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囚妃不承恩- 第3部分

012　等同废后
望着窗外微微亮起的天，沫茹轻抿嘴唇，心中竟也生出一丝坚定。

　　“皇后娘娘，您醒了？”不多时，云轩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怎么样，还疼不疼？”

　　沫茹微笑，现下，她也就只有云轩这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了。

　　沫茹默契地接过云轩手中的药放在床边，继而抓住云轩的双手。

　　“娘娘，快喝药吧，药凉了就没效果了。”云轩作势就要去拿药。

　　沫茹手微微用力，将云轩按在自己床边，幽幽道：“云轩，我对不住你，我没有能够给你应有的名望，今后，你要跟着我吃苦了……”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好歹也是皇后啊！”云轩眼里闪出泪光，其实她家小姐不知道，昨夜，当皇上拂袖而去之后，其他的奴才就不再对她有好眼色了，坤宁宫的粗活重活，也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她一人。

　　“云轩，从今往后，忘记我是皇后这件事吧，我现在等同于一个废后了。”

　　“可是……”云轩的眉头纠结着，露出不甘的神色。

　　“他说了，他会让我成为一个名义上的皇后，那么我想，我们至少还能够得到尊严。”沫茹低下头，握着云轩的手更紧了。

　　“好。那奴婢一定会陪着小姐的，不管今后的路有多长，多苦……”

　　就在这一个清晨，一对情深的“姐妹”相拥在坤宁宫，发誓要平平淡淡但却有尊严地过完余生。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这条路有多么艰辛。而沫茹亦不知，她传奇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主仆之间的拥抱还未踏实，门外，就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

　　心跳，再一次乱了节奏。

　　“罪后佟氏听旨……”宦官尖利的声音响起，沫茹只感觉浑身一抖。这分明就是王振的声音。

　　坤宁宫厚重的大门被霍得打开，“吱呀”的声音，尖利而刺耳。门外的阳光，像是审判的目光，射在沫茹身上，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暖的意思。

　　王振迈着步子，走到沫茹面前，带着鄙夷：“皇上的圣旨来了，皇后娘娘还不跪好？”　。　想看书来

013　贬为贞妃
“皇后娘娘”刺耳地灌入沫茹的耳朵，疼痛不堪，这分明就是一种讽刺。

　　沫茹只得缓缓起身，规规整整地跪好。

　　“罪后佟氏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后佟氏，生性*，昨夜承欢，朕甚不满意。今，废其后位，贬为贞妃。赐守宫砂一枚，贬居静心苑，为朕守贞。钦此……”

　　圣旨念完了，整个坤宁宫却一片静谧。沫茹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背上却一阵一阵地冒汗。

　　现在的感觉，与被扒光衣服在众人面前展示，几乎无异……

　　明明是自己不愿意承欢，却被他说成是生性*。沫茹终于知道为何所有人都害怕这位帝王，并不是因为他的残忍暴虐，而是因为他懂得一套杀人诛心的方法。抓住任性的弱点，而后准确击中……

　　一道黄色的光晕打在沫茹脸上，圣旨被扔在沫茹身上。

　　“贞妃娘娘，皇上有旨，奴才，就不敬了。”说完，两个宫女便迅速走到沫如身边，抓住她白皙的手臂，将袖子捋上。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云轩扑到沫茹身边，试图将两个宫女赶离沫茹身边。

　　“不要命的东西！你这样是在替贞妃娘娘违抗圣旨吗？”王振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的时候，许久没有说话的沫茹，终于开口了。

　　“云轩，让开吧。打入冷宫，总好过每天曲意逢迎一个我不爱的人。”

　　沫茹的声音很轻，但却让所有人瞬间安静。

　　缓缓捋起袖子，沫茹郑重地如同在完成一个仪式。

　　“既然娘娘都如此说了，那奴才就亲自为娘娘点上这守宫砂。”王振的脸上，满是奸邪的笑容。在他的眼里，沫茹不过就是个失了宠的女人，是个可以被他肆意践踏的女人。

　　王振迈出步子，走向跪在地上的沫茹。

　　“不……不可以！”云轩又一次试图阻止。虽然她没怎么读过书，可在尚书府上当丫鬟，又怎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那可是守宫砂啊！一个皇后，一个被皇上宠幸过的皇后，被点上守宫砂，等于被烙上了“耻辱”二字。

　　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014　守宫砂罪
“来人，给我抓住这丫头！”王振示意身边的侍卫。

