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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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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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尙仁在他身后紧急刹车,“对啊,刚刚你不在食堂,大伙已经先去了,周队……啊,不,队长说的。”
  林郁静默了一秒,撇嘴,“真是单纯!”
  孔尙仁没反应过来,“啊,啊?什么单纯?”
  林郁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果然,越是崇尚武力的地方,往往就越是单纯,不管之前有多少芥蒂,只要不涉及到根本的原则,在格斗场上,用拳头就能解决一切。对于强者的单纯崇拜和认可,在这个地方,永远都是不变的法则。
  孔尙仁安静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突然就在要到食堂之前犹豫地问:“那个什么……林郁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林郁停下来,“你说什么?”
  孔尙仁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你收我为徒,教我格斗吧,好不好,师父?”
  林郁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孔尙仁拉住他的胳膊,恳求,“求求你了,师父,教我吧,拜托你!”
  林郁不耐,“我不是你师父!不要拉着我。”
  孔尙仁根本不放开他,“求求你,求求你。”
  林郁甩开他,看他一脸小心翼翼地表情,很不耐烦地道:“每天训练结束,五百俯卧撑、五百仰卧起坐、五百引体向上,拖上轮胎去操场跑二十圈。先把体力练好,不要烦我。”
  孔尙仁咧嘴敬礼,“是,师父!”
  林郁扶额,“我不是你师父!”
  走到食堂门口,周显迎出来,一把将林郁拽到一边,低声问道:“今天大队让食堂给我们酒水管够。你能喝吗?”
  林郁挑眉,“算不上能。”
  周显其实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喝,“不管能不能,待会儿有人敬酒,一概给我干了,不准推辞。这是命令,明白了吗?”
  林郁看着他,点头。
  周显放松地一笑,拉林郁进去。
  林郁这个冠军一到,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里面大队和利刃的几位长官都在,大队拉林郁过去,说了几句场面上激励表扬的话,立时开席。
  只不过席一开始,林郁就被周显拉到有王弼的一桌,三大碗白酒一倒,周显端起其中一碗,“今天我们利刃二队的所有人都是好样的,林郁和王弼更是好样的。喝了这碗酒,从今之后就是兄弟,再没什么疙瘩了。干了。”
  周显说完,自己先将碗酒在嘴边,咕噜咕噜地把酒喝了。
  王弼坐在椅子上瞪眼看着林郁,见林郁将酒端起来,举在他面前,他便也端起桌上最后剩下的一碗,与林郁的一撞,两人同时将酒干掉。
  周围瞬间爆出欢呼。
  与王弼喝完,林郁的周围立时围了一群人也要一一敬酒,每一个都不用杯子,全部直接上碗。林郁根本也懒得去分来的是谁,酒碗只要一满,随便与谁碰一下,立刻仰头就干。
  男人的交情,往往就是从拳头和酒杯开始。
  大队如此煞费苦心,又有周显这个老好人在中间周旋,他林郁若是再不干脆,未免就太不识抬举。
  林郁放下碗,等着人倒满。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迷蒙,脑子却清楚如常。视线里众人都已进入兴奋的状态,大概二队也好久没有如此一起开怀畅饮,所以此刻也就格外放纵。
  一个人搭在他肩上,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林郁没有听清,大概那人自己也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眼中有着真挚的情谊,那是对强者的崇敬和对兄弟情谊的渴望。
  林郁微微一笑,将酒碗迎过去,一干而净。
  程绪过来食堂时,大队等人都已撤了,只剩下二队的人个个喝得东倒西歪,不辨方向。
  林郁坐在角落,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也不知是醉了还是醒着,眼睛直勾勾没有焦距地瞪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程绪向他走过去,走到一半却被王弼拦住。
  王弼醉眼熏熏,几乎是把身子都搭在程绪身上,脑子倒是在某种程度上极为清楚,“诶?这不是程队嘛?你怎么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好,来陪我们喝酒!”
  程绪要躲开他,“我不是来喝酒的。”
  王弼强拉住他,很不客气地一瞪眼,“那你来干嘛?”
  顺着程绪的视线方向看过去,王弼了悟地“啊”了一声,“你是来找林郁的啊!”前一秒笑容可掬,下一秒立时怒吼,“不行!你来找他干嘛?怕他喝多了来照顾他啊?不行,我告诉你,不行,程队!这颗小芋头现在是我们二队的了,用不着你来护短!”
