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在这等着。”
重见他的笑容,清蓉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他走后,她简单刷了个牙洗了一下脸。
从镜子里看过,从她的勃劲以下,红痕一片。
清蓉瞬间红了脸,立刻离开镜子前,重新找来两人散乱在客厅的衣服,她快速的穿戴好。
就怕江振回来,看见这一切。
那时她一定会羞死。
二十分钟后。
江振手拎着两份盒饭回来,清蓉一见他开门进来,几个快步迎上去,嘴里不停喊着,“饿死了饿死了……”
江振被她这样孩子气斗笑,将手中的盒饭交给她,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迫不及待的走到桌子旁打开来吃。
“慢点吃。”他替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在她的对面,吃着另一份盒饭。
说是今天要带孩子出去玩,结果还是没去成。
外面风雪太大,冷风吹得人刺骨的痛。
这场新年的意外大雪,让许多打算利用春节假期出行的家庭,不得不暂时改变计划。
三十一
客厅餐桌上喝了一半的牛奶,静静的放在那儿,玄关处,属于他的鞋子,早已不见,就连空气里,也闻不到他的半丝味道。
华婧披着床单,呆呆的站在房门口。
他走了。
哪怕等她醒来的时间都吝啬的给予。
华婧走到餐桌旁,拿起他喝了一半的牛奶,就着眼泪,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早就应该明白。
他已经不属于她了。
***
半夜接到华婧的电话,清蓉十分意外,在这大雪的天气里,北京几忽所有的航班都停止了飞行,就连一些道路都被封了。
华婧是怎么来北京的?
“不用,我已经定了酒店,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清蓉挂断电话,愣愣的呆了半响,还是江振拉她入怀,她才缓过神来。
“华婧来北京了。”
江振低低应了声,眼睛未睁,睡意朦胧。
他最近特别容易累,清蓉早已察觉,心里隐有不安,却从不表现在脸上。
紧紧的环住他,她不愿想太多。
第二天见到华婧,她神色没有一丝异常,依久笑得没心没肺,清蓉怀疑这样的她,是刻意伪装的,不过华婧似乎不想与她多谈的样子,她也就没敢多问。
在大雪的天气里,她和华婧还有两个孩子,结结实实玩了一回雪人仗。
就在江家的大宅里。
江振这几天和冷三几人经常聚在一起打牌,一家人闲闲的倒也乐和了几天。
雪在连续下了四天后才停。
北京城完全笼罩在一片白色里,清蓉带着孩子们到处拍照。
江振不喜照相,硬是被她软硬哀求的拍了一些张。
照片冲洗出来那天,她乐和和的抱着那一堆照片,跑到客厅里,喊来大家一起看。
里边一些她单独和江振拍的几张照片,被她事先挑了出来。
有些东西可以和家人分享,有些东西,只能她和江振两人分享。
“这张照片应该放大,挂在客厅里。”清蓉拿着一张全家人的合照,讨赏的举到江振的面前。
江振笑笑不语。
“我看是这张好,放大了挂在我家客厅里。”华婧找出一张她和清蓉还有两个小孩合照的一张,照片里她们四人各扮一张大大的鬼脸,样子说有多丑都有多丑。
清夜和清晨抢过照过,轮流睁大眼看,“这张丑死了。”
清晨挑出另一张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的独照,“我要把这张放大,然后挂在我的房间里。”
客厅里的几个大人都被她一副爱美的样子斗笑。
“爷爷和爸爸这张真严肃。”清夜挑出另一张让大家看。
清蓉伸手接过,拿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噗”地一声掩嘴笑出声。
“江振和爸爸两个人真像民国时期的司令,很威严。”
江振拿过照片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扔在一边,“看别的。”
江豪天拾过来看了一眼,嘴角似有笑意,“阮卿以前也说过这话。”
“阮卿?”清蓉倒是第一次从江豪天口中听到女子的名字。
“我母亲。”江振替她解惑。
清蓉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一家欢快的气氛很快在客人上门拜年时结束。
江豪天和几个前来拜年的友人到书房内谈话,江振在收到石虎他们打来的电话,也出了门。
清蓉在他出门前,硬是给他穿上了大衣。
江振笑笑也没说什么。
清蓉和孩子们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照片,然后在华婧的提意下,四人也穿戴整齐,出门逛街去。
由清蓉开车,载着三人到商场逛了一群,又去超市里买了一大堆的菜,好久没有亲自做饭,清蓉今天难得想动手自己做菜。
华婧一听说她要亲自做,乐得不行。
直嚷着清蓉一定要炒那几样自己爱吃的菜,比两孩子还能闹腾。
一圈逛下来,也花了四个多小时,四人满载而归时,家里的客人已经走光,客厅里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
“爷爷肯定又在书房,我去找他。”最近清夜和江豪天迷上了下象棋,爷孙俩一坐下就有可能是一天,为了这事,清蓉没少被江豪天夸,夸她给他生了一个好孙子。