　　“不要啊……”云轩的哭喊声，回荡在耳边，但地上的沫茹却依旧纹丝不动。

　　心里的疼痛，早就让她麻木了。

　　王振从那药瓶里，倒出一点红色的液体在小碗中，继而又拿出一根尖细的竹签，在碗中搅动。

　　“王公公，求求你，不要！不要啊……”云轩挣扎着，试图从侍卫的手中逃出来，可哪里有这样的机会……

　　眼看着王振手中的竹签就要落下，云轩不顾一切地往侍卫的手上咬去……

　　“啊……贱人！”一个侍卫吃痛松手，而另一个侍卫立刻抽出剑，刺向云轩……

　　“云轩……”沫茹猛然回身，想要阻止云轩再做无谓的挣扎，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啊……”随着云轩的哀鸣，王振手上的竹签，也应声落下。

　　手臂内侧，血与守宫砂混合在一起，衬在沫茹雪白的皮肤上，妖娆地刺眼。

　　“云轩，你怎么样了？云轩？”沫如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扑向云轩。

　　当手抚上云轩脸的刹那，沫茹忍不住浑身震颤。

　　血……满脸的血……

　　“大夫……快找大夫……”沫茹疯狂地抱起云轩，用手捂住那道长长的伤口，为她止血。

　　可站在那里的人，没有一个理会她的哀嚎。只是那么冷冷地站在那里，用罪有应得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主仆俩。

　　从来没有一刻，沫如觉得自己如此绝望。怀里的云轩，血还在不停的留。那刚点上的守宫砂，还醒目地提示着那些本不该受的侮辱。

　　可心头即便全是恨，沫茹却真的无处发泄。无预知的未来、被套上的污名、家族的愿景……一切的一切都让沫如喘不过气来。

　　夏侯祁……沫茹死死地咬住这个名字。

　　“如果你是我生命中注定的劫数，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来人，着坤宁宫不再是贞妃娘娘的宫邸了。送她们去静心苑。”　txt小说上传分享

015　被人欺负
初春的天气，阳光中渐渐有了一些暖意，柔柔地打在静心苑高高的围墙之上，将高墙的投影拉得老长老长……

　　那古朴的苑门，仿佛是千年未开的轮回之门，厚重的尘土之上，缠绕着错综复杂的蜘蛛网。

　　这是一座宫殿，位于皇宫的最西面。

　　但确切地说，这是一座监牢，里面被关着的人，美其名曰“主子”，但其实，就是被皇宫中那艳丽的人生所抛弃的人。

　　宫中所有的人都厌恶她，鄙视她，不屑她……

　　静心苑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凄凉。整个苑内全部被铺陈上灰黑的颜色，而每天会有人送来已经冷了的饭菜，还有就是一些奴婢们干不完的女红。

　　沫茹静静地坐在整个苑内唯一能照得到太阳的窗前，手中，是那些刁奴们送来的女红。

　　不过，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被贬为妃的懊丧，亦没有一点的不愉快。

　　有的，反倒是宫内少有的宁静。

　　一针一线，她都做得非常认真，就好比，这向来就是她的职责一般。

　　“娘娘，都缝了两个时辰了，您歇歇吧。”

　　“不，云轩，我不累。”沫如微微抬头，倦倦地给了云轩一个微笑。

　　背光的地方望去，依旧清晰可见云轩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每一次，这道疤痕都会深深刺痛沫茹的心。花样的年华，本该绽放的年纪，却在这深宫之中，为了自己，在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每想一次，沫如就恨不得这疤痕长在自己脸上。

　　“娘娘……”云轩也感觉到了沫如眼神的聚焦点，连忙伸手覆住了自己的脸。

　　“云轩，委屈你了……”沫如拉起云轩的另一只手，覆在手心。

　　“娘娘，云轩不委屈，这是命……”眼里依旧忍不住涌出些许液体，云轩在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

　　“是啊，你我这，都是命……”沫如微微叹息，放下手中的女红，“我的命，是自作的，而你的苦，却是我害的……都怨我……”

　　“娘娘，您不许这么说，云轩是甘愿的，绝不敢怨娘娘半分的。”

　　“别说了，云轩，你越说，我就越是怨我自己。”沫如叹息。

　　“娘娘……”云轩正想说什么，突然就被门口的呼喝声打断。

　　“你们俩，今儿晌午派给你们那点儿女红，做完没！”

　　“李嬷嬷……”沫如起身，拾起桌上的女红，“快好了，这鸳鸯枕，还差一朵桃花。”

　　“什么？！”那李嬷嬷并没有因为沫茹本不该有的恭敬而收敛半分，“还没做完？！怎么着？你是想偷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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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共寝之夜
“不是的，李嬷嬷，我手慢，而且，这缎面，也不好绣……”沫如的话刚说到一半，那头就咄咄逼人地开腔，“手慢？你还以为你还是千金大小姐？手慢你不会赶工么？”

　　李嬷嬷指着沫茹桌上茶碗里的白水说：“有空喝茶，还说自己手慢？我说，你还真会找借口。”

