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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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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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扬本也是众星捧月一样的人物,一时之间,不及细想,只被一阵怒意袭上心头,就那样扬手,狠很的,对着她的脸挥去,想要打掉,她不变的淡定微笑。
林朗闭上眼,藏住其中的微讽和不屑。
力道很大,她的脸上,一片火辣的疼痛,身体也不稳的往左后方的游泳池倾去。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吧,挨了耳光。
冰凉的池水,缓缓漫过她的头顶,淹没她的意识。
她并不害怕,只是无声叹息——
林射,对不起。
第十九回
我并不害怕,一点也不。
我出来的时间够久了,他该来了。
他的唇温暖,微颤。
我的唇冰凉,微颤。
即便意识模糊,即便只是人工呼吸。
这瞬间的永恒,我怎么舍得,遗忘分毫。
——————朗儿日记
洛扬站在池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再转眼看林朗,深水区中,池水已经漫过她的头顶。
猛然惊醒。
她有些慌乱的踢掉自己的高跟鞋,再甩脱外套,就要下水救她。
可是更快的,一道人影已经从夜色中飞奔而来,没有丝毫犹豫,纵身投入水中,向她的方向,奋力游去。 
是林射。
他让她平躺在地上,从未有过的心慌。
拍打她的脸,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可她漂亮的眼,还是那样紧闭着。
林射闭上眼,深深吸气,对着她双唇轻轻浅浅的红,俯下了身。
微颤。
是他的唇,还是他的心。
直到她终于把呛进肺里的水咳了出来,直到她终于微微睁开了双眼。
他紧紧的将她搂入怀里,仿佛想要就此融入彼此的骨血之中一般。
“林射…”一旁的洛扬想要解释。
他抱着林朗,站起身,径直往前走去。
并没有给她机会。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洛扬心慌的拦住他。
他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可以解读的光:“让开。朗儿需要休息。”
她怔然而凄伧的看他,泪流满面。
他却并不理会,全副心神,只在怀中人身上。
低头,细细看林朗,苍白的脸,以及,鲜红的,触目惊心的掌痕。
翻江倒海般的心怜疼惜,就这样,涌上心头。
他抱着她,越过洛扬,径直往前走去。
冷淡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
他说:“洛扬,我们分手。”

————♀——☆——♂——★——♀————

那天的生日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再回到B大,满世界都在谈论着,林射和洛阳,这对金童玉女的分手。
有惋惜的,有窃喜的,更多的人,跃跃欲试。
看着林射眼底的温柔,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轻轻开口:“对不起。”
他抚过她的长发,微笑道:“傻瓜。”
林朗摇头,把脸埋进他的白衬衣里,还是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洛扬。
再见面,是在B大湖边,她憔悴了很多,却依旧美丽。
她没有看到自己,略微焦虑的神情像是在等人。
于是林朗转身,并不想再与她有过多交集。
却听到身后她的声音幽然响起:“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林射。”
林射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眉目疏朗,没有说话。
洛扬于是上前,唇角努力弯出一朵漂亮的笑花:“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激你能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于是她继续微笑着开口:“你别担心,今天我约你出来并不是想要纠缠过去或者哀求些什么的,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要你知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说实话,我不甘心。”
转头,她爱恋着的男孩子,眉目间,清贵依旧,淡漠依旧,于是她继续微笑,笑得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林射,那天,是我打了她,我道歉。可是你知道我从来不是容易失控的人,是她故意用话激我的。
那一巴掌,我当时气昏了,用的力道很大。但是,绝对不至于会让她摔进游泳池,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我发誓。”
他没有言语,她以为他不信,于是自顾自的笑着,流泪:“你不相信我,你怎么会相信呢。”
伸出双手,有些胡乱的抹去眼泪,还是微笑,却藏不住凄然:“我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管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的都是事实。还有,要谢谢你今天能来。再见林射。再见。”
转身欲走,却听到他轻叹:“对不起,洛扬。”
她摇头,微笑:“知道吗?这个时候,说对不起的人,是赢家。”
他深深看她。
她继续微笑:“我没事,只是不愿意,平白无故背了黑锅——算了,你不会相信的。”
林射沉默了一会,将眼光移向湖面,一片淋漓的波光,他淡淡开口:“我知道。所以,洛扬,对不起。”
洛扬震惊的抬头:“你说,你知道?”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往昔的淡漠,没有说话。
是的,他知道。
甚至知道,其实,朗儿早已经学会了游泳,却每次都撒娇着要他教。
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和洛扬在一起,知道她不惜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手段。
这,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分手?”
