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这样难堪?看来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要不要我借给你肩膀用一下?”
简短的几句话,让苏默歌恍若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他们的确相处的很好。
她和他都是顾家不受待见的两个人,一个是平民嫁入了豪门,一个是情/人所生的儿子。
他们的出身并没有顾家的其他人高贵,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世间里的两粒尘埃。
及时他们百般刁难和屈辱,他们还是在艰难中相遇,走到了一起,成为了朋友。
那时候的顾景斌总会在苏默歌受了委屈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伸出纤长的手指捏着她的面颊,说今天同样的话。
可这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之手他们都变了,变得也越来越陌生了。
苏默歌抬手推开了他捏着她面颊的手指,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苦涩:“景斌,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希望你还能回忆起那些美好……就不要继续破坏掉那些美好的回忆了。”
她按了下电梯,很快电梯打开,她走了进去。
顾景斌站在原地,垂下了双眸,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不自在的,毕竟他对她没有做过什么恶意的事,错只能错在,他也顾家的男人。
关于顾家的人,顾家的事,她再也不想触碰了。
她按了下一楼的楼层,眼见电梯门就要合上,顾景斌忽然走了进来。
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
“默歌,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哥,才会变得这样讨厌顾家的男人,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同于我哥。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想带给你温暖,给你我的爱,因为你在这个世上已经活得太过艰难和委屈……我不想看着你受苦下去。”
苏默歌微微一怔,从未想过有人会说这样温暖人心的话,就算顾景辰对她已经有了悔改之心,想要和她重新生活。
可是他从未说过这些知心的话,也从未心疼过她,至少现在她是这样觉得。
而顾景斌的话就好像天旱地裂时,忽然淋上了一层润雨,在她最需要温暖和关心的时候,他给了她最需要的宝贵东西,尽管……只是三两句话而已。
她以前说过不会在流泪,可是想一想现在的自己,仍旧过的生活不堪,朋友因为她也变得处境艰难,她活在这个世上真的有些累了。
她仰起头,不想让眼眶中懦弱的泪流下。
他却伸出长臂将她半拥在怀里,轻轻的、柔柔的,就像是在珍藏一件最宝贵的珍宝,细心地呵护在他的怀里。
“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好了……你总是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可是内心还是脆弱的,也需要别人来守护!我宁愿成为守护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只希望你过的快乐和幸福!”
他肩膀上的柔软和温暖,让苏默歌感受到了像是一处避风的港湾,她就这样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让她放纵一回的依赖在他的怀中,做一次也需要别人爱护的女人,不要再那样装作一副坚强的外表,像一个刺猬无法得到别人的拥抱。
————
医院门外。
顾景辰拎着几袋晚餐,没有什么闲心同她讲下去,而是几句话敷衍几句,就想离开。
“听医生说了,你头上的伤并无大碍,应该很快就要出院了。”
他向前走几步,她就跟在身边几步。
“这都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及时的让医生给我医治,我怕我会长睡不醒。”
她的笑容很是美丽,眼睛里亮亮的,和璀璨的星光一样耀眼。
只是顾景辰却没有正眼看她,一直往前走着,就如同和一个陌生人并肩而走,随口说几句话而已。
“既然你没事了,就回去吧!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聊天。”
“景辰……”
于舒柔忽然拉住了顾景辰的手臂,顾景辰瞪了她拉住他手臂的那只手一眼,她虽然明白这是无声的警告,想让她松开手。
可她就是没有松开,反而握的越来越紧。
“我……很喜欢你,从在飞机上遇见你那一天,就已经爱上你了。我知道你现在忙于事业,没有心情谈情说爱,而且还有一个你并不爱的妻子羁绊,所以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爱别人。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在你的身边就好,哪怕你和你的妻子不离婚……哪怕你一直忙于你的工作,没有时间陪我……哪怕我成为你的情/人,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于舒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几行泪已经滑过了她美丽的面庞,她的手紧握在他的手臂之上,好怕她一松开手,他就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
可这些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他的心已经变了,只属于那个女人,也只能容得下她的存在。
“于舒柔,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从未喜欢过你……而我和我妻子的感情很好,我只爱她一个人,就算你要生要死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在乎的……请你自重点,以后别来烦我,不然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顾景辰愤怒的将手中拎着的两袋晚餐仍在了地上,然后抬手将她的手用力的打开。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死心不改,一直纠缠他的女人。
谁敢说他和苏默歌的感情不好,他就会变得很气愤,非常的气愤。
他气冲冲地往医院内走,于舒柔却是固执的跟在他的身边,哽咽道:“景辰,我知道你是在骗你自己,你的心里一直都不爱苏默歌的,你只是觉得离开了她,会有些内心不安,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善待和挂念,但是……你仔细想想,她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是个女人……我懂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这是不爱你了,爱上了别的男人……”
顾景辰实在无法忍受,有人会说他的老婆爱上了别的男人。
苏默歌是他的女人,他不会将她让给别的男人,这一辈子他都绝不会放手。
“够了,于舒柔……我今天不想见到你,你有多远……就给我走多远……”
叮!
