不会再孤单了!有我四姐柳飞曼与你做邻居,她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的!”
“就是啊!苏旭你开始走桃花运啰!”
姚小宝也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苏旭一脸阴冷地看着姚小宝。“从今晚起,你也搬到大队部去与我一起睡!别想脱干系!”
“我不去!管我什么事!干嘛要我去当电灯泡呀,我才不去呢!”
姚小宝看着苏旭那一脸阴沉的样子就直往后退,好像离他太近就会遭到暗算似的。
“现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已经没得选择!”
苏旭的话很霸道,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凭什么?!你自己的事情干嘛托我下水啊!我不去你还能绑架我呀?!”
姚小宝很是不服!
“凭什么?就凭你敢讥笑我!”
“我不笑就是了!你以为我想笑你啊!”
“晚了!你现在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旭冷笑着!
“你这是么子逻辑?!”姚小宝气得直跳!“苏旭,你别欺人太甚!我不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那你就等着瞧!”
苏旭步步紧逼!
“行了!你们俩有什么好吵的嘛!小宝哥你去陪陪苏旭也没有什么的呀,大家都是朋友嘛!”
柳飞枝将他们俩拉开。
“谁跟他是朋友?朋友有这样子的吗?”
姚小宝还是气不平。
“哼!不管你将不将我当做你的朋友,你都已经摆脱不了我了!”
苏旭还是那样冷笑。
“切!你还想赖上我不成?!”姚小宝的脸都气白了,扭身坐到一条矮凳上,脸都不朝苏旭那一向。“我还就不会理你,你能怎样?!”
“那你就等着瞧好了!”
苏旭依旧冷笑着。
“好了,小宝哥,你就顺顺气吧,这也值得气成这样?!”柳飞枝走过去拍着气鼓鼓的姚小宝的背安抚着他:“有苏旭这样的朋友又有什么不好嘛!”
“枝儿,过来,我来帮你看一下作业吧,别理这种人,没劲!”
苏旭喊着枝枝,不再去鸟姚小宝。
“枝儿,我也来看一看你的作业做得怎么样!”姚小宝也厚着脸皮凑拢过去,看了一眼阴着脸的苏旭:“哼,我是看在枝儿的面子上,才懒得与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计较!”
两个互掐的人终于息战,都赖在柳飞枝的身边不走,两人又在奶奶家吃了午饭,一直赖到了下午,就不得不走了。
尽管奶奶和柳飞枝都继续挽留他们,但苏旭觉得再这样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只得向奶奶和枝儿告辞,一个人向大队部走去。而姚小宝见苏旭走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也跟着出了门。
下午,大姐柳飞花来到了奶奶家,给奶奶带来了一包红枣,又来到了柳飞枝的身边,颇为内疚地看着她:
“五妹!今天对不起啊,惹你伤心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大姐!”
柳飞枝神情有些黯淡。
“大姐知道你的委屈,大姐不应该那样说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怪大姐的!是我自己情绪太激动了!”
对于这位善良的大姐,柳飞枝还是不忍心让她难受。
苏旭回到大队部,远远地一股菜香钻进了他的鼻子,这让他眉头一蹙,一想起这菜香是从柳飞曼的手里发出的,就有一种本能的陌生和排斥充斥了全身。
“苏旭,你回来了!我做了你的晚饭,一起吃吧!”
柳飞曼从屋里探出了身子,向苏旭嫣然一笑,是那样自然,仿佛知道他这个时候要回来似的!就好像他们早就是无比亲密的一对,不存在任何距离感似的。
真是莫名其妙!
苏旭冷冷地看了一眼刘飞曼,没有任何回应,就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这个刘飞曼还真是不避嫌啊,不仅搬到了大队部,房间还与他的房间毗邻,她可真做得出来!
难道她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的是他苏旭?!
他的房间里早已经弥漫着毗邻飘来的菜香,勾起了苏旭肚子里的馋虫,貌似这个柳飞曼的饭菜还做得不错。虽然中午在枝儿家吃了中餐,但他怎么敢放开自己的肚子去吃?怕自己与姚小宝在那里一吃,到时枝儿和她的奶奶就得饿上几天!所以他也只是很少地吃了一点做做样子,现在早就饿了!
“苏旭,你回来关上门做么子?过来一起吃饭吧!”
柳飞曼似乎不把他的冷脸当回事,而是继续热情地去敲门。不知是她的自我感觉太好了,还是她的脸皮实在太厚已经失去了感受羞耻的能力,总之她根本就无视苏旭的冷漠,表现得过于流畅。
苏旭关上门是为了阻隔与柳飞曼的任何交流,而自己做饭吃的。但柳飞曼似乎无孔不入,即使不见其人,但还是要闻其声!他眉头越蹙越紧,有点不胜其烦。但他除了不回应,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柳飞曼见苏旭没吱声,唯恐他不听见似的,更加大声地喊道:“苏旭,你的饭我已经帮你盛好,我放到你的门口了哦!你自己开门拿去吃哦!”
