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的行李,却还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爱妻,唯恐她被人流冲走。
哐当又是一声,紧闭的大门冷冷清清。播音台里女音反复重复着:xxx号列车停止检票……王裙微微一笑。
梁凤,再见!
……
万里无云的天空看着呆板,她决定还是去商场蹭冷气。索然无味游走于专柜间,游着游着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坐在休息区的板凳上,径自冲着墙上的海报发愣。神游的她根本不知道坐在身旁的这个人出现多久,他要不主动出声,恐怕有人依旧视他透明。
“还是老样子,呵呵。”
他的出现并没给她带来很大的惊讶,淡淡看他一眼,她笑的有些不明所以:“也好,你不找我,我也迟早会找你。”
林卓定定地看着她,出乎意料,她也定定的看着他。俩人对视片刻,她主动开口:“来谈谈我们之间吧。”
他眼角僵了僵,笑着道:“好。”
“我想郑重的告诉你,我很爱辰暮,我很爱断蓝,我也很爱我的家!”
“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所以我连朋友也不能和你做。”
“嗯,我明白。”
“……”
她恼怒的瞪着他,他却报以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暗哑的素色戒指放在手中把玩:“你是我放在心底的女孩,不论你有多少种身份,也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眼里的你都是那个给我温暖的女孩,所以,我不会放弃你。”
女孩早已变成女人,弱懦也会长出尖牙,这个世上的人经历成长,谁还能做回那个当初的谁?
她冷漠笑着:“对不起,我可以残忍的告诉你,你心中的那个女孩在被你放弃的那刻就死在原地了。如果你思念她,那么请你回到那里陪伴她。”
他大概也没料到,女孩变成女人后,讲的话如此伤人。他静默一会,幽幽的开口:“我从未要放弃你,就算你跟我说分手,我同意,我也是发着誓,报了仇,洗掉身上的污点,回来迎娶我心爱的女孩!”
“林卓本来就是一介混混,不守社会纪律,或许还戴罪在身!可是,我认识的就是这样的你,我也接受这样的你!我也可以认识林家家族的林卓,我也可以接受lq幕后的老板林卓,可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吗?你把我放弃,你让我如何?我要活着,我就需要信念,可是你给我的信念是什么?呵,哪怕你就给我一个等字,至少我还知道该站在哪个方向等你回来,可你都给了我些什么?你让我用7年时光守着那句话,‘林卓我们分手吧’,‘好’!我又不是脑残,我死守这样的伤心干吗?你倒是告诉我,我死守着这句分手的话干吗!!!”
林卓的脸惨白,抖着灰白的唇张不开嘴,俩人陷入新一轮死寂的沉默。商场里传来优美动听的歌声,林卓缓缓的闭上眼。
那个午后,他藏在废弃的纸盒里躲避枫景家族派来的杀手。那个点还属于工业区的上班时间,路上鲜少有人,这时不远处出现她胖胖的身影。他闲暇之际看着她慢悠悠的走来,又看着她满目复杂的从包里拿出块饼干吃的傻兮兮的样子,甚是无趣,他收回目光,却意外发现躲在废墟角落里的辰暮。看他那样应该是出了点小意外让哪路人马钻到空子,他忽然心生一计。这也是天助他也,他原本就打算借角落里那小子引开枫景家族派来的人,老天爷还给他来场掩盖的及时雨。他朝辰暮藏身处扔了一块木板,响声很快引来附近的人,大雨滂沱,那小子许是惊弓之鸟,见有人追赶,赶紧往马路跑去。他视线追随他们而去,却见她撑不开伞站在原地怒骂,辰暮刚好跑到她身旁时,胳膊被划了刀,或许他本来想寻她求助,抬头看她是个女孩时又放弃念头,撒腿逃命……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就在这时看到她瞧见地下的血迹失控暴走,他便记住了她!
女孩再见
三个人就由这跌宕起伏的命运开始,谱写这段错综复杂的事来。他睁开眼,唇角绽放一朵苦笑,明明很简单,她一开始就属于自己,偏偏自己用这双手改写的这般复杂。
“对不起,奇葩!我只想让你看到我最好的一面,是我太自私,太偏执,所以我把你弄丢了!”他懊恼的抓着头发,忽然抬起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低微犹似乞求:“既然事情都说开了,心结也解了,你应该给我一次机会!奇葩,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吧!”
