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刻,两人来到停车场,却撞见了一个人。
|说|那人眉目间妖气十足,一双凤眼透出珍珠光辉,却又是举止儒雅的打着电话,一偏头看过来的时候他说:“尉尉,在家等我。”
|网|不是关邵白是谁,苏驿笑得愈发盎然,有意思,真有意思。
2008年12月24日 S市某精神病院 AM10:10
上帝说当他给你关了一扇门便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可是这扇窗打开上帝并没有带来预期当中的希望,有的只是愈发绝望呢?
那还不如门窗紧闭,诚心祷告。
但是现在的方佩蓉哪还知道门窗在哪里,就算现在双脚扎在碎玻璃上,也以为那是磕磕绊绊的小石子。
尉杉接到秦暮然电话的时候,她正陪着戌壹做头发,只听那端淡淡地说:“要不要见见于太太?”她就知道这一天等到了。
“在哪?”
“精神病院。”
那真适合秦暮然的手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余生疯疯癫癫度过。
坐在他的车里,她问:“怎么疯的?”
“贪心的人能怎么疯呢?”他轻描淡写道:“只一个钱字。”
“也许连于太太自己都没有料到有一天她会为了钱而疯。”
他的手指点在自己的手背上,“这世上为钱而疯的人从来不会少。”
“我猜,你是要跟于太太做交易,她要于氏你要那块地,而我本应是横在其中的障碍。”她的眸子泛起凉意,随之一笑,“可是于太太真蠢啊,竟然以你撞了于向昇那一出而威胁你。”
秦暮然听罢抬手拨了拨她的发,“尉杉,你真聪明,我还以为你只猜中了结局,怎料连过程你都猜得精准。”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于太太了。”
秦暮然看了一眼她手里拽着的黑色袋子,“是什么?”
“献给于太太的。”
她提着一个大袋子下车,站在不远处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方佩蓉,脚下一动,步步走去。
“于太太。”
方佩蓉抖着身子转过头,看到来人时瞳孔放大,有些惊慌,有些恐惧,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老了。”尉杉轻声叹:“衰落了。”
于太太老了。
于家衰落了。
她抖了抖袋子,拿出一叠东西来,甩了甩,递给方佩蓉,“于太太,我来给你钱。”
方佩蓉盯着那叠纸张,犹豫了片刻缓缓伸出手来接过,那双手原本是戴着珠光宝石丰腴的很,那双手前阵子还想扇上尉杉的脸,现在却生出了那么多的皱纹,像枯老的树干。
“钱……”她的脸露出微妙的表情,渐渐喜悦,最后开心的捧在怀里:“是钱……钱……”
“你不是要钱么?”尉杉将袋子放在她身旁,“都给你。”
方佩蓉打开袋子,举起大叠的钞票欢呼道:“钱……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她速度极快的将一叠叠的钞票藏在衣服里,边藏边慌张的偷瞄尉杉,像是担心她会突然拿走。
尉杉轻声一笑,是那么凉薄的表情,她说:“你都忘了吧?忘了两年前发生的事。”
方佩蓉小心地抬头看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着什么,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遗憾,怕她反悔于是加快拿钱的速度,一个劲全部揣在怀里。
“忘了也好,也好。”尉杉揉了揉鼻子,真是有点酸啊,“谁都不会知道了。”
她旋身欲走,身后的人叫住她:“你……”
她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你……还会……拿钱过来么?”
她往前走,声音渐行渐远,“就在这里慢慢赎罪吧。”
有护士奔到方佩蓉面前,惊讶地说:“啊,于太太,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方佩蓉笑得乐呵呵,“这是钱……好多好多钱呢……”
“这怎么是钱呢?这是冥币,是烧给死人用的。”护士拍拍方佩蓉的头,像是在哄小孩子般,“来,于太太乖,把这些给我。”
“不……不行……”方佩蓉死死地护着怀里的冥币,“这是……我家老头子留给我的钱……不行……”
“唉……”另一个护士走过来叹气道:“这于太太落得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下场也怪可怜的,本来是多么风光的人物啊,所以说这钱啊害人,就算疯了都还钻在钱眼里呢。”
两个护士兀自感叹着现实的弱肉强食,那些人人嘴里的残酷都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城堡。
尉杉从秦暮然身旁擦肩而过,“开心么?”他却突然这么问。
她止住脚步,轻挑眉,勾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带着泛凉意的嘲讽。
“我很开心,不是么?”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尉杉抬起头,阴沉的天空中太阳却露出了半边的脸,也许湛蓝不过几秒之后。
2008年12月24日某杂志编辑部 PM5:00
本是下班打卡时间到,但是总编大人扬着最劲爆的消息迫使众人不得不投身于加班行列中。
“刚前线传来话,跟到尉杉和秦暮然进入精神病院。”总编大人得意的宣布消息。
有人没缓过来,“啥?神经病院?”
