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CYHSLH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它奢侈的存在,这个世界顶尖的奢侈品品牌在整个城市,也只开设了这一家,却豪气十足。
卓溪显然有些不适合这个充斥着土豪金的店铺,他贴着余久久的耳朵问道:“久久,你要带我买什么?”
余久久走到一排陈列着胸针的玻璃专柜前,用手指一排排点着那里面的胸针,然后摇了摇头,“都不是啊。”
柜台小姐笑容可掬,“小姐,你是要胸针吗?”
余久久点了点头,“是啊,我要那种样子的,就是一条用舌头缠着剑身的蛇的那种,有吗?”
柜台小姐露出一个酒逢知己的眼神,“原来是懂的人,这款全世界只发售市款,是限量版中的限量版,我们这里正好还有一件,我去拿给您看。”
这位小姐一听余久久要的是这款,连语气都变了,看来是一位贵客中的贵客,能买得起这枚胸针的人非富即贵。
余久久立刻说道:“那也可以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溪拉到一边,卓溪眼中显然有着一些抵触,并且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也不愿意花女人钱,但是这东西一看就是非常昂贵的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所以他能不买最好就不买了,他轻声道:“久久,我一个大男人用什么胸针啊,不要了吧。”
余久久则是满心期待那枚胸针,侧着脸笑道:“那不是,这枚胸针一点都不娘气,霸气的很,你看了肯定喜欢。”
卓溪有些欲言又止,“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话音未落,余久久就看到那小姐端着一个盒子出来了,里面确实是那枚胸针,安静地躺着,一条用舌头缠着剑身的蛇,气派却又阴沉诡秘。
余久久非常欢喜地双手合掌是指交缠道:“很好,就它了,我刷卡。”
她喜欢到连价格都忘了问了。
卓溪却对着那小姐说道:“算了小姐,我们不要了。”
余久久并没有注意到卓溪的尴尬之处,也没有注意到这样为男友购买胸针的理所当然举动在某种意义上会给卓溪带来压力和不悦,她有些困惑地看着卓溪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卓溪摊了摊手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胸针,我又不是女人,这种东西是女人戴的。”
余久久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她也会考虑别人感受,虽然有时候迟钝了点,她便朝那服务员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了,这个不要了。”
说完,为了避免尴尬,她抓着卓溪的袖子就走出了这家店。
卓溪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余久久道:“不好意思了久久,我确实不太喜欢那东西。”
余久久则是拽着卓溪的胳膊撒娇,“没事啦,不喜欢不强迫你。”
两个人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而是很快就去了卓溪家里吃饭,其实这么多年,卓溪家里已经成为了他们最佳的约会场所,毕竟余久久作为名人,在外面逗留太久很容易招蜂引蝶那些狗仔队记者,连吃饭都只好在卓溪家里让卓溪亲自做。
余久久帮着卓溪洗菜,卓溪则是在那里切土豆丝,余久久看着卓溪穿着围裙的样子,赶紧拿了手机就开始拍了几张,“你这样子真可爱,毛茸茸的,我拍下来传朋友圈去,哈哈。”
卓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奈何在切菜无暇分身,“别闹,快删了。”
“就不删。”说完余久久一个翻身跑到了厅里。
谁知道卓溪还真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脱下围裙过来了,一把把余久久抱上了沙发,“不听话打屁股。”
余久久只是在那里护着手机笑,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成一团,她还被卓溪拍了几下屁股。
两个人笑成一团,颇有一种小情小爱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刚刚好。
随后两人齐心协力把一顿晚饭给弄出来,余久久照例把卓溪的手艺发到朋友圈去炫耀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开始吃饭。
吃完后余久久帮卓溪洗了碗就打算回家了,毕竟作为古董级别的代表人物段危完全无法忍受余久久超过九点以后到家。
所以余久久之后就开车回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整幢屋子里静悄悄的,段危可能在书房里看书或者是已经休息了,一般这种时候余久久都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迅速溜进屋子洗澡睡觉。
不过她刚打开一盏客厅内的台灯,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坐在落地窗下的吧台前面,因为屋内没有开灯,只有一盏懒洋洋的落地台灯亮着,凭着窗外的星光,她隐约可以看到段西楼的背影。
他踩着身下的旋转吧台椅转过身来,手里还握着一杯加冰块的洋酒,姜黄色的酒浆在杯中半晃悠着,“回来了?”
