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辰先生简单的两字威严无比,小辰先生浑身一哆嗦,乖乖的捧着饭碗一声不吭的扒着。
小鬼头放学回来贪嘴多吃了几块蛋糕,到了饭点正餐吃不下,便使计想讨好辰太太,不过始终姜还是老的辣!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各自活动。辰先生这次换了本国内小说《笑傲江湖》,小辰先生的古风迷还在热恋中,剩下的辰太太捧着夫君的《瓦尔澄湖》看的满脸阴郁,那神情犹似:拿错书了,求换!
“呃,此书博大精深不太适合我,不如……”
辰先生伸手指指身后的书架,任取。辰太太垂下眼脸,特么的这偌大的书架,除了他手上那本是中文,还寻得出第二本么?况且,他手中的那本还是她的……
花的对决
“近来略感倦怠,时常烦郁集心,偶有反酸呕吐,唉。”
“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啊?当真?”
……
王裙看了眼全神贯注盯着电视的小朋友,挑挑眉冲电话里的人道:“听台词也知道这小家伙在干嘛吧。说吧,新郎官,平白无故的问候他有何用意?”
陈云朴在电话另一端哈哈大笑,笑过三旬,想邀请断蓝做花童。王裙不可思议的道:“你确定要请他做花童?”
对方坚定的回答是,王裙正想调侃他几句,忽然腰间一紧,辰暮搂着她抢过电话冷冰冰的道:“结婚是你的事,与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准时参加你的婚礼便是。还有,下次来电的时候看好时间,你这般堂而皇之的抢了我和我太太的二人时光,会让我误会你在公然挑衅。噢,当然,你要不想婚礼上收到surprise,那么建议你看着办!”
冤有头债有主,陈云朴此时大概在悔恨当初的莽撞。
辰暮与王裙结婚那年,在深圳举行一场简单的婚礼。酒席布了三桌,两桌人来自辰暮的挚友及重要亲属,还有一桌为王裙的好友而设。陈云朴心疼她,见到这样寒酸的婚礼怒火中烧,一杯白酒下肚后公然寻辰暮的茬,一场好好的婚礼险些就被他搅黄。事后,王裙解释婚礼一切按她的要求置办,辰暮不顾颜面尊重她的意愿,她何来委屈?
时过五年有余,似乎有人依然余怒未消,如今风水轮流转,陈云朴恐怕得多加小心。
农历七月七日。晴,宜娶,忌理发。
9点整,何希曼在王裙家楼下按着喇叭,断蓝探出小脑袋惊道:“美女,你的车霸气侧漏啊。”
何希曼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家红色跑车道:“那还用说,你老爹的眼光能差哪去。”
“啊,辰太太,大事不好!何小三爬上老爸的床了,你看,老爸竟然给她送了辆跑车!!!”
“辰断蓝,你丫的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何希曼气急败坏的下了车,杀气腾腾的上楼而来。
断蓝躲在王裙的身后冲进门的何希曼挤眉弄眼,她二话不说拎起他,在他脸颊左右开弓印上两枚烈焰红唇印,断蓝立刻暴跳如雷,恨恨的看着她道:“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只能拿幼童出气。”
何希曼哼了声,大摇大摆走到餐桌旁,拿着一块吐司往嘴里塞着:“辰总吩咐我护送你们母子到婚礼现场,他晚几分钟到。”
王裙给她倒了杯热牛奶笑道:“那就顺便再帮我去s区接个美女呗。”
……
陈云朴的婚礼设在郊区的‘天使之心’山庄里,占地面积蛮大的,不过屈指数来数去也就六桌席位,空荡荡的坪地让赶过来的三个人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婚礼的布置极具特色,常有的鲜花和气球竟借用色彩搭配出优雅的效果,五颜六色的喜糖用绸带绑着,悬在合适的角度令其通过光的折射产生五彩斑斓的光芒印在地面。
这样的布局恐费了不少心思才能做出来,三人眼热的大赞,一时都忘了前去恭贺新郎官。直到断蓝领着栗子满手糖果凯旋而归的时候,三人赶紧进屋送祝福。
神秘新娘今儿终于问世,圆圆的脸蛋,一双温润的眼,唇角噙着柔和的笑意安静的站在新郎官的身旁。陈云朴拉着新娘走到她们面前,分别介绍:“王裙,我的红颜知己。何希曼,铁哥们。梁凤,哈,这可是老朋友里的稀客!呐,这是我媳妇,于雪。”
于雪冲她们微微一笑,有些腼腆的垂下眸子曼声细语:“你们好。”
陈云朴一把捞起蹲在旁边看视频的断蓝,冲于雪神气的笑道:“我的宝贝儿子。”栗子瞧见,也涌了上来扯着他的胳膊要爬上来。断蓝白眼一翻凉凉的道:“你的宝贝女儿也来了。”
于雪摸摸栗子的头随着众人莞尔。
结婚,最忙的就是主角。这对新人还得继续招待来宾,王裙这行人只得自便。前厅已被装潢成小型自助餐厅,长桌上布满小食、水果、香槟。忙碌的waiter穿梭于宾客间,这让梁凤咂舌不已:“我滴天呐,这算开眼界了,这种场所也就在电视上看看而已,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亲自体验一把!啧啧,死而无憾啊!”
