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也太任性了,这装修都快赶上卢浮宫了。”季末然赞叹道。
“哪里哪里,小哥夸奖了,这是欧式宫廷风格,比起卢浮宫还差一大截,诸位是喝咖啡还是喝红茶?”罗闯明搓着手,将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起来,按下开关,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哎呀,没有,就不劳烦罗总亲自泡茶了。”佟铁仁客气道,五个人顺势坐到了沙发上,季末然一坐□□体就下陷,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很是舒服。他看了看左右,涂知枫和赵诺儿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心想,你们两个是冷血动物吗?对舒适生活都没有感觉,真是牛嚼牡丹。
“没有助理在,好茶咖啡也要奉上,怎么能怠慢了客人。”罗闯明端了个咖啡盘过来,摆放着热气腾腾的五杯红茶,香味扑鼻。
“真是让罗总费心了。”佟铁仁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抿了一下,“好茶,真是好茶。”
“淡的跟水一样,还不如喝咖啡或者可乐呢。”季末然心里想,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将茶杯放在钢化玻璃的茶几上。
“警官,你们这么多人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罗闯明嘿嘿一笑,笑容的狡黠十分明显。
“你们楼下发生了凶杀案,难道你不知道吗?围了那么多人在看呢。”佟铁仁特意指了指窗外,罗闯明一脸平静。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谁那么倒霉?”
“谁那么倒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比较倒霉,身边保镖死了,小区保安死了,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你身边的哪一位?你不感到恐惧吗?”薛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人各有命,没办法,我工作忙得吐血,确实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如果真的要想一想的话,这位警官确实应该担心一下你的人身安全,因为觉得和你也比较有缘。”罗闯明嘴角浮动,脸色平静。
“你--”薛强心中燃起怒火,看着罗闯明没有把话说下去。
“好了,我们不是来斗嘴的。罗总,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事咨询你,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希望你告诉我们委托你买下那幅画的人是谁?”
“什么画?对不起,不清楚。”罗闯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装作不明白佟铁仁的意思。
“别装蒜了,是谁指示你去偷《魔灵的朝阳》的?”薛强站起来,咄咄逼人的面对罗闯明。
“我对那幅画不感兴趣,至于你们所说的我会让我的律师代为回答。”
“既然这样。”佟铁仁站了起来,“那么我们就告辞了,如果罗总能够想得起什么,请一定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佟铁仁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罗闯明,四人见佟铁仁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全都站了起来。
罗闯明接过名片,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笑着说一定联系,急忙送众人离开。
走到玄关的时候,季末然的心脏猛烈的震动,他转过头看见罗闯明的额头变得十分阴冷,倒吸一口凉气,手揣进兜里握紧锥子。
佟铁仁、薛强、涂知枫和赵诺儿沿着玄关走了出去,季末然准备跟出去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现出狂如的黑蛇,黑蛇在空中不断的舞动,张着血盆大口向向他猛烈冲击过来。他努力的定了定神,眼睛在房间里巡视,目光扫射之处,黑蛇幻影来自挂在餐厅墙壁上的那副《拾麦穗》的油画。
季末然在黑蛇的引导下,向那幅油画走去。
油画在他眼前很模糊,他想走近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罗闯明挡在了季末然身前,眼前幻舞的黑蛇消失殆尽,周围全是罗闯明家暖黄色的灯光。
“走啦!”赵诺儿喊了声季末然,他茫然地走出了罗闯明的房间,对刚才产生的幻觉只字不提。
下了楼,法医已经完成了案发现场的证据采集,刑侦队录取完了口供,准备撤离现场。
“他在跟我们玩游戏。”薛强恨恨的说。
“别着急,就像飞行棋,先飞的不一定最后到终点,你没发现他和下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吗?”佟铁仁拿出一个小的笔记本,在上面画了几笔然后又放进兜里。
“怎么不一样了?”涂知枫问。
“下午看起来非常的着急,像是赶紧要离开这里。现在,反而露出了难得的从容。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薛强,这几天重点盯住罗闯明,看看有哪些人和他联络。”
“需不需要在他家装个窃听器和摄像头。”
“只要你有办法装得进去。”
“哇,这种事情太惊险刺激啦,要不要我们帮忙?”季末然盯着眼睛看着佟铁仁和薛强,右手指着自己。
“不需要,谢谢。”佟铁仁按住季末然的额头,用力将他推开。
“我的潜入搜查能力可是超棒的。”季末然串到佟铁仁面前,不断自荐,佟铁仁看着他,“你真的想帮忙?”
