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现在有钱了,他决定去找回那个曾与自己海誓山盟的女子,无论她现人在何处,无论她现在的生活状况如何,这些他全都不在乎。安平把想要说的话反反复复在心里念叨了几百遍遍,然后鼓起勇气拨出了小雨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空号?难道小雨换了手机号?安平的心被吊在了半空中。后来,安平翻出了小雨家里的座机号码,电话那头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原来她早已搬家,房东已将房屋出租给了别人。
无奈之下,他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三年前的同学录,淡蓝色的纸壳上覆满了厚厚的灰尘。他找到以前夏小雨以前在学校舍友小米的联系方式,听筒里传来小米低沉的声音:夏小雨经确诊患了急性胃癌,她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你的电话,来迟了。
小雨说,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你应该有一个温暖的家,我的生命几近荒芜,可你还有你的锦绣前程。
小雨说,我只是一个患了癌症,将不久于人世的薄命女,你给我的爱太多,太沉重,要如何才能让那些在指间不幸被错落下的温暖插上翅膀,带领我一同飞往天堂。
小雨说,即使我们即将天人永搁,但是我会守着你的目光,一颗一颗将天边的星星的点亮。时间可以被唱到尽头,但是我和你的故事,会喋喋不休唱到天光。
安平宁愿这是一场幻听,他不相信小雨会这样一声不响的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失去了一切的理智,他开始像发疯似的在大街小巷挨家挨户的找寻她的身影,结果却是竹篮打水。
三年后的今天,六月飞雪。片片雪花似花瓣,瓣瓣无声地打落在夏小雨的墓碑上,而墓碑的瓷像中,是三年前情人节那晚小雨冻的通红的脸。
而在那座小小的墓旁,挂着的是他为她折的一千只淡紫色的纸鹤,在飞舞的白雪中栩栩如生的翻飞着……
男朋友的电话:“喂,亲爱的!犹,你在哪儿呢?中午我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在金江酒店定了双人包间,待会我过来接你啊!”
“哦,恩!”犹噜噜嘴,答应男友。
犹的男友是位公司老总,很有钱,自打认识他过后,对方就老是用钱来砸她的灵魂。
感觉自己就像被眷养起来的鸽子,对方没时间管她的时候,就放出去让她自由挥霍用金钱布起来的一小片天空。
当想起她的时候,对忙碌的他而言,唯独的见面时间就是在豪华酒店的饭桌上,摆那么一大桌为哄她开心而准备的两人盛宴。
虽然犹也有自己的工作,但工作性质很自由,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提着一个名牌包包而再去商店逛其它的名牌包包或服饰,瑜伽馆里办了张会员卡,一星期有三五天都去馆里面锻炼,因为,感觉没多少地方可去。
实在是无聊到极点的时候,偶尔也会跑到电影院门口,买上一袋平时都不爱吃的爆米花,一个人进去看一场平头百姓才看的电影。
生活过得如此沉闷,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她是那种一旦跟了一个男人,就希望可以从一而终的女人。
虽然老感觉男友宠她的唯一方式就是金钱,但她只能理解成对方是确实因为忙碌才这么做的。
她的同事们老是会取笑她:犹,像你这样的女人,自己又不缺钱花,还这么专一,在这世道,基本上都差不多灭绝了,你是属于一级保护的那种喽!
每当她们这样说的时候,她总是无奈的笑笑,是啊,难道和男友之间一直都要保持这种状态吗?结了婚会不会改变呢?自己很迷糊。
——
这天,和男友吃过中午饭,男友说是马上要出差,把犹又一个人仍在街上。
百般无聊的逛街,犹又鬼使神差的逛到电影院门口,于是随意的在包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摆摊卖爆米花的老婆婆,“老婆婆,我买一袋爆米花!”
看到犹手上拿着的百元钞票,老婆婆犯难了,“爆米花只要三元,我没这么多的零钱找你啊,姑娘!”
“哦,那我找找看,有没有零钱啊。”犹快速的把包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
正想说不买了,旁边突然一个声音*话来:“老人家,我帮这位小姐付这袋爆米花的钱,顺便也再给我一袋,总共两袋。”说完,一支男人的手给老婆婆递过去十元钱。
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犹抬起头,侧过身,想见识见识这位热心男士的尊容,以便表示感谢。
嗯?眼前这位是?好熟悉,怎么就一下子想不起来名字呢?
