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换做两年前,我需要工作一月半,还得不吃不喝才能赚到这条长裙的钱。”
辰暮单手扶额,在等候红灯时他终于开口:“夫人,为夫知错了。”
王裙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过去,现在已经跨过。现在,已经懂得放下。剩下,那么便是好好陪伴身边这个男人,过好粗茶淡饭、平静如水的日子。
人不跟自己较劲,那些遗憾、不甘渐渐会被淡化,少了这些黑暗,眼前的幸福才看的清晰,懂得珍惜。相守一天便失去一天的岁月唯有懂得珍惜的人才看的通彻,生命在倒计时,他们享受着每一天,也珍重着每一天。
刷新生活
又一年春,银杏尚在萌动展叶,琼花已花开茶靡。洁白如玉的花朵缀满枝头,偶有风起,花瓣飘零而落,化作春泥更护花。
春风习习,卷着院内的花瓣四处飞舞。琼花树下,青石板上坐着一个年约五岁的男童。男童修眉凤眸,稚嫩的脸庞却流露一派闲云野鹤的垂暮沉思。也不知他独自静坐多长时间了,那瘦弱的肩头铺满落花却浑然不觉。
“断蓝。”
男童抬起头面色一喜叫道:“爷爷,你快过来瞧瞧我的棋谱。”辰老爷子走过来,顺手拂掉他肩头的落花,随他一同坐在青石板上。断蓝将脚边的画板递给辰老爷子,凤眼满怀期望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就在此时,忽然一把清脆的女音自廊坊里传过来:“爸,寒潮刚过,你这样坐在青石板上会生病的。断蓝,快将爷爷扶到藤椅上。”
爷孙俩乖乖的配合,辰老爷子拿着孙子的画板凝望片刻愕然道:“裙丫头,断蓝这棋艺是阿暮教的?”
断蓝伸脖凉凉的道:“阿暮眼里只有辰太太,辰小先生基本是透明的。”辰老爷子与王裙一愣,继而一人哈哈大笑,一人扶额无奈。
“要是辰小先生心有不满,待会回去可以和辰大先生谈判。”王裙无奈的走过来,将他发间的花瓣拿出来。
断蓝一把搂住她的腰一本正经的道:“那倒不用,辰小先生只要赢得辰太太的爱,辰先生自会主动找我谈判。”
王裙眉毛一抖,还真难以置信这小子是从她肚里出来的。辰老爷子被这鬼灵精怪的孙子逗得乐开满怀,王裙也心有所安。见老爷子气色一年比一年好,她每周带断蓝过来陪陪他也算没白费心思。
“阿暮要没时间送你们来,就别过来了,你们这又是丫头片子又是幼童,搭着长途车过来既危险又累。老头子我身子骨安康的很,劳你们时常记挂便可,不用这般舟车劳顿过来。”
王裙坐到他身旁笑嘻嘻的道:“爸要是心疼我们,不如和我们回闹市住呗,老神仙世外桃源住长了,也该下凡间体验一番才是。”
“我妈说的甚是,爷爷,我帮你收拾行李,咱们启程吧。”
辰老爷子再次愕然:“这……多大的小不点,从哪儿学来的咬文嚼字?”
王裙再次眉毛一抖,沉默片刻后道:“近来流行古风,这小子看来中毒太深,回去让阿暮解决吧。”
午间,三人,七菜一汤。王裙与断蓝的碗里被辰老爷子堆出‘喜马拉雅山’时,门口忽然走进一个修长的身影,母子俩先是一愣继而狂喜。王裙赶紧给他拿来一副碗筷,将自己碗里的喜马拉雅山移花接木。断蓝学而致用,持筷蠢蠢欲动,辰暮不动声色的开口:“让你照顾好你妈,你倒“幸不辱命”。”
断蓝垂下眼睑,默默的攻克面前这座‘喜马拉雅山’。辰老爷子斜睨他一眼语气不善的道:“既然要来为何还让他们母子俩搭长途汽车?”
王裙心虚的垂下眼睑,默默的攻克面前这座‘小平地’,辰暮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一模一样的动作,轻叹一口气道:“是我不对,不会有下次了。”
辰老爷子白眼一翻,冷哼着不愿搭理儿子,笑眯眯的继续往王裙和断蓝的碗中堆着‘喜马拉雅山’
……
回去的路上,断蓝安静的坐在后座拿着一本《论语》聚精会神的拜读,辰暮安静的驾车,王裙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发呆,一家三口陷入极其诡异的状态。驱车进入闹市后, 第 039 章 目。”辰暮一席话抛来,断蓝扶额一副痛心欲绝的模样道:“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小鬼头就是瞅准红绿灯交替时间,把话说完绿灯出现,辰暮斜睨他一眼不再多说,驱车继续前行。王裙看着这小子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不禁蹙眉,这哪像耍小聪明,明显就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早熟妖童嘛!
