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作痛,米渔又电话来催说要下雨了让他早点回家,“今天有事,改天。”
“别呀教官,就一会儿,五分钟的事儿,哪个新来的教官都会先露一手的,您今天都没给我比划一下开开眼。”有人凑上前脑袋搁在云苏摇下的车窗上,也不嫌咯得慌。
“说了改天。”云苏眉头一挑,看着几个跃跃欲试的队员,再次重复。
“我们这么心心念念的想要和您过过,教官,不会这么扫兴吧。”
“这是命令,让开。”本来几天上班米渔就很不愿意,觉得他身上的伤不适合在训练场待,这要是不及时回去,她不知道又要怎么说呢。
“教官,都下班啦,下班后我们就是朋友没有上下级之分,您快下来玩会儿吧。”
云苏眉头皱起来,这帮队员这么无赖?这要是以前他的兵,他说一句不,他们立刻散的远远的,这帮崽子果真欠教育。
这样想着,云苏解开安全带走下了车。
其他队员见他白衬衫米黄色工装裤和系带皮鞋,怎么看都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打扮,这能打架么?
云苏与他们走到了宽广的场地,那几个人围着他站了一圈,他一边挽袖子一边道,“来吧。”
“谁先?”有人问。
“一起吧,我着急。”云苏说的随意,可是这听到别人耳中,就是莫大的讽刺了。
“那就一起,教官,这要是受伤了可不赖我们,我们这是切磋,不是打架。”队员中有人还是很小心的。
“废话这么多,还来不来。”云苏道。
话音一落,天上一声大雷,雨点稀里哗啦的也落了下来,而那一圈人也都冲了上去。
云苏先解决了最快的那个,快很准的一拳打到他的脸上,后脚猛地一踹解决了身后的人,同时伸手再接住旁边人的一拳后即刻扭身将他甩开顺便再用那人干倒一个,再抬脚直接踢到一个队员的小腹,手肘也是他善于利用的部位,那一下深切的问候了一个队员的胸部,云苏惯用腿,最后几下闪躲后皮鞋的尖头真的让他们记忆犹新。
没一会儿,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要死不活的队员。
“衣服都湿了。”雨下的大了起来,云苏索性就那么走进车里,心想这帮崽子也真会找时间。
云苏的车子从躺着的队员身边开过去,吓的最近的那个嗷一嗓子发挥特长滚向另一侧,抬头想骂的时候只见远去的车窗中伸出一只手,摆了两下很臭屁的像和他们拜拜,气的那人拍着地“有车了不起啊。”
“他确实了不起啊……”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也不知道是躺在何方位的队员说的,“这么几分钟就把我们全撂倒,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太他妈的丢人了,今天的事儿,谁也别说啊。”
第二天,云苏没来上班,领导说,发烧了。
“发烧?”有队员笑起来了,“这才一天班就发烧了,我们没怎么他啊!”
“昨天下班的时候淋了雨,所以发烧了,今天你们自己训练。”
领导说完这话,队员中一阵笑声,“这是什么身体啊,纸糊的啊,领导,你确定他能训练好我们?”
其余几个被打的人都三缄其口,不说话,不表态。
“那是他前天晚上刚被他爸打,身上有伤再一淋雨不发烧才怪,这明明有车怎么就淋雨了……”领导嘟囔着很是纳闷。
“被爸爸打?几岁啊哈哈哈,打屁股是么?”
“看看,看看你们这样,那嘴,这还像不像个特警,一个个站没有站样,集合集合,别以为教官没来就没训练了,等云苏好了,得让他好好收拾你们,还有,什么打屁股,你们回家试试被抽四五十鞭子的滋味!”领导嘟囔着离开了。
而昨天被打的那几个更加无地自容了,人家揍自己的时候,还带着伤啊,带着伤还那么轻松的把自己撂倒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医院中,米渔坐在病床边削平果,心里想着周清和侯旭打来的电话,周清说,她看到云礼了,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两人特别亲密,米渔想,要是他有女人了这是好事,可是,下午侯旭也来了个电话,问她,为什么云礼会和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扯在一起。
“云哥哥,听说云礼今天和钟明月在一起。”米渔将一块苹果送到云苏嘴中。
“他们?”云苏也有些意外。
“我最了解钟明月了,她跟谁在一起都是有目的性的,阿礼不会看不出吧。”钟明月是什么样,米渔最清楚,她有些担心云礼。
“最有目的性的是你!”突然云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米渔回头看去,见云礼出现在了病房门口,而手臂里挎着花枝招展的钟明月。
“姐,你怎么这样说我啊,我是真心喜欢阿礼的。”钟明月随着云礼进来,脸上带着笑。
“又没说错。”米渔嘴上接钟明月的话,心里却是震惊的,这是干嘛,我和你弟弟好所以你去搞我妹妹?
