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娘当然不敢跟潘小凤多嘴,乖乖的带着新媳妇儿退了出去。
刘弘毅的脸色更红了。
不过,他始终是这三人行里唯一的男的,自视自个儿必须有所担当。于是,也就顾不得拘谨和不好意思,低着头,脸皮一厚。硬着头皮直说了:
“新郎官儿跟新娘子,就在这床上那啥那啥,然后咿咿呀呀的叫啊,那就是喜事了。这些沾了喜气的花生干果什么的,也就都沾上了那啥……不好吃!”
叶小楼最近刚刚看过猫猫狗狗打架。一听他这么说话,马上低下头去不吱声了。
潘小凤却是个没心没肺的,接茬说道:
“是啊!特别是打湿过的那种,根本不能吃!谁叫你跟人家说要沾什么喜气来着?现在又要怎么办才好?”
刘弘毅虽然岁数和两个姑娘相差无几,却是个勇于担当的。
他也不推卸责任。一力担当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潘小凤不耐烦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刘弘毅道:“别催啊!人家不是正在想吗?”
“格老子!你先人个板板!”小凤骂道:“你只是在想?你就敢保证你一定想得出办法来?”
两个人争吵起来。
还是叶小楼最有领导气质,她低声道:“别闹了!听我的!”
她的声气儿虽然细小,却不怒自威,刘弘毅和潘小凤立即噤声,乖乖的听她吩咐。
“刘少帅!我听出来了!你是见过那种事情的!你私下教教小凤,然后让小凤教我,不就行了?”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今天到此为止!”
留下小凤和弘毅两人面面相觑。
小楼说话虽然温和,小凤和弘毅却没敢讨价还价和顶嘴。
当小楼走出范家小院之后,刘英和贺彪两位大叔护着她回到客栈。
把潘小凤和刘弘毅留在了那里。
潘小凤不喜欢刘弘毅。刘弘毅也很反感对方。两个僵持许久,没有办法完成叶小楼布置的作业。
最后还是刘弘毅想出了办法,又加了五个大洋给范家,由新娘子单独启发潘小凤。
到第2天晚上,历经曲折,叶小楼的功课终于圆满。
这是件很不像话的荒唐事儿。
也就是柳2小姐和叶小楼被迫分开之后,才导致了小楼流落在民间,就此学坏。
第3夜,刘弘毅和叶小楼终于上演了虚凤假凰的欺诈剧情,成功骗过了两位大叔,偷偷逃离了南江县城。
出了南江县不远,重庆来的卫队接着了少帅,前呼后拥的去了重庆。
刘英和贺彪当时就知道失察犯错,立即心急如火,追到重庆。
潘小凤心中怀着怨恨,孤零零地独自守在老地方,傻傻地等着叶小楼的归来,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那一年顺丰号还是条属于重庆巨商大户名下的新船,暂时没有被军方强征。
这是货轮,不存在通过船务局出售客票这一说。
但是货轮也会收费搭载少数的乘客,收费还很贵。这些乘客会作为船长的朋友同乘,在船上和船长一起进餐。晚上睡在大副或者高等水手的舱室。
在这样一种格局下,刘少帅带不了太多护卫同行,他只带了两名保镖。
小楼、弘毅,带着两名刘家高手登船离港开往武汉。
当刘英贺彪撵到朝天门码头来的时候,顺丰号刚刚离港。
两位大叔没有望江兴叹。而是买下了一条轻舟,顺水而下,像冲浪或者漂流似的。冒险追了上去。
一条大轮船,一叶小扁舟。在万里长江上展开了追逐。
重庆一带的水势平缓,轮船的马力强劲,依靠激流和划桨的小舢板追它不上。
两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刘英和贺彪丢失了他们的目标。
不过,没关系。
等到了三峡险滩地带,有各种峰回路转。江中有无数大小暗礁,轮船会减速,非常小心地稳步下行。那时候轻舟放流,去势如箭。很容易可以追上去。
怕就怕叶小楼中途离船登岸。
于是两位大叔分了工,各自行动,刘英独自驾舟追赶,贺彪在沿途的码头挨个儿查访顺丰号经过时,有没有留下客人下船的记录。又或者目击者口供。
当夜,顺丰号停泊在奉节县白帝城码头上。
刘英独自操舟,连夜追上了顺丰号。
当小船与大船擦舷而过时,刘英猛然弃船,踊身攀上了顺丰号的舷梯。
他这么干。是随时有可能被船员和保镖们当着分贼,开枪击杀的。
不过刘英护主心切,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刘英强行登船时,叶小楼和刘弘毅躲在舱室里,终于发生了处_男和处_女之间的初次试爱行为。
随即,刘英顺着铁质的梯格迅速攀上了顺丰号的后甲板。
在土匪多如牛毛的军阀混战时代,顺丰号敢于航运,是仗恃着强大的武备力量,以及重庆王的保护。
刘英的身影在后甲板上甫一露出,立即被了望哨上的水手瞧见。
负责了望的水手当即鸣枪,这一枪即是警号,又是威胁,这一枪并没有对准刘英去打,其性质略等于警察办案时向着空中鸣枪警告。
就在这个瞬间,1950年的解放军战士刘弘毅英勇牺牲在秀山镇的郊外。
他忽然穿越到了顺丰号上,覆盖了重庆少帅的一切思维和记忆。
刘弘毅幽幽醒转过来,就好像魂魄投胎重返阳世,恢复知觉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感受,就是温暖、柔软、潮湿,以及紧致而温柔的被包容感……刘弘毅立即就知道自己严重触犯了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
