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容氏破产之后,我和容总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宋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但酒吧里音乐震天,色彩迷~离,郑佳人并没有看到。
“宋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跟在容铭远身边鞍前马后的,现在容氏不行了,你立刻就跳槽,这样不好吧?”
宋磊无所谓的笑着,举高了酒杯:“商场如战场,身在乱世,良禽当择木而栖,你不知道吗?”
郑佳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着宋磊的肩膀:“宋磊,我就喜欢你这幅不要脸的样子,哈哈。”
从坐在这里,宋磊就总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四处看看,除了摇晃的舞池和跳舞的人群,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在注意着他的人啊。
过了一会儿,宋磊也有些好笑,也许是这里音乐太吵,而带给自己的幻觉。
不一会儿,郑佳人起身,离开了座位,又晃荡进了舞池的中央。宋磊的身边忽然坐下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着素白的衣服,一张脸看起来邪魅又张狂。
“来一杯血腥玛丽,他付钱,谢谢。”
他随口说着,并不跟宋磊客气。
服务生看着宋磊,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宋磊从愣神中回过神,点头:“我来付。”
这个人一般不会出现,更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宋磊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确认,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穿着素白色的衬衫的年轻男人,就是天机。
容铭远曾经称呼他为山ding洞人,这会儿在这见到他,实数奇怪。
“很奇怪吗?”
宋磊还没出声,天机已经先开口了。
“嗯。”
宋磊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天机喝了一口血腥玛丽,晃荡着酒杯:“山ding洞人过烦了山ding的生活,偶尔也是会下来游戏人间的,呵呵。”
他的眼睛细长,映在了酒杯上面,从以前开始,宋磊就一直认为,天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现在,他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便是容铭远也不知道。
一个水晶球,好像可以算进天下的事情。天机转过头,过于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白,“宋磊,回去告
诉你们家主子,近期防一下小人吧。”
说完了,天机将杯子里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吧台。
离开之前,他似乎还有意无意的指了指酒吧里面的一个角落。
宋磊看着天机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禁疑惑,难道他现身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句话?
顺着刚刚天机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角落里,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昏暗一些,那里的人也都看不清楚脸。
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眼睛,酒吧里,忽然有一束追光打到了那里,宋磊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个在角落里面喝酒的女人。
她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追光打到她的身上,下意识的抬起了胳膊,挡住了照在自己脸上的强光。
在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尽情的喝着酒,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的杯子。
郑佳人跳的累了,从舞池中退出来,拍着宋磊的肩膀:“喂,你不看我跳舞,你看谁呢?”
宋磊却没有理她,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个角落。
郑佳人皱眉:“喂,宋磊,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嘘。。。”
真是奇闻,如果他没有看错,坐在那个角落里面的女人,正是那天在火场中,神秘消失的莫千语。
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宋磊和郑佳人他们,自顾自的喝着酒,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瓶子。
宋磊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喂,容总,我看到莫千语了,嗯,在酒吧。”
“嗯,我知道了。”
容铭远放下了电话,终于出来了,整个榕城,能有本事藏人,而不让他容铭远找到的,大概就只有封景墨一个人了。
所有的部署几乎都已经尽在掌握,他,随时都可以收网。
子牧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星期,医生终于吐了口,他可以出院了。这样的消息,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苏染走进医院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问了一下护士才明白,今天是子牧出院的日子。
她不是来看子牧的,却这么巧,正好赶上他出院。苏染戴上了口罩,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的看着子牧从病房里出来,因为伤到的是脑袋,额头上磕青了的疤痕虽然不大能看得出来,但仔细看还是清晰可见,头发也被剪的很短,他戴着一ding鸭舌帽,似乎并不想跟记者多做回应。
苏染看着他没什么事了,也就放下了心。她今天来医院的目的,不是子牧,而是自己想要去看医生。
她没死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母亲。到了她的号,苏染才进去,还是上次的那个医生,她似乎已经不记得苏染是谁,只是公式化的让她坐在了对面,“怎么了?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苏染张了张口,还是问道:“医生,上次您跟我说,我有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了,今天我就是想要问问您,如果我积极的接受治疗,能不能,能不能有机会怀个孩子?”
