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时间竟然是凌晨五点二十七分。
陆娅刚刚涌起的暖意看到发送时间后瞬间给怔住了,按理说,凌鑫是一名西餐厅的厨师,晚上九点半就下班了,凌晨五点多发来一条信息,他不睡觉么?
拨通凌鑫的电话,传来忙音,陆娅微微蹙眉,不悦的挂断电话。
……
受大风影响,饶是陆娅打着雨伞可还是湿了裤角。
到达某茶餐厅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三点,正巧赶上了下午茶的高峰时期,茶餐厅门口人满为患。
陆娅收起雨伞,推门而入。
在茶餐厅里等待了十五分钟也不见相亲男的人影,索性蜷着脚玩起了游戏,身心投入,完全忘记了身处在茶餐厅。
“先生,这是您要的温水。”服务员端上一杯水放在桌上。
陆娅回过神来,哎,不对,她没有要温水,什么时候对面坐了一个男人?“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明月心小姐真有闲情逸致,在茶餐厅里忘我的玩酷跑游戏。”
陆娅嘴角抽搐。
“我是某相亲网上的‘军人’,本人真名季霖。”
收起手机,陆娅尴尬的笑了。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们家三代军人,爷爷是某南区总参谋长,现退休在家,我老爸是某军区作战指挥官,还有我哥是某军区指导员,对了,你看过《我是特种兵》没有?我们家就和电视里上演的一样,他们一个个可威风了,特别是穿着迷彩服拿着冲锋枪,可帅气了,还有我老妈,目前在某银行担任理财总顾问,要是你不相信,改天有空你跟着我去我家别墅里看看他们的照片,明月心小姐,网上资料显示你目前的工作是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的一个小职员?”
私人律师事务所?小职员?
陆娅冷笑,怎么?看不起这些生活在城市基层的工作人员?她再怎么样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像眼前这位只靠卖弄自己的家世来骗取女性同胞的好感。
“那季先生你呢?目前是哪个军区的总指挥官呢?”陆娅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介绍了家里人却唯独忘记介绍自己,这种人的职位八成是摆不上台面。
男子轻咳了两声,压低了嗓声道,“我……我还是个两拐的列兵。”
陆娅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得了,被她给猜中了吧。
“明月心小姐,我三个月前刚退伍回家,这不,我家人急着给我找一个全职太太,还说什么我爷爷年纪大了,想抱曾孙子。”
“全职太太?”陆娅惊呼,她可是才走出校门不久,要是这么早就当起了全职太太,哪岂不是辜负了她大学四年的寒窗苦读。
“这点你压根就不用担心,我家养的起你,要是你想清楚了,就辞了工作搬到我家去住,我家好几个保姆随你使唤,缺什么,想吃什么跟我家保姆说一声就行,你放心,在吃住行这方面我家决不会亏待你。”男子提到家世时又一阵得瑟。
陆娅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不是一个军人么?为什么想法这么肤浅?难道在他看来,女人嫁给一个男人就得先要求男方的家里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用什么名牌?
又一次遇人不孰。
“季先生,我想……你还是找找别的女孩子吧!我,不符合你的要求。”陆娅提起包包起身欲走。
男子连忙起身,“其实我家人给的要求很简单,是个女的,活的,带的出门,带的回来就成。”
陆娅眸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他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都已经给他留面子了,还要挑明,“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明月心小姐,你看外面下着雨呢,要不我开路虎送你回去?”男子故意将“路虎”两个字提高了分贝,好向茶餐厅里人显摆。
陆娅撇撇嘴,有路虎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儿个姐心情不爽,想坐公交,“算了吧!”。
走出茶餐厅时正巧赶上大雨,陆娅撑着伞往公交站牌走去,因下着雨,的士打不到,公交车也拥挤不堪。
拉着拉环在公交车上前后摇晃,看着雨滴划过车窗玻璃,陆娅忽然想起刚离开茶餐厅时,季先生说要开路虎送自己回家,要是她点个头,又何必来受挤公交车的罪,可偏偏她陆娅就是这个倔驴脾气,一但认定的事情,十头驴也拉不回去。
陆娅刚到小区楼下,电话就响了。
“大叔,你想我了吗?”陆娅问。
电话那一头凌鑫咧嘴呵呵直笑,“六丫头,要是我不想你能给你打电话么?对了,你今天出门有没有淋到雨?”