“奇怪!我答应吃你的饭了吗?!”
苏旭猛地推开了门,阴沉着脸看着柳飞曼,随即关上了自己的门,向外走去!
“哎,苏旭,你这个时候了还要去哪里?”
柳飞曼一下拉住了苏旭的手!
018 高政子弟(一)
“奇怪!我答应吃你的饭了吗?!”
苏旭猛地推开了门,阴沉着脸看着柳飞曼,随即关上了自己的门,向外走去!
“哎,苏旭,你这个时候了还要去哪里?”
柳飞曼一下拉住了苏旭的手!
“放开你的手!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
苏旭厌恶地甩掉了柳飞曼的手!
“我是真心关心你的人!你不要不识好好不好?!”
“识好?你是在自作多情吧?!”
苏旭冷笑着,向远处走去。
看着苏旭冰冷的背影,柳飞曼稍稍地愣了一下,随即端起了那碗放在门口的饭自己大口地吃了起来!
哼!不吃拉到!我自己不会吃啊?!
她柳飞曼相信,苏旭是走不了多远的!因为他是孤独的!他在这里没有别的朋友,也就没有更多的去所!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只需守株待兔!
相信唯有她这颗树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苏旭走出了大队部,一下子不知道再到哪里去。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又走向了柳飞枝的家,猛地转身,向邵水河走去。
邵水河还是那么地浑浊,洪流刚刚过去,水面虽然平静了一些,但还是那种浊黄的颜色。苏旭在河岸边坐下,呆呆地看着水面,陷入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对自己和对自己家的回想,他的温婉而坚强的奶奶,他的被打到现在牛棚的爸妈,还有那个被打成反动派的奇儿哥哥,和一个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的景儿姐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目光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将手中扯来的青草揉得粉碎,起身捡起一颗石子就使力地甩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上飞快而漂亮地行走,如凌波微步,一窜美丽的飞跃之后,最后沉入了水底!
他的生活不就是如这颗石子一样吗?曾经光华四射,高高在上,突然间就落入了谷底,绝望得让人窒息!
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这片天空不属于他,却要在这片天空下生存,他怎么还有可能快乐?怎么还有可能爱恋?不过是苟且活着而罢。
天空渐渐暗淡,夜幕渐渐降临,看着逐渐灰暗的天空,他不知道还能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才有属于他的天空,属于他的世界啊?!
但他得离开这里了,他必须得离开。呆在河边,看着一往无前的邵水,他总是有一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而他现在却必须得活着!因为他还有奶奶,还有生死不明的父母,他得活下去。
似乎,只有大队部那间简陋的房间才是包裹他孤独灵魂的唯一的去所,除了那里,实在没有能够包容他的地方,他只能选择那里!
但走到半道,他又猛然停住了,因为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入侵者!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将他唯一沉静的地方也给破坏了!
苏旭再次转身,走向了一个地方。
姚小宝正在吃晚饭,红薯米饭(就是将红薯切成小颗粒和一些大米一起煮成,那是在那饥饿的年代里一般家庭惯用的做法,就是这样的还有很多人吃不上),桌子上是一个腌菜,还有一个猪肺汤(这一定又是他那杀猪的爹带回来的回扣),这已经是很丰盛的了!
“苏旭?”姚小宝看到倚在他的门口的苏旭,一口饭还没有咽下去,感到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这个外星人,在姚家院子已经三年时间了,还从来没有登过他家的门!
“你快吃!吃了随我去大队部!”
苏旭神态慵懒,面无表情,已经看不出他脸上的绝望了。面对这些外人,他给予人的感觉除了冷漠之外,是看不出别的情绪的。他将自己包裹得很好。
“为什么要随你去?我说了不去的,你还真赖上我了不成?!”
姚小宝转身,用自己的冷背心对着苏旭!如果他的态度好一点,他姚小宝还是会对这个初次登门的家伙以礼相待的,但一看到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得性,他就决定以牙还牙!
“小宝,是谁来了呀?”听到小宝的说话声,魏金菊从一边走了出来。“呀,这不是苏少爷吗?!”
魏金菊的神情充满了意外和惊喜,对这个神秘的姚老爷的远亲,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他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听说他的父母都是高官,虽然下乡到了这里不大近人,但人家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也就情有可原了。所以对这个不近人情的苏旭,魏金菊还是充分包容和喜欢的。
“阿姨好!”
看到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