医生翻到了苏染的病历,看了她之前的检查报告,她因为在怀孕时曾经遭受过重创,不同的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虽然后来的治疗比较及时也很到位,但毕竟是那么重的伤,留下什么后遗症简直是太正常的事情。
她怀孕的机会几乎小的跟星星撞地球差不多大,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也说不定她运气好,可以怀孕。
“苏小姐,虽然你怀孕的机会很小,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事情,对不对?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作为一个医生,她能说什么呢?只能这么宽慰苏染的心。
“那医生,我应该注意些什么呢?”
“平时的时候多运动,注意休息,多吃一些补血的,调解的滋补的药,会有好处的。”
说完,医生开了一个单子,上面写的字,苏染一个都不认识,但她带着最虔诚的心,去药房领药去了,她没有看见,许经年在她走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为苏染看病的,是许经年曾经的老师,这次她过来,一是因为想要看看老师,二是因为自己也是身体不舒服,想要找老师看看,所谓医者不自医,她实在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染。
刚才
,她之所以会躲在屏风后面,也是不想他们彼此见了面尴尬,在小岛上的时候,她毕竟跟许靖华一起,想要从苏染的手中夺过容铭远。
可是,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老师,能给我看看刚才那个病人的病历吗?”
许经年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医生说。
“嗯,你看看,这个病人身体遭受重创,从医学的角度讲,怀孕应该是很难了。”
医生不无惋惜的说着,医者父母心,当惯了妇产科的医生,也见惯了那些没有孩子的家庭遭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她还是希望,苏染经过调理之后,能有一个孩子的。
许经年看着那份病历,漫不经心的跟老师聊着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容铭远不是说苏染怀孕了,所以许靖华才能容下她吗?
而且,就是因为苏染怀孕,她才黯然的退出了这场感情的战争,她虽然喜欢容铭远,但也不想伤害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怀孕。。。
许经年若有所思的放下了苏染的病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还有机会?
容氏破产,容家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苏染带着一包的中药材回到了海边的别墅里面,王姨正在做饭。
见苏染回来,王姨擦了擦手,笑着说:“染染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苏染答应了一声,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些药材,忽然说:“王姨,我想和果汁,家里的冰箱没有了,你能去帮我买一点吗?”
“当然,夫人,你想喝什么?”
苏染随口说了一个果汁的名字,王姨答应着,不疑有他,摘下了围裙,转身出去了。
苏染松了口气,这些药材要是让王姨看到了,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拿到了调养的中药之后,医生还特意的吩咐她,这些药要放在小砂锅里面熬才会更有效果。
苏染放下了那些药材,左翻翻右找找的,这里平时根本就不会开火,也就是现在王姨来了才会做一点饭,别说小砂锅,连平时用的锅子都很少,此时,全都被王姨用了。
她将药材放在了一个闲置的柜子里面,满腹心事的走到了客厅,这些天,许靖华吩咐王姨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苏染的心中竟然也生出来一丝愧疚。
容氏破产,她也不晓得容铭远从哪里弄来的钱,总之,他们活的跟以前并没什么区别,更让人费解的是,容铭远比容氏破产之前更加的忙碌,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封家现在在榕城算是一家独大了,封景墨几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连乔家都得依附在他的手下。
或许是因为苏染的关系,封景墨对乔家似乎格外仁慈,并没有对乔家赶尽杀绝,站在峰ding,封景墨眼神迷~离的看着就在自己手中的这一片的市场,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当初,他之所以看上了榕城的市场,一个方面是因为他的确看到了中国市场不可估量的前景,而更重之要的却是,他知道了他在法国市场的动荡是因为乔云深的小动作。
他一向是非分明,有仇必报,现在,拥有了这一切,封景墨却并没有多少开心。
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见惯了人情冷暖,当初在法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一切,那些因为财富而膨胀的心情早就已经过去,现在,当他回首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封景墨苦笑着,他忽然有些疑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是想要拿回什么?