那位男人始终在对她微笑。
呀,呀!记起来了,他不是高中同学孙耀辉么?呵呵,因为酷爱运动的他在班上很活跃也很拉风,所以给全班女同学的印象很深,外号人称“移花接木”。
“哈哈,原来是‘移花接木’啊,呵呵,我说呢,会是哪位好心男人帮忙付钱来着,原来是你啊,多少年不见,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哦!孙…耀…辉…!”她陶侃道。
面对老同学,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轻松,好像久违的同窗感情又回到身边来了。
“呵呵,你终于还是把我认出来了,相隔都十年了,我就怕我的面貌完全变形,让老同学认不出了呢!”孙耀辉故作幽默的回应,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犹只把那眼神的意味理解成久别重逢的惊喜,但她并不知道,对于眼前的这位老同学来说,涵盖的另外一层含义是远远胜过中彩票的刺激。
“哪会呢,你的形象对于我们班上的很多女生们来说都挺深刻的啦!”故意撇开自己不说,因为那时,班上有个传言,说是他曾今暗恋过自己,而自己,也曾被班里*的炒作弄得无所适从,亦是亦非。
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她认为,朦胧的情感只能朦胧的对待。
不过,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了,现在大家都摇身变成了成年人,不会再像那个同窗时代的青涩懵懂了。
所以,即便现在面对着面,也只是很自然的一种相处状态,早已没有了少女的羞怯,也更没有了高傲的姿态,只是,一切很自然、很自然的。
“你来看电影么?”犹问。
“是啊,听说上映新片,就打算来看场电影,你呢?也是吗?你……先生呢?”他带着几许期望的回问。
“恩,我啊,呵呵呵,一个人无聊的逛街,无意的逛到这儿,就打算干脆进去看电影喽!”她又避开最后的那个问题,边说边揣测着耀辉的态度。
“哦,呵呵,那我们一起吧!怎么样,不会拒绝吧,老同学?”他庆幸今天来电影院是来对了。
“怎麽会拒绝呢,但……就你一个人吗?”她试探的问道,是指他家里那位。
他一脸严肃的坦诚相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随即大笑起来,“哈哈……”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进了电影院,犹在想,就算是邀个伴吧,反正是老同学呗,应该没什麽的啦。
——
看完电影出来,孙耀辉请犹吃了一餐晚饭,不过晚饭的地点是在大排档,大排档里人很多,但犹吃得很开心,很轻松,久违的那种感觉仿佛一下子又找了回来。
“怎么样,吃好了吗?还吃得惯吧?”通过聊天,他知道犹的经济状况很好,怕她吃不惯这种,“请不起你吃酒店,但这样的一餐饭还是可以做到的,呵呵!”
“很好吃,很香,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晚饭了,真的,我喜欢这种感觉,耀辉,谢谢你!”犹边用纸巾擦嘴边说。
“呵呵,那就好,就怕你吃不惯。”他说,“你急着回家吗?不急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同意吗?”
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去哪?”迷惑的看着耀辉。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呵呵!瞧你那眼睛,比放大镜还大,这么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坏人似的。”
不好意思的眨巴眼睛,想了一下,点点头。
“啊?真把我当坏人了?”他说。
“不是,不是!嘿嘿嘿,我是说答应你去那个地方。”慌忙解释,同窗几年,她相信他的为人。
——
两人沿着城里那条河的河岸边上散着步子走到一间小茶馆,小小的,但很精致古朴,刚进门,就听得吧台服务生对耀辉叫了声“老板!”
犹才知道,这间不大的小茶馆是孙耀辉开的。
茶馆里古典灯笼折射出来的光,淡淡的,幽幽的,让人的心很宁静。舒适的靠椅,坐上去就不忍离开。
每张桌上摆着一套茶具,非常别致。
客人不是很多,因为,大厅里本来也没几张桌子。
但,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好,清雅、安逸,在这样的繁华都市里,能够坐在这里安静的享受,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压的好方法。
服务生送上茶和茶品,耀辉对服务生说:“谢谢你,茶我们自己来泡,你去忙其它的客人吧!”