  他转身,问旁边的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小芋头是不是我们二队的了?”
  周围的人也不知搞没搞清芋头是谁,反正听到王弼一问,立时哄然喊“是”。
  程绪被这一帮醉鬼搞得颇为无奈,再打眼去寻林郁时,发现他已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程绪好说歹说,干了一碗酒后,甩开王弼,追了出去。
  林郁正在外面扶着墙壁猛吐。
  程绪赶过去,拍着林郁的背,问:“怎么样?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
  林郁除了摇头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后,林郁才停下来,站了站直,迈步又要往回走。
  程绪赶紧拉住他,“哎,你还干嘛去啊?别再回去啦,待会儿被人逮到又喝!”
  林郁难得虚弱地道:“我去找工具把这儿收拾了。”
  程绪看了一眼被林郁吐了一地的秽物,失笑,“你还能想着这个……”
  林郁含糊地“嗯”了一声。
  程绪无奈,“你别管了,这待会儿我收拾,我先扶你回去。”
  林郁摇头,很执着地说:“那我看着你收拾。”
  程绪气结,“你还怕我待会儿不收拾是怎么的?”
  林郁很认真地点头。
  程绪哭笑不得,他从未碰上过林郁这样的醉鬼,于是就只得认了,“好,好。我去拿东西,你在这儿等着。”
  林郁再点头。
  程绪认命的回食堂取了工具过来收拾。
  林郁就一直站在一边,指点监督,认真地就好像是被分配到扫除任务的小学生一样,还时时不忘插上一句,“那边,那边还有呢。”
  程绪被林郁难得可爱的样子逗笑,“哎我说你这个醉鬼怎么这么执着啊?”
  林郁抬眼,没明白程绪问题似的干瞪着他。此时,他脸上凌厉冷淡的表情不见,反而是带着一丝迷茫似的,眼神也柔和下来,蒙着一层水汽,如同懵懂无知的孩子,睁眼看着程绪。
  程绪放下工具,凑近他,两手捧住他的脸,嘴唇吻下去,舌尖轻柔地在林郁的唇上舔过,然后探进他微启的唇齿……
  好一会儿后,程绪才抬起头,微笑,“味道……还真是不怎么样!”
  林郁由始至终都直愣愣地盯着程绪,听到他说话,才晃了晃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背后的方向。
  程绪跟着他的视线一起扭头。
  两人身后,王弼正呆愣愣地看着他们。
  林郁收回视线,问程绪,“你说一个人喝醉了之后第二天清醒时还记得醉时发生的事情的几率是多大?”
  程绪很无语地叹了口气,果然,他们两个就没一个有情趣的。
  林郁退后一步,挣开他,指了指地上的工具,又指了指后面的王弼,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你,处理善后。”
  然后就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程绪耙了耙头,烦恼,这善后是要他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队如常训练,二队休息。
  程绪心绪起伏,将队伍交给了莫北去带后,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二队的宿舍楼下。
  走到门口,正碰上王弼下来,除了昨天比武时眼睛受的伤外,嘴角也挂了彩,正一走一嘶嘞。
  程绪看见他,嬉皮笑脸地问:“哎,我说老王,你这怎么比武都结束了,还又添新彩?”
  王弼瞪了他一眼,正欲张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情绪转换极快地带着高兴的表情走到程绪身前,“程队,你来得太好了。”
  程绪挑眉。
  王弼一把热情地拉住他,恳切道:“林郁发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的,反正现在是病了。可他病了也就病了,跟个战神附身似的,现在谁都近不了他的身,谁碰他他打谁,我们又不敢这个时候跟他强来,我们队长这正郁闷呢。你看现在药也吃不了,被子他也踹了。你来正好,赶紧的,你这老领导去看看吧。”
  程绪拧眉,却又装作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家的小芋头让我去看什么?”
  王弼一脸憨实地疑惑,“啊?你说什么?什么芋头?”
  反应了一下,他挠头,“芋头是你们一队给林郁起的外号?”
  程绪翻白眼,“不是你起的吗?”
  王弼赶忙摇头,“我?没有?我跟林郁关系才好点,没给他起外号。”
  程绪道:“你昨晚起的。”
  王弼皱着眉,使劲地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我昨晚喝多了,根本啥也不记得……”
  程绪看他一眼,确定他没有说谎。叹了口气,他很无奈似地往上走,“好吧,好吧。我去看看。”
  王弼赶紧跟在他身后感恩戴德地点头哈腰,“谢谢程队,麻烦程队你了。林郁这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还打架呢呀,下手极黑……这芋头……他简直是榔头啊……铁头都没他更狠……”


