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王爷不满意凌帝的招待?”对面的燕国使臣终于找到机会可以为难羽青日了。
“该死!”他在心里暗骂道,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看好戏的公子砚,敛下了眼底的神色,抬头时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意,轻轻浅浅的却不达眼底,“这位大人贵姓?”他瞥了公子砚一眼,既然他不知好歹就不怪他羽青日不留情面了。
“免贵姓陈。”
“原来是陈大人。”他的声音刻意拉长了,告诉公子砚他要开始反击了。“请问陈大人哪只眼睛看到了青日对凌帝的招待不满意了?”他忽然委屈的看着公子砚,“砚太子,你看到了?”
“孤只喜欢女子,对男子哪怕是羽王爷这般丰神俊宇的男子也无法吸引砚的眼神,羽王爷见谅。”
“见谅,哪会不见谅?”他一愣,“异性相吸,青日自然明白。”
“想不到羽王爷也懂得异性相吸,下官还以为羽王爷的话应该是同性相吸呢!”一声嗤笑从安平国使臣的座位中传了出来。
“嗯?”羽青日的目光在安平国的位置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忍不住恼怒的说道,“然太子,你的人也太没有礼貌了,谁和本王说话倒是报上名来,没看到本网在找人吗?真是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李大人,羽王爷似乎想找你聊聊天。”安然的声音温温吞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是,太子殿下。”
“李大人是吧?”
“回羽王爷,在下确实姓李。”
“嗯,姓李好啊,姓李最好。”
“在下不明白羽王爷的意思。”李大人被他说得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刚才是你说本王有龙阳之好?”羽青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却并没有给李大人回话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不知本王这等隐秘的事情,李大人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李大人哪日化身梁上君子,偷窥本王?”
“自然不会。本官行的正坐得端,怎么会做如此下作之事?纵然羽王爷身份尊贵,也不该如此诬陷于下官。”
“李大人莫恼,本官也只是猜测,本王也觉得李大人必定是为官清正之人,如何会做这等下作之事,妄加猜测,辱了李大人的名声,还请李大人见谅。”他清朗有礼的说,随后小声嘀咕,“难道是道听途说的,可是不应该啊,那不是长舌妇才会做得事情吗?”他的声音虽小,可是在场的众人哪个是心思简单的人,自然把这话听了个清楚明白,一时之间,这个李大人只觉得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由得懊恼,却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坐下来,毕竟他不知道该如何堵住羽青日这话,虽然他有龙阳之好这件事情已经尽人皆知,但是毕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羽王爷果然牙尖嘴利,伶牙俐齿。”
“靠,这又是谁呀!”羽青日心底都要恼死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枪啊炮啊的都往他身上招呼呢,不由得在众人看不到的位置对天比了一下中指。
“又是谁和本王说话呢,报上名来?”
“在下燕国谋士,敝姓汪。”
“姓什么?”
“汪。”
“什么?”
“汪。”
“什么,没听清,你大点声,没吃饭啊!”羽青日似是来了火气,声音大了一倍不止。
“汪!”谋士的声音也有些大了。羽青日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受惊了一般。他旁边的风笑凡连忙站起身揽住他的腰,旁若无人的担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挤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你坐下吧,别让这么多人看热闹。”他安抚似的拍了拍风笑凡的胸口,自然知道此时众人看他们的眼神有多怪异,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这世上,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实在不多。转过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安静饮酒的公子砚,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直到公子砚被他看得不自然,抬起头来回了他一眼,他才开口说道,“砚,你的狗咬我。”一句话说得要多幽怨有多幽怨,众人的眼神一变再变。
“嗯?”收到羽青日的控诉,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汪姓的谋士,点了点头,尽然赞赏道“咬得好,赏!”