“因为,她想。”
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一次,就够了。
他绝对不允许,在她身上再度发生。
只要她想,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洛扬不敢相信一般,摇头,不住后退,泪雨纷飞,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只是这样?只因为她想?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还是不住摇头:“林射,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的眼神冷了一下,转头,幽黑的眼定定看她:“洛扬,从小到大,我连她掉一滴眼泪都不舍得。而你,居然敢打她。这一次,我不计较,就当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你如果再招惹她分毫,我保证,后悔的那个,是你。”
极度的震惊中,她终于问出了口:“难道你喜欢林朗?难道你喜欢的人一直是她?”
他没有说话,重又把眼光移向湖面。
洛扬的哭喊声在耳边响起:“你们这样是乱伦!”
他没有开口,四周一片死寂的沉默。
洛扬哭着跑开了。
他也没有回头,就那样在湖边定定站着。
头,微微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
他揉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却在那一回身的距离里,霎时僵住。
那是林朗,沉默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狠狠的闭上眼,他径直走过她身边。
没有只言片语,也未做停留。
而她,也只是那样定定站着,任他走远,如风中石柱。
第二十回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否则,就是禁忌。
乱伦。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词汇。
不是我们,可以承受得起。
————————朗儿日记
林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有爸爸,妈妈,林射,和她。
每个人都在笑,仿若儿时一样的幸福无忧。
她的手里握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红线,向林射走去。
他微笑,眸光中一片温柔眷宠。
伸出手,握住了红线的另一端。
可是,还来不及感受幸福,父亲的斥责和母亲的眼泪便迎面而来。
他看着她,忧伤的微笑,慢慢的,松开手中的红线。
不要。
她在心底呐喊,可是偏偏,发不出任何一个音符。
母亲的眼泪滴落下来,红线应声而断。
可是她依旧执意握着红线的另一端,不肯放手。
抬眼,是父母痛心而哀恸的面容。
就那样的决然转身,留她孤身一人。
不能喊,不能追,不能哭,不能辩。
满世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无尽的冷。
却还死死的握着手中红线,执意寻找断了的另一半。
浓雾中,有人慢慢走来,是林射。
他握着另一半红线,对她忧伤的笑。
林射,你还是不忍心留我一人,是吗?
林射,你是来帮我重新结起这红线的,是吗?
想要问的,奈何怎么也无法出声,只能定定看着他,握着红线断开的两头,慢慢打结。
红线终于重新联好,中央有结,仿若同心。
他站起身子,对她微笑,笑容里,却全是伤悲。
他的手上,一片鲜艳的红。
她以为是红线的,却发现,那原来是他的血,淋漓一片,顺着红线,涓涓滑落。
她惊恐的想要尖叫,发不了声,再怎样也发不了声。
他还在对她微笑,那样的忧伤。
而那片淋漓的红,就这样,漫天席地,倾覆而来。
她从睡梦中惊醒,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沉沉的黑,看不清方向。
林朗安静的躺着,心底的凉意潮汐一般开始蔓延。
从那一天之后,林射便刻意的回避着她,她不是不知道。
就连寒假里,他也远行调研,所去的地方,偏僻而艰苦。
假期结束,来机场接机的,依然是孟挥宇。
他说,朗儿,你哥让我来接你,他这段时间忙得要死,都不知道在拼个什么劲。
于是她微笑,说,我知道。
可是,即便知道,又能怎样。
他们或许可以不在乎外人眼中的伦理道德,可以漠视漫天飞舞的闲言碎语,却做不到,面对父母无动于衷。
于是只有,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在夜里,一个人,撕心裂肺的疼。
挥宇堇如一众人等莫名其妙,以为这只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小别扭,总是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亲兄妹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的。
她总是垂眸,不言不语。
终于有一天,挥宇忍不住跑来找她,拽着她的胳膊出了自习室的门,一面说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林射好端端的竟然放弃保研,说是要回公司帮你爸。
林朗怔怔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挥宇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以前你们不是一刻也分不开的吗?现在他病成这样,你居然也不去看他。
朗儿心底一痛,颤声问:“你说他病了?”