　　“这……”沫如两弯柳眉微微蹙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嬷嬷，你也太过分了吧！”云轩终是忍不住，“明知道我们娘娘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一直在赶工，还要嫌这嫌那！要知道，我们娘娘好歹也是娘娘，是皇上的女人！怎可任你在此放肆？”

　　“云轩……”沫茹连忙去捂云轩的嘴，可哪里还来得及。

　　“大胆丫头！你竟然连本嬷嬷都敢顶撞！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嬷嬷显然是被云轩地话触到了神经，那本已老得都是褶皱的脸上，更加纠结，显得老态而让人厌恶，“来人那！来人！将这个丫头给本嬷嬷绑起来！”

　　说着，就有几个静心苑的太监冲进来，气势汹汹。

　　这个场景，立刻激起了沫茹的警觉。那些似曾相似的疼痛，让她害怕透了……

　　“谁敢动她！都退下去！”壮着胆子，沫茹将云轩护到身后，大声道。

　　李嬷嬷的鼻子里，立刻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薄凉，“哎呦喂，贞妃娘娘发话了，说是让我们这些奴才退下呢！”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太监纷纷奸笑起来。

　　李嬷嬷夸张地扭着她肥硕的屁股，一步一步走到沫茹面前：“您还真以为您是主子啊？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你……你做什么……”沫茹分明感觉到危险的临近，本能地护着云轩向后躲。

　　“哈哈哈哈，你说呢？”李嬷嬷看似并不轻盈的身躯却在此时，迅速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沫如的胳膊，“奴婢就是想好好地告诫一下贞妃娘娘。”

　　“你放手！”沫茹想要挣扎，但却始终挣脱不开李嬷嬷。

　　“贞妃娘娘，到了咱们静心苑，就不再是什么主子了。那些娘娘啊，封号啊什么的，那都是虚的！都是皇上拿来敷衍你娘家人的借口！您啊，现在就是关在笼子里的凤凰，这羽毛再鲜艳，终是有一天，要褪色的！褪完色，您跟一只麻雀没什么两样！”

　　“你……你这个奴婢真是疯了！居然敢说如此大不敬的话！不管怎么说，我们娘娘都是皇上的女人，说不定哪天等皇上想通了，我们娘娘就能搬出这个静心苑！”云轩大声道，脸上的伤疤跟着每一个字，颤抖着，那样的丑陋，竟吓得李嬷嬷放了手。

　　“哼，我不跟你这个丑丫头计较！皇上的女人？真是笑死人了！”李嬷嬷退回到门口，“你知道你主子秀了这么久的鸳鸯枕，是给谁的吗？哼！就是给皇上和新皇妃的！明儿个就是皇上和新皇妃的共寝夜，那个……是皇上亲自吩咐下来让你主子秀的！”

017　与我无关
“什么……”云轩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皇上与新皇妃共寝之夜的鸳鸯枕，竟是自己的主子来秀……

　　这样的残忍，这样的犀利，也恐怕只有夏侯祁这样的冷血之君能够做到。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新皇妃，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虽然没什么背景，可皇上破格直接将她封为皇妃。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这静心苑？我看你们是痴心妄想！”

　　“你住嘴！”一直沉默不语的沫茹突然开口，掷地有声。

　　整个屋子，霎时间，竟因为这沉着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你……你叫谁住嘴？”猖狂的李嬷嬷看着沫茹紧锁的眉宇，和那道如刀的眼神，有些畏缩了。

　　“叫你。”沫茹毫不退让，“我好歹也是个主子，岂容你如此放肆。”

　　“主子？贞妃娘娘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李嬷嬷轻笑两声。

　　“对，我现在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可是你不要忘了，我父亲佟允明是工部尚书，是两朝*，不管怎么样，我终是要走出这里的。难道你就不怕等到那一天？若是有那一天，我定将你今日所言所行一一述给父亲听。你猜，他会用什么方法让你死？”

　　“你……”李嬷嬷方才还十分嚣张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

　　“而且，你又何必要将新皇妃的事情讲给我听？她美也好，丑也罢；皇上把她宠上天，亦或是封赏她再多，也都与我无关。那个男人，非我所爱。我也不贪图他的权力与宠爱。所以，这些事，你说与我听，不过是多费口舌罢了，我并不会感觉到伤心难过。我劝你还是多费点心在奉承新皇妃这件事上吧。”

　　李嬷嬷听到沫茹这番话，完全傻眼了。本以为她会气疯掉，没想到，竟是如此淡定。

　　“哼，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这鸳鸯枕，必须在天黑之前秀完！否则……否则……今天晚上就别想有人给你们送饭了！”

　　说完，李嬷嬷带着一众奴才退出了沫茹的屋子。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云轩忿忿地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