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裙讪讪的摸摸头,取下他额上的毛巾自言自语着:“又忘了你是睡着的!刚刚做了个梦,你丫的好狠毒,三言两语不合就拿刀劈我!”
“.....”
算了,这样子太傻帽!她也自觉和空气对话像个白痴,见他烧退,悬着的心可安落,走到窗台下,倚着墙壁想着打个盹应付下吧。也许太累,又或许心定,睡意来的匆匆,她全盘欣然接受。
浮华的伤
窗外响起一声鸟吟声,像带来一阵缱绻的悲凉,哗啦啦的散落在人间。耳听着这声啼叫,有些隐忍的情绪溢满出来,落在心口化作一条条婉转的忧伤河流。
5点40分,王裙将视线从电脑屏幕收回,落上陷入等候的同事面庞。他们的面目呈现着不同的神情,有麻木、焦虑、有浮躁、不安。尽管不同的表情,眼里却透露着相同的目标。王裙不知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却知道她眼神流露的和他们是一样的!
等待就像数着秒钟,一格一格跳跃,神经也跟着一波一波荡动。饶是你精力再好,神经过长的运动,仍旧会造成身体和心里的创伤。有些同事心中搁不下时光行走的隧道,尾随着,不一会脸上露出烦躁的疲惫。看这模样,身体不舒服,心里应该更不舒服吧!
指针终于定格在众人心中神圣的方向,几乎是不约而同冲到写字楼去。王裙匆忙关了电脑携着梁凤的手走向写字楼。难得写字楼空前热闹,人来人往里却看不到这栋楼层里的主人们。
王裙与梁凤相视的心知肚明,赶紧排好队才是王道。白领们估计早已下班潇洒去了,他们岂能容忍与这帮低等人物见面,况且还要看着这些人践踏他们辉煌的领土!公司这种等级发放工资的办法实为人性化,他们眼不见为净,心也不会烦!哪怕翌日有人破天荒来得早,发现地板被这帮人玷污,清洁阿姨也会赶在他发怒前,将地板弄的一层不染。
点名一个进一个,工资发放有条不絮的火热进行中。站在钱边等候,有些心理素质再高的人也开始忍不住数着秒钟,折腾着自己的神经和身体。在王裙咒骂万恶的乌龟时间,终于听到呼喊她的名字,她振奋的,几乎带跑的进了财务室。
领工资的程序她早已了然,工资表签上名,核实工资袋的钱与表上数字是否一致,没有问题就可带着钱钱离去啦!
“等等王裙,把你表哥的也一并领去!”老大从桌上又拿起一个工资袋,等着她签表。王裙着实惊愕又困惑:“不是不让带领么?”话一出口,老大面上有几分不自然,她立即自知失言,可面对权威老大,她脑袋又秀逗了,想不出补救措施。
老大指指表上林卓的名字,示意她签字:“你表哥写了份由你带领工资的申请书,他老大和人事老大都签字同意,以后每月你过来就顺便帮他领呗。”
王裙拿着两袋工资在其他排队同事愕然的目光里,一头雾水的离去。
保安室内,林卓坐在保安张叔的身旁和他闲聊着,张叔先看到走过来的王裙,立刻笑着:“嘿,你妹子来了!”
林卓回头朝她微微一笑,与张叔告别起身和她并肩离去。
路上,王裙将他的工资递过去道:“佩服啊,你连我老大都能买通!”
林卓将双手插在口袋的边缘,丝毫没有要接工资的行动:“还是你替我拿着吧,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身无分文的生活。”
“那不行,这是你自己赚的钱,干嘛平白无故要我给你保管!”
“不算保管,就当我还你这两个月的生活费!嗯,要是你觉得还有剩余的话,就当做我提前付这个月的生活费吧!”林卓眼望着挂在天边的锦霞,理所当然的语气将王裙弄得满脸臊红。
这家伙在说什么!!!什么叫预付生活费,你当我是你什么人呀!王裙忍不住在心中抓狂,怒道:“我不愿意!”
林卓收回目光纳闷的看着她,见她脸上绯红未褪,睿智的他哈哈笑道:“你在误会什么呀!我知你心里有aa的打算,所以我才提议预付你生活费呀,这样不好么?难道我们顿顿吃饭,天天还得备好零钱,吃完各自扔下饭钱就走?你不嫌麻烦,我还嫌丢人!”
听他这样说,倒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思前想后一番道:“既然如此,为何你月月都让我帮你带领工资?如果是因为你懒,上头都同意,我顺带帮你稍份也没什么的,不过你要想我帮你保管工资,那可不行!”