余久久带着礼节性的笑容说道:“叔叔晚上好。”
段西楼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起身朝着余久久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去哪儿了?”
余久久依旧是噙着淡淡却疏远的笑容,“和朋友吃饭。”
段西楼露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随后他走到余久久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尾微微眯起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道:“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余久久凝视着段西楼的眼睛,“我不知道叔叔你指的是哪一句?”
段西楼目光一寸寸盯着余久久的眼睛,仿佛要把余久久整个人都掌控住,还带着那一丝丝勾人的魅惑,“最后那一句。”
余久久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被段西楼震慑住,她轻而易举地反问道:“那叔叔要我怎么回答?”
“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段西楼的声音很低,只能够两个人听到。
余久久没回答,只是笔直站着看着外边。
段西楼又一次重复道:“余久久,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但是我不知道叔叔的回到你身边是什么意思,再次,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被任何人抚养了,所以我无须回到叔叔身边,最后,我告诉叔叔一句话,世上没有后悔药。”余久久说的很干脆,而且很自然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
段西楼看着余久久的眼底里攒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复杂到难以言喻,他盯着余久久一字一句道:“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余久久反问道:“我不是木偶,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地听从叔叔的话?”
“六年前你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段西楼的声音始终慢慢地,优雅地,仿佛在品味一杯醇香的红酒。
“我怎么说的?”
“你可是很感谢我的养育之恩。”
余久久用手指卷了卷自己胸前的刚染过棕栗色的卷发,漫不经心中透露出一丝妖娆,“我感谢叔叔,那是曾经的,感谢不代表我就要什么都听叔叔的。”
此言落,一个声音从身后黑压压的门处传来,那扇门被打开一条缝,投射出里面金色的灯光,是段危走了出来。他道:“久久你不用听任何人的话,我欣赏自主独立的女性。”
随后,他看向段西楼,“西楼,你来过我房里,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段西楼露出一个十分乐意的遵从微笑,然后就朝着段危那儿走去,边走边笑道:“爸爸,你这种爱打断人的个性还是没有变呢。”
段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段西楼,他对余久久说道:“久久,明天让卓溪来吃饭。”
一言毕,余久久和段西楼都有些微微怔住。
可是很快地,段西楼嘴边就划过一个十分难懂的笑容,带着些戾气,他那双好看的眼眸明灭不定地看着段危,没有说话。
但是段危却不容反抗地说道:“西楼,你明天也要回来吃饭。”
段西楼没有出声,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走过段危身边,擦过他肩膀的时候,他在他耳边轻轻地留下一句只有段危听得到的话,“你非要这样做么?”
说完后,他冰冷地走进了段危身后的那扇门内,再也看不到身影了。
余久久还愣在原地,有些喃喃地问道:“可是上星期,卓溪不是刚来过吗?”
余久久可不想这么快让卓溪遇上段西楼,她真的不知道段西楼会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的疯狂的事来。
段危不怒自威的眼神似乎正在告诉余久久他不可更改的决定,他冷冷说道:“没错,既然作为家庭的一份子,西楼也该见见卓溪不是么?”
余久久发现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反抗,但是隐隐觉得卓溪碰上段西楼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但是段危的决定无法拒绝,他就是这个家族绝对权威的存在。
她无奈地撇了撇嘴颓然道:“好吧,我会去联系卓溪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Se7ven的地雷~~我还不算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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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房间内,微弱的灯光亮着照在段西楼脸的一侧,在另一侧形成了一个阴暗面。同时,也把他脸部的轮廓照得越发隽秀分明。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手相互扣在一起搭在膝盖上,用一种冷淡的目光看着段危。
段危则是站在书桌前,双手负于身后微微仰着头看着书架最上面那一排空的隔断,“这次怎么会忽然要回来?”
段西楼用手把玩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国际象棋,略带沉思道:“父亲不希望我回来?”
段危看着前方,目光平静,“我只是希望知道你回来的理由。”
段西楼目光静静地看着段危的背影,“父亲年纪不小了,我想呆在父亲身边,这个理由不充分吗?”
段危冷冷一笑,“一点都不充分,我还不够了解你吗?”
