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行间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充满辽阔和豁达,这是她们两人感到欣慰的。
叶果果知道雷小米喜欢卫英杰,也知道她这种情感日益深厚,每次收到卫英杰的来信,她比她激动,回信比她迅速,只是现在听说她要去找他,叶果果还是惊到了。
“你还有一年,不如毕业再去。”其实雷小米原计划是要读研的,如果家里不发生巨变的话。
“反正今年请的假也够多了,我想就走,暑假也快了,开学再来。”
叶果果知道雷小米一旦决定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不再说什么,放学后,她拉着雷小米来到修车行,指着一辆漂亮的红旗轿车说,“去试试。”
雷小米惊喜地叫起来,扑上去手抚车盖,“这就是那堆废铁?你真的修好啦?”
叶果果笑而不语,脸色颇是得意。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事了,这辆车终于可以正式开动了。
“走,我们今天去兜风!”雷小米坐到驾驶室,拍拍副驾驶室的座位,示意叶果果上来。叶果果跳上去,车子开动,一溜烟跑了。
“太棒了!性能相当好哇!”雷小米油门一踩,痛苦和忧伤在一刻散去,她恢复了从前的疯狂的快乐。
叶果果也跟着疯起来,再也难得快乐地疯一回了!早在很久以前,她们其实都回不到那种真正的快乐了。现在,抓紧时间欢笑,抓紧时间潇洒,此后,北京城里又将少一人,她的朋友,她一起笑过的哭过的嚣张的最好的朋友。
车子一路飞驰,她们一路纵情欢笑,最后车子在城效停下来。
雷小米在车轮上踢了一脚,大笑,“不错,好样的!”
叶果果双手捧到嘴巴边上围成一个喇叭状,对着天上高喊,“这辆车就是雷小米的了!”
雷小米也将双手在嘴巴边围成喇叭,大吼,“叶果果,这个傻瓜!最底下最傻的傻瓜!”
叶果果放声大笑,心里大喊,你雷小米也是个傻瓜,明知道卫英杰不爱你,你还要去找她,你这个执着的傻瓜,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瓜!可是,这又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傻瓜,一个不放弃希望和爱情的傻瓜!
雷小米喊着喊着眼泪流出来,她蹲到地下呜呜地哭。
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那张白晰的美艳的脸,脸上泪迹斑斑。
果子,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小英子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了,因为他无法面对你,你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他的狼狈,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扭曲的五脏六腑!所以,他只有离开。
在此之前,他爱你,却不敢告诉你,是怕表白后无法再呆在你身边。在此之后,他爱你,还是没有告诉你,是怕他的爱对你再次造成伤害。
果子,我也要走了,我也无法面对你,在你面前,我能看到我的无知和幼稚,自私和狭窄。我承认,我不是一个肯于牺牲的人,在彻底绝望之前,我不放弃希望和爱情,我要为我自己去搏一回。
果子,我爱你,可是,我也恨你!你让我和卫英杰情何以堪!
雷小米当天就走了,开走了那辆红旗轿车。
两个嫩白的拳头轻轻一撞,雷小米大笑,她笑得很爽朗,很澎湃,“果子,我欠你太多了,不在乎再欠你一笔!”
“我让你欠着,就是要你好好地活着,记得还债,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叶果果笑嘻嘻的。
“你千万别放过我!”雷小米伸手在叶果果胸前轻捶了一下,将行礼箱往车后一丢,坐进车里,扭过头,眼睛与叶果果静视三秒,脚下一动,车子启动。
叶果果双手插在口袋,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走,仿若她决绝而孤傲的背影,带起一路柳絮飞起,迷迷茫茫,纷纷扬扬,满天散尽,像一场梦境。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j□j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叶果果脑海里闪过每年四月学校流行的词句,不禁喃喃念出来。
她的头上衣上都沾满柳絮,连长长的眼睫毛也沾上了,站在晚春的北京的街头,她脸色充满怀念,身子笔挺,站成一个泪人。
在宋小北的西班牙餐厅的包房里,曲靖天向宁远踢了一脚,“再不去就晚了。”
宁远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摇头,脸色平静,“我说过不出现在她面前。”
“她要走了,送送又何妨。”宋小北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去也好,去了独添伤悲。”齐国挺想得开,不满地看了宁远一眼,“潇潇洒洒这么多年,这次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人家还不领情,要我说,爱情两个字就是灾难。”
宋小北知道这个说话不藏着的老三是在影射他呢,不由苦笑。
曲靖天喝了一口茶,拿起衣服就走,“我去接她。”他猜想她肯定又要伤心了,最好的朋友走了。
他坐到车上,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起来,宁远的车子跟在他后面。
他说不出现在她面前,但可以在后面看一眼。