辰暮将她们送到城西的商场,嘱咐王裙自个逛会,他在附近的商务大楼开完会议便来接她们。临走时,他习惯性摸摸王裙的额发向一边冷眼旁观的断蓝交代:“我把她暂时交付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断蓝挑挑眉一副老气横秋的道:“我们辰家唯一的女人,我爱她绝对胜过于你。你去吧,你要没时间,我会把辰太太安全送回家的。”
辰暮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王裙扶额无奈,在他们父子俩相视而笑里默默的垂下头安慰自己,淡定……淡定……
母子俩逛了会商场,王裙提议送断蓝到5楼儿童乐园玩耍,自己便上陈云朴的公司看望他,反正离得不远。不料断蓝一脸嫌弃,对儿童乐园嗤之以鼻也罢,还指责这个当妈的将他的兴趣点降的那么幼稚!好吧,她的确不明所以,这样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通常都是生产天真烂漫的小孩,怎么到了自家,却生产出这号老气横秋的早熟小屁孩!结果,王裙被断蓝牵着走向陈云朴的公司大楼。
岁月弹指一刹,王裙的儿子都5岁了,那些流逝的日子在他们的眼角烙上专属年代的痕迹。
陈云朴的老爸在两年前退休,子承父业的他如今ceo的位置也稳稳当当的坐了三年。断蓝熟门熟路带领她闯进陈云朴的办公室,进门直取书柜里的国际象棋向陈云朴大放厥词欲杀他片甲不留。陈云朴向王裙露出一丝苦笑叹道:“你们又来踢馆了是吧。”
王裙眯眼笑着,这时门又被推开,一阵香风袭来,只听两道清脆的‘叭’‘叭’声响起,继而断蓝恼怒的声音暴起:“我说过只有辰家的女人才能吻我的脸!”
何希曼放下兀自挣扎的断蓝,笑的像头美丽的狐狸:“喔?你这是在鼓励我成为你二妈?”
断蓝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冷道:“我会将你老处女的优势告知我爸,至于他肯不肯接纳你,且凭你本事了。”
何希曼的脸瞬间黑成包公脸,咬牙切齿的瞪着王裙道:“你到底生了个什么怪物!”
“……”
这五年来,王裙乖乖的结婚生子,继承着中华民族传承下的美德。陈云朴与何希曼这对剩男剩女依旧还在挣扎。曾经她极力看好他俩,无论家境品貌,这俩人绝对是天造地设、才子佳人的一对。明里暗里,她不知耍了多少花腔撮合这二人,熟料这5年走下来,这对冤家爱情火花没见擦出来,倒擦出一把难兄难弟的哥们情谊来。
“你又溜出来了?”王裙愕然的看着她。何希曼难看的脸逐渐恢复,躺在陈云朴的真皮沙发里懒懒的道:“cfo被你夫君叫去开会,我正好在他身旁偷听到地址,依照你夫君的习惯,既然选择城西开会,就一定会把你放到云朴这儿来,so,我便前来和你们密会了。哈哈。”
好歹也是500强企业的财务经理,要被chensgroup财务部的小会计们看到老大笑成这副德行,委实丢人。陈云朴和断蓝早已杀红了眼,无暇理会她们,王裙挨着她坐在沙发上,拿手拍拍她的小腿打趣的问:“都5年了,你那二十万赚回没?”
显然没料到这随口一问像挑了何希曼的死穴,只见她额上青筋暴涨的怒道:“前年那龊男还深情款款对我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也不会放弃我,只求我看他一眼。这不,去年他婶婶给他介绍一个18岁的嫩模后,连我姓什么都忘了。消失了一年多,三月前忽然委托以前的媒人问我妈要那二十万块!我就说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云朴与断蓝持棋的手一僵,不约而同看过来,得到何希曼一个满不在乎的哼声后,他们低头继续交战,断蓝漫不经心的悠悠道:“嫁不出去的女人总是抱怨男人不好,男人不好嘛,她们又喜欢把男人挂在嘴边。”
“死小鬼,我们是不是星座相克啊,老和我对着干!”
