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戌壹手颤着指向一动不动的苏驿,回头对另三人说:“他……断气……了……嗝……”戌壹一激动还打了个嗝。
“断气了?”尉杉站起身靠过去一看,苏驿果然纹丝不动,衣衫不整的安详的好像睡着了。
尉杉蒙上关邵白的眼睛说:“你不准看,你还得作为戌壹的辩护律师呢。”
关邵白应景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秦暮然伸出手指堵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喂!”苏驿坐直身,整了整白衬衫,气愤道:“老子还没死呢!”
“鬼被苏特助附身了……嗝……”戌壹拍拍胸脯,又打出一个嗝来。
“多喝点水,怎么老打嗝?”虽然还是气呼呼的,但是却为她倒了杯水。
戌壹笑嘻嘻的接过,“嗝……不生气了?”
“哼。”他气还没消呢,“唱首歌给我听听。”再指指闹事的三人,“你们也得唱。”
“好嘛好嘛。”戌壹仍然坐在地上扒扒他笔直的裤腿,讨喜一笑,“我唱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苏驿坐回沙发上,摆出一副听歌的姿态来。
戌壹屁颠屁颠跑去点歌,小卷毛上还架着苏驿的眼镜,她拿起话筒喂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后站到中央,手一摆做了一个请欣赏的姿势。
一串钢琴音想起,似流水叮咚伴着被打翻的玻璃珠,又像窗台的风铃在原地打转,她说:“献给我的姐姐。”
“姐可以跟你聊一聊吗
今天你好不好
最近我老想哭又想家
常想到你的话
啦……
你说梦在很高的地方
要一起努力爬
天好大
这条路好滑
我咬着牙往前闯
别让风把我们吹散
手拉着手我不怕
姐我想你已经睡了吧
别忘了回我电话
那年讲要送给我的捧花
现在还算数吗
最近我老想哭又想家
常想到你的话
你说梦在很高的地方
要一起努力爬
天好大
这条路好滑
我咬着牙往前闯
别让风把我们吹散
手拉着手我不怕
姐我想你已经睡了吧
别忘了回我电话
那年讲要给我的捧花
现在还算数吗
姐我想你已经睡了吧
你总是比我勇敢
如果你遇见你那个他
别为我放不下”
“放不下”最后三个字咬得很轻很轻,几乎轻不可闻。
别为我放不下,抑或是我放不下你,不管这三个字是在结尾还是在句中,总是没有办法加重语气来说。
何况是轻唱着“放不下”,那若有若无的音调混着哑哑的嗓音,如一根肉眼看不清晰的线头纠缠着内心,直至哪一刻窒息为止。
戌壹唱歌的时候是带着苏驿的眼镜,她咧嘴一笑,摘掉眼镜,“好听不?”
秦暮然带头拍手,“姐妹情深。”
苏驿看向尉杉,戏谑道:“姐,你睡了吗?”
尉杉丢了个抱枕过去,“姐被你吵醒了。”
戌壹放下话筒,将眼镜还给苏驿,眨了眨圆眸说:“苏特助,戴副平光的何苦呢。”
“小丫头不懂了吧。”苏驿戴上眼镜,一脸邪恶道:“四个眼睛看波霸你说多幸福。”作势推了推眼镜,闪出邪恶的一道光。
“流氓。”戌壹朝他做了个鬼脸,回头对大家说:“你们先唱,我去去洗手间就来。”
苏驿看到戌壹开门出去才反应过来,“洗手间这里不就有嘛。”
这个套房里连桑拿都有,区区一个洗手间怎么还上外面的?
“我也去下洗手间。”
“喂,你怎么也出去了?”
尉杉和关邵白双双摊手,“估计他也觉得外面的好上。”随即俩人点了首情侣对唱。
苏驿狐疑的瞧了瞧门口,嘀咕道:“有这么好上么?”
戌壹擦了擦手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见门边靠着的秦暮然。
显然是一愣,随后调侃道:“站女厕所门口守卫呢?”
“你需要么?”
“什么需要么?”
“守卫。”
“啊?”戌壹摸了摸秦暮然的额头,点点头说:“正常啊,没烧着啊。”
秦暮然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举了举手讪笑着说:“我洗过了噢。”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反身将她压在墙上,壁灯橘黄色的光亮投射在她的睫毛上,锁骨上,还有他墨黑的瞳仁里。
他说:“戌壹,你又演戏了。”
她一本正经地回应:“秦暮然,我今天没有演戏我是唱歌。”
他轻声一笑,手指点了点她眨眼闭眼间合上的眼皮,轻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话,令她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
“戌壹,戴着眼镜是不是可以遮住眼底的光?”