远远的,曲靖天的车子停下来,宁远的车子也停下来。
他们看见了前面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矮小的那个,相当彪悍,一只手提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行礼箱,往车后一送,箱子就轻巧地进去了。
高的那个,双手插在口袋,闲闲的站着,看上去很悠闲。
曲靖天心里微微生痛,轻叹了一口气,叶果果,你总在装,你在朋友前面装轻松,在我面前装乖巧。
矮小的那个女孩大笑着跳上车,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走了,像风一样肆意。
高个的那个慢慢站直,朝着车子的方向不动不动,那股悠闲不见,远远地能感受到她身上凝重的悲伤。
漫天飞絮在她头顶弥漫,仿佛她就是另一朵飘扬的飞絮,在纷飞中随去天际,渐渐散失一般。
曲靖天没由来一惊,打开车门下车,他走上去,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直到怀里抱满,心微安,“果果,我们回去吧。”
叶果果低下头,藏起脸上的表情,温顺地随他上车。
曲靖天发现,宁远的车不见了。
雷小米走了后,叶果果的生活寂静了很多,伍元贞也没再出现,他旅游去了,说是要把中国的著名景点游遍。这天她在校园碰到了蓝溪,她气色看起来很不错,眉眼处,尽是j□j。
“果子,好久不见了,你好吗?”蓝溪笑着打招呼,神态之色好像两人真的好久不见了。
上过校园网、走在校园间的人都知道,自从叶果果开着兰博基尼上学,她就一直是学校的头条,曲靖天的名气太响了。所以蓝溪这句话怎么着都有故作之嫌。
叶果果站住了,笑着回答,“谢谢,我还好。”她不是雷小米,眼里容不得虚伪的沙子。
蓝溪亲热地上来挽住叶果果的手臂,叶果果身子僵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避开了那只手。
“你去哪?”叶果果问。
“我去图书馆,你呢?”
“我去食堂。”叶果果不去图书馆了,选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食堂有什么好吃的,走,我请客,我们去吃烤鸭吧。”蓝溪说。
“我好久没吃过食堂了,有点相念食堂的饭菜。”
“果子,一起吧,我还想问问雷小米的情况呢,虽然我和她不对眼,但毕竟也是一个宿舍的,听说她出事了,现在还没上学,不知道什么事,严重吗?我希望能帮帮她。”
“事解决了,她没上学是出去旅游了,你知道的,她的功课一向是三前名之内,这期的功课她早已拿下。系里也同意她开学再来。”叶果果避重就轻,不肯透露半点。
“哦,那就好。”蓝溪怔了一上,随即笑起来,“果子,我叫上梦梦,我们聚一聚吧。我知道梦梦对你有些误会,不如今天解了这个结。”
叶果果浅笑,“蓝溪,对不起,我要去食堂了。我其实根本不在意误会不误会结不结的。”说完就走了,她没有耐心再应酬这个不相干的人。
蓝溪脸上的笑像被人一巴掌扇下来似的,落得很快,她盯着叶果果的背影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不就是巴上了曲靖天吗,有你哭的一天,得瑟什么!”
另一边,钱梦梦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冷笑,“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她高傲得很呢。你没在学校住你是不知道,她呀。。。。。。”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要看《我是歌手》力挺张宇。
虽然他是那群人里面年纪最大唱得最差最不容易的一个,因为他嗓音破了。
我一直挺他,因为他的执着和坚持。
坨坨也是大婶一枚,还混在*一群年轻作者里面装嫩卖萌,也不容易,挺他就像挺自己。
今晚十点还要看《最强大脑》力挺周炜。
上一回看了他,坨坨哭得稀泣哗啦,年纪越大,越容易感动。
他是个天才,被医院定为中度脑残,被周围的人说成傻子。
想想坨坨写文一年多,也曾被人说成脑残和傻逼。
挺他就是要给他力量,也等于给自己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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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枯石烂》
《破烂事》
☆、第42章
食堂里;叶果果打了碗紫菜鸡蛋汤,从容地喝起来,将周边异样的目光和不一的议论全部无视。这些日子她经历了这么多;眼下这些;全是小儿科。
下午课堂上;导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学校将和澳大利亚某校进行学生交换学习,计算机系有两个名额,先报名;再择优。
顿时班上轰动起来,很多人报了名,叶果果心一动;也报了个名。
晚上放学,叶果果和曲靖天一起在家吃了饭,然后像很多时候一样,两人进了书房,曲靖天特意在桌子前给她添了张桌子,两人对坐,一人忙工作,一人忙功课,各忙各的。
平时,叶果果一坐到桌前,就一头栽进功课里,功课没了栽进游戏里,反正不抬头看他一眼,而现在,她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叶果果又从电脑前抬起了头,瞄向曲靖天,只见他穿着一件暗红格羊毛背心,里面的白色衬衣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肌肉,他头低垂,面色很认真,耳朵上竟然还夹着一支铅笔,手里一支钢笔在刷刷写着什么。
叶果果有些发呆,这年头还有人在对着电脑使用铅笔和钢笔?那么她的导师不用再担心传统被电脑彻底打败了?