王裙安静的看着他,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待他的心平复下来时,她不紧不慢的开口:“人心会变,这是你和我无法改变的。我不敢肯定辰暮有多爱我,但我知道不管他在何方,他都会告诉我,我应该站在哪儿等他回来。我守着他给的信念,我心的颜色也不会褪变,因为我知道我等待是有结果的,我的结果也是我能够自豪的拿出来呈现给他的。林卓,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你说的机会予我没有任何意义!”
“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女孩,所以请你继续相信爱情。”
……
有个女孩不美,她的笑容却是干净剔透。
有个女孩不美,她的心却是最柔暖的。
有个女孩不美,她的爱曾经视他唯一。
人为何总在失去才懂得珍惜。因为失去,才体会到那种痛楚。没有疯狂的疼,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它只是一个无底洞,世上所有的悲伤都被吸附进去,所以痛的没有痕迹,所以痛的没有时间。
女孩,我以为是7年时间才错过你,熟料是早已错过你7年。我为自己编织一个谎言,我决定去报仇,然后披着一身光芒回来时,你嫁给了我。因为我临走前牵着你的手,告诉你,请等等我,我会从这个路口回来接你。
女孩,我为自己编织的谎言连自己也骗不过时,我又为你编织了一个谎言。你答应我的乞求,我带着你平静的生活。你为我生儿育女,陪我吃饭,陪我散步,陪我走过红尘每一寸土地。
女孩,我已经分不清谎言还是现实时,我陷入伤痛中。我醒来,看不到你,我悲伤的昏睡过去。我梦中,看不到你,我伤痛的惊醒。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总是痛的醒来,痛的睡去,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顾锦枝找到林卓时,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商场休息区的板凳上,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她连唤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只得坐在他身旁陪着他。看着他失魂落魄的一动不动,涣散的眼,麻木的唇,往日里俊朗的脸庞此刻僵硬的死气沉沉,她心头一痛。
“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会看上一个有夫之妇!您这么优秀,相貌俊朗,才华横溢,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呢?”
林卓死灰的眸子动了动,唇角一缕僵硬的弧度微微抽搐着:“女孩,你就这样飞走了,澳大利亚么?呵呵……”
……
3号。
原本被安排飞澳大利亚的日子也是辰暮服刑的日子。他的每一场开庭审判,都由秘密出山的辰老爷子相伴,所谓的秘密出山也就对一个人秘密罢了。
因为拒飞澳大利亚,被迫与辰暮约法三章的王裙连眼睁睁都用不上,辰暮压根就没让她知道半点行情。她见不到辰暮,她也不知道他将被何处收押,她只得到唯一的消息,还是辰老爷子下午的时候才带来。
辰暮服刑5年,即日起执行。
辰老爷子心有不安的看着媳妇,细细观察她的神情。然而,她垂下头在日历本上用红笔圈出今天的日子,神色平静的道:“即日起好,免得浪费时间!啊,爸,你终于出山了?”
“啊,嗯,是!”
王裙往腰间系条碎花围裙,将头探出厨房道:“爸,中午鸡蛋卧面哈!”
“哦!……”
辰老爷子搔搔后脑勺,想起儿子嘱咐的话:您接管chensgroup后,最好还是请个保姆自己住。
怎么,不让我帮你看着丫头?
呵,她有脚,想跑你还看得住?唔,我是为您饮食着想,她只会做一种食物……
辰老爷子挑挑眉,心里默默的道:丫头啊,其实我不挑食也很忠一,只是我恰巧不爱面条……
一、 我身上的案件你不能染指,眼不见,耳不听。
二、 我服刑的地方不能告诉你,眼不见,耳不听,不准来探望。
三、 服刑期我会定时给你写信,只看不准回。
还有一条附约:等我。
咋看都是霸王条款,王裙开始醒悟,飞澳大利亚其实是个陷阱,约法三章才是他的阴谋!好家伙,夫人你都敢挖坑,等你回来老娘把你剁碎了喂花!
……
五年之约,要证实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名言是否生效,还是给距离产生美来个形象代言?
她看着他的照片笑着,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俩人相守五年用来培养感情,现在等候五年用来相思。时间啊时间,变化莫测,却又让人愿意被牵着鼻子走。翻开书桌上的记事本,她微笑的写道:
你用5年让我爱上你,现在,我用5年等候你,你归来之时,我们的恋爱是否又重新来谈一次?