“那是,没看见我已经热血沸腾了吗?”季末然两腿张开,用力的拍着胸膛。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人作为案件协助小组协助我们工作,他是组长,一切行动听他指挥。”佟铁仁指着涂知枫。
“为什么?”季末然转头看着涂知枫,“要不然投票选举,师姐你投我一票。”她走到一直没说话的赵诺儿身边,双手轻轻的按摩她的肩膀。
“我投涂知枫。”赵诺儿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涂知枫,脸色红晕,“我投你。”
“谢谢!”涂知枫轻轻的说。
“好了,领导认定,投票选举你都失败了,我看你就认了吧。”佟铁仁拍了拍季末然的肩膀,“小伙子,多努力,下次一定是组长。”
“下一步怎么办?”涂知枫问佟铁仁。
“六角星还有两个点的图腾没画,克罗列菲斯一定会行动,要向上面打报告加派巡警二十四小时巡逻。薛强,这几天你把罗闯明看紧点,与他接触的所有人都要拍下来进行调查。”
“所有人?”
“对,所有人,现在我们要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佟铁仁抬起头来,罗闯明正站在五楼的落地窗阳台上看着他们,冷冷的表情如霜,像是无数的冰刀在脸上雕刻般摄人心魂。
季末然抬起头,也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罗闯明,眼睛突然疼痛无比,无数的黑蛇如雨般落下来,幻觉让他不厌其烦,他用力的挠开空中摇摆舞动的黑蛇,妈妈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儿子,你要找的魔灵就是他啊,你还不上去拿冰锥刺进他的胸膛,狠狠的刺进他的胸膛。”
季末然的眼睛火般灼热,眼前模糊一片,慢慢变得漆黑,只留下光柱中罗闯明的身影。只见站在阳台上的罗闯明发生了变化,变成了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根银色的刀,但那不是刀,是看起来像刀的笔而已。
银色的笔闪发着银色的光芒,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在他的眼前涂抹着色彩,每涂抹一笔,那一笔就会变成黑色的蛇,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奔过来。画面慢慢向前,况柔躺在地上,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慢慢向她走了过去,手里拿着那只如刀般的笔,笔尖凌厉,悬在况柔的上空,像是审判的刀,随时准备落下。
克罗列·菲斯放开拿着笔的手,笔刀落下!
“停手,不要。”季末然的手伸向半空中,想要接住即将要□□况柔身体的那只锋利的笔,笔尖从季末然的手背穿过,季末然感受到绝望的情绪。
“是他,是他!他就是那个那个恶魔,杀了况柔的恶魔?”
季末然怒吼着跑上楼,所有人跟了上去。电梯的屏幕没有显示数字,显示的是“故障”两个字。佟铁仁率先推开楼梯的门,四人沿着楼梯上到五楼,罗闯明的大门开着,他站在客厅的中央,手里拿着银色的笔——“阿弗洛狄忒之吻”。
季末然躺在地上,双眼上翻,已经昏迷。
佟铁仁和薛强立即拿出枪对准罗闯明,空气中出现一件黑色燕尾服落在罗闯明身上。
“克罗列·菲斯!”赵诺儿惊呼一声。
“没用的,没用的,具有优秀血统的神的后裔都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你们这些执法者。”克罗列菲斯张开双手,屋里平缓的空气开始激烈流动,气流狂暴,以菲斯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佟铁仁、薛强、涂知枫和赵诺儿站立不稳,被强大气形成的漩涡卷了进去。克罗列·菲斯握紧双手张开,佟铁仁和薛强握在手里的枪脱手,跟着气流旋转起来。紧接着,他的手向下一按,气流停止了转动,四个人落在地上。
刚一落地,佟铁仁拿出一款小球向克罗列·菲斯扔了过去,小球张开成一张淡蓝色的网将克罗列网住,蓝色的网开始急速收缩,直到把他完全捆住。
“这次你别想逃,我要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佟铁仁站起身,正要去捡地上的枪。
赵诺儿站了起来,一脚将那把枪踢得很远,佟铁仁诧异的看着赵诺儿,她的脸变得有些愤怒,佟铁仁一愣。
涂知枫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一皱。
“老大,快点。”薛强立即推开压在身上的沙发,捡起自己的枪对准克罗列菲斯连开两枪,红色的光茫飞出枪□□进克罗列的身体里,众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快屏住呼吸,别让魔灵的粉末进入身体里。”薛强屏住呼吸。
“放心,绝对不会。”本该变成粉末的克罗列·菲斯完好无损的被蓝色的网捆绑住,“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捆在克罗列身上的网变得有些僵硬,蓝色的光芒消失,随即开始一段一段的剥落,剥落完毕,克罗列将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个绅士般的躬。
作者有话要说:
☆、克罗列·菲斯(一)
一个锥子从昏迷的季末然兜里飞出来,悬浮在克罗列·菲斯的面前,锥子的锥尖面向四人方向。
“这是他的凌锥,专刺魔灵,当然对人类也起作用,不像你们执法者的那些垃圾武器,只是用来对付魔灵,所以,别动,谁动,谁就体会万箭穿心的痛苦。”