“砚,你竟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他似乎是不敢相信,狠劲的揉了揉眼睛。
“羽青日,注意你的身份!”风笑凡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却听到公子砚的怒喝。
“你吼我?”他又问,只是声音里却没有了情义,充满了冷厉绝然。
“孤不喜欢男人!”他温声说道,似是在劝慰,又似是无奈。
“好,你我的情义今日起如流水东逝。”他说了句狠话,却颓废的坐下,险些摔倒,还是风笑凡扶了他一把,才免于丢人现眼。
“早听闻羽王爷重情重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四个字在凌子齐的口中竟说出了另一层意味。风笑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收到对方挑衅的一笑。
“本王确实重情重义,此时就不用凌太子提醒了。”羽青日冷冷的瞪过去,靠,明知道爷心情不好还自找苦吃,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王爷,凌太子想来也是好心,毕竟不是谁人都能像王爷这般重情重义。”他身后的使者也开口劝慰,“王爷身世不幸,不久前才被相爷寻回,这中间流落民间十六年,吃得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了得,今日竟被无知之人如此侮辱,心中自然悲苦,态度不好,还请凌太子见谅。”一番话说来但让羽青日暗暗打量了一下这个使臣,这明褒暗贬的他都听出来了,就不信凌子齐听不出来,不就是说他自小就一个人孤苦无依,不像凌子齐,还没出生就有人把路给铺好了,一出生就是贵不可言,太子之尊,日后的一国之君,帝后宠着,群臣敬着,百姓爱戴着,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给他都准备好,就连这皇位都是给他准备的。
凌子齐自然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只是不好发作,“这位大人说笑了,本太子和羽兄交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太子殿下慎言,我家王爷曾经教诲不和不是朋友的人开玩笑,太子的好意臣下心领了,但是太子之尊,在下实在不敢高攀,还请太子收回心意。”
“你!”凌子齐的脸面多少有些挂不住了,这人曲解他的意思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什么不敢高攀,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在他看来,就是自己被人嫌弃了,想来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他一国太子的威严威名也就不用要了。“羽青日,你家的狗要咬人,看好了!”心中实在是憋闷,不知为何刚才羽青日对公子砚说过的话,他稍加改动就扔给羽青日了。
“你要咬人?”羽青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回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刚才开口的谋士,很天真,很单纯,风笑凡都不忍心看凌子齐了,跟羽青日在一起的人都不纯洁,可以想见,凌子齐一定会被修理得很惨。
“回王爷,下官从来不咬人。”
“哦,不咬人啊。”他似乎是悟到了什么,拉长音说道,只是在众人意料之外,这个“人”字他似乎咬得重了点,“本王想,太子殿下可能误会了,本王从来不养狗,太子殿下若是想咬狗的话还是和砚太子商量一下吧,砚太子仁慈,估计会满足凌太子的要求,和凌太子咬一次。”
“羽青日,你什么意思?”公子砚咬牙切齿的问道。
“就是砚太子听到的意思,刚才砚太子的狗要咬本王的时候,砚太子不是还夸你的狗咬的好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承认养了条好狗了,还是在砚太子眼里,凌太子还不配被你的狗咬一口?”羽青日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他承认他是在公报私仇,谁让这小子那天打伤了他,虽然他也算因祸得福了,但是他和风祁凡那一番苦可不是白受的,虽然他也很感激他了,但是这件事情也算因他而起,所以找他算这笔账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想搭理这个愚昧无知的废物凌国太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而他公子砚是最好的人选,第一,他们暗里结成联盟,这凌国可是交给他了,他羽青日要的可是安平国,这打击凌国的事情,他小小的帮一下还可以,若是让他出全力,他可没有这个兴趣,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坐山观虎斗。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前提下,以他和风祁凡之才要收拾掉一个安平国,并不会伤太大的元气,入冬之时就是一个好机会,但是今年怕是来不及了,最晚也不出两年四国鼎立之势必破,届时或三国,或两国,不过,羽青日认为还是两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公子砚并不是无能之辈,虽说凌国也并不是软柿子,但是公子砚也准备了不少时间,区区一个凌国,应该不在话下。但是,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不是吗?
