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尉杉,你脸红了!”戌壹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欢乐的嚷嚷:“哇哇哇,脸红咯脸红咯!”
“能让尉杉脸红,看来结婚真是一件美事啊。”
“去去去,你凑什么热闹。”戌壹斜睨了眼秦暮然,“自个儿美去。”
“要不我们也跟着把这事办了吧。”秦暮然一脸认真的表情,“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负责来着。”
戌壹摸了摸他额头,点头断定道:“嗯,烧着呢,难怪这孩子说胡话呢。”
“我就觉得秦老板很不错,丫头,你考虑一下。”关邵白搂着尉杉在旁看好戏。
“你觉得很不错,那你嫁给他,尉杉我来娶!”戌壹气呼呼地瞪着关邵白,敢情做新郎的人就这么得瑟。
“好了好了,你们呐,一个个都欺负我家戌壹。”尉杉指指捣蛋的两个大男人,拉起戌壹的手说:“走,别理他们,去看我给你挑好的伴娘礼服。”
秦暮然拍拍关邵白的肩,意味深长道:“关律师,看来你们家不是你做主啊。”
“可不是。”关邵白看着尉杉的背影,眼眸里面满是宠溺,“我估计你们家也不是你做主。”
秦暮然倒是不否认,笑得还挺乐意,“我想也是吧。”
“这年头男人还真难做。”
“最难的是想要娶个女人也得看脸色。”
两个在这座城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站在婚纱店的大厅旁若无人的兀自感慨。
戌壹从试衣间内走出来,扯了扯裙摆站在镜子前,胭脂色如蜜糖一般的甜美感觉,胸口的别致设计以及刺绣花朵和珠花,包裹住了她平日藏起来的曼妙身姿,令华丽与纯洁奇迹般交汇。
尉杉惊呼:“好漂亮,太适合了!”
胭脂色衬得她一头小卷毛都柔软了许多,戌壹嘿嘿地笑,“没想到还真挺好看的。”
“我们戌壹穿裙子最好看了。”尉杉蹲下身拍了拍戌壹裙摆的薄纱,抬头笑弯了眸,“我亲爱的伴娘。”
“我不当伴娘,我做你的嫁妆。”
戌壹也蹲下身,俩人就如小时候那会儿在家后面的大院子里,也是像现在这样弯膝蹲着,手拉着手说悄悄话。
“你还记得吗?有一天我们说起谁做谁伴娘的事。”尉杉伸手摸了摸戌壹的小卷毛,“那时候你也是短头发,跟个假小子一样。”
“我记得呢,我说你结婚我做你的伴娘,我结婚你就做我的伴娘,可是你说结了婚就不能再做伴娘了。”戌壹嘟起嘴,一副欲哭的表情,“我那时候可慌了,好像预感到你会比我先结婚,我就想完了完了,那我结婚时就没伴娘了,可多丢脸啊,而且还真的哭了出来。”
尉杉笑着应:“对,对,我记得,你突然就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姐姐,你不能先比我结婚’,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呢。”
“我小时候其实挺傻的,还是你最聪明,任何情况都可以罩着我。”戌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过长大了也没聪明到哪去,算了,不说这种丧志的话了,等会儿我们去教堂吧。”
“去教堂?”
“举行婚礼。”
“婚礼在明天……”
“明天不能结婚。”
尉杉垂下头,戌壹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尉杉,明天这个日子不能结婚,如果被关邵白发现,你想他能够原谅你吗?”
“我……”
“我求你这次听我一次,就这一次,你结婚放哪天都可以,就是不能放在明天,如果他们知道也会难过的,他们一定也不会想看到你选这天结婚。”
尉杉静默,最后终于点了头,“好,我们今天去教堂。”
“看到你结婚真好。”戌壹抱住她,轻声说道:“姐姐,你穿白色真好看,终于又可以看见你穿白色了。”
尉杉怔住,不仅因为戌壹的一声姐姐,还有颈后一路滑落的微凉。
一颗接着一颗,仿佛圆润的珍珠。
“壹壹,壹壹……”尉杉轻拍她,“怎么了?”
戌壹摇摇头,她说不出话来,她无法开口说话。
一旦她开口,某种情绪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泛滥成灾。
这时帘子被拉开,秦暮然的眼光垂下,他叫她:“戌壹。”
“嗯。”
“裙子好看吗?”