……
何希曼在某天早晨背着包悄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座城市里,安静的态度,人间蒸发。翌日的凌晨,王裙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我在西藏的路途,如果我没有回来,要么就死在路途,要么就在某座寺庙带发修行。如果我回来了,请你准备一个丰厚的红包前来喝我喜酒。勿念,希曼。
她回拨这个号码时,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久,与陈氏夫妻吃完离别餐,陈云朴携于雪移民加拿大。
彷佛一瞬间,这座城市空荡荡的,喧哗的都市变得寂静,她都有些分不清失聪的是自己,还是这座城市。
“老妈,再发呆,火车可不等我们了!”
她一怔,回过头,一张稚嫩的小脸蛋挂着肃然的表情,漂亮的丹凤眼凝神的望着她。噢,都忘了自己还有个漂亮的儿子!她弯眸笑着,牵着他,母子俩随着人群走进那扇铁门。
火车站的出站口,五个年轻人,两男三女各自肩头一个背包,手中拖着一个行李箱。其中一个男孩打量周围的建筑物咂舌:“哇塞,大城市就是大城市,你瞧那垃圾桶都比俺们家乡的大一些。”
“瓜兮兮的干啥子?好好奋斗,以后在这儿买了房子,你就往家塞个比这儿更大的垃圾桶呗。”
“你们俩这对冤家,上火车到下火车这个杠还没抬完?走吧走吧,明天要去电子厂报道啦。啊呀,我们熬了这么多个小时的火车不容易啊,要好好干,大家一起在这里生根!”
“对,一起生根!以后带着老婆孩子隔三差五的来个小聚会,多好啊!哈哈,想想都爽歪歪!”
“在这儿有工作、有家、有朋友,嗯,我充满了斗志!”
“走吧,兄弟姐妹们,我们在这儿的梦想才刚开始。”
……
繁华的城市里,人们总在忙忙碌碌。离去的就有走来的,一个席位空了,马上就有替补。大家都是这座城市里渺小的沙砾,来的轻轻,走的悄悄。梁凤、何希曼、陈云朴、王裙、辰暮,他们5人远远的离去,现在又有5个年轻人填补空缺,新的故事又将热血沸腾,这座城市依旧安静的看潮起潮落。
单亲妈妈
家乡的油菜花又到了花开茶靡之际,断蓝难得像个7岁小孩吵着去赏花。王裙放下手工活,支着头看着他在沙发里滚来滚去的耍赖。
“蓝蓝,这沙发可不像你那奢侈老爸买的真皮沙发,就你这般蛮劲儿,迟早会夭折在你手里。”
“是,我错了!”断蓝一脸端庄的坐在沙发上,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她瞅瞅墙角边三个大塑料袋蹙眉思索,到底是先完成目标,还是先哄住儿子?
“哼,我要打电话给爷爷,辰太太又开始接私活,又开始让辰家的钱发霉,又开始……”
“行了,我们走吧!”
某小孩眼里狡黠一闪而过,简直就是某君的缩小版。
王裙两年前还乡归来,看到自家楼房“万丈高楼平地起”,瞬间石化。显然辰暮背着她“助”她父母完成这座宏伟的建筑物。
父母看到她回家,简直像电视里皇后娘娘回娘家的排场一样,致电给奶奶这边的三姑六婆,给外婆那边的三姑六婆,全宗人齐聚她家,一起恭候她的到来。家人冲她嘘寒问暖,她却看到他们眼角不自然的抽搐,然后接受他们盘问,重复的盘问:
小辰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小辰的事业还不错吧?
你现在可是阔太太了,都是自家人,能帮衬把就顺个手吧。
你帮我问候一下小辰,替你表哥谋份轻松、福利好的工作呗。
……
她原本想趁此机会陪双亲几年,可是,她连这座曾经的家一晚都没睡过,匆匆的吃了顿饭,带着断蓝匆匆的离去。家在东区,她在西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带着儿子平静的生活。偶尔会回趟家看望二老,可几乎是看几眼他们是否安好,便匆忙离去。家人都以为她远在深圳,没有人知道她与他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反倒昔日初中一个同学偶然在菜市场碰上,后来同学聚会,这个同学直接跑到她的住宅将她拖到饭店,由此,初中的同学们都知道王裙回家发展了,带着个漂亮的儿子,单亲妈妈。
其实王裙一直宣称儿子他爸在外拼搏,可善解人意的同学们看到逢年过节,她的身边都只有一个小孩相伴,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对她特别怜惜,于是决定帮帮她。知道她一直靠打零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