虽然他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犯下这项十恶不赦的重罪。反正,他晓得,他就是犯了罪,而且,此刻,还正在继续犯着。
刘弘毅心中一惊,立即像只兔子似的蹦了起来,飞一般的蹿到了一边去。
对方立即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痛呼。
刘弘毅自个儿也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粗鲁,这一定是伤到对方了吧!他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可是,他无颜面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刘弘毅转过身去,打算要在第一时间找回自己的制服军装,重新穿回身上。
这时候,因为心中有愧,赶脚着万分地对不住对方,于是,他的举动放慢,蹑手蹑脚地一边摸索着,一边低调地慢慢地悄悄挪开。
这时候,停泊在白帝城码头上的顺丰号货船上猛然响起了枪声。
本来,刘弘毅想要抱歉的话,就来不及细说了。
叶小楼想要质问的问题,一时也无暇去问。
这时候的叶小楼,还是袁璧青,但刘弘毅已经不是刘弘毅。
两个人在这一刻,彼此完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状况。
这一个穿越过来的刘弘毅,自幼在成都城中威士登电影院门口卖香烟,兼职地下党外围小伙伴,后来当了解放军。
他是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革命军人。
可是,他也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分明就是蓉城大明星叶小楼小姐啊!不过,目测起来,岁数和身量小了许多。
刘弘毅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穿越,他第一印象认为这会是大明星叶小楼的女儿!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关于私奔这回事儿
叶小楼和刘弘毅之间本该发生的一些争吵和抱怨,就此被枪声打断。
两人都急忙拾掇好各自的衣裳,准备离开水手舱,出去看个明白,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弘毅拾起仍在一旁的军装,立即看出来这种灰色咔叽布的制服,既不是解放军的也不是国军反动派的,这倒像是北伐军军装……他刚刚穿越过来,还没弄明白自己所处的时间和地点。
这时候,枪声乍响,他也顾不得各种细节了,踊身挡在了舱门口,想要保护女同志——这是革命战士应有的觉悟。
尤其是,他刚刚经历过的保护女人之战,以惨败告终。刘弘毅一肚子装着悲概和愤激的情绪……没能救得下尹雪梅、叶小忆、路和平三人,他到死都觉得不服!
刘弘毅拎着裤子,窜到门口,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保护态势,然后才开始穿上衣。
叶小楼当然不能那么干,她依旧留在角落里,仔细扣起衣服上的一个个纽扣。
她完全猜不到刘弘毅忽然得了什么疯魔癔病!他怎么忽然就暴走了?
倘若换做了别的女子,也许就会自疑自怯,心里羞愧犯起嘀咕来:难道是我哪里差劲了?大尺度地逊于社会普通人类?以致于遭到了对方的嫌弃?
叶小楼这时候还是袁璧青,她才不会这么去自疑。
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愤怒,也不要太过自怨自疑,淡定平和的道:“弘毅!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努力克制着,但是,又伤心,又怀疑。又生气的语气,还是依稀渗透了出来。
刘弘毅一生都在军统局的枪口之下,冒着性命危险。扮演着地下党外围小破孩的角色,他聪明伶俐。惯会查颜辨色,若非如此的话,他根本活不到去全国解放那一天。
他立即听出来对方的口吻,并非寻常妇女受辱之后的应该有的那种愤怒不服或者可怜哭泣。
他感到头晕,一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刘弘毅的那里那里,被对方温暖、柔软、潮湿,以及紧致而温柔的那里那里。密切包容过的记忆,保留得十二万分的清晰。因为这是他的平生第一次啊!直到此刻,他的那里那里,还是湿漉漉的。半大不小,其兴奋度尚未完全退潮。
这显然不是由他主动发起的非法违纪行动。
“我……我……”刘弘毅讷讷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哪里?你又是谁?我们为什么会……那个……那个……”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已经羞赧得说不下去。
叶小楼当时就觉得——这孩子……这是忽然失忆了吗?