林卓睨她一眼无奈的道:“我说你这颗奇葩脑袋怎么就开不了窍?我没有身份证的人,你让我把那些钱放哪儿?放出租房?还是整天装在身上炫富呀?”
王裙惭愧的低下头弱弱的道:“好吧,我的确没想到这儿来。”
林卓见她这模样心生爱怜,笑嘻嘻的拍了拍她头:“行了,帮你表哥保管钱有啥不好的?走,今儿发工资,表哥请你吃大餐,待会随便点哈!”
王裙见他得瑟的走着像只螃蟹,忍不住咧嘴笑着,忽然想起点什么,又嘀咕冷哼着:“表哥请客,表妹埋单。汗!”
.....
难得下次馆子,林卓兴致盎然的拽着王裙走进这个工业区地带最好的酒店。嘿,一进去,让人惊奇啦,在座的食客竟有不少熟面孔!其中一俩人看到他们,忙站起来挥手招呼,顿时感染到其他人,简直是一一招呼后俩人找了个桌子歇下来。
林卓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递给她笑道:“爱吃什么就点什么,难得出来**还有众多同僚作陪!”
服务员嗤嗤的笑起来,王裙挑挑眉没理他,眼纵览着菜单,顿时眼都瞪直了!一道简单的炒时令蔬菜竟要18块,这才叫逆天的黑店吧!她没了心情,把菜单放下道:“我们不吃了吧!”
“你确定?”
王裙横他一眼,二话不说的扯着他的衣袖出了门口。转身走到巷子里的露天排挡,她道:“这儿的扎啤、炒菜不会输给那个黑店!”
林卓随她挑了张阴爽通风的桌子,老板热情的拿出菜单,并将侧旁的大风扇挪了挪,让大风能吹到他们。
“你随便点,我请客!”王裙乐呵呵的笑着。
林卓随手指了两三个菜,老板热情不减的喝了声‘稍等’,一阵风的离去。
两人等着菜,一时默然无语。
“等你尝过这里的菜,保管你只会叫好,不会生气了”王裙碎了沉默的僵局,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
林卓扯着嘴角散漫的道:“我没有生气。”
老板这时端上两杯冰爽的扎啤,送了两小碟的泡菜花生米,让他们慢慢品尝。待老板离去,她喝了一小口的啤酒耸耸肩淡淡道:“生气就生气呗,还不承认!”
“没有!”林卓端着酒杯喝了口断然道,放下杯子,他眼中往日的神采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有着捉摸不透的光芒夹着淡淡的浮华。那刻,真的很想弄懂他眼中一缕浮华和那片模糊的异光。可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的喝着扎啤。
“哎,你这株奇葩,真是永远也猜不透你!”
王裙咧嘴笑着道:“你每次欲言又止的时候,就喜欢用这句话含糊而过。哎,我还猜不透你,为什么想说的话,非要强迫自己不说,这样你觉得舒服么?”
林卓沉默的喝了一大口啤酒,眼里的浮华不知遗落哪个角落,他轻轻笑着,眼角一缕笑纹飞扬而上:“你都说我是个‘失重’的人,戒心高重,又岂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心话?”她一惊,碰倒酒杯,冒着白气泡的扎啤迅速的吞噬着属于它的领土。她理也不理,瞪着他讶然:“原来你.....都听到了.....其实你.....是清醒的吧!”说到最后,她垂下眼睑。
他伸手过来扶起酒杯叹了口气:“别把我想的那样强大!那时候的我眩晕的都不知身在何处,昏昏然听到有声音往耳朵钻,可又不知道音源何处,又是何人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眼皮像挂着千金锁链。直到早上醒来看见你倒在地下睡得喷喷香,我才知道那声音是你的!”
“切,我才不信!”
林卓挑着眉尖道:“我要知道有这么一天,想请一个女孩吃饭。众目睽睽下进去,又众目睽睽下落荒而逃,呵呵,倒可以成为一堂生动的心理学堂课。”
“啊?”她始料未及话题转换的犹如法师的瞬移,膛目结舌的懵了。
“这让我对你真的很好奇!在座的都是你我的同事,为何喜欢用懦弱伪装的你,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不顾他人的眼神,不顾同事的看法,毅然决然的离开.....你.....”他迟疑了下,还是张嘴继续说:“其实你心里的懦弱是自卑,你害怕被耻笑,更害怕被瞧不起.....”
