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鬼赌鬼,怎么可能改了本性。
“云深,你现在混的这么好,能给爸爸提供一个工作么?”
估mo着乔云深的脸色与心情,朱明华小心的提出了一个条件,一丝担心与不安划过他浑浊的眼底,但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提议倒是让乔云深颇感意外,也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这个养父的确不傻,一时的钱能支撑多久呢?倒不如一份工作来的实在。
岁月到底能在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又能让多少人的思想改变?
略一思索,乔云深答应下来,不过是安插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对他来说,根本谈不上难事。
“云飞?事务所还缺一个看门的吧?”
“嗯,对。安插~进去。”
“嗯,好。”
简单明了的几句话,放下手机,乔云深微皱了眉头,“明天起,就来上班吧,还有,把自己收拾干净。”
朱明华感激讨好的笑:“云深,爸爸就知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没再逗
tang留,乔云深结账离去。
这段往事一直是他想要抹去的污迹,就像是一副明艳高雅的图画上忽然被人抹上了几个难看的黑印子一般,望而生厌。
*************************************************************************************
“容总,有什么事?”
容太太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太久,久到已经陌生的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刚才募得听他喊她容太太,苏染顿时有一种恍染隔世的错觉。
“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呢?”
他叫她进来,竟然只是这么简单随意的问话?他不知道,外面还有一只十分不好惹的小老虎吗?
“如果容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苏染转过身,懒得配合他无聊的话,现在她之所以还能以秘~书的身份呆在他身边,总共不过就为了一个目的,找到那张假的离婚证而已,其他的,她不想考虑,也没什么值得考虑,一一和言熙还在等她回去。
这两个粉雕玉砌的娃~娃,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却同样是她心头无法替代的宝贝。想到一一和言熙,苏染的心就揪着似的,也不知道一一和言熙在法国怎么样了?封先生呢?
“在想什么?”
容铭远悄然的走到她面前,他没有错过苏染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温柔,而这份柔情,他很明白,跟他无关。
“没什么,我先出去了,容总,您再不出去,这办公室的门可要被门外的郑小姐给挠破了。”
苏染一声讪笑,打开了门。
郑佳人从宋磊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一阵风似的跑到容铭远跟前,“喂,容铭远,反正今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躲着也没用。”
容铭远看向她身后的宋磊,宋磊摊手,一脸苦笑,老大,这可是桃花债,我也搞不定。
“郑小姐,我现在正在上班,你总不会让我翘班陪你出去吧?”
“你不是这儿的老大么?难道你下班,别人还能管得了你不成?”
“郑小姐也说了,我是这儿的老大,我若是带头翘班,底下的这班员工该怎么想?”
“宋磊,送客。”
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像极了他的为人,显然,容铭远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
“请吧。”宋磊客气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连续在容铭远这里吃闭门羹的郑佳人,倔脾气也上来了,她干脆坐在了休息室里,一脸等不到容铭远就绝不善罢甘休的神色。
苏染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一边工作还要忍受郑佳人喷火的眼神,着实不好受。她干脆趁着送文件的空挡,躲在了盥洗室里面,好在快要下班,她手头的工作也做的差不多,整了整衣衫,抬腕看了看手表,嗯,还有几分钟,她等着就好。
最好那位郑小姐能将容铭远拉出去,她就可以回别墅里,认真仔细的去找她想要的东西。
别墅里,依旧透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屋子里,安静像是时光冻结,苏染放下了手中的包,换上一件居家舒适的衣服,整个人窝进了客厅的沙发里面,这个别墅里,有她忘了又再一次想起的回忆。她闭着眼睛,以完全放松的姿态任自己舒展,在容铭远身边,她永远不可能如现在这样,放松自己的神经。
眼前的各种画面纷至沓来,触碰着她的神经,苏染嘴角苦笑,最近好像就是这样,只要一闲下来,以前的事情就会不经意的从她眼前飞掠而过,好像太久不曾被人在意,再一次想起的时候就越发的提醒着主人,它的存在。
“笃笃。”
有敲门声。
苏染懒得起身,这栋别墅除了她在,剩下的人还能有谁?
“没拿钥匙么?”
她慵懒而漫不经心的问着,根本不想给他开门,如果没拿钥匙活该在外面呆一~夜吧。她想,可是转而,她又嗤笑自己,他怎么可能在外面呆一~夜呢?