如果是失忆的话,那么。适才的羞恼愤恨,以及自怨自疑,也就一下子烟消云散。
小楼的心情转好,温情关切道:“刚才!你撞着后脑勺了是吗?”
水手舱的卧铺最小,比火车卧铺还小。啪啪啪啪的时候。确实很容易撞到后脑。
小楼也没有想到,轻轻一撞之下,竟然会产生如此严重的脑震荡失忆后果。
关于脑震荡,她的认识时,这种病症,是可以治愈的,最快也就是一忽儿就能恢复正常,最慢的可能失忆一生。失忆二十年后,忽然恢复记忆的例子,据说也是有的。
她对刘弘毅目前的健康状况十分担心,衣裳也没有完全穿好,就溜下床铺来,移步上前,想要看视一下他的脑后有无淤肿血块。
她确实是不曾听见过对方脑袋撞上铁壁或者铁栏杆时理应发出砰然响动。
不过,女方在那样一种时刻,已经进入了飘飘忽忽,混不知身在何处的迷离忘情状态,她也吃不准自己是不是漏听。
叶小楼想要走过来。
刘弘毅顿时急了,连忙推拒道:“别过来!别过来!有话好好说!请你坐会原处吧!”
一边慌乱着,一边举手摸摸头,诧异道:“没有啊!我的头上没有包!也没有任何被撞受伤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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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不禁哑然失笑。
原是她考虑得不够周全。
对方既然暂时失了忆,那么,在他的眼里,叶小楼应该还是陌生的。
这孩子还是蛮可爱的!当他乍然面对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半果大姑娘时,瞧他紧张得那个样儿,这倒是个老实守礼的好孩子呢!这一点,令小楼心生喜欢。
他的后脑找不到伤,这件事稍稍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这种错愕奇怪的感觉,当即被喜欢和赞赏的态度,覆盖了过去。
此刻,优先妥善应付外面传来的枪声,才是第一要务。
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留到稍后再说。
于是小楼笑道:“你紧张啥呢!满船都是你的人!你只须向着门外大喊一声,自然有人跑过来听你调遣。”
“什么?”刘弘毅越发困惑起来。
叶小楼心想:对哦!这孩子正玩失忆呢!我得尽量简单清晰地交待一下才好。万一是刘英贺彪追上来了,自己人互有死伤,那可就不大好了!
于是,赶忙儿分说道:“你是刘少帅啊!这是你家的货船顺丰号。这条船上,有你家一个连的士兵负责保安。我担心枪响来自于我家刘二叔或者贺三叔追了上来。所以,还请你赶紧下令,让手下不要乱开火。在弄清对方来历和身份之前,尽量活捉对方,或者,与之对峙。”
叶小楼担心着误伤和误杀的事情,于是,尽量省去了无关的花絮不提,只提及最急迫的这个部分。
“我是少帅?什么少帅?你家的人追了上来?”
刘弘毅这时候隐约猜到了:自个儿被人当作了一位所谓的“少帅”,同时,刚刚与他那啥的这个姑娘,看来是高高兴兴私奔出来的,那么,刘弘毅也就没有触犯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了。这应该是认错了人,结果发生的误会。而且,看起来,他还是被对方给推倒掉的。这充其量只算是我军防守失败,不算袭扰人民群众。
刘弘毅心中大定,带着求证实的意思,相询道:“你是为了追求自由好爱情,和你的爱人同志,从封建腐朽大家庭里私奔出来的?”
这段50年代流行的台词,对于叶小楼来说,十分新奇有趣。
她稍一寻思,觉得自个儿的出身,可不就是最封建最腐朽的那个吗?追求自由什么的,说得多中听啊!关于私奔这回事儿,小楼的心中其实还是惴惴难安的。忽然被冠以了这样华丽的一个正气凛然的高帽子,她也就心花怒放起来。
掩嘴笑道:“你这是打哪里学来的新词儿!好像广州那边的左翼青年呢!闲话少说!赶紧先办正事儿吧!你是重庆大帅刘德凯家里的少帅公子刘弘毅,这里整船的卫兵,都是你的部下,你赶紧喊个侍从副官过来呀!赶紧吩咐下去,没有判明外来人身份之前,不许乱开枪!”
刘弘毅心中更是纳闷,不过,他却是个干练的革命军人和老地下党,他分得出轻重缓急。
于是用力扳开了窗门上反锁的铁闩,对着外面大喊到:“来人啊!”
然后,忙里偷闲地回顾说道:“重庆大帅?都什么年代了啊!哪还有什么重庆大帅?”
一转念间,他忽然想起了今日遭遇的四川匪变。
刘弘毅的心中咯噔就是那么猛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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