  43

  程绪顺着王弼的指引,走进林郁的屋儿。
  二队的宿舍同一队的有点不一样,虽然是同样的格局和大小,窗户也是在正对着门的方位,可床铺是上下连床,桌椅摆在床铺对面的地方。所以一进去,左手边是两个人的桌椅,右手边则是床铺。林郁睡在下铺,果然如王弼所说,被子已经被踢在了地上。

  王弼抢程绪一步进去,到桌边拿了水杯和药,往程绪的手里递,边递边还指着林郁床铺下的一滩水渍道:“看,那就是我好心要喂林郁吃药,结果被打了一拳猝不及防的证据。”
  程绪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这……好像不是血吧……”
  王弼一脸“程队你眼神没问题吧”的表情,很囧然地道:“怎么看也不是血吧。”
  程绪撇清干系道:“那这算什么他打了你的证据啊?不过是水而已嘛。难道地上洒了点水,就是林郁打人了吗?”
  王弼用拿药的那只手指着自己的嘴角,逼近程绪,很愤怒地道:“我当时就是像这样拿着水杯和药要给他啊,结果还没等我把他弄起来,他一拳就照着我的脸过来了。”他又指着地上的水迹,“这就是当时杯子里的水洒出来弄湿的。就是证据啊!程队你想帮他否认打了我的事吗?嗯?”
  程绪无可无不可地翻了下白眼,嘀咕:“反正你身上的伤本来也就是他打出来的,多一处少一处无所谓吧。”
  王弼瞪着程绪,指控:“程队,当初我跟徐曼打架,你也是这么耍无赖地给徐曼推脱责任的。”
  程绪挑眉,一脸诧异,“你还跟徐曼打过架?”

  王弼愤懑。当初徐曼刚进利刃,暴躁之名还没有远传千里,倒是没经过选拔直接进队一事被渲染得尽人皆知。
  本来虽然选拔怎样的人,怎样选拔都是各队队长的自由,但利刃的传统却一向都是必须经过选拔才能进队。徐曼被程绪破格拉进利刃,不仅是徐曼本身破了利刃的规矩,而程绪恣意妄为,不将利刃规矩放在眼里的态度也很招旁人的议论。
  当时王弼也是年轻,刚刚经过艰苦的选拔进入梦寐以求的利刃。那时他还对大队长对一队和二队的差异对待存有不忿,再加上程绪当时也更加年轻不知收敛,嚣张得简直人神共愤。可无奈程绪到底是一队之长,王弼就算心里有什么不甘也不敢去找程绪的麻烦,一股怨气就一直憋在了心里。
  正巧有一次碰上了徐曼,两人一起往枪械库里送枪,王弼知道徐曼,故意出言讥讽了几句,却正撞上徐曼的爆点,两人一言不合就在库里打了起来。
  结果那次王弼被记了过,徐曼却在程绪的蛮横庇护下只写了检查了事。之所以被记过不是因为打架——因为打架两人全都有份——而是故意挑起队友间不合。
  程绪将两人打架的由头全算在他出言挑衅上,全不提徐曼先行出手一事,而大队长永远站在程绪一边,自家队长则希望息事宁人,一件事情就这样了了处理。

  事后不久,大队曾借着另一件事情,当众提醒过程绪:“不要护短太过。”程绪表面哼哈答应,可日后还是照样护短。徐曼后来还惹了无数事情,都被程绪一手遮天,压了下去。
  当时王弼心有不甘,甚至私底下也怨恨程绪,可等自己从一个利刃新人混成了老人,眼睁睁地也看着一队与二队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最后也就认了。
  程绪确实是蛮横护短,可在外面护了,回去之后自己却又加倍惩罚,徐曼因此没少吃程绪的苦头。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徐曼才打心眼里崇敬程绪。
  甚至不仅是徐曼,一队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然而反观二队,本来大队就有所偏心,而前队长又不愿惹事上身,就算二队想跟一队争什么,到头来也只是自己在犯傻。久而久之,一群抱着理想和抱负进入利刃的人,一群最不该享于安逸的人,最后却成了一群成天以无目标的训练来混日子的人。
  二队,也因此成了一潭死水,飓风来了都卷不起一点涟漪。

  可林郁的出现,却让这潭死水产生了一点变化。
  王弼不是傻瓜,甚至都能算得上是个老兵油子。虽然一开始很排斥林郁,可现在他看得出来大队让林郁调到二队是为了提拔林郁。
  可既然是要提拔,就不可能把他放到一潭死水里提拔。那样就算提拔上去,在死水里呆久了早晚也得被抽去生气,那就不是提拔而是摧毁了。
  王弼感觉得出,大队这是要整顿二队了,而林郁则是这个整顿的契机。
  也由此,王弼开始接受林郁的存在,甚至是欣喜于他的出现。
  当然,他说不上是开始有多喜欢林郁,林郁太冷,性格完全不对他的路子,可林郁在某种程度上突然代表了二队转变的某种希望。
  王弼开始想要知道,林郁对于如同死水一般的二队来说,会不会成为一个强于飓风的存在。

  王弼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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