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冬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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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冬风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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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回来了。”他笑,牙齿白白的。
费雪在他的笑容中有片刻眩晕,眩晕过后,一点细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心门打开的声音,她关闭已久的心门终于伴随他的归来而打开。
“你怎么才回来!”费雪狠狠抱上去,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他们说你回国了,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你……黎成海,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忘了你的样子……”
你离开了那么久,久到有一天我问自己,你是谁?我开始回想你的样子,回想我们的过往。时间太久,我悲伤地发现,我以为我会永远记得那些片段会清晰地存放在脑海里……可是不是的,我开始慢慢遗忘,忘记了一些细节,甚至开始记不清你的样子……我害怕忘记你,你知道吗?
费雪将头埋在黎成海怀里,眼泪将精致的妆容融化,在他的衣裳留下点点印记。费雪这样抱着他,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礼物,再也不想失去。许久之后,黎成海微微叹息,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你怎么就不忘了呢……你应该忘的……”
“你说什么?”费雪松开手,倒退几步,颤抖着问,“我等了你那么久……”
“成海,你朋友?”另一个女人从后边走来,亲昵地挽上黎成海。
“大学同学。”黎成海轻描淡写。
同学……只是同学吗?费雪忍不住背脊发凉。原来等了那么久的人,在他的心里,她不过是一个,比朋友还要陌生的角色。
“你好,我是黎成海的未婚妻,贾斯期。”人如其名,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向费雪伸出手,一只手白嫩嫩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
“大家不熟,我没必要自我介绍吧?”费雪不肯大方,这个时候绝不能大方。她笑了笑,端着酒杯,继续她的买醉之旅。
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她不知道,她醒来时,面对空荡荡的一间房,和昨日婚礼上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她脑子快要炸开,所有的往事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那一年,《致青春》热映银屏,原着在小说界有着超高口碑,而改编而成的电影,在初上映时也是好评不断。那一年,费雪大四,一只腿已经踏进社会。学校里的体育馆每周五周六都会播放电影,十元两场。
她这个“老人”趁着最后的光景,仍跑进去过一把瘾。室友都和各自的男友出去厮混了,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抱着零食,坐在一堆情侣中间。大块的幕布缓缓落下,电影投影其上,人物的面容异常清晰。费雪看得认真,认真到自己融入整个情节。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我说过,我的人生是一栋只能建造一次的大楼,所以我错不起,哪怕一厘米也不行……”
“所以你现在才幡然醒悟,及时纠正你那一厘米的误差……是不是因为,你的蓝图里从来都没有我……”
“郑微,有一天你会明白,人首先要爱自己……我习惯了贫贱,我没有办法让我爱的女孩子忍受贫贱……”
“为什么你就觉得跟我在一起会贫贱?为什么你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也许我愿意跟你一起吃苦呢?”
“但我不愿意!”
电影一幕幕地放着,体育馆里非常安静。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费雪两眼泪花,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大骂。
“渣男,全特么是渣男!”
她的声音又高又尖锐,周围的人皆是一愣,朝声音的发出者看过来。费雪右边坐了一位男生,黑暗里看不清样子,他递了张纸巾给费雪,嘴里劝道:“小声点……”
谁知费雪竟然如打了鸡血一般,抓住这个男生继续吼:“你们这些渣男,给不起承诺就不要给……无情无义,负心汉!你这个渣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所以这个男生很无辜地被当成渣男,有人议论,有人打着手机看过来。男生旁边还坐着一个女生,女生以为费雪和男生关系不一般,当即生气地甩了男生一巴掌。
这一巴掌使得体育馆里瞬间安静,费雪也被这一巴掌的声音给拖回现实。刚才她骂得痛快,畅快淋漓,却惹了大祸。于是她一抹眼泪,摸黑走出体育馆。她不时回头,生怕那个男生追上来,刚才真的是丢脸死了……
体育馆的这一小插曲被不断演绎,传到最后,整个事情的性质都变了。
几天后,费雪作为话剧协会的老人参加最后一次聚会,聚会上有学妹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她听。
“学姐啊,你知不知道,上周六晚,法学院的一个大四学长带着女朋友和小三一起去看电影。本来瞒的好好的,女朋友坐左边,小三坐右边,互不相识,额,是那个学长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其实女朋友早就知道了,电影中途对该学长破口大骂……小三先前也是被蒙在鼓里,这下子全知道了,也甩了该学长一巴掌……
“学姐,你说好不好笑?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把正牌和小三带到同一现场嘛……这下子两个女生都把他给甩了,真是活该!”