电梯门正巧打开。
这一瞬间,于舒柔就好像一只毒蛇一样,双手忽然缠住了顾景辰的脖子,抬脚在他的侧脸上一吻。
而电梯里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更是如同一道强烈的阳光,刺痛了顾景辰的双眼。
电梯打开的瞬间,苏默歌从顾景斌的身上想起开,却被他再一次紧紧的扣在怀里。
而她刚要挣脱时,望见了电梯门外于舒柔正在亲吻顾景辰的面颊。
这一刻,她忘记了呼吸,心就像是掉进了冰洞里,冻着、痛着,当完全冻僵了,也就感受不到什么是心痛了。
顾景辰一把推开了于舒柔,于舒柔却不依不饶紧跟他身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景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
她故意欲言又止,就像和顾景辰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景辰冷冷的望着她,警告道:“别胡言乱语,不然一定对你不客气。”
苏默歌挣脱了顾景斌的怀抱,对于顾景辰的事,她不想再管、也不想再见。
顾景斌看到顾景辰和于舒柔在一起,忽然将温柔的笑脸收起,面上有一丝困惑和惊讶。
“大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你这样做,对得起默歌吗?”
顾景辰握紧了双拳,气冲冲地走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子,警告他:“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大哥?你刚才拥抱的可是我的老婆,你的嫂子……你难道对得起我么?”
顾景斌倒是不惊不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刚才是安慰默歌,况且我们又没有做出什么不正当的行为,倒是你和那个女人,似乎有些太*了吧?”
“*?你们刚才拥在一起就不是*了吗?”他用力一推,将他按在了墙壁上,双眼布满了红色,就像一只快要发狂的猛兽。
苏默歌再也不想看到他,无论他在怎样做,怎样说,到了最后还是会成为伤害她最深的那个男人。
她很庆幸,她还没有接受他对她的爱。
她也不会相信,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还能给她什么幸福而言?
苏默歌无声无息的朝着医院的门外走去,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她没有抬头去看,而是朝着走着,希望甩开身后追来的那个人。
“苏默歌,你站住……你心虚什么?是害怕你的男人被别人抢走吗?”
于舒柔不依不饶来到了她的身前,收敛了那一副温柔优雅的模样,嚣张跋扈地抬起下巴看着苏默歌。
“于舒柔,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吧?你要是喜欢那个男人,就去缠着他吧!反正我可没有心情和你谈论他,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苏默歌想推开她,她却站着不走,用鼻子哼出声。
“你只是口头上说说,我怎么能能相信你?你说不爱他了,好啊……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证明给我看啊!”