在榕城,他有的是去处,有的是屋子,何必在这里挨冷受冻呢?
于是,更不想起身给他开
门。
门外的敲门声却似乎十分执着,一下一下的,带着不紧不徐的节奏。
算了,苏染起身,反正她知道最后的结果自己肯定是回去开门的。
不过,门开了,门外,却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容铭远,而是,另一张水木清华的脸。
乔云深。
“云深,你怎么来了?”
苏染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到容铭远的别墅,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在住在这里呢?
乔云深温润依旧,“染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屋子里霉味淡淡,苏染思索一下,“咱们还是去外面坐坐吧。”
乔云深眸子里的神色淡了一淡,随即笑意温润:“好。”
过了这么久,在她心里,容铭远还是那么重要么?重要到,都不想有人踏入他们的屋子一步?
乔云深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却并未让苏染看到。
“云深,你找我什么事啊?”
“有人逃学,我没办法,只得找到家里来了。”
乔云深两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
“对了。”
苏染一拍脑子,今天她怎么忘了去上课呢?都是让那位嚣张跋扈的郑小姐给闹的啊。
“我忘了,不过,你这个代课老师也太尽责了吧,还管学生逃不逃学啊?”
“呵呵,在什么位子担什么职责,染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
“容太太,今天咱们家有客人?”
乔云深的话还未完,容铭远凉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苏染扭回头,他怎么回来了?难道那个郑小姐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没把他拐去看电影呢?
而且,容太太这三个字,太过刺耳。
苏染立刻皱眉撇清:“我不是容太太,三年前就不是了。”
容铭远选择性的忽略了苏染的话,倒是目光直直逼近乔云深:“乔律师,有什么事能让你找到家里来?”
乔云深脸上笑意依旧,只是披上了一层寒冷的色调。
“我是来找染染的,容总,您无权干涉员工的私生活吧?”
“嗯,员工的私生活我是无权干涉,不过,太太的,我还是有权利管的。”
他不着痕迹的站在了苏染与乔云深中间,无言的宣誓他对苏染的所有权。
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均露出锋芒毕露的光芒,乔云深笑的意味深长:“容总现在还有时间管,恐怕过不久,连自己都身不由己了。”
乔云深越过他,温柔了眉眼:“染染,今晚有空么?爷爷想见见你。”
他此行来的目的,当然不会是因为苏染没去上课,毕竟三年前,她是乔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如今没有死于~大~海,回来了,总该是去看看老人。
苏染略一沉yin,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乔家人对她是不错的,长辈想要见见她,确实找不出什么推脱的理由。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容铭远已经先她一步拒绝了乔云深。
苏染觉得恼火,自己的事情,何劳别人来操心?
她越过容铭远,客气冰冷:“容总,我有人身自由。”
“走吧。”
她唇角挽起一个微笑,挽住了乔云深的胳膊,毕竟,三年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给了她一场盛大的求婚,曾经在她风云飘摇的时候,给了她一段安心的时光,她无条件的相信着他,一如相信自己。
海浪掀起的浪花很快就随着退去的水流退却了,容铭远久久的站在一旁,他不是留不下她,只是不想再用不理智的方式留下她,黑濯石般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涌上一股莫名的复杂神色,像是受了伤的狮子,却倔强的不肯让世人看见,他要将这伤尽数掩尽,不容许任何人窥见。
乔家虽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是可以维持着精致的生活。苏染再一次看到乔镇远,他依旧坐在那一桌还未破解的棋局前面,眉头深锁,目光深
邃,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久久不能自拔。
“爷爷。”
乔云深轻轻唤他,乔镇远才从经久的往事繁华中抽神回来。
这样的乔镇远却不如上次那样凌厉了,好像磨顺了刃的利剑,只余下岁月淡淡的沉淀。
他淡淡的抬眸,看着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苏染,温和了眉眼:“还活着就好。”
163:乔家的饭局
一身旗袍裁剪合身,淡淡的妆容衬出她的雍容清贵,任何时候见到的庄清都是优雅从容的,连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下都带着一股别样的气质。
“真的是染染,原来我们大家都没认错。”
她声音温润,一如从前。
“庄姨。”
苏染忍不住柔柔的喊了一声,不管在失忆前,还是失忆之后,这个优雅从容的女子都是对自己很好的,她只是有些奇怪,庄姨不是嫁给了老钟吗?又怎么会出现在乔家的院子里。
“我做了些粥,和清淡的菜,咱们边吃边说吧。”
虽然乔家的院子自己并不陌生,这里的人也都是认识的旧识,但苏染依旧感觉到了不自在,尤其是看到瞳榄以后,觉得自己站在乔云深身边更加尴尬。
她在帮着摆放碗筷,看到她之后,只是淡淡颔首,并没说话。
苏染左右看看,这个样子,像极了乔家的家宴,那自己在这里会不会太不合时宜了一点?