此时午夜的钟声敲响,跨年的火树银花在绽放。
戌壹睁开眼,眸底纯粹,她璀璨一笑,“秦暮然,新年快乐。”
珍珠般男人
2009年1月1日皖旋路 AM10:00
新的一年,日历翻开最新的一页,壹杉书吧也在重建了。
整个结构以全玻璃为主,初见到的人定是以为自己来到了玻璃坊。
“总共是四层楼,一楼和二楼做书吧,三楼做仓库,四楼作为我们的休息室。”
以前的壹杉书吧是由小洋房改造的,空间也是有限,只能在二楼腾出一间小房间供休息,仓库更是在别的地方,有时候运来运去实在是觉得麻烦。
“一楼呢以红为主,二楼就以黑为主。”尉杉用手势圈了一块地方,“这里做吧台如何?”
戌壹托腮想了想,“吧台索性再做大一点。”
尉杉比划了下,辟出一条长圆形的走道,“这样?”
“对。”戌壹又来回踱了几步,“干脆这样,一楼呢就放圆形的沙发,适用于一群结伴而来的人,二楼就布置单人沙发,你看怎么样?”
尉杉点头,“也就是说,将动和静分开。”
以往壹杉书吧并未做到这般考究,有时候会觉得某处的欢声笑语打扰到了安静看书的人,位子不够的时候,大家又只能挤在一块儿,难免有些磕碰吵闹。
现在这样一划分开来,谁都影响不到谁了。
两人来到三楼,空间足够的大,可以堆放很多的书。
“终于不用两头跑了。”
“我也是感受到了地方大的好处了。”
彼此相视一笑,戌壹说:“还真多亏秦暮然了。”
“真多亏了啊。”尉杉的一语双关惹得戌壹直笑。
“他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呢。”
“他是不会做。”尉杉往楼上走去,“但不代表他不给我们赚头。”
站在四楼的时候,戌壹惊叹:“真是赚了啊。”
连天窗都全是玻璃,上面,左边,右边,都映射出自己的影子,被阳光一照射,全身都是金灿灿的在玻璃上闪烁。
“不高兴住公寓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睡。”戌壹转了个圈,“感觉真好。”
“全玻璃你就不怕被偷窥?”
“安上窗帘就好。”戌壹停顿了下,“不过有点不太美观,破坏了全玻璃的和谐。”
“还有你就不怕睡觉的时候飞机上的人能参观到你的睡姿?”尉杉笑着睨了她一眼,“顶上可没法安窗帘呢。”
“用报纸糊住!”
“那就没有办法欣赏夜空了噢。”
“那……那……”戌壹在原地打转,“那怎么办?”
“盖被子。”
戌壹愣住,随后大笑,“尉杉你欺负人,讲个笑话还这么冷。”
两人舒服的眯起眼,接受阳光铺天盖地的洗礼。
“戌壹。”
“嗯?”
“昨天哭了么?”
“没有啊。”戌壹的笑容依旧如一朵白玉兰大大地盛开,看着尉杉说:“三年都没有哭过的人了,都不会哭了。”
都不会哭了,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是不是曾经拼命拼命的哭过,哭到眼泪干涸,再也流不下来,直至如今。
不会哭了。
“我的新年愿望无他,只希望我们可以哭一次。”尉杉仰起头透过玻璃看向太阳,多么刺眼的阳光都哭不下来了,“如果可以哭一次,代表我们还在活着。”
流眼泪,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看电影也好,摔疼了也好,吃火锅也好,如果可以流下眼泪也是因为被触动到了,疼了,或者温暖到了心口。
可是,无论看着多么悲伤的影片,也是哭不出。
无论摔得多疼,无论在人生的道路上如何跌跌撞撞,还是哭不出。
哭不出,才是一件隐忍的事。
戌壹立在原地久久不动,最终白玉兰也枯萎了。
2009年1月1日关宅 PM7:00
“老爷子呢?”
“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了。”
“李嫂呢?”
“放假了。”
“好你个关小白,原来是没饭吃了找我当老妈子呢,是吧?”尉杉撩起袖子,狠狠地用刀切开一个橙子。
“我肚子饿。”他说得是那样理所当然,“要不你给我吃要不你做饭给我吃。”
尉杉哼了一声,“选择题?”
“不。”关邵白搂住她柔软的细腰,在她耳边细声道:“顺序问题而已。”
尉杉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说:“关大律师耍流氓?”
“谁敢说我耍流氓。”禁锢在她腰上的手突地收紧,他邪气地说:“我就让他知道法律的程序。”
“噢?那你先说给我听听。”
关邵白低笑一声,“第一步绑去民政局。”
“嗯哼,第二步呢?”
“该干嘛干嘛。”
“关大律师,你这是在耍无赖。”
他捧住她的脸,细长的双眸流光溢彩,“我只对关太太无赖。”
尉杉用调匙挖去橙子的果肉,塞进关邵白嘴里,微笑问:“甜不甜?”
“关太太。”他皱起眉来,“你要谋害亲夫么?”