苏默歌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是可笑,她凭什么签离婚协议书给她看?她还真把自己看成了顾景辰的正牌老婆了,还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这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她毫不客气地将于舒柔推开,沿着医院门外的阶梯往下走。
她今天的心情烦透了,所以不想在关心任何人,任何事,只想一个人在外面吹着夜风,静一静。
于舒柔眼睛里危险的光芒闪烁不定,双手握起了拳头——苏默歌,别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离开他。
忽然间她朝着她冲了过去,双手推向了苏默歌的身后。
她还不忘给自己找个理由,撇清关系,对着身后正在争执的两个男人大声的喊道:“景辰……苏默歌她……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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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歌低下头望着脚下的石阶,苍白的月光洒在了上面,就如同冻上了一层冰霜,让她走的步履维艰。
人生如此凄苦了,现实却总是那么残酷。
如果让她在回到十年前,那么她一定不会嫁给顾景辰,就算这是妈妈临终前的遗愿,她也要违背妈妈,哪怕去找她,陪她在身边,她也不想过的这样难过痛苦。
身后传来了于舒柔的大喊声,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了一双手已经推在了她的腰间,她发觉自己的双脚已经偏离了台阶,整个身子也跟着倾斜了出去。
她侧身用力抓住了什么,可是她抓住的却是于舒柔的一个衣角,并不是能让她站住身子的物体。
啊!
于舒柔刚要幸灾乐祸,整个人被苏默歌紧扯着衣角也朝着台阶飞了下去。
台阶上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还有痛呼声,很快这些声音没入了茫茫的暗夜之中,寂静的连夜风吹过都能听的如此真切清晰。
“默歌……”
“老婆……”
两个大男人停止了继续争斗,都朝着医院门外飞奔而来。
苏默歌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倾斜进屋中,将白色的墙面耀的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能看得清眼前的环境。
到处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洁白单调的色调,这好像是医院里专属的标致。
她似乎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地方,如果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好的身体,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那该会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苏默歌……”
有人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向左侧望去,竟然是和她同住一间病房,让她连看一眼都觉得反胃的于舒柔。
于舒柔的额角和脸上有擦伤,现在正敷着药,贴着纱布块,所以那一张招牌式的温柔可人容颜,在那些纱布块的割裂下,变得有些丑陋不堪。
苏默歌在心里暗笑,她的内心和她现在的面孔一样恶心难堪,她真希望她会一直带着这样真实的面容去见其他人。
于舒柔依靠在chuang头,看起来只是皮外伤,身上倒是没有怎么受损。
苏默歌躺在chuang/上久了,也想靠在chuang头上坐着,可是浑身都酸疼,尤其她的左腿很不舒服,好像伤到了里面的骨头。
“苏默歌,你说你……自己掉下台阶,凭什么把我也拉下去……你的心肠也太狠毒 了吧?”
于舒柔刚才正玩着手机,看到苏默歌醒来后,她心里升起一股恼火,将手机扔到了chuang上。
苏默歌还没找她算账,她竟然还敢朝她发火?真当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苏默歌双手用力将她半边身子撑起,然后费了些力气,依靠到了病chuang头上。
她抄起chuang上的枕头,朝着于舒柔嗖的一下砸了过去。
于舒柔刚要捡起手机继续玩微信,忽然被一个天外飞物砸来,砸的头脑发蒙了,连惊叫声都直接忽略了。
苏默歌抬手按动了chuang头的呼叫铃,很快就有医生和护士们进来,想知道病人是不是有急需。
“苏女士,请问是你按的呼救铃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默歌面对护士们好心相问,也就‘如实’回答了问话。
“我是受了外伤,对不对?那为什么把一个得了精神病的女人送到了我的病房里和我同住?难道不应该将她送往精神科吗?”
苏默歌指着于舒柔,于舒柔愣了愣,揉着被砸痛的脸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侮辱了一番?
她怎么会甘心呢!
“默歌姐,我是想和你做个伴,怕你一个人在病房里孤单。我知道刚才是我说错了话,你也不至于这样骂我吧?”
她还没有完全傻到,在这么多医生和护士的面前,对苏默歌大吼大叫。
要知道这要是被顾景辰知道了,她的形象算是彻底毁灭了,还怎么去勾/引住他的心?
看着于舒柔一脸假笑,苏默歌真的有些反胃:“我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医生,现在可以证实一点,她真的把脑袋摔伤了。对了,她前不久在医大医院里就有过治疗脑伤的事情,说不定这次把脑袋摔傻或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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