“伞是带了可还是被淋到了,我真是找抽,冒着大雨去见了一个肤浅男。”陆娅一提到这两天的相亲,就是一阵叹息,没想到相亲这么麻烦。
“相亲?结果怎样?”凌鑫听到陆娅说要相亲就头痛。
“昨天一个吝啬男,今天一个啃老男,两个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然后就没然后了,大叔,我的相亲貌似有些不顺呐!”
凌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于他而言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六丫头,要不这样吧,以后你去相亲之前先打电话告诉我,要是看着不顺眼、不顺心的,只要拨通我的电话,然后挂断,我三分钟之内回电话给你,你就趁机说你有急事先走了,实在不行就说是男友找你也行。”
“呵呵,大叔,您这招这可真高,好,就按您说的办。”
凌鑫奸 ;笑,虽然隔着一座城市没有办法看着她,但只要掌握她的相亲行踪,还怕破坏不了她的相亲会么?
第七节 生 病 了
“六丫头,跟你汇报一件光荣事迹,我昨晚和兄弟几个吃完宵夜回来,路过天桥时救了一位跳河寻短见的女人,哥几个可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劝’她去医院的,那女人到了凌晨四点多才安静的睡着。”
“你认识那女人?”
“这见义勇为还分认识不认识的啊?不过那女人太要强了,我从河里拖她上来也不知那女人伤到哪了,大腿内侧一直在流血,我们劝了几次死活不愿去医院,哥几个一跺脚就把她留在那桥边了,没想到等我们几个一走,她又跳了第二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一定要让他后悔的’,我又救了她第二次,她依然不愿意去医院,看着地上一摊血,我那哥们白胖子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当场就甩了她两个耳光,那女人这才镇定下来,我猜她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在医院时我和白胖子陪着她。”
“大叔,你就不怕你们走后,她再去寻短见?”
“放心吧,医院那边我交待了,已经让护士拿绳子捆着她呢。”
“大叔,你可得当心了,古代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公子救了弱女子的性命,弱女子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大叔,你这是要走桃花运的节奏啊!呵呵!”
“桃花运?算了吧,她哪里会是弱女子明明就是仙人掌,这样的人要远离否则惹的满身刺。”
两人唠叨了近一小时,直到陆娅手机跳出电量不足的提示声,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
星期一早上九点。
陆娅坐在会议室里身体忽冷忽热,几次因眩晕险些栽倒,头沉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反正也没人有会注意到她,索性靠在会议桌上手托腮等待会议结束。
“陆娅!”
“陆娅!”
朦胧中陆娅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还来不及辨认声音的来源手肘就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陆娅,梁总问你话呢!”
陆娅一脸茫茫然,视线将会议室里的二十多个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斜对面的梁旅宜身上。
“陆娅,别总用手托着脑袋,我相信,就算你不托着它,它也掉不下来,从你进入会议室开始就不停的打瞌睡,几次差点连人带椅栽倒在地,昨晚又忙到凌晨才入睡吧!”梁旅宜轻讽道。
会议室里的每个人嘴角都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可碍于梁总在场不敢大肆笑出声来,一句“昨晚又忙到凌晨才入睡吧!”更是让在坐的男律师想入非非。
陆娅面露难堪,若有个地洞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地洞里,这样就不用忍受她们的异样眼光。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此结束。”
像是得到了特赦,一个个都一副如释重担的感觉,收起文件夹鱼贯而出。
“艾瑞克,身体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梁旅宜问。
艾瑞克微微一笑,“没事,海鲜过敏而已,身上的红疙瘩已经淡了些,医生还特地嘱咐我今天下班后再去做个复查,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陆娅手脚乏力,胡乱抱着文件夹扶着会议桌准备走出会议室,瞬间眩晕席卷而来,整个人向艾瑞克扑去。
艾瑞克踉踉跄跄几步才稳住,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打量地上趴在地上的陆娅,一眼就认出了是刚刚那个在会议上睡觉的人,冷哼一声,拍拍右肩,“梁总,待会我去你办公室,咱继续聊有关房地产的案子,我先走了。”
梁旅宜点点头,“陆娅,你还处在试用期对吧?既然你那么忙,那就回家休息吧,不用再来中信上班了!”
回答她的是空气。
梁旅宜怒火中烧,“别以为倒在地上装晕就能博取我的同情,给我起来!”