“我去打电话给爸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清晨说完也跑开。
华婧和清蓉两人提着买回来的菜走进厨房忙乎。
佣人要帮忙时,清蓉摇摇手,让她们下去休息去。
“少奶奶的生活就是舒服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华婧感叹一句。
清蓉轻笑她一声,两人很快在厨房里忙活开。
华婧并不会做饭,她只是帮清蓉做打手,炒菜的重大责任还是交给清蓉一人就行。
江振回来时,菜基本上已弄好,冷三今天也难得回了江家大宅,对于见到他,华婧挺意外的,如老朋友般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你和三叔认识?”清蓉站在厨房里炒着最后几道菜,蛮好奇华婧竟然会认识冷三。
“不认识。”
清蓉翻了一个白眼,“鬼才信。”
华婧笑笑,跳开话题,“看着他和江振差不多大,怎么你们都叫他三叔。”
“三叔是江爷老年时生得儿子,比江振只大一岁,随母姓。”清蓉想想,好像江振是这么跟她说的。
“是吗?”
两人的话题在江振进来时中止。
“好了吗?”他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忙活的清蓉。
“快了,还有最后一道菜。”
清蓉回头冲他一笑,“饿得话可以先吃。”
“不急,三叔正和清夜在书房比棋艺,看来得有一段时间。”
华婧识趣的去客厅找清晨玩,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夫妻。
客厅内,清晨一个人正在摆弄着上几天江振买给她的拼图,那块拼图很大,大大小小有一千多块,华婧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只看得眼睛都累。
只叹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
“华姨,要不要和我一起拼。”清晨抬头问她。
华婧连忙摇头,她看着眼疼,心睹。
“这个可以锻炼记忆力,我都已经拼好一遍了。”
华婧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看着她拼,“华姨的记忆只用来记一个人。”
“只记一个人?是什么人?”清晨好奇的问。
“这个是秘密。”华婧冲她眨了一下眼。
清晨“切”了一声,这时书房的门打开,冷三和江豪天还有清夜三人走出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谁胜谁赢?”华婧好奇的问。
“和局。”江豪天笑笑。
华婧笑得一脸灿烂,抱着清夜连亲好几口,“干儿子,你真给干妈争脸。”
清夜连忙闪开她凑过来的红唇,“华姨,我不喜欢脸上有口红印。”
“真是越长大越不讨喜。”华婧站起身,一副受伤模样,这时清蓉正好炒完最后一道菜,招呼大家到餐厅用饭。
吃到久违的菜香,华婧感动的差点落泪,连连嚷道下辈子一定要投胎成男人,这样就把清蓉娶回家,天天吃她炒得菜。
清蓉笑骂她没个正劲。
一时也没注意到,华婧今天的笑容格外的耀眼。
一端饭很快在笑谈声中结束,几人又在客厅闲聊了一会儿,华婧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要走。
“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吧。”清蓉挽留她。
华婧摆摆手,找来自己的包,“反正开着车来的,方便。”
清蓉见她这样,也不好再挽留,从江振身边起身,从她出门。
“华婧。”走到车库那,清蓉见她要上车,终是叫住了她,心里有很多话,她一直想问她,只是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干麻,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小心让江振看到了,误会我跟你有什么呢。”
清蓉娇笑一声,尔后笑容慢慢隐了去,“华婧,你……”清蓉不知该如何开口。
华婧知道她想问什么,神色也变得认真,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清蓉,有些事我懂,所以我不会犯那些某名的糊涂。”
停了好一会儿,她目光望向远方的一轮冷月,幽幽道,“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想他陪我最后一晚,也算是对彼此这么多年的纠缠,给了一个交待。”
“我已经开始学着忘记他了,真的,所以你不用替你姐姐担心。”
“我不是那个意……”清蓉欲解释。
华婧挥手打断她,“我懂得,清蓉,咱俩谁跟谁,你的心如果我还不懂,那这四年咱们也算是白同住一屋檐下了。”华婧又变得不正劲起来。
清蓉笑了笑,在她挥手上车时,她对着她的背影道:“华婧,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活得开心。”
华婧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回头冲她一笑,“会的。”
得到她的保证,清蓉不再说什么,柔柔一笑,退至一边,看着她倒退出车,摇下车窗和她做最后的道别。