“首先,我先回答警官的疑问,为什么杀不死我。我已经不是魔灵了,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托他的福,我找到了能够完美融合的身体。魔灵和灵类一样,一旦找到了能够和精神相融合的身体,再辅以人类身的各种精华,就能成为人类。你们的武器丝毫伤不了我,不过,这是你们研究的败笔,我觉得经过这次教训之后,那些人道主义的说辞已经不适应现在的人类与灵类的斗争了,是时候改进你们的武器。为了维持人类社会的平衡,消灭灵类的时候顺便消灭部分人类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克罗列·菲斯将倒在地上的沙发扶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第二,我厌倦了杀人。杀人并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是想要完成那幅画,这幅画是一个把我从画里放出来的人让我必须完成的,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完美匹配的身体也是他帮我找的,所以我非常感激他,不能不帮他完成。只有完成了这幅画,我才能平安的作为一个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否则,我的灵魂就会永远的被他们支配,所以,请原谅我。”
克罗列·菲斯站起身,走进厨房拿出一盒咖啡豆,倒出一勺房间咖啡机里,只听咖啡机嗡嗡的搅拌起来,不一会儿,咖啡香味飘散满屋。
“现代科技真是让人着迷,我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根本就想不到有这些。哦,不是,是根本就享受不到这些。如果神父也能复活,也能享受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成果,该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的事情。”
他倒了一杯咖啡,蹲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小心翼翼的用鼻子使劲的闻咖啡的香味,舍不得把杯子放下,仿佛一放下杯子就会从他的手上消失。
季末然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兜里的冰锥悬浮在空中,想要伸手去抓,冰锥向季末然的手冲去。涂知枫立即拉下季末然的手,冰锥擦过涂知枫手背,在空中转了个圈回到了客厅中央,锥尖上鲜红色的血低落红木地板,点到地上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涂知枫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背,赵诺儿赶紧走过去检查他手上的伤势。
佟铁仁站在原地动了一动,冰锥锥尖飞到佟铁仁的眼前,还有一厘米就扎了进去。佟铁仁立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薛强见状,控制住身体,他见赵诺儿拉着涂知枫检查伤势,季末然站起来走到沙发边躺下,非常的劳累。
冰锥似乎只是针对他和佟铁仁,因为他们两人是克罗列·菲斯最有威胁的人。
克罗列·菲斯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第三,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
涂知枫和赵诺儿抬起头来,季末然眼睛剧痛,他只想躺在沙发上休息,佟铁仁和薛强站在原地,克罗列·菲斯端着咖啡走到餐桌边,伸手一把将挂在餐桌上的《拾麦穗》油画扯了下来,露出暗蓝色的另一幅油画——《魔灵的朝阳》。
真正的克罗列·菲斯原作,《魔灵的朝阳》。
我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家庭,从我记事开始就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我和母亲住在靠近伦敦东区白教堂的地下室里,每天白天,我都是打着赤脚经过一条街到教堂去拿食物,街坊们看见我从来没有好脸色,他们要么赶紧把门关上,要么骂我小杂种,向我吐唾沫。
有个人经常从他所住的两层别墅的二楼阳台上向我扔石头,但我从不生气却非常喜欢那种两层小楼,常常站在花园外凝视着小楼,就算头石头扔出了血也不愿意离开。
因为二楼阳台的白色纱窗后面有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眼睛。但每次我都要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那可恶的小孩就遮挡住哥特式风格的阳台。
我每天都会遭到街坊们的毒骂,也很不理解街坊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不敢问母亲。其实我问过,总是在问过以后遭到母亲的毒打,母亲打累了就靠着被老鼠钻了很多洞的沙发上哭。
那张沙发是我晚上睡觉的地方,我每天都在一片恶臭中入睡。
十岁的圣诞夜前夕,由于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连起床都很困难。妈妈用一根棍子捅我,让我赶紧起来去教堂领食物,我咬着牙想站起来手脚却没有力气。
我向妈妈哀求今天就让我休息一下吧,第二天一定去。妈妈用棍子打了我很多下,骂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