“够了!明明想让你说自己,扯来扯去倒扯我身上来了”王裙不恼不躁,神情漠然喝着见底的扎啤。
他眼波流转一下道:“这堂心理课的老师是你,而我只是慕名的学生。你教会我‘人性的自然’。人们追逐着**的影子,计较着,在意着,束缚着,早已把本性的自然丢弃在角落,甚至害怕捡起那个我,就怕一步一步算计来的**尽付东流。”
“呵呵,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不愿上那儿吃,只是觉得贵,只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那儿,不属于我这种人。”
林卓眼色明显黯淡下来,他哧哧笑着道:“好吧,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你是株让我猜不透的奇葩!”
这次换王裙哧哧笑着:“你猜不透我,我猜不透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把话挑明了,就是没人愿意主动自我剖析?”
他用喝扎啤沉默这个话题,她继续笑着从口袋掏出五十块扔在桌上道:“我吃饱了,你不够的话,这钱还有剩。我先走了!”
起身离开座位,他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低低的道:“不要生气。”
王裙试图挣脱他的手,他却铁了心的不放。她只好用他先前断然的语气回敬他:“没有!”手腕落下,她唇角挂起冷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目送她而去,抓起酒杯大口豪饮,直到见底他用力将杯底抠在桌上。发白的骨节嶙峋的凸出,显出他正用何等力气抓着杯柄。热情的老板走过来问着:“要不要加酒?咦,你女朋友上哪去了?”
他默不作声的起身,朝着前方游离而去。
想着,黑洞洞的路上有盏明亮的灯。为了留住它,日夜不停的注视着,就害怕那眨眨眼的瞬间,它会不见。
可这条路走呀走,没有尽头。
你知道什么叫没有尽头吗?
没有尽头就是没有希望,没有幸福,没有结果。什么都没有,注定客死路边,不得善终。
他不想用它温暖的光芒舔舐他的伤口,他更不愿让它看着他赶路的茫然、疲惫。他喜欢这盏灯,只想好好珍藏,放在心里珍藏。他希望给予它的是与它一样耀眼温暖的光芒,而不是看着他路上的寂寞、幽冷。
这一世,他只能做他。
下一世,他想做和它一样的灯盏,最好是相对的方向。这样,他便可得偿心愿的用温暖的光芒永远守护它。
姗姗来迟
悲伤落在左耳,无辜的右耳却莫名的疼痛。
这是一座无泪城,空荡的间隙让彼此看不见自己。
王裙眼落在日记本上两段话,扯着左边的唇角笑起来。
天台上安静的像被世间遗弃,她倔强的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后一位仅存的人类。信手涂鸦,忍不住又握笔写着:
冰封王座的世界,洁白是唯一的风景,屠杀却是英雄的乐趣。
“呵,文艺青年还玩过冰封王座?”一道淡然声缓缓从身后飘来。她吃惊的合住日记本扭头看到拎着一罐啤酒在手的陈云朴,一副老样子的屈身站在她身后。看他这样,显然是探头偷看她写的东西。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好巧呀!”
陈云朴喝了口啤酒点点头,指指她身旁道:“不介意聊会吧?”
她有些震惊,不过还是很快点点头。他坐下,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罐橙汁递到她手上笑道:“再过十几分钟,天就黑了。”
王裙接过橙汁道了声谢,抬眼看着天边,的确,黑暗开始蚕食着霞光。
“大家同住这栋宿舍楼,没想到才碰过两次面”她把玩着手中的易拉罐笑道。陈云朴指指左边的水塔房道:“我每晚都会上来喝罐啤酒,吹一会的风。”
她眼随他指向,那个方位不走过去是很难发现有人的,她顿时觉得凌乱的脱口道:“啊,那岂不是我们碰过n次面,不过是隔堵墙,大家都不知道!”
“那倒未必,我那儿能看到你,你看不到我。”陈云朴咧嘴笑道。
王裙简直凌乱的以为老眼昏花,没想到他会笑,更没想到他笑起来,一颗亮晶晶的虎牙熠熠生辉,可爱呀!
“原来如此。看来今天我是比你早来啦,多谢你又跑下去一趟给我捎果汁。”她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天黑的有些迅速,许是阴云甚厚,不见半点星光。漫天一片愁云惨淡,黑的伤感。这样的夜晚,倒挺符合心境。
“看样子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应该给你捎罐啤酒的。”
“哈,你不知酒浇愁,愁更愁,果汁挺好的。”她说完就后悔,一时逞口舌之快,倒有卖弄之嫌!天黑的该死,看不清他的表情,有点坐立不安。
陈云朴的口吻丝毫没有轻蔑之嫌,他起身慵懒的伸个大懒腰道:“你‘静态’的排忧也不错。看着落日,写点自己喜欢的句子,安静等候明日的到来。”
听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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