王裙坐在餐桌旁吃的乐哉:“这个什么点心,真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
何希曼坐在她身旁郁郁寡欢的翻白眼:“要不要给你打个包?”
“好啊。咦,可以打包吗?”
“天呐,伟大的神啊,你怎么就造出这样的人来了?”
梁凤噗嗤笑道:“只要裙子生气不开心,给她一包饼干,她绝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的原谅你。哈哈”
“喔?我倒未曾发现她这么好哄。”一道淡淡的声音轻飘飘的过来,王裙手中的盘子不翼而飞。辰暮眉眼含笑的坐在她的身旁,向梁凤礼貌的点点头:“一包饼干真能哄住她?”
梁凤与王裙一直提起得空携家眷聚个会,可总因为一些琐事耽搁至今,以至于梁凤和辰暮的初次见面是在陈云朴的婚礼上。
“呵,那可不,这丫头对饼干的挚爱已经到扭曲的份上了。”
辰暮将她的盘子撤走,笑的漫不经心:“看样子家里私藏不少货,嗯?”
几年前辰暮一个做心理医生的朋友告诉她,狂爱饼干并不是她的爱好,而是她对饼干产生了病态的依赖。生活中一些不良情绪没得到很好的释放,偶然中饼干无意间契合心中不良情绪,造就了依赖的心理。其实爱吃饼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她这种爱吃挂上病态的符号,就可怕了。简单来说,饼干只是她的止痛药,她想康复,就必须停止止痛药,用健康的办法排解心中的负面情绪。所以,辰暮一直对她严密监控,直到他的朋友给她出具康复的诊断书,才放任自由。
她没好气的拿着一块蛋糕塞他嘴里,人家调侃自己也算了,他知道内幕的人还来参与一把,可恨至及!
没能见到王裙的丈夫时,梁凤内心还是希望能看到这对昔日的恋人继续走下去。然而此时,看着这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她开始相信王裙的选择是对的!错过,终究只是一道留在记忆的风景,必须放手。握着才是这辈子不能割舍的归宿,必须守护。她扬起唇角,温柔的看着他们,祝你们幸福……
人一多,是非也多。渐渐满座的餐桌,宾客们边吃边唠,从国内经济侃到隔壁办公室美女排卵日。新娘与新郎前来敬酒,离去,话锋又迅速转到新娘的身上。一旁的何希曼懒洋洋的道:“刚才听到有人感慨,帅哥都死在丑女的手上,看来他们对新娘很不满意呀。”
“新娘很美,是他们把眼睛弄丢了。”王裙神情自若的啃着苹果。
“唉。”何希曼幽幽的叹口气,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举至眼前反复观摩,似乎考虑着要不要吃的选择题。忽然,她放下苹果惊道:“哇塞,帅哥!”
被她称赞的帅哥径自走过来,眉眼一转,冲着辰暮道:“介意我请她跳个舞吗?”
“介意。”众目睽睽下,辰暮眼皮都懒得动弹,拒绝的干脆利落。
帅哥不置可否的笑起来,笑容间却是一地冰渣:“没自信?还是对她没信心?”
“呵,想必你弄错了,问题出在你的身上,与我夫妇何干?”辰暮的修罗脸挂着‘天真有邪’的笑意。
同样是初次见面,俩人表现的血雨腥风是要闹哪样?
何希曼拿脚踢了踢身旁无动于衷的王裙,明显是她惹出的祸,难道不应该开口说几句?梁凤担忧的目光探过来,见她无意开口,只得起身替她解围:“林卓,过来也不去给陈云朴敬几杯酒,今天不收拾他,以后可没机会噢!”
林卓唇角漫起笑纹,淡淡的道:“嗯,我这就去。”转身,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当大家的目光从那帅气的身影收回时,正巧看到王裙削了个坑坑洼洼的丑苹果,分给父子俩一人一半。
众人眼角一僵,看着这对父子习以为常的神情接过苹果往嘴里塞……一时鸦雀无声,良久,有人轻咳了下:“要不要给你俩削一个?”