这回反到是挥宇吃了一惊:“你不知道?都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了。他那种不要命的拼法,跟疯了一样,不出事才怪呢——”
没等孟挥宇说完,林朗已经转身往校医院的方向奔去。
一口气跑到他的病房前,手指在冰凉的门柄上游离,终是迟疑着,推开了门。
病房里只有他一人,沉沉睡着,安静异常。
她在他床边坐下,挣扎了许久,终是伸出手,指尖缓缓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有泪水无声滴落。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门重又打开,是护士来查房了。
她慌忙起身,比手势示意护士不要吵醒他,小护士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让她离开的手势后,先行关门出去了。
林朗重又移回目光,缓缓的,深深的注视林射苍白却英俊如初的睡颜。
她感到绝望,却终究情难自抑,俯身,轻轻的印上了他冰凉的唇。
那一吻,风过了无痕。
她闭上眼,任黑暗无边无际。
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心,可她丝毫也不觉得疼。
她只是沉默的,孤单一人,离开了他的病房,没有停步,亦没有回头。
她的身后,林射慢慢睁开了眼,眸光中一片晦暗的痛,深不见底。
第二十一回
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弹吉他,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一遍又一遍。
面对外人,我笑容恬美。
总是处在人群中,却隔绝于人群之外。处在热闹中,却抵不过噬骨的寂寞和冷。
——————朗儿日记
出了医院的门,林朗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待到回神,夜已经很深了。抬头,正前方,“暗”的岩门冷魅如故。
她想起了那把吉他,沉淀着岁月与沧桑。
想起了聂湛的话,秘密藏不住的时候就过来。
没有太多犹豫,她走进了“暗”。
聂湛见到她,没说什么,举杯喝了一口杯中的MACALLAN,再随手取下墙上的吉他递给了她。连笑都省了。
仿佛他们上一次见面,不过是昨天。
林朗也不言语,拿了吉他,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坐下,让调酒师端上“毁”,低头轻轻拨弦,如水忧伤。
这是“暗”里最迷醉的时刻,舞台上,有歌手唱着摇滚的曲调,室内一片喧乱。
林朗却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她只是垂眸,安静的哼唱,一遍又一遍。
聂湛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喝着酒,也并不言语。
台上的歌手一曲终了,“暗”里一个当红的驻唱歌手登场,引发了又一轮的尖叫狂乱。
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动作起来,整个场子很快静了下来。
只有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悠悠扬扬。
有客人不满,却忌惮聂湛身份,并不敢言语,或静听,或选择离去。
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想要闹事,却连半丝波澜都没能惊起,自然有人会处理。
在这一方天地,聂湛俨然至高无上。
没有人在乎生意损失或者别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暗处,有人抵不过快要泛滥的好奇心,压低了声音:“老六,这女的谁呀?”
龙浩一挑眉,微侧过头:“看到这疤没?拜她所赐。”
唐利风眼睛一亮:“就是上次那个小MM?”
“老十一,你说话可得注意点,没准哪天我们得改口喊嫂子。”
唐利风嗤笑:“咱哥是什么样的人,连阿染那样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真不知道他还会为谁动心。”
龙浩也不跟他废话,抱着双臂懒懒道:“你看她手里的吉他。”
唐利风“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才重又开口:“可我瞅着哥也不像是喜欢她呀,换换口味吧。”
龙浩耸耸肩:“或许。大概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以后可不保证。哥的心思谁猜得透。”
唐利风正要搭话,“暗”的入口处进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一身休闲装扮,并不张扬。
两人原本懒散的神色一敛,站直身子开始安排清场。
龙浩走到吧台边,俯身在聂湛耳边低语了几句。
聂湛放下酒杯,起身,带着漫不经心的冷颓气息。
他向那两个人走去,他们立即起身,神情谦逊,礼数周全。
龙浩快步跟了上去,附在他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聂湛将眼光转向吧台旁的林朗,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依旧拨动着吉他,断断续续的哼唱,羽扇一样的长睫,不曾抬起分毫。
于是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淡淡开口:“不用,由着她。”
第二十二回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已经渐渐习惯。
总是在夜里抽烟,Mild Seven。喝最烈的“毁”。
我需要那种粉身碎骨般的激烈来释放心底,所有晦暗的疼痛。
——————————朗儿日记
那一段日子里,她常常到“暗”。
有时会遇到聂湛,气息冷颓,杯中的MACAL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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