叶果果又回到功课里,可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她再次抬起头,却发现曲靖天也抬起了头,嘴角勾起,挂着笑意。
“果果,两小时不到,你看了我二十二次。”曲靖天陈述事实,可陈述得太详细,叶果果不觉脸红了。
“来,到我这里来。”曲靖天将手伸过去。
叶果果站起来,挨了过去。
曲靖天牵起她的手拉近,另一只手一带她的腰,她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果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曲靖天抚开她眼前的头发,托起她的脸,对上她清澄的大眼睛。
“是有话要说。”
“你说,我听着。”
“我们系里有交换生的名额,我报名了。”
“哦,是哪里?”
“澳大利亚。”
“多长时间?”
“一年。”
“才一年?”曲靖天语气有些遗憾。
叶果果睁大了眼睛,顿觉不对劲。
“北宇集团正和澳大利亚一集团公司签定了一项生意,长期合作,我打算亲自去监督一段时间,正想着如果你愿意去的话,带你去那儿过两三年再回来。那儿风景极美,空气极好,是居家旅游的好地方。”曲靖天认真地说。
叶果果大眼睛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曲靖天,仿佛傻了一样。
“果果,你找导师尽快落实一下,我也好有个安排。”曲靖天对上那两汪发傻的湖水,说得无比严肃。
叶果果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头低下,声音微不可闻,“报名的人很多,还不知道有没我的份。”
如果曲靖天要去那儿工作,那么就是学校求她去,她也不会去了。
“那我等你好消息,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去呢。”曲靖天很开心,温柔地亲上她的脸。
叶果果也开心,温顺地任他亲住她,那只结实的大手很温暖,很不老实,伸进她的衣服,覆盖在她的胸前。
“果果,明天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好不好?”曲靖天咬着她耳垂低声说。
“唔。”叶果果被咬得酸酸麻麻地,哼了一声。
这个夜晚,气氛太好,心情太好,曲靖天极少征求她的意见也征求了,叶果果极少真心答应他的要求也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的宴会是春季商务酒会。
一年举办四次,每个季度一次,酒会上,名流云集,收到邀请的人都是社会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下午五点,曲靖天开着车挤到了校门口长长的车队中,他没开布加迪,而是开着他送给叶果果的辆兰博基尼。
很多学生认出了他,站得远远地向这边张望,这是他们一直仰望的对象,没想到能有如此近的距离观看。更有一个大胆的男生跑过来找他签名,并希望毕业后能去北宇。
曲靖天心情很好,态度随和地签了名,并给了他一张名片。
男生很激动,高兴地拿着名片朝同伴挥舞。
这时,曲靖天看见叶果果从门口出来,他朝那学生点点头,学生很识趣地让开。
曲靖天打开车门,叶果果上来,说了一句,“你以后不要来学校了。”
“我给你丢脸了?”曲靖天眉眼微弯。
“太涨脸了,反光。”叶果果老老实实地说。
曲靖天低笑起来,她在指责他给她涨脸过度了。
车子开了将近四十分钟后停下来,曲靖天带着叶果果走进一间设计室,上面并无招牌,但室内人不少。
“曲总这边请。”早有工作人员迎上来,将他们请进另一间室内,里面只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男人在埋头给模特整理衣服。
“小辉。”曲靖天喊了一声。
那人应声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曲靖天,眼睛转向叶果果时亮起来,立即放下手中的衣服,转着叶果果转了两圈,手托下巴像在评估某件物品。
叶果果觉得此人盯着她看的眼睛绿油油,有点像狼,不由自住地朝门口退了两步。
曲靖天皱眉,伸手将叶果果拉到自己身边,朝年轻男人踢了一脚,“够了。”
年轻人没理他,转手拿出一张名片强行塞给叶果果,“我叫波恩,是香纳的首席设计师,小姐,请问你芳名。”
“叶果果。”
“哦,叶小姐,我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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