梁凤最先反应过来就是拼命的摇头,与何希曼交换一个眼神,无声的交流。
苹果削成这样,她也算个人才了。
我恶寒,光看那模样我这个月都不会碰苹果一下。
……
失宠
席间,辰暮不知从哪弄来一帮人将陈云朴往死里灌,蒙在鼓里的王裙正在给栗子剥鸡蛋,于雪心急如焚的找到她,请她前去搭救。
俩人过来时,陈云朴喝的已经脸红脖子粗,却还有一帮损人拿着蓄满酒水的高脚杯围在他身旁起哄。于雪温润的眼红了眶,眼巴巴的看着人群里被灌的丈夫,却因气力小挤不过这群汉子急得团团转。王裙心下一恼拔尖声音高喊:“我是孕妇,都给我闪开,谁撞了我的孩子,我就跟谁拼命!”许是有人认出她,又或者这话产生作用,这群汉子乖乖的退出来。于雪赶紧搀着丈夫,心疼的拿着纸巾温柔的擦着他唇边的酒渍。喝高的陈云朴眯眼冲着王裙笑道:“这么多年了,脾气还这么坏。”
王裙没好气的瞪着他怒道:“我脾气好的都能流芳百世,你少借醉酒泼我污水,哼!”
陈云朴乐呵呵的伸手要来抓她,王裙麻利的闪开后毫不留情在他脚上烙了个饼:“让你媳妇带你去休息,醉成这德行,晚上还能洞房吗?”
于雪脸一红,抓着手还乱动的陈云朴,赶紧把他扶到包厢。
肇事者好整以暇捧着杯白开水倚在一旁看热闹,王裙不阴不阳的横他一眼道:“夫君当真威武,一杯白开水就把新郎灌趴了。”
辰暮眉眼带笑走上前,一手托着她的腰,半跪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肚皮道:“唔,我第二个儿子来了?”
第二个?这话说的难不成还指望第三个,第四个……她满脸黑线条的伸手推开他的俊脸没好气的道:“我是孕妇,但我怀的不是孩子,而是脂肪!”
“……”
林卓看着楼下那对男女,许是被他们的笑颜刺痛双眼,他收回目光怔怔的望着手中高脚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良久,自得其乐的喝起来。
“mr。lin。”顾锦枝不紧不慢走到他的身旁。他点点头回礼,视线又落回楼下,然而那对身影此刻却已经人间蒸发。一股失落的伤感缀上眼角,他低下头兀自苦笑。酒杯从他指尖脱落,滚落在厚实的红地毯上,毫发无损。他的心就像这个酒杯,原以为会粉身碎骨,却总有一块柔软支撑着他,不论现在如何,只要他找回他们的过去,他的奇葩就会回来了。
“她其实很普通,甚至有些笨笨的。噢,请不要介意,我的意思是您想找这样的伴侣,很容易。”看着这样的男人伤神,是个女人都会于心不忍,顾锦枝做好被训斥的准备,无怨无悔。
林卓拾起地下的酒杯,神色平静。像是反复思量着她的话,沉吟一会他眼中骤然柔光缱绻:“对啊,她笨的让圈不进她心的人都信以为真。”
“让小蒋准备一下,这次出手必须成功。”
“是,mr。lin。”
……
落英缤纷的专属季节,飞花,飘叶,摇曳的树影婆娑,安静的心疼。那一寸莫名的痛楚落在枝头,繁花锦簇,美的心碎。
辰老爷子的花园永远都生机勃勃,却永远都有一种思念魂牵于此,这里的一草一木天性里都带着淡淡的悲伤。
辰暮执起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辰老爷子眼随他落子,屈指轻击木桌道:“她笨笨的,你放心的下?”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琼花树下,母子俩一人倚在树下打盹,一人枕着她的大腿睡得喷喷香,从俩人手上滑落的书落满了花瓣。他失笑的摇摇头,拿着外套给这两条懒虫盖上,静静的看了她们一会,回到棋盘前道:“她笨?”忍不住唇角飞扬。
这个世上有太多她理解的人,可理解她的人能有几个?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得过且过。被笑话,被嘲讽,却聪明的一笑而过。不是没有脾气,也不是最通情达理,她只是懒得把心思放在这琐碎的事上。她让人心疼的善解人意从来服务的都是别人,她的悲伤,她的忧郁,留给自己慢慢消耗。
她为何不笨一点,学会无理取闹,不依不饶,这样至少他还能给她更多的温暖。可是,她总是理性的让人疼惜,想要给她更多的爱,她却告诉你够了,够了!她为何不笨一点,伤心的时候能在他怀中待的更久一些,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康复后在离开,而不是带着还剩一半的伤心独自消化。
“她当然不笨!这个孩子是聪明的让人怜惜!笑容毫不吝啬给别人,自己不留半分,悲伤却总是独自承受,不愿拿它伤害任何人!阿暮啊,你可舍得呀!”辰老爷子语气沉痛。
正是因为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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