记忆中,那晚的月色很冷,星星繁多,映照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微微刺眼。
她还来不及问她,要不要留在北京,上海那边很冷清,她想,华婧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很寂寞,她很想她留在北京,这样,她不开心的时候,她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
第二天接到噩运,清蓉只觉眼前一片昏暗,人差点不支倒地,还是江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他担忧的问。
清蓉仿若未闻,被江振扶住的身体,不住的打颤,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江振,眼睛里一下子集满了泪水。
“江振,华婧她……华婧她……”
江振等着她说下去,心里隐有不安,大概猜到和这通电话有关。
“慢慢说,我在听。”他安扶她。
清蓉一下子哭倒在他的怀里,那哭声大有肝肠寸断,一发不可收势之意,“华婧她死了,他们说华婧死了,江振……”
江振拍她的手停了下来,表情很震惊,昨晚她还笑笑和他们打招呼离别,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江振只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
“先别哭,来,告诉我,他们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两人稍稍分开一些,他问。
清蓉只管哭,说不出任何话来,对着江振连连摇头,悲痛欲绝。
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江振也不逼她,从她手中拿过电话,他将她重新带入怀里,在电话薄里找到来电号码,他回拨了过去。
问清对方所在的地址,和一些简单的经过后。
他挂断电话,“我现在要去医院,你去吗?”
清蓉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江振怕她情绪不稳,安伏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哭声变小,他从衣橱里找来两人外出的大衣,帮她穿上。
然后带着她下楼,幸好孩子们早上和江豪天出了门,客厅里冷三正在讲电话,见他们神色有异的下来,不勉好奇,以为这对夫妻又在闹什么矛盾。
“三叔,华婧出事了,我和清蓉去趟医院,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冷三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秒的变化,只一瞬间,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任何痕迹,“知道了,路上小心。”
江振朝他点点头,带着清蓉出了家门,一路驱车赶往医院。
三十二
他们赶到医院时,华婧的遗体暂时被安置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那里边很冷,白白一片,就像北京刚下的那一场大雪一样。
华婧的身上被盖了一块白布,清蓉颤抖着双手,一步一步走上前,慢慢掀开那块白布。
只看一眼,她就再也看不下去,连忙将白布盖起,眼中刚刚干枯的泪水,一下子又夺眶而去。
江振站在她身后,那一眼他也有看到,微微闭起眼睛,清蓉摇摇欲坠的身子像是随时会昏倒,他走上前,轻轻拥住她。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太冷。”
不想见她太伤心,他揽过她的身子,将步履不稳的她带了出去。
“江振,为什么……”清蓉呆滞的问着身旁的人。
江振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将她的脸紧紧掩在胸口,感受到胸膛那里一片温热,他紧拥住她抖个不停的身体。
“为什么上天对她那么残忍。”几秒的时间,清蓉哭得像是没了依靠的小孩一样。
江振除了紧紧拥住她以外,再也做不了其它。
上天何曾对人公平过,华婧死前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也许对于这场意外的死亡,之于她来说,是一种对生命的解脱。
警察很快找上他们,带他们见了当时两个见证整件事故发生的男女。
当时他们的车就开在华婧的后边,原本前方的车开的好好的,不知为何,那车忽然像失了准头一样,开得极其不稳,再加上是在高速公路上,两个年轻人害怕会出事,正打算放慢车速时,前方的车忽然偏离轨道,猛地直冲向护栏,护栏当时就被撞开一处很大的缺口,那车就顺着那个缺口,直直的摔落在下边的公路上。
“车子会失了准头的原因,我们初步猜测是死者自身的原因,那段高速有全程录像,我们调出了那段视频细看,死者当时的神情很不对劲,身子颤抖的伏度很大,这种情况我们找医生
分析过,也取了死者的血液作检查,结果显示,医生的猜测没错,死者在生前有常期吸食毒品,事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