“好看。”
话音刚落,大哭起来。
戌壹抱着尉杉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把这三年来的眼泪全部哭却,她是哭得那么【文】伤心那么难过,在最喜庆的【人】婚纱店里,在明天就要出【书】嫁的尉杉面前,她的眼泪比所有【屋】的钻石都透明。
里头有个姑娘突然地嚎啕大哭,店里的人都不断向试衣地方张望,秦暮然重重地拉上帘子,将哭泣着的戌壹打横抱起走进试衣间,扣上了门。
“丫头怎么哭了?”关邵白扶住尉杉,看着她也是双眼通红,不忍心再问下去,将她圈在怀中轻哄道:“新娘子不许哭。”
“戌壹……”尉杉担心地看向试衣间,犹豫着该不该去敲门。
关邵白安慰她,“放心,秦暮然在她身边,最安全。”
安全吗?为什么还能听到她的哭声呢?尉杉埋在关邵白胸膛前,不再说话。
戌壹还是停不下的哭,坐在秦暮然腿上不断的哭,他也不劝她,仿佛是想让她尽情地宣泄眼泪。
直到她哭得泪眼模糊,打着嗝说:“我……看不清楚……”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然后再给她擤鼻涕,接着又将满是眼泪鼻涕的手帕重放回口袋。
戌壹眼泪汪汪的指着手帕,“丢了吧。”
“回去一洗不就得了。”
不知她是被秦暮然的话感动到还是刺激到,眼泪犹如喷泉,她边哭边说:“你会洗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要洗?”
“手帕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扔掉?”
她抽抽泣泣,“你狡辩!”
“没有。”
“你胡扯!”
“没有。”
“你坏蛋!”
“没有。”
“你流氓!”
“嗯,有。”
她一抬头便被他吻住,一颗眼泪落在半当空。
双手无意识的揪紧他的衣摆,却被他反手握在掌心中。温热的触感通过血液的流动去往心脏处,瞬间她的圆眸又充满了热气,如一只无辜的粉色兔子傻傻地看着他。
他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笑说:“我都耍流氓了,你还哭?”
她手握拳捶着他胸膛,眼睛却不敢看他,“被你流氓了,我能不哭嘛!”
他握住她的手,一个落空就倒在他怀里,她想挣扎起来可是很无力,最后只能软趴趴的靠在他胸前。如果此时谁打开试衣间的门,势必会捂着脸跑出去,她坐在他腿上衣衫不整的趴在他身前,如此粉红色的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脸红和心动。
他星光熠熠的双眸含着笑,吻着她柔软的耳廓说:“我的小伴娘啊很糟糕,但是非常可爱。”
贴在他胸膛,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规律极了。而她自己前一刻跳慢了后一刻跳快了,这一刻又好像停止了。
“这次也是大冒险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出,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他轻笑着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看着她说:“跟我一起住。”
我们结婚了
2009年2月21日 教堂 PM4:00
“不是应该明天吗?”关邵白站在教堂前,他应该没记错日子,明天才是2月22日。
“我……”
“我给你们看过黄历了,今天结婚最好了,咱不就讨个吉祥嘛。”戌壹很快地打断尉杉,笑眯眯地说:“今天你们就在教堂行礼,明天办酒宴,其实也没差。”
关邵白看向尉杉,尉杉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秦暮然在一旁插嘴,“这时候还有牧师吗?”
他们是从市中心的婚纱店一路跑车飙到郊野外,几乎是横穿了整个S城,等赶到教堂的时候也已经四点了。
戌壹凑近秦暮然,鼻子灵敏的嗅了嗅,双眸贼亮,“不就是你吗?”
秦暮然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他可是秦天的大老板,不带牧师这么恶搞的。
戌壹不依不挠,蹭着他臂膀说:“你看,这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新郎,一个是你伴郎,但是总不能叫新郎兼职牧师吧,这也说不过去,你就牺牲一下嘛,再说了牧师多神圣啊,你该引以为荣。”
秦暮然双手环胸吹着口哨啥都没听到,他面带微笑的看着西边晚霞,嗯,他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哼,真小气,换做苏特助的话肯定点头了。”戌壹在一旁凉凉地说。
秦暮然微妙的看了眼戌壹,扭了扭脖颈,“好吧。”
“耶!太好了!”戌壹抱住他欢呼道:“秦牧师,那就拜托你咯!”
关邵白深表同情的拍了拍秦暮然的肩,非常能够理解地说:“兄弟,委屈你了。”
秦暮然摆手,唇角边始终噙着抹笑,他连流氓都做了还差牧师吗?
戌壹拉起尉杉的手往里头走去,“我来给你化个妆。”
在化妆间里,她对尉杉说:“秦暮然让我跟他一起住。”
尉杉好似料到一般并未惊讶,“你是怎么想的?”
戌壹描上尉杉精致的眉,叹了口气,“是你,怎么想?”
“你知道了?”
“不用猜我就知道是你拜托他的。”
尉杉抿了抿唇,娇艳欲滴的晶粉色唇膏闪着诱惑光泽,“因为我相信他。”
“尉杉……”
“不用再说了,如果你不搬去和他一起住,那我依旧住在公寓。”
“你别用这招威胁我。”戌壹显然说得很没有底气。
“我没有威胁你,我是说真的。”尉杉看着她认真地问:“你答不答应?”