……
幸福漫漫
天边云卷云舒,高处的天空少了些距离,却莫名添了些陌生。越长大越忙碌,越忙碌越空虚。惦记最多的是脚下踩的高度,手心握的权利,所以都在说,没时间。没时间看一眼头顶的天空,没时间留意路过的花草树木,那些一直陪伴身边的统统都用没时间的借口将它们打入冷宫。
何希曼与王裙站在观景房眺望60层楼下沙滩海洋,何希曼指着沙滩旁的咖啡厅感叹道:“两年前这里还是一家川菜馆,时间啊,真是一把杀猪刀!。”由此开头,她将自己的时光轴抽拉的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岁月峥嵘,不在年轻的她总觉得自己依然18岁,可是每当刷着空间、微博,同龄的朋友同学晒结婚照、晒孩子照,她忽然发觉自己苍老的像恨嫁的剩女,最后一丝节操也被1秒前更新的空间动态湮灭。
“裙子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不敢刷微博、不敢上空间,我就害怕被逼的走上这条因为结婚而结婚的婚姻路。”
5年前就做了一个实验,她是a因为结婚而结婚,何希曼是b,挣扎在因为结婚而结婚的沼泽里。5年后,实验结果出来,a过的平淡而安详,b因为周边环境变化拼命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过的压抑而焦躁。
她静静的看着何希曼,良久斟酌开口:“如果那时你听你母亲的话和那富少交往,我想你孩子也有断蓝那么大了。”
何希曼横她一眼道:“你过的幸福不代表天下女人都有这个福分。唉,牢固的婚姻还是需要相爱的基脚方能长久。”
她这席话来的极快,快的足矣令王裙陷入沉思里无法自拔。
未曾想过婚姻需要什么巩固,她几乎感觉迷糊一晃,5年的岁月弹指一刹。只是为人妻母的她,现在只要想起家中的两个男人,忍不住笑意挂在眼角。关于那个实验,或许早在牵上辰暮的手时,她从a的身份转变成未知。何希曼所谓的相爱基脚,她的确茫然无知,只道这些年的走过,她想到他们的时候,心中满满的温暖即可。
手机的铃声将她唤醒,她接起电话的时候,断蓝的小脑袋也探了过来。
“有没有让小何陪你去买折扇?”
王裙愣道:“原来你故意放她过来陪我玩呀。”
辰暮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他笑着说会议还需半小时结束,她可以想一下晚餐的食谱,待会一起去买食材。王裙表示赞同,他依旧不厌其烦的嘱咐她注意安全。收了线,断蓝酸溜溜的道:“只字未提断蓝,唉,我要和吾妈掉进水里,我肯定吾爸先救的是吾妈。不过没关系,吾妈和吾爸掉进水里,我肯定先救的是吾妈。”
“……”
“……”
何希曼没忍住大肆笑一番调侃断蓝,可几句下来又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只得转移目标寻他老妈出气!
“好歹也是chensgroup最高领导人的夫人,怎么出手还是这个砸核桃的手机?哎哟,瞧你这出息!”
王裙这个手机从断蓝未出生时被她嘲讽到现在,斟酌了一把不紧不慢道:“5年了它用着还那么年轻,瞧,品质是用时间来见证的。我又发现它一个功能,个人觉得特别强大!假如辰暮的情人故意发一张他们亲密的照片到我手机,无论任何时候我的手机一定都读不出,我就不会因怒气攻心失控暴走,出现什么交通意外呀、自残呀、精神崩溃等状况。多好的手机,以后你还敢嫌弃它吗?”
何希曼嘴角一抽,半饷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断蓝淡定的叹道:“吾妈真乃神也。”
陈云朴这时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微笑的给王裙母子一人一支甜筒。何希曼接过他托盘里的咖啡忍不住抱怨这待遇太歧视人,陈云朴面不改色的喝着咖啡自顾与王裙说笑,看样子是彻底无视她的存在。
王裙与陈云朴聊着俩人共同的爱好,何希曼与断蓝人手一台手机,一人玩着时下最热门的游戏,一人看着时下最火爆的古装情感大戏,四人其乐融融之时,何希曼忽然惊呼:“lq宣战chensgroup,有没有搞错,想死也不带这样吧!”说着拿着手机递过来,王裙看着屏幕上几个大字:lq将耗资1亿广告费叫板chensgroup。
“就不知是哪路人马拿lq这只跳梁小丑兴风作浪,1亿广告费,看样子对方实力雄厚且来势汹汹。”陈云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何希曼托着下颚蹙眉道:“辰总要伤神了。”说完瞥了眼一言不发的王裙。断蓝看着屏幕里的美人梨花坠泪时不忘发表个人意见:“明明是完美的结局,偏偏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出来坏事!”
显然这三人都不在指望他能像个正常的幼童,大家相视一眼扶额无奈的笑着。
……
某夜,王裙坐在地板上编着第二天要出售的簪花,辰暮手捧着一本《瓦尔澄湖》英文版倚在她身旁有一搭没有一搭的翻看着。温暖的时间静静流淌在俩人相守的空间里,宁静温馨的气息交织成一幅恬淡的生活画轴,细水长流,岁月如歌。
最后一朵簪花还在手中跳跃,辰暮支着下颚目光盈盈的注视着她。手一乱又编错了,她恼怒的大开五指将他的俊脸推到几米外。辰暮顺势抓住她的手指凑到唇边吻了吻笑道:“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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