总编大人卷着杂志献给这位同志一个爆栗,大吼:“是精神病院!精神!”
有人趴在办公桌上,无力的回应:“是,精神与总编大人同在!”
“我同在你个头!”总编大人气极,敢情现在的员工加个班都这么不得志?
也有八卦精神高昂的同志,凑到总编大人身边问:“什么精神病院?不会是尉杉或者秦暮然精神上有问题吧?”
“我看你才有问题!”总编大人一个瞪眼,用手拍了拍桌子说:“听着!于太太方佩蓉已经疯了,明天的金融界将会展开另一番厮杀!”
“金融界里什么时候太平过?”有人不屑,“无奸不商,商人就喜欢折腾咱们老百姓,有太平日子过么?”
“这你就不懂了。”总编大人哼哼道:“明天,于氏将易主,你们可都看好了!”
明天?不就是圣诞节么?
圣诞节登基
2008年12月24日公寓 PM10:20
深冬的夜晚,星星特别明亮。
只是可惜这个城市的霓虹灯太炫耀,遮住了满天繁星的光芒。
“看到什么了?”
“小时候的梦想。”
尉杉将外套披在戌壹的肩头,倚在阳台的雕花栏杆上面,冷风一吹便是一阵瑟嗦,“小时候的梦想……”
她自嘲,“是不是特遥远的样子?”
“不会。”尉杉仰头看着夜空,“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是……”
“变成一颗星星。”
在这样说着的时候,戌壹慢慢展露笑颜,指着夜空当中唯一的一颗星星说:“就像是这样的,即使霓虹灯再怎么照耀,它依旧明亮闪烁,是任何光线都遮掩不住的。”
一颗星星上面住着一个人,她有一把钥匙和一颗心。
心里面存着一丝愿望,每当想要将愿望成真的时候,她就会用这把钥匙打开梦想的门,纵身一跃于浩瀚的银河系中,变成了划过天际的流星。
“可是我不想你变成星星呢。”
轻微的叹息,是身边的人还是那颗远在天边的星星?
“我不想你变成星星。”尉杉垂下眸,听不出语调伴着怎样的情绪,“星星太小星星太远。”
“我怎么会变成星星呢?”戌壹笑着安慰她,“虽然听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去守护活着的人,可是我这么喜欢喝烈焰,肯定是下地狱了。”
“下地狱的人轮不到你。”尉杉抬眸,轻描淡写地一句:“于太太疯了。”
“这就是让了的好处?”戌壹用着莫不关心的口吻说:“秦暮然制造了一个烟雾弹,结果却是个真枪实弹,于太太被逼疯也是合情合理了。”
“接下来就是于氏了。”
“还真是一场硬仗呢。”
“再难打也得打。”尉杉裹了裹睡袍进屋,“眼看着就快要熬到了。”
“熬……”戌壹抬头向那颗星星自嘲一笑,“真挺艰熬的。”
2008年12月25日于氏 AM9:00
12月25日是西方的圣诞节。
但是今天,12月25日,却是个另各方媒介振奋的一天,不是因为圣诞夜的华美到来,而是于氏企业易主了。
如今的主人是尉杉。
媒介振奋什么?正室大太太被逼疯,小三接手整个于家产业,这不着实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好戏。
而这个尉杉,只用三年的时间坐上龙椅,睥睨天下。
从今天起的金融界,又该是怎样的一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有王者才能够屹立不倒,只是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又能有几个王者?
一个,王者只有一个。
尉杉和关邵白并肩走入于氏大厅,所有的人即刻噤声,大家都知道新老板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若不想死得太惨,就最好少说话。
“尉尉,你就这么唬人?”关邵白低声在尉杉耳边笑,他今天是以尉杉的法律顾问出席的。
“关小白,今天是圣诞吧?我跟你说,我最讨厌圣诞什么的了,这不是扯蛋嘛。”尉杉铁着一张脸看着大厅左侧摆着的一棵大型圣诞树。
“那就不要看了。”关邵白的手搭在尉杉的腰间,将她一个转身正对自己,鼻尖对着鼻尖,他笑着说:“看你老公我。”
堂堂正正的演上这么一幕,大厅里所有的人与闻风赶来的人就差托着自己的下巴了,因为惊讶嘴张太大,但更期待的是女主角接下来会如何回应。
尉杉眉一挑,顺势轻咬关邵白的鼻尖,随后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贴在他耳边细声说:“喜爱你。”
喜爱你,多么美妙的一句话。
关邵白咬着尉杉的耳朵呢喃着什么,姿势万分亲昵。
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尉杉和关邵白才是一对,那眉目间的情,只会越锁越深。
当来到48楼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在主席位置上好整以暇的坐着。
他长长手臂撑在椭圆的桌子上,手指交叠下巴搭在上面,唇角一勾,“尉杉。”
秦天的主,坐在于氏的龙椅上。
“惊喜么?”他看着她说。
尉杉挑了张与他正对面的位子,隔了那么一张长圆的桌子的距离,同样的一勾唇角,“欢迎之至。”
在大厅里,关邵白咬着她的耳朵说的一句话是:“亲爱的,我们去迎接客人。”
而这客人,就是眼前的秦暮然。
各大股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面却在琢磨尉杉的镇定,这女子是绝不能小看的,只是秦暮然坐了她的位置她难不成就真的欢迎之至?