费雪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是挺活该的……那个学长,你知道叫什么吗?”她在谣传的版本里,成了正牌……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赔罪。
“不知道,只知道是法学院的。哎,黎成海学长不是法学院的么,等他来了问他好了。”学妹说。
黎成海?费雪在话剧协会待了三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这次聚会是欢送会,除了些年轻的学弟学妹有事离不开身之外,其余人都会来。话剧协会包下一个大场,摆了四桌。
人陆陆续续到齐,只见一个个头较高的男生进来。
“成海学长,这里这里!”学妹很热切地招呼他坐到这一桌。
黎成海坐下,坐在费雪对面。
“学长,那个在看电影被甩巴掌的段子你知道不?男主角听说是你们法学院的,学长认不认识?”
“呵呵,没印象。”黎成海干笑,难道要他承认,他就是那个悲催的男主角?本来他是打算给同班的一个女生表白的,被那个大哭大闹的女生一搅和,得,全部泡汤。挨了一巴掌不说,心仪的女生从那晚之后再也没理过他。
“哦,”学妹不禁失望,“本来还想去瞧瞧真容的。不过学长,你身为法学院风云人物,怎么连这些八卦都不了解?”
“最近比较忙……”黎成海解释,突然发现对面坐的人他不认识,于是打算扯开话题,“你也是话剧协会的吗,怎么好像没怎么见过?”
“我是剧本组的,大多是幕后工作。我叫费雪,你可以叫我fisher。”她说。
这个声音似乎和那个晚上的声音是一样的,仔细一打量,长得也像。黎成海看在心里,并不打算放过她。
一顿放欢快无比,末了大家喝的七七八八,站成一排走回去。走了一会儿,黎成海偷偷放慢脚步,在落在最后面的费雪身旁停下。
“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你。”
“说吧。”
“上周六体育馆放的什么电影,好像很多人都去看了的,挺不错的样子。”
“《致青春》,我看了,是挺好的,改编成这样已经超出我的预期……我可是看过原着的人,评价都是相当有分量,你可以去看一看。”费雪巴拉巴拉说了大段废话。
“呵呵,原来真的是你。”黎成海咬着牙齿,冷冷地说。
“我?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你那一晚口中的……渣男!”
所谓不打不相识,莫过于此。几年以后,费雪都在想,要是那一晚她没有去看那一场电影,后来会不会不一样?

☆、番外:捕爱之旅2

谁都知道,已经发生的,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只是每一次心痛的时候,费雪都无比想要回到那个晚上。
相见但如不见。她才明白是什么个意思。
酒店里宾客都散去,费雪收拾了一下,拖上行李箱,准备走。参加完婚礼,她还要回到B市上班。季冬暖结婚了,辞了职,向总公司推荐了费雪,所以费雪就接替了市场经理一职。
下到酒店大堂,酒店专门安排了车送她去机场。司机将行李搬到车上,她坐进去,看见黎成海和未婚妻一同从酒店里出来。
“走吧。”她说。
就算是等他几年也好,他回来了不肯见她,所有的同学都不透露他的行踪。他知道她在找他,可是呢?她深情又如何,再一次相见,他还不是说,她应该忘了他。狼心狗肺的,一走就是三年,一回来身边就是美艳耀人的未婚妻!
她没想到她会和他俩坐同一班飞机。不过也多亏季冬暖厚待她,给她买了头等舱的票,不然她也没机会见到他们。还好她坐在较后的位置,他们没有发现她。
黎成海和贾斯期走过来,看着手中的机票,恰好就在费雪前一排的位置坐下。
“我爸在蓝莲花订好了位置,要给你接风。”贾斯期将头靠在黎成海肩上。
“嗯。”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点累了。”
“早就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你就是不听……”贾斯期娇嗔,“闭眼休息一会儿,几个小时就到了。”
“嗯。”
黎成海酒量一直不好,费雪也是知道的。
不止酒量不好,黎成海唱歌也不好听,五音不全,老是跑掉,在KTV里总是沉默。但是黎成海却精于朗诵,而且讲得了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念英文情诗的时候,甚是温柔。
Justonesmilefromyou;wouldmakemywholeworldbright。
你的一个微笑,就能照亮我整个世界。
费雪不禁呓语,想到以前,她问,黎成海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就是这样回答的。
不得不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体育馆闹得乌龙,话剧协会聚餐认出来,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巧的是他们不仅同是话剧协会的人,而且还都参加了英语沙龙。在校三年多,以前愣是没有碰见过。也对,一个是法学院的,一个是管理学院的,本身就没有多大交际。
但是那一次英语沙龙上,两人又遇到了。
“I’mfisher,nicetomeetyou。”费雪挑眉。
“Karken,nicetomeetyoutoo。”黎成海回敬。
“kraken?我看倒不如叫kraken,海怪,多配你。”费雪故意呛他。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黎成海上次非拉着她去给另一个女生解释清楚。费雪知道她有错在先,但这样被人胁迫着去道歉,心里还是特别不爽。
“fisher,渔夫?也挺配你的。”
从此之后,只要一见面,费雪就一口一个“海怪”地叫黎成海,而黎成海就一口一个“渔夫”地回她。
偌大一个校园,却在大四的时候显得狭小起来,每一天,费雪都会遇上黎成海。路上、食堂、教室,感觉就像有人刻意安排一样,哪哪儿都能遇到。一遇到呢,自然是免不了一阵唇枪舌战,从中文到英文,两人的阵势让旁人都傻了眼。黎成海口才非常好,费雪得耍手段才能赢他。
久而久之,身边的人开始撺掇:“欸,反正你们一个是孤独的海怪,一个是落寞的渔夫,要不在一起得了?趁还没毕业,来一段黄昏恋!”
