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了几步来到小蜻蜓面前,将怀中的宣纸放入小蜻蜓的怀中,“帮我交给你主子!”说完朝小蜻蜓眨了下眼睛。小蜻蜓心想着不愧是皇上的女人,心态就是好。自己现在还感觉心里一阵后怕,主子刚来时整个凤仪殿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暗卫也不知所踪。等主子从里面出来,脸色冷得如同寒霜一般,紧接着只有杜嬷嬷颤颤地跟出来,脸上只有惊恐。自己心中也猜到了几分,急忙吩咐人将伺候的女婢全部喊醒,一时间整个凤仪殿到处人心惶惶。杜嬷嬷看着情势,跪下来请罪。众人不大会均急急地跪在杜嬷嬷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皇上扫了跪着的人一眼,眼中的冰冷一触即发。“流月,出动隐卫给朕将皇后找出来。”声音里只有寒意和隐隐的愤怒。这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流月刚刚禀报了什么,只听到殿内传出杯子碎了的声音。没想到后脚皇后就回来了,小蜻蜓收回了思绪,恭敬地回道“奴才一定交给主子。”随即抬起头来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
温如水紧了紧拳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然后跨过外殿朝内殿走去,玉痕背对着温如水站在窗户旁,温如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温如水只觉得心里更没底了。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温如水心里竟然也想逃避几分,只怪身旁的人气场太强大,自己又底气不足。可再这样僵下去,温如水觉得自己也快被冻住了。只得悻悻地开口“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说完温如水就后悔了,这种关头自己真是找了一个最差的开头。果然玉痕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温如水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将她整个人看破。随即轻笑一声,说道“皇后真的想知道?”语气温润,神色如常,可温如水就是觉得这样的他才更难琢磨,仿佛压抑着什么,一旦爆发就会将自己颠覆。温如水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得低下头沉默。玉痕看着她,只觉得胸口处压着什么,如果没有一个发泄口,自己会窒息。“怎么,皇后不觉得应该给朕一个解释。”玉痕看着温如水,只静静地问道。温如水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他竟然用“朕”。每次一用这个字,就说明他在生气。温如水心下越发没底了,按理说自己出宫一趟他也不至于气成这样。难道他知道自己受伤……,随即否决了这个想法。温如水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法直视玉痕灼灼的目光,看着别处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出宫了。我知道你告诉过我这几天待在……”玉痕冷冷地打断了她“你知道却做不到对不对?因为有一种感觉叫做相思入骨对不对?”声音低沉,却透着咄咄逼人的力度。温如水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玉痕看着她,想着流月的禀告“皇后正在从青王府回宫的路上。”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担心什么,害怕什么,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如果青王没走,她今夜是打算夜不归宿吗还是得了消息去见青王最后一面?玉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假设仿佛疯了一般从自己的脑海里冒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受伤
温如水短短发愣之后,也明白过来。他应该是派人去找了自己吧,结果正好看到自己在青王府。不由心中暗悔,要是不去青王府,自己直接回宫,没准就能赶在他之前。随即想到了什么,他这么生气,莫非是在吃醋?温如水挑了挑眉,没好气地回道“我去了集疫区,去青王府只是……路过。”温如水略作斟酌说道。随即又嘀咕了一句“结果连人都没见到。”玉痕看着她,目光冷冽,温如水不明白自己都解释了,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呵,原来朕的皇后这么爱民如子啊?需不需要朕派你到莅县去岂不是更好?”玉痕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语气里的愤怒和冰冷让温如水清醒了几分。自己真是个笨蛋,玉痕不让自己出宫,第一个忌讳首先就是集疫区,结果自己……。可干吗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啊,自己爱民如子也错了。正想驳回去,忽然觉得体内的气流又开始乱窜,心口处憋闷地难受,温如水知道快撑不住了,得想办法让玉痕赶紧离开。温如水几步来到床榻旁,扯了床被子盖在身上,回他道“随便!我现在要休息。”语气里没有一丝客气。玉痕气急地看着她,只觉得一口气压在心里,转身便欲离开。突然看到窗边的兰花,想起了什么。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朝温如水的床榻旁走去,刚刚没留意看她脸色,也不知道她的风寒怎么忘了。
温如水背对着玉痕躺在塌上竭力忍住心中乱窜的气息。听着玉痕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压抑难受得要命,不知道刚刚明明打算离开的人怎么一转眼又折回来了。玉痕虽然气她,可她去集疫区的目的也能大约猜到几分。可总觉得哪里怪怪地,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玉痕轻叹了口气,来到床榻前,正欲伸出手给温如水把脉,哪料到温如水将被子一裹,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像个大粽子一般严严实实地。玉痕一愣,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搁在半空中。看着她不领情的样子,玉痕抿了抿唇,眼中再没有丝毫的颜色,不再犹豫,直接转身离开。听到关门声,温如水忙掀开被子,猛喘了几口气,知道大还丹的药效已经快压制不住体内乱窜的气流,自己先前又感染了风寒,可偏偏肩膀处的箭伤也开始有反应,温如水试了试运功疏通气息,才发现根本提不上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到天地双绝,温如水眼中有一抹冷厉闪过,这一次放过他们,下一次一定要讨回他们的命来。想到自己的伤,温如水苦笑一声,先只能想办法自己熬过去了,希望不会发烧。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他在气头上还来到自己床榻边,是担心吗?他在担心自己吧,否则看到自己的拒绝,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玉痕,在你的心中,也有一点点的位置是我的吧?我这些天为你做的一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吧?