虽然,三年前,她曾经与云深有过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也曾经拿走了乔太太的头衔,然而,乔太太这三个字早就被时光冲进了无尽的荒芜之中,早就无处可寻了。
而且,她现在才忽然想起,今天根本就没有课,课是在下个周的,转身,乔云深眼神温润,拉着她,自然的入了座。她想问的,都被这一个眼神尽数掩去。
庄清坐在乔镇远身边,端茶送粥,伺候的无微不至,毕竟老了,再威风凛凛的将军也终归有老的一天,就像在绚烂的花朵,也总有凋谢的时候。
苏染胡思乱想着,她明白,自己只是不想面对就坐在自己对面的瞳榄。这个如庄清一样,柔和淡然的女子,她的身上,却比庄清又多了一份倔强和坚持。
乔云深将切好的鸡肉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细细致致,切成完全适口的样子。
他明白她的喜好,照顾,无微不至。
然而,越是这样,苏染愈加不安,偷偷打眼过去,瞳榄没有任何反应,低头吃饭,喝汤,无比自然。
她不是喜欢云深的吗?
她不是云深正牌的女友吗?怎么会?
怎么会对这样的暧~昧视而不见?
苏染有些疑惑,又有些发怔。
“染染,菜好吃吗?”
庄清舀了一碗清粥放到苏染跟前,笑呵呵的化解了她的瞬间的发呆。
苏染自觉失态,“庄姨的手艺一向很好。”
乔云深眼角眉梢都是敞开的笑意,那笑直达眼底,不是对着自己时,勉勉强强的敷衍。瞳榄咬着筷子,妈妈说的对,或许,自己跟他更适合做朋友吧?
也许,这种方式,才会让她在他的身边呆的更久,他也会比较舒适。
呵,粥里明明放了红枣,甜香满溢,她却在舌尖体会到丝丝缕缕的涩意,瞳榄更低下了头,心中难过犹如翻江倒海,那个照顾苏染无微不至的男子,毕竟是她一直放在心尖尖里珍藏的人啊,要生生的剜去,怎能不痛?
☆、男人多了也烦恼
饭桌上统共四人,除了庄清偶尔为大家添粥夹菜,几乎没有声音。
一顿饭,吃的好不沉闷。
乔镇远擦了擦嘴,虽然身体依旧不是很好,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染染。漪”
苏染诧异的抬头,实在不曾想到,乔镇远会如此喊她固。
受chong若惊或者说,受惊。
“嗯?”
乔镇远放下了筷子,并没有因为苏染的诧异停止了下面他要说的话,他的话一出,饭桌上更加寂静,静静的,仿佛能听到花瓣初绽的细微声响。
他说:“染染,三年前,你跳下海,所有人以为你尸沉大海,今天,你既然回来了,云深也还未娶,你就依然还是我乔家的媳妇,是也不是?”
是啊,三年前,她是云深公开的太太,后来因为乔家败落,云深远走,还有苏沫的死,她的恨,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轻生,可是,尽管三年过去,她,依旧还是乔云深曾经公开过的太太,他们,在乔镇远的眼中,依旧还是一对儿。
苏染哑口无言,只觉得无言以对,当初她以为,她和容铭远是离了婚的,而她也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依靠,才答应了云深的求婚。
虽然云深的求婚盛大,她也曾经是人人艳羡的乔太太,可是,她却知道,她和云深,从不曾领过结婚证。
虽然,那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因为这张纸,世界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拴在了一起,没有这张纸,绕是万种风情,依旧毫无作用。
可笑的是,她现在还为了当年的那张纸,不得不呆在容铭远的身边。
“爷爷,我。。。”
“我们会在一起的,爷爷,您就别操心了。”
乔云深抢过了她的话,率先回答。他没有看见,苏染却注意到了,瞳榄的身子瞬间僵了一僵。
“嗯,穆廷,云琛还在里面,乔家现在人丁寥落,可怜了三年前那一对没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