见陆娅纹丝不动,梁旅宜惊慌失措,手探到陆娅的鼻翼,微微叹了口气,还好,没死,只是为什么她的脸颊和额头这么烫?
出事了!
梁旅宜学法律出身,她当然知道职工在上班期间要是出了事故用人单位得负什么责任。
第一时间拨通溪海市的急救电话又担心救护车在路上堵车继而拨通了总机的号码,可偏偏占线中,不得已梁旅宜跑出会议室准备去叫总机。
“梁总,出什么事了?”艾瑞克问。
“陆娅晕倒了,快去叫总机在门口守着要是十五分钟后还没有到就去拦辆的士将她送去医院。”
十分钟后,陆娅被医护人员推上了救护车。
“谁是患者的家属?请家属跟我们去医院办理病人相关的手续。”医生问。
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陆娅是新进员人,没有比较熟络的同事,家里情况自己是没有知晓。
“艾瑞克,你和陆娅一起去吧!”梁旅宜说。
艾瑞克不应,他又不是陆娅的家属。
“你刚不是说医生让你周一去医院复查么,你不用等到下班了,现在就去!”
“你们还在瞎磨蹭什么,病人还躺在急救车上呢,你们还管不管呐?”医护人员大喊。
艾瑞克无奈的点头。
“梁总,陆娅的手机一直在响,您看……”瑞秋将陆娅的手机递到梁旅宜面前。
“让艾瑞克带上吧,或许用的着。”程乐瑶建议。
梁旅宜点点头。
艾瑞克拿着手机极不情愿的上了救护车,将电话簿翻了一遍全是人名没有长辈称呼之类的,唯一一个联系较频繁的是“凌鑫大叔”。
还不待艾瑞克拨出这个“凌鑫大叔”的号码就已经打了进来。
“六丫头,你怎么都不接电话呢?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电话那头响起了凌鑫担忧的声音。
“她大叔,您的嘴巴开过光吧?不是以为是真出事了,现在在去往溪海市医院的路上。”
六丫头出事了?去往溪海市人民医院的路上?听到这些凌鑫彻底慌了,六丫头在溪海市人生地不熟的,在医院里谁来照顾她呢?况且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她和六丫头是什么关系?不行,谁照看着六丫头他都不放心。“我现在就去买票前往溪海市!”
艾瑞克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联系陆娅的家属了,等这位“凌鑫大叔”一来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
下午两点,凌鑫出现在溪海市人民医院某病房门口。
“六丫头人呢?”凌鑫指着空荡的病床气喘吁吁的问。
“六丫头?你是说……陆娅?喔……她刚去洗手间了。”艾瑞克细细打量凌鑫,一脸的狐疑,怎么看都不像大叔级别的人,向凌鑫友好的伸出右手,“她大叔?您好……年轻呐!”
凌鑫嘴角抽搐,很不情愿的伸出手,“你好。”
“真没看出来,你如此……年轻,竟有一个二十多岁的侄女,在我的印象里,被人唤作‘大叔’的人一般头发有些凌乱,遮住耳际、皮肤拗黑、长着墨青色的胡渣。”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和陆娅是……同校同学。”
艾瑞克微微一笑,“恕我直言,您和陆娅的辈分真……乱。”
“我……你……”凌鑫哑口无言,转而打量着艾瑞克,满脸狐疑,“我干嘛要跟你解释我和陆娅之间的关系啊,再说,你谁呀你?”
艾瑞克瞬间感觉到了敌意,扬起招牌笑容,“我叫艾瑞克,陆娅的同事,上级嘱咐陪同陆娅看病。”
凌鑫点头,弄清了男子的身份,心里担忧的石头也终于着地了。
“凌鑫大叔,你怎么来了?”陆娅扶着墙壁走入病房。
第八节 深 爱 藏 在 细 节 中(一)
“凌鑫大叔,你怎么来了?”陆娅扶着墙壁走入病房。
凌鑫听到声音,立即跑过去扶着陆娅走到床边,顺手将床单掀起,给陆娅脱去鞋子。
艾瑞克将这小小的细节纳入眼底,淡笑不语。
“听说你生病了,我不放心特地赶过来看看,告诉我,你哪不舒服?”凌鑫边说边替陆娅掖了掖被角,平淡的语气里将一路的艰辛埋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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