“呐呐,你们这话可就说错了,”费雪一本正经地给众人解释,“渔夫呢是要捕鱼的,海怪根本就不是鱼,也就是说,黎成海他不是我的菜,懂了没?就算是渔夫和海怪在一起了,海怪有一天还是会回到海里面,继续掀起大风大浪的。所以,渔夫和海怪,不可能有好的结局。”
这话兜兜转转竟然被人传给黎成海,不过传到黎成海耳中时,费雪的话又变了质。
谣言传啊传,整个法学院都知道了,管院有个女生,在暗恋黎成海。这个女生还编了一段渔夫与海怪的凄美爱情故事来暗示黎成海,希望黎成海主动一点。
当费雪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她和几个姐妹在外面逛街。她暗恋黎成海?有没有搞错!她平生最恨别人传她的绯闻,一气之下,将黎成海叫道外边的一个小餐馆。
“哟,渔夫大人,风风火火的,看来今天收获不少啊?”黎成海指的是费雪手中的大包小包。
“海怪,我警告你,不要杜撰一些有的没的。我暗恋你?哼,有这个可能吗?你赶紧去澄清一下,我清清白白的,总不至于为了你,连大四都找不到对象,是吧?咱们,谁也不能拖累谁。”
“澄清?怎么澄清?”
“就说那个女生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根本没有那个人……或者就说是你暗恋那个女生,希望大家不要再关注这件事……”
“说来说去,还不是我吃亏?渔夫,不公平啊,这件事又不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凭什么帮你?”
“这怎么能叫帮?这是还原事情真相好不好……我本来就对你没意思,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对我没意思,还是假对我没意思……”黎成海轻笑,“上次看电影的事,我越想越觉得蹊跷……费雪,你莫不是老早就盯上我了?”
不等费雪回答,黎成海就走了。
谣言的事总算停下来了,但是费雪所在学院又出了一个新的版本的谣言,说是渔夫在管院,海怪在法学院,两人已经秘密在一起了!
什么跟什么嘛!费雪气的跳脚,在空间、人人和各大群里都表明自己的立场。
渔夫和海怪,永远都不可能的。
一个是人,一个非人,一个安于平静,一个流连于大江大海,没有可能的。
一开始她不是就明白,正如两人的外号一样,就算在一起了,总有一天会分开的。
头等舱就是头等舱,即使只有四个小时的航程,飞机上还是有午餐。美丽的空姐推着餐车缓缓走过来,将神游的费雪给唤醒:“小姐,我们有牛肉餐和鸡肉餐,您要哪一种?”
费雪这个时候不敢大声说话,压低了声音说:“牛肉。”
空姐点点头,朝前面走去,询问:“先生小姐,我们有牛扒餐和鸡肉餐,您要哪一种?”
“鸡肉,”贾斯期停顿了一下,“他要牛肉。谢谢。”
过了一会儿,黎成海似乎醒了,鼻腔了发出慵懒的声音。头等舱本就安静,他坐在费雪前面,这样细微的声音都能到她耳中。
空姐服务周到地将午餐放到费雪面前,又给她倒了杯果汁。镇静镇静,不就是前男友和未婚妻坐在自己前面吗?有必要手抖么?费雪安慰自己,僵硬着手指将饭送进嘴里。
“成海,昨天的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你同学?看她那怅然若失的样子,似乎你们俩关系非常……”贾斯期的声音响起。
“你不要多想,我和她……顶多算大学校友,院系都不同,只见过几面。”
“咣当”,费雪打翻水杯,果汁淋了她一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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