耀辉熟练的*作起桌上的茶具,犹不懂,她不会泡茶,原先也很少进茶馆,但是她很欣赏泡茶者的沉着优雅,就像此刻在欣赏眼前这个男人的动作一样,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感受。
“好了,茶泡好了,给你,先闻闻香,再尝尝滋味。”他给犹的面前递过来一杯茶。
端起茶杯,闻了闻,的确很香,有种花香四溢的感受,抿下一小口,苦苦的,但,一阵苦后,嘴里顿时满口回甘,舒服之极。
“这是什么茶?”她问。
“铁观音,今年的春茶,虽然现在已是秋天,但我专门储存茶叶的冰箱里还保留得有一些,专门招待你这样的贵宾,呵呵呵!”他边说边笑,好像一说到茶,他就很兴奋。
“是吗?那我岂能敢当呢,呵呵!小女子这厢谢谢老板了。”她幽默起来。
“平时你喝茶吗?犹!”他问。
“唔……不怎么喝,只是偶尔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喝一点,老觉得是苦的,不习惯。”犹答。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茶,如果把茶的特性了解清楚了,你会爱上它的,真的!”
他继续说:“原先我也不爱喝茶,跟你一样的感觉,但是,因为后来在商场里打拼,最后以失败告终后,我的一位朋友给我说了一句话:‘人一生,会遇到很多的挫折与磨难,只有看你怎样去面对他,就像茶的滋味,一口喝下去是苦的,但是它有回甘的时候,人生就如一杯茶,有苦才有甜。’”
“所以,后来索性开始慢慢的接触茶,学茶,以至于自己真正的爱上了它。你看,这个茶馆就是我爱茶的见证,呵呵!”
那一晚,她们聊了很久,犹学到了关于茶的很多知识。
犹还了解到,耀辉一直不婚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自己,让她很是感动。
这才发觉,原来当年同学们的传言都是真的,而且,对方竟然这样苦苦等侯了未知的十年。
叫人怎能不感慨!
——
回到家,犹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一直忙碌的男友,而且,以后的日子还真是要这样过下去吗?
她犯难了,自己不是一直就想拥有一个安定的家吗,但男友真的能给得了吗?
每天都是孤孤单单的吃饭,孤孤单单的睡觉,累的时候,享受不到爱人温暖的怀抱,这还算在恋爱吗?
女人啊,也许就是这样,当物质满足的时候,内心深处永远还是希望做一个感性的小动物,这样可以受到爱人万千的宠爱。
对于耀辉的表白和等待,犹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她需要思考,认真的思考,最后,给自己下的结论是:顺其自然。
以后的时间,当她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去耀辉的茶馆品上一杯茶,作为老同学的角度与耀辉交流交流思想,聊聊天。
——
这天下了班,犹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她还不知道要去哪。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吃饭也没胃口,她想去耀辉的茶馆,可又突然想到也许他现在还在吃饭,干脆待会再去吧,于是找了一个街边的长椅子坐下来,呆呆的望着街上的行人与车流。
一辆非常熟悉的黑色轿车从自己眼前驶过去,看看车牌,是男友的车,犹记得今早自己打电话过去,男友不是说中午出差吗?唔?怎么……车会在这儿出现?
突然,车停了下来,就在离犹所坐位置不远处的酒店门口,虽然隔着一条街,但犹还是看得真真切切。
有人下车,左边下来的正是男友,右边下来的,竟是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
犹的头一下子懵了,坐在凳子上的身体开始微微抖动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斜对面街上的那对男女。
她看见男友的手搭在那个女人的肩上,就像从前搭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真想冲上去把那个女人踢开。
此刻,犹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自己只不过是那个有钱男人玩耍的一件玩具而已,他现在邀着的那个女人未必也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悲。
可笑,自己真是可笑,竟然傻呆呆的跟了那个男人三年多,最终却什么都没等到,还弄成这样的结局。
犹,此时只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气,她很想跑上前去狠狠的踹那个男人两脚,不是因为很爱他,而是觉得自己竟然被那张披着面具的面孔给耍得如此团团转。
眼泪滴落下来,但不是为爱而哭,只觉得这三年多的付出让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为什么,难道女人就该这样吗,就该被有钱男人当成玩偶来游戏吗?自己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只不过,只是想拥有一个安定的家罢了,多年在外的漂泊生活,自己那颗被磨砺得脆弱的心早已想稳定下来,就想要一个家的温馨而已,难道,就这么难以实现吗?
坐在椅子上的犹看着两人走进酒店,很想冲过去,但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哎,算了,也许吧,这样吧。想找个肩膀靠靠,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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