戌壹知道尉杉是在动真格,如果不答应她一定是会依旧住在公寓,而且关邵白也不会阻止。但是就这么搬去和秦暮然住一起,戌壹也有自己的顾虑,至于这个顾虑是什么,她所担心的和尉杉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现在晚上真的睡得挺好,一个人没有问题的。”戌壹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尉杉不理会,不管她说得是否属实,她都不给予理会,“总之,就是这样,你选择其一。”
戌壹垂头,无奈地应:“好吧,不过我真好奇秦暮然怎么也会这么离谱的答应你?”
尉杉拗不过她,说起那天去秦天的事。也就是游轮出海后的一天,她去找了秦暮然,为此秦暮然还特地把戌壹支开。
“难怪他突然说我可以下班了呢,我就想这人怎么变善良了,原来是合着把我支开呢。”戌壹听后哼哼道,不过当时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一听秦暮然说她可以下班了,她就撒丫子飞奔回家。
尉杉莞尔,其实支开戌壹并不难,她最担心的是苏驿也在秦天,但庆幸那天苏驿并不在,也得此有机会找秦暮然帮忙。
她开门见山很直白地说:“戌壹可以拜托给你吗?”
秦暮然问:“怎么个拜托法?”
“让她和你一起住。”
他挑眉,“你断定我没有女朋友或者老婆?”
尉杉睨他一眼,“你有老婆全世界人民都有老婆了,而且我并没有要求你和戌壹发展什么,我只是拜托你和她一起住。”
秦暮然笑了,“我可真没见过这种拜托方式,尉杉,你玩得太新鲜了。”
“新鲜?”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我可以收留戌壹,但是我并不保证她会完好如初。”
尉杉别过眼,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的问题。”秦暮然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看向尉杉,“我可没说过我是君子。”
“如果你是伪君子,我也不会来找你。”
他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那我有什么好处?”
尉杉似乎等的就是这一问,转过脸来巧言一笑,“做我婚礼的伴郎。”
秦暮然倒是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兴趣盎然极了,摸着下巴问:“关律师的主意吗?”
“他不知道,全权由我做主。”
“你可真是把关律师捏得死死的。”他闲闲地说着别人家的风凉话。
“你以为你没这天?”尉杉的语气笃定极了,“秦暮然,你也是凡夫俗子一枚。”
他不客气的朗声笑起来,指指尉杉,“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做你们婚礼的伴郎。”
“事情就是这样。”尉杉阐述完毕。
戌壹安静地倚在一旁化妆台上,半晌才开口:“原来我的价值就值一个伴郎。”
“傻丫头,有你这么估价的嘛。”尉杉伸手点了点她脑袋,“走了,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庄严的教堂内,站着一个不够神圣的牧师。
戌壹开起手机播放器,结婚进行曲在激烈的演奏着,尉杉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以前可只在电视里听到过这曲子。”
关邵白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声问:“你想在现实中实践几次?”
“就这一次。”她踮起脚尖亲吻他。
“咳咳咳……”戌壹假装咳嗽提醒他们别忘了牧师的存在,秦暮然可是黑着一张脸呢。
新郎新娘亲亲我我,他这个伴郎还得兼职牧师,他是欠这对夫妻的吗?
大多婚礼中新娘都是挽着父亲的手走向新郎,但是尉杉却挽着戌壹的手走向人生的另一个起点。
这个起点是重生,也是结局。
她一步步地慢慢走向关邵白,视线未离开他半分,那是她的向往,那是她的新生命。
戌壹将尉杉的手交付于关邵白,她说:“请你爱她,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这一刻,戌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可是她倔强的没有让眼泪流下。她说她要看着尉杉结婚,那么一定是要笑得极开心,不能哭。
关邵白执起尉杉的手,他说:“我会爱她,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就算约定过不言爱的人生,还是允诺会相爱一生一世,这一生一世都将不离不弃。
尉杉流下眼泪,闪耀在关邵白的双眸内,滴落在耶稣的脚下。
牧师问:“新郎,你愿意娶新娘回家吗?”
新郎说:“我愿意。”
牧师问:“新娘,你愿意随新郎回家吗?”
新娘说:“我愿意。”
牧师问:“新郎,你愿意将全部财产都给新娘吗?”
新郎说:“我愿意。”
牧师问:“新娘,你愿意接受新郎全部的财产吗?”
新娘说:“我愿意。”
牧师问:“新郎,不管海啸地震,不管新娘变丑,你都愿意跟她过一辈子吗?”
新郎说:“我愿意。”
牧师问:“新娘,不管世界末日,不管新郎破产,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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