玉痕踏出凤仪殿,看着跪着的一众人战战兢兢的样子,想着殿内的人不可理喻的样子,心中只觉得一阵烦躁。杜嬷嬷看着玉痕冷峻的神色,低声请罪道“全是老奴的错,请皇上责罚。”玉痕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跪到午时吧。”未再看众人一眼,径直沿着玉阶而下。小蜻蜓刚刚着实为杜嬷嬷捏了一把汗,谁都能看出来主子今天心情不佳,幸亏只是罚跪。看着玉痕离开,忙小心翼翼跟了上去。夜色中有阵阵的冷风拂过,夹杂着一丝清醒。小蜻蜓感觉的主子的冷气压没那么强大了,摸了摸怀中的宣纸,想着该怎么开口。一时间没留意,玉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小蜻蜓差点撞上去,忙退后了几步。玉痕没理他,心中此刻想的是刚才自己那种奇怪的感觉,以自己对温如水的了解,那个女人,向来拿无理取闹当王牌,做什么事即便错了也会认为错得理所当然。今天这个样子,明明是自己误会她在先,她不反驳,甚至有一点回避自己。这可不是她的作风,难道是自己今天的脾气太大吓着她了?玉痕有些想不通,算了,不管怎么样,最好让她能知道怕。
小蜻蜓看着主子离开凤仪殿还没二十丈远,停下来倒像是在想着什么事。以为跟皇后给自己的宣纸有关,忙恭敬道“这是皇后娘娘刚刚在殿外交给奴才的,让奴才转交给皇上。”小蜻蜓微微躬身,双手将宣纸呈上去。好半响,玉痕都没有任何动静。小蜻蜓只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时间愈久,感觉到周身的气场愈冷,小蜻蜓打了个寒颤,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宣纸的手也开始轻微地发抖。可那道视线反倒更添了几分凌厉,夜色静的有几分冷寂的味道。小蜻蜓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接过,只得抬头偷瞄了宣纸一眼,顿时发现宣纸的一角染着几丝猩红,可以看得出来是刚染上不久。而主子的视线就这样一直定在那几缕血迹上。小蜻蜓下意识跪了下来,揣测不到主子的心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主子需要息怒。玉痕此刻早已反应过来,再想想整个过程,基本上也能猜到七八分。拿过小蜻蜓手中的宣纸,玉痕紧攥在手中没有打开,仿佛要将自己的怒气都随着那几缕猩红印入掌中。小蜻蜓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着主子紧绷的下颚,紧攥的拳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主子多少年没发这么大的怒火了,看似平静,却偏偏能让人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气势。“流霜。”玉痕传音入密,声音低沉平静。只不多会,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经跪落在玉痕面前,而此刻流霜的感觉却是松了一口气。“主子。”流霜静静地带着恭敬地答道。玉痕看了他一眼,来到他身边把了下脉然后松开,只一瞬间一股劲风扫过来流霜整个身子已经退后了十几步,直到碰到石柱才堪堪停了下来。小蜻蜓一惊,刚刚主子明明是动了杀心,却在最后一刻只用了废他武功的力道。而玉痕此刻却也最后一丝侥幸也放弃了,那真的是她的血,她到底想干什么?伤到哪里竟然把血可以渗出来染在纸上?怪不得,她会路过青王府,怪不得她会躲着自己。玉痕只知道自己心中也涌动着满腔的怒火,遇到她,自己总会失了一些理智,她真的把自己当傻子吗?甚至不惜代价也要瞒着自己吗?玉痕冷冷地看着流霜一步步艰难的折回来,重新跪在自己面前,“将整件事给朕说清楚,别落下一个字!”薄唇轻启,声音里是明显地怒意。流霜清楚瞒不过主子,早已做好了以死谢罪的打算,可听到玉痕语气里的冰冷身子还是微微颤了颤,从出宫去集疫区,再到遇到天地双绝,皇后舍身相救,去青王府求救整个过程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遍,除了他不知道皇后受了绝命掌,只猜测是受了内伤。而玉痕始终未插一句话,但小蜻蜓看得出来,主子的怒意非但没消,甚至压抑地更深。待流霜说完,玉痕转身朝凤仪殿而去。流霜轻舒了一口气,拔出剑打算谢罪,“先给朕把命留着。”玉痕的声音传来,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剑“咣当”一声被扫落在了地面上。“全退下。”玉痕来到殿门外,冷声吩咐道跪着一地的侍婢们。众人不敢抬头,忙应了一声恭敬地退了下去。玉痕眯了眯眼睛,今天,他倒要看看温如水到底想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伤势