第三十六章 一统江山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凌秦在想什么,在很隐晦的角度,羽青日瞄了他一眼后迅速收回视线,他只知道这个皇帝的武功不弱,至于不弱到什么程度,连他也说不清楚,冠华居之力竟然也无能为力,虽然他并不把凌国看在眼里,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个皇帝还是不大简单的,有些事情并不能轻视一人之力,很多时候一人智谋顶百万大军,比如三国诸葛亮,比如被轻视的凌秦。
“凌帝,从我国出发时,我国皇上刻意命青日给凌帝带来一件礼物,请凌帝笑纳。”
“哦,风国皇帝客气了,那就让朕见识一下风帝的诚意吧!”被羽青日打断沉思,凌帝先是一愣,随后笑道。
果然不简单,羽青日暗道,风帝的诚意?是说联盟的诚意吗?即便不是,可在场的众人怕是都这么认为了,这一举不可谓不狠,这话一出风国怕是不会再有机会和其他人联盟了,唯一的选择就是凌国,而以凌国的国力想和风国联盟,怕是还有点儿高攀不起,最重要的是,以风祁凡的骄傲,不可能和一个比他弱的人结盟,这就会导致风云四起之时,风国孤立无援,而届时,凌国无论和哪个国家联盟,都不是风国一国之力可以抵抗的,只怕到时候,风国只能落个国破家亡、四分五裂的后果。不得不说,这个皇帝的智谋很好,心理战打得也不错,只不过他漏算了一步,他和公子砚已经早他一步达成了联盟,说是过命的交请也不为过,可惜了,这老皇帝算计了一辈子,最后也只能落个身死如灯灭的下场。这样想着,可嘴上可没慢,挥手之间,“来人,把我主送给凌帝的礼物带上来。”
众人目光所及,四个大汉抬着一个架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轻的放在地上,对着羽青日弯腰一礼,“王爷,属下把东西带过来了。”
“嗯,退下吧。”这期间,四个大汉竟然都没抬头看一眼凌秦就转身离开了。众人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凌秦的面色,却没发现他有丝毫的不开心,不禁疑惑,就连早就和他达成协议的公子砚心里也开始犯了糊涂,终究这个人还是有太多的谜,让人猜不透看不懂,不过也正是这样不简单的人才能让他公子砚起了想要探究和收为己用的念头。
不由得开始打量起四个大汉放在地上的东西,一块红绸盖住,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估计也只有羽青日一个人知道,因为坐在他旁边的风笑凡、司木和柳尘都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东西,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甚至有可能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羽青日此举到底何意,风国有意和凌国联盟到底是真是假,是风祁凡属意还是他自作主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一次,他玩的真的不错。
“凌帝。”羽青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请容青日为您展现我风国皇帝的诚意。”诚意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意在告诉凌帝,他的小算盘,他羽青日已经识破了,但是,他愿意配合他,说出诚意二字,也就说明了风国和凌国联盟的诚意。也意在告诉在场的其他人,他对于凌帝的自作主张是不满意的,但是尽管是不满意i,他依旧配合着凌帝把他想演的戏演完,让众人对此事又多了一重肯定,明明羽青日是不满意的,却没有当众发火,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是风帝属意的?可是风帝此举意在何图?如果要联盟,那么燕国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凌国地处风国和燕国中间,风国和燕国联盟,便可对凌国呈现前后夹击的形式,届时吃掉凌国不是指日可待,可是风帝到底为何,竟然选了凌国做盟友,难道对战的形式比前后夹击的形式更容易取得胜利?虽然想不通,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想到另一面,没有一个人想到这可能是风帝的决策失误,因为,尽管风帝是所有帝王中最年轻的,但是却也是最不容忽视的,他的谋略,他的智慧,早在他还年少的时候就已经传遍天下妇孺皆知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惠普寺的普贤大师曾赞他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没有风云也是龙。”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是说风云四起,成就英雄,而他风祁凡,即便风云不起,他也是凌空长龙,傲视苍生,他的功成名就不需要特定的时机,因为他是天生的王者,无人可望其项背。
“先说这个吧,”他指着那圆柱体上面盖着的红绸,轻笑着浅淡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面上扫过,“可有人知道,这是何物?”他朗声问道。
“难道……”公子砚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块红绸,不,确切的说,那是一条红绸,长十米宽一米,普天之下仅有一条,遇刀不断,遇火不化,遇水不湿,这不是一匹裁衣服的布料,而是一条武器,比之绝世宝剑也不遑多让,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三个字“竟然是红颜锦!”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后抬起头看见羽青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红颜锦!”
“竟然是红颜锦!”
“天!难道真的是红颜锦!”
“天下绝无仅有的一匹红颜锦!风帝竟然舍得把它送人!”
“红颜锦,风帝还真是大方!”
“不愧是风帝,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一时之间,有人感叹,有人惊叹,有人疑惑,也有人不知所措,还有人哭笑不得。感叹的是敬服风祁凡的人,惊叹的是艳羡的人,疑惑的是公子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