“秦大公子,散股收购的愉快么?”
尉杉这一击,足以震撼在座所有股东。秦暮然一直暗中收购散股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但是尉杉却知道,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起码她没有从中作梗,而是选择在今天摊牌。
可是有什么用?各自持有相当的股份,再来摊牌有什么用?
秦暮然摊手道:“愉快之极。”
尉杉起身,手指漫不经心地拂于桌上,抬眸环了众股东一眼,细声问:“你们还有什么底牌坐在这里呢?”
众人大惊,以王董事为代表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尉杉重复,眯起眸子来,“你们的股份可都被秦董事给吞了,至于我手上的,你们猜猜有多少呢?”
有多少?于向昇有多少那么她尉杉就有多少。
秦暮然环抱胸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接下来的重头戏,那个始终未动的人才是主角。
关邵白倚在门边,却是已经戴上了金丝边眼镜,就算远远地看去也是觉得这人的眼神犀利的很。
他踱步走来,在公文包内取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中央,即便是这么一个无礼的动作也能被他做得儒雅之极。
他说:“这里是51%的股权。”在众人还未惊讶之时,他又转眸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了,秦先生。”
不好意思,麻烦您让位,这多出来的1%,它就是多出来的。
关邵白狭长的眸子透过眼镜片传递着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当他戴上眼镜的时候就是在算计谁的时候。
当他想要算计谁的时候,他就是金牌关大律师。
从没有败仗可打。
“关律师。”秦暮然微眯起眼,拍了两下手,唇角勾起,“好手段。”
关邵白站在尉杉身边,眼镜边遮住了褐痣的光亮,他轻笑,“不敢当。”
暗流突变为两个男人的战争,于氏易主似乎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2008年12月25日 MILES PUB PM10:00
无数酒吧都在狂欢圣诞节。
只有MILES还是如平日般,毫无圣诞夜的气息可言。
隐蔽处一角,传来阵阵笑声。
“我说你这是什么头?”
“无敌小毛毛头。”
“我说你这是什么卷?”
“穿过我的发的黄金卷。”
“得,这孩子烧坏头发了。”
“关小白,你说谁烧坏头发了!”
戌壹抓抓自己的一头卷毛,气呼呼地问靠在关邵白身上的尉杉,“你说好看不?”
“挺卷的。”
“那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挺那个的。”
戌壹抓狂,扑去掐尉杉,“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尉杉笑着求饶,“真好看!”
戌壹朝关邵白一昂下巴,意思就是“怎么样?好看!”。
关邵白拍拍尉杉笑红了的脸,明明是凑在她耳边说话却又能让戌壹全听了去,“尉尉,怎么能说违心话呢?你看被呛到了吧。”作势又给她拿了杯水。
戌壹抓狂,猛灌下一杯烈焰,却又被那股子劲狠狠刺激到,愤愤地说:“连酒都欺负我。”
“是因为连酒都被吓到了。”
“关小白,我告你诽谤!”
“噢?”某人挑眉,“诽谁谤?”
“诽我谤!”
“诽你什么谤?”
“诽我头发之难看谤!”
“证据呢?”
“哼。”
“证人呢?”
戌壹瞧了眼笑得好不欢乐的尉杉,“哼。”
“你的辩护律师呢?”
“我自己辩护。”
“孩子。”关邵白拍拍戌壹的小卷毛脑袋,心平气和道:“最好的律师在你面前。”
“我看不到。”戌壹将头扭向一边。
“其实穿过你的发的黄金卷还是很可爱的。”某人突然来了个181度变身。
“真的?”
“嗯,千真万确。”语气真诚。
“我就说嘛。”戌壹又开心起来,摸了摸小卷毛,“我的美感还是有的。”
某人靠回沙发上,双手环胸,“我果然是最好的律师啊。”
戌壹愣了几秒,才醒悟过来,即刻吼道:“关小白,你给我去死!”
最好的律师?那不是最会说假话么?
戌壹眸一转,又嘻嘻笑道:“听说咱们关大律师今天让秦大公子吃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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