玉痕推开殿门慢慢地走了进去,门在他进去后一股气流扫过自动合上了。温如水虽然躺着,也能听出来是玉痕。温如水大约猜到应该是他察觉到什么吧。听着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温如水第一次觉得面对他竟然会是这么难的一件事,脑中想的是不知道这殿里有没有暗道密室之类的,也总比直面玉痕强啊。可惜,温如水清楚即便是有,自己也不可能这个样子在玉痕眼皮底下避开。更近了,温如水皱了皱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闭眼装睡。玉痕走到床榻前停了下来,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温如水装睡。感受着她混乱不稳的气息,脸上的神色比之前更冷,眼中有惊诧、嘲弄、担忧划过,可只是一瞬都变成了漠然和凌厉。温如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被他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就感觉心中有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可想想睁开眼要直面他,甚至看着他,温如水顿时打消了醒过来的念头。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在这样静寂的夜色中,尝试着突破彼此的防线。温如水也不知道被玉痕看了多久,只感觉很久很久。“起来。”玉痕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温温地,淡淡地,轻轻地,温如水一听之下甚至有几分怀疑是错觉,可惜不是。温如水忍受着那道专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虽然知道有可能瞒不过他,可是自己总不能真的起来吧,听着他温润平静的声音,温如水心里感觉空空地,没一点把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次玉痕没有再给温如水过多思考的时间,“看来是要朕帮你起来了?”虽然是问句,可一句话玉痕慢慢地说出来,分明是不容拒绝的肯定。话落玉痕的手已经就势要拉开覆在温如水身上的被子。温如水一个机灵自觉坐了起来,早就知道逃不过,他分明是铁了心来找茬,别的人可以逃开避开,可玉痕温如水只能乖乖地面对。待坐起身子,温如水才意识到起来地太急,不仅扯动了肩膀处的伤口,连体内的气流也开始不稳定。可是面前是玉痕哎,温如水微微倒吸了口气,竭力想把气息偷偷地再压下去。玉痕从她坐起来视线就一直定格在她的脸上,依然是眉目如画发如丝,可脸色却苍白地几乎没有血色,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掩饰,玉痕知道,他的理智早飞到九天云外去了,还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站在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
温如水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灼热刺人的目光,温如水只觉得脑里心里一片空白,唯一的意识就是但愿他没发现太多。“这么晚怎么又过来了?有事找我?”温如水尽量保持镇定,试探性地问道。玉痕轻笑一声,心想着温如水,朕给过你机会解释坦白,而且不止一次。既然如此,就别管朕逼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玉痕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温如水,声音依然是轻轻浅浅,可温如水还是听出了语气里的认真和不容反对。温如水不是傻子,看来他终究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察觉到哪一步啊,温如水心里打了个鼓。可终究还是在这样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听话地脱下了身上的外袍。然后看着玉痕,看着他从始至终没变过的视线,心想完了,他这个表情哪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温如水心想着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再脱一件,反正自己也没少穿。然后把锦黄色的外衣也脱了下去,只不过动作明显慢了几分。玉痕看着她银色里衣的肩膀处,眼中是毫不掩饰地凌厉和冷漠。温如水感觉到什么,下意识低头看去,才发现里衣的左肩附近有血从箭伤处渗了出来,红了一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他知道了,自己再谨慎,估计宣纸上还是染了血,怪只怪自己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包扎好。“继续。”玉痕看着温如水,出言冷冷提醒道。温如水一怔,他很生气吧,不然怎么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给自己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