尉杉笑得很无害,用手指点了点关邵白的唇,“只是让我的关先生尝一下甜不甜嘛。”
“很酸,我要吃甜的。”他像是个小孩在讨枚糖果般。
尉杉靠在流理台上,倾身圈住他的脖子细细地吻他。
从额头,鼻尖,到下巴,她似乎是在雕琢一件精致品,爱不释手的。
最后沿着下巴停顿在喉结,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去舔试,像是在品尝这世间最美味的果子般,舍不得放手,舍不得松口。
关邵白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眸子微眯,声音含着低沉的性感,“关太太,关先生很饿。”
尉杉的舌头又从喉结处一路舔至下巴,咬了咬嘴唇说:“那先上甜品。”
他将她拦腰抱起,走上二楼的房间,再轻放至大床上。
尉杉细长的手指轻描着关邵白眸下的褐痣,仰起头亲吻在上面,叹了气道:“小白。”
那些欲脱口而出的话语一瞬间都被淹没于他的深吻中,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情绵,彼此的纠缠胜过千言万语。
是这样的,尉杉想,他与她之间从没有一句我爱你,可是叫一声小白唤一声尉尉,却能够抵上千千万万句我爱你。
不是羞于表达,只是当这份感情一天比一天沉淀时,收获到的不再是甜言蜜语。
这世上可以赠与的东西太多,惟情字求不得。
而他将心中的情赠与她时,她便得到了全世界。
赠出去的东西是不能收回的,于是她回赠了爱。
他的情她的爱,正是谱出了这世上最美妙的旋律,爱情。
“还是饿。”关邵白一脸满足的喊着饿,“关太太,我想吃前菜了。”
尉杉瘫在床上,虚弱的摇了摇手,“我好困好累。”
“我还没吃到橙子蛋羹呢。”
这是关邵白最喜欢吃的尉杉做的一道菜,只要尉杉下厨橙子蛋羹是必备品,酸酸甜甜的味道会令关邵白胃口极佳,这该算是饭前开胃的前菜了。
“乖。”尉杉拍拍他的脸,打着呵欠哄道:“自己敲个蛋进去就行了。”
关邵白委屈极了,“你想饿死你老公我么?”
“谁叫你抢着先吃甜品的。”尉杉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懒懒地说:“顺序本来就不能颠倒嘛。”
关邵白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觉得你今天很累似的?”
“被你榨干了能不累么。”尉杉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眼皮重重地阖上,“而且今天还和戌壹去看了书吧的装潢进度。”
“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好好睡。”
随后认命地裹着睡袍去楼下找吃的,正碰上刚到家的关老爷子。
“急匆匆的去哪里?”
“肚子饿弄东西吃呢。”
关老爷跟着进了厨房,看着自己的孙子手忙脚乱的敲蛋,笑着道:“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连面条都不会下。”
“爷爷在以前不也是总麻烦奶奶嘛。”关邵白身为律师连自己的爷爷都不放过。
“可能就因为是妻子,所以再如何都不会怕麻烦到对方。”关老爷忆起往事颇感叹。
关邵白勉勉强强打完蛋,倒进橙子蛊中,放进锅里开始蒸,火苗安静的燃烧着,就如现世般安稳一样。
“我也会有一个妻子,在我麻烦她的时候她会撒娇的喊困,并且真的会睡得不省人事。”他笑着抚了抚额,手心里面满是包容,“这样一个妻子,会让我想要学会下厨,来哄她。”
老爷子拍了拍关邵白的肩膀,欣慰道:“这就是我关震霆的孙子啊。”
“您不是总说‘我这孙子啊换车勤快,换女人倒是懒得很’。”关邵白嬉皮笑脸的说:“爷爷,您的语气可是在恼我呢。”
“你不是也跟我哼‘好车多的是,尉杉就一个’么?”关老爷摆出法官的姿态来,“也算你当日证据呈的及时。”
关邵白舀了一口橙子蒸蛋,估计确实饿的慌也没空理关老爷了,催促道:“爷爷,您老可以去就寝了。”
“尉杉这丫头是不是今天住这了?”关老爷学着狗仔队兴奋的压低声音,“她可是从来不留夜的啊。”
“爷爷,您别八卦了。”关邵白耸肩,这前一秒还是大法官后一秒就成狗仔队了,“都跟着戌丫头学坏了吧。”
“啊,戌丫头啊……”关老爷旋身上楼的时候嘀咕:“改日得叫那丫头来陪我下棋才好。”
“阿嚏……”在家中看电视的戌壹很感应的打了个喷嚏。
食堂的绯闻
2009年1月2日 AM7:30 公寓
“戌壹,我回来了。”
尉杉急急地开门,脱下靴子随便踢在玄关,一路奔去厨房。
戌壹正好探出头来,拿了一盒牛奶说:“我刚做好早餐呢。”
“昨晚睡的好么?”尉杉帮着戌壹拿过杯子,看了看她说:“我……太累了,就在小白家睡着了。”
“我知道啊。”戌壹笑笑,“关小白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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