追根究底到最后,不过是一个苏染罢了。她陪伴过自己三年的时光,封景墨想不到还会有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或者说更像宋若初的人,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了。
想到这里,封景墨拿出了电话:“喂,染染,我想跟你见一下,方便吗?”
“嗯,封先生,在哪里?”
苏染不知道封先生为什么要见她,但是下意识的没有拒绝。
榕城的ding级咖啡馆,环境优雅,落地窗明亮如镜,俯瞰可以看到榕城的全貌。
苏染乘着电梯上到ding楼,门开的时候,封先生淡然的笑着站在电梯的门外。
苏染有些诧异:“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就那么刚好,她出来了,封景墨就站在门口呢?
封先生淡然的勾一勾唇角,笑着说:“或者,你可以想象我们之间心有灵犀。”
“呵呵。”
苏染尴尬的笑笑,实在想不到一向成熟稳重的封先生也会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一路上,她以为,她跟封景墨见面的理由,除了封言熙和封一一,已经不会有其他的了,所以,看到咖啡馆里并没有封言熙和封一一的身影时,苏染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疑惑的看着封景墨:“封先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请你出来喝杯咖啡吗?”
封景墨亲自为她泡了一杯咖啡,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很正式的样子,现在坐在她的对面,却做着很悠闲的活儿,本来是很别扭的场景,苏染却觉得,封景墨做起来那么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没有。”
苏染仓促的端起了那杯咖啡,为了掩饰尴尬,喝了一口。
“染染,回来我身边吧,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能当母亲了,有言熙和一一,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话一出,苏染的身体瞬间一僵,连端在手中的咖啡都洒了一点在桌子上,她不能当母亲这件事情,究竟是谁说的?
苏染诧异的看着封景墨:“封先生,你怎么知道?”
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并不难,更何况还有庄清,封景墨温暖的笑:“染染,不管我如何知道的,我刚才说的,你要不要考虑?”
苏染没有犹豫,还是拒绝了他。
封先生似乎也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依旧笑着说:“染染,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我随时等你回心转意。”
谈话说到这里算是进行不下去了。苏染也觉得气氛很尴尬,她正想要随便找个借口离开,手机适时的响起了。
显示屏上显示的是许靖华的号码,苏染一愣,还是接了起来:“喂?”
“请你立刻,马上回来一趟。”
没有废话,许靖华下达通知一样,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容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静默,许靖华脸色很沉的坐在沙发上面,王姨站在她的身边,见苏染回来,表情复杂,但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染隐隐觉得,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但看到许靖华,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情,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一直静默的坐着,苏染忍不住了,出声询问:“到底有什么事?”
她不知道该喊许靖华什么,喊“妈”,或许人家还不稀罕自己这个儿媳妇呢,喊“阿姨”又觉得不好,索性什么也不喊了,直接问了出来。
许靖华表情严肃,眼神更加冰冷,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碎花的旗袍,坐在沙发上面,很有一股子民~国时期的气氛,“这件事,等铭远回来再说不迟。”
话音刚落,容铭远推门从外面进来,他似乎刚从一个什么会场上赶回来,一开门,带进来一股浓重的酒精的味道,苏染下意识的皱眉:“你喝酒了?”
容铭远微笑:“喝了一点点。”
苏染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吗?为什么要喝酒?
容铭远知道苏染在担心什么,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转移话题:“妈,你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我问你,苏然到底有没有怀你的孩子?”
“有啊。”
容铭远回答的淡定从容,十分笃定。
“哼,到了现在,还跟我说瞎话!”
许靖华一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