“那父亲的意思,我是为了什么?”段西楼托着下颚,目光望向段危带着点疏远。
段危转身,那目光严厉中带着些婉转,语气却铿锵有力,他说:“为了她。”
段西楼的目光骤然冷淡下来,他放下交叠的双腿,换了一个坐姿,“父亲想说什么?”
这两父子很好玩,似乎一个比一个在比谁更冷淡,段危冷冷说道:“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而已,明天你会见到久久的未婚夫,我希望你和我一样,祝福她的未来。”
段西楼似乎在玩味着段危的话语,重复着念道:“祝福?”他嘴角的笑容发仿佛黑夜中伸出爪牙的魑魅,让人觉得浑身冰冷,他冷冰冰地说道:“不可能。”
说完,他起身拉开门就朝门外走去了,走之前他只留些了一句话,“这件事,父亲你就别操心了。”
这一夜,段宅内似乎很多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晚上余久久把卓溪给带来了。
她本来想多给他做一些心理建设,但是又怕弄巧成拙,所以最后的决定是一字不提,直说是让他见见自己的叔叔段西楼。
卓溪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期待,余久久不知道为什么卓溪对段西楼的态度一直很暧昧,也从来不会主动去去询问,余久久甚至不知道卓溪内心是怎么想的。
于是当天晚上,余久久就带着卓溪去了。
小洋房别墅又陷入了灯火通明的晚餐时间,卓溪走进了屋内,余久久亲自替他将拖鞋放在地上。
随后卓溪就跟着余久久进屋了,他非常尊敬地对着段危鞠了一躬,“爷爷好。”
余久久则是笑嘻嘻地拉过他的手臂到沙发上坐着,顺便打开了电视机,“我叔叔还没回来,你等一下,我们先看会电视。”
这时候,段危已经开始有些不乐意了,他招手把管家喊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西楼怎么还不回来?”
管家弯着腰一脸恭敬沉默回答道:“刚才已经打电话催过了,马上就回来了。”
段危略带不满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过脸不再说话。
卓溪则是有些宽慰地开始和段危讨论如今一些实事,比如新闻里正在说的东亚地区的一些战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来回讨论了几句。
余久久看着外面骤然落下的雨势,忽然想着段西楼是不是被大雨困住了,侧头向管家问道:“张叔,叔叔是不是没开车被大雨困住了?要不你找人去接一下?”
管家垂手而立,“小姐放心,少爷是开车出去的。”
余久久就不说话了,她转头继续看向电视,却不知道为什么猛地对上了卓溪陌生的眼神,她觉得怪异,便问道:“怎么了?”
卓溪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这时,段西楼回来了,他的西装上淋了一些雨滴,进门后就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里面是白衬衫和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背心,然后他一边卷着白衬衫的袖口一边走了进来。
段危则是起身冲着段西楼说道:“这么晚回来,不知道今天有客人?”
卓溪则是立刻站起来扶着段危说道:“哪里的话,爷爷,段叔叔事情多,我等一等也没事的。”
余久久则是紧张地盯着段西楼,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让卓溪误会,但是段西楼却只是淡淡瞥了眼卓溪,用一种十分忽略的眼神扫过他的脸,随后就移开了,他带着惯有的笑容,微微拉长嘴角,然后上扬,“有些事情耽搁了,老爷子何必动怒呢?”
段危没有和段西楼再废话,而是直接说道:“先吃饭吧。”
随后,四个人沉默地走到了餐桌前,唯一一个带着微笑的人是段西楼,虽然他的微笑比起面无表情的人更冷淡。
到了餐桌上,段危便对卓溪说道:“卓溪,自在一些,不必拘束,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些。”
卓溪的眼神在餐桌上瞟了一圈,然后温和笑道:“爷爷太客气了,准备了那么多。”
“哪里。”段危说完后就率先提起了筷子。
之后,卓溪也提起筷子,正准备给余久久夹了一块肉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瞄到了段西楼的银灰色西装背心上,这是一个钟爱西装的男人,也是一个把西装穿得异常好看和潇洒的男人。
但是他吸引住卓溪的目光,并非是因为他那挺括的名牌西装,而是他胸前别着的那枚胸针。
一条用舌头缠着剑身的蛇。
CYHSLH的全球限量版胸针。
就是化成灰卓溪也认得,这就是昨天余久久死活要给他买的那一款胸针。
他看到那枚胸针那样安静地躺在段西楼的胸前,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余久久也渐渐开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