正文 58前尘,往事
云礼饶过米渔;走到云苏床边;看了一下滴答滴答的吊瓶;“怎么生病了?我记得你的身体从小就很好。”
“被云大大打完又淋了雨!”云苏从来不叫云父为大大;这都是云礼私下里的称呼。
“为什么打你?”云礼问。
“欺负了哥哥当然要挨打。”云苏看着云礼;示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少来,我走了;没打死你可惜了。”云礼说着准备就抬脚离开。
“阿礼!”米渔突然叫住他。
“想说什么?离婚?”云礼从头到尾都没看米渔一眼;她主动叫住他他才扭头斜视了一下这个让他恨极的女人;“我不,别忘了你签字的协议书。”
“钟明月有未婚夫。”米渔说了另一件事。
“你他妈的怀着别人的孩子我都娶你呢,她有未婚夫又能怎样!”云礼嗤笑一声,语气中的讽刺不知道是说给米渔还是说给自己的。
米渔见他还在气头上,想说软话又在钟明月面前拉不下脸;气的瞪他一眼,“我不和你说。”
“干嘛?米渔你不是吧,管太多了吧。”钟明月见米渔看她,奇怪道,“你别真把自个当姐姐吧?”
“钟明月,林杉呢?”米渔问。
“分啦,”钟明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怎么,要为他打抱不平还是想旧情复燃?”
米渔真想过去呼她那张烂嘴。
“米渔,你的旧情人可真多。”云礼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眼病床上的云苏,云苏微眯双眼躺在床上,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呦,瞧瞧,这又来一个米渔的小情人!”钟明月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子善拎着果篮站在门口,听到钟明月的话顿了顿,瞟了她一眼后抬脚走进病房,“身体如何?”
“好多了。”云苏说。
“王子善,你眼睛好了?”钟明月走近了些。
听到这话,王子善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阴云密布后他扯出一丝笑,“托福!”
“你还有脸说,滚出去,滚滚滚滚。”米渔突然火了,这火气在云苏和云礼看来,发的莫名其妙。
“干什么啊,说还不让说了,你就为你那些情人打抱不平吧,骚狐狸!”
“钟明月,别给你脸不要脸,别你看着林杉好就觉得别人都喜欢,而且我一直把王子善当我哥哥,你要再往我身上乱安男人你看我不扇你。”米渔毫不手软将钟明月推出病房,“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滚。”
“谁信你和他们没关系,当年为了这个王子善你都要把亲妹妹送进大牢呢,不是你男人谁信啊。”钟明月撑住门,冲米渔喊起来。
“你不弄瞎他眼睛我干嘛送你坐牢!”米渔也急了,“钟明月,我再和你说一遍,打哪来的滚哪去,别来这糟践我们家人,你以为你跟云礼在一起为的啥谁看不出来么,你妈投资失败了吧,遗产要让你们挥霍光了?我告诉你钟明月,识相的离云礼远点,不然我让老王分分钟的去挠死你,别忘了这是她的地盘。”
“你妈的才投资失败了,你这个泼妇,你这个神经病,你都要和云礼离婚了你还占着他,好意思说你们家人么?人当你是他家人么,你出轨可以,人家找女人就不行了,你这什么狗屁逻辑!”钟明月气的脸通红,指着米渔的脸就开骂。
“离不离婚也是我们家人,他找这世界上哪个女人都行就你不行!”米渔说完咣当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
一扭身发现屋里三个人都在看她。
“妹儿,嘴皮子越来越溜了。”王子善笑着说。
“这得感谢你妈。”米渔回答。
这话说是没错,但怎么听着有点不舒服呢,王子善思考着。
云苏轻勾嘴角,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啧啧啧,这是何必呢?姐妹俩弄的跟仇人一样。”云礼笑,“我找什么女人,你还真管不着。”
“阿礼,我了解钟明月……”
“我都说了你管不着!”云礼继续笑,“你不想我们一起,我就偏偏和她在一起。”
“神经病!”米渔气愤了。
云礼没再理她,开门走出去。
钟明月见他出去,连忙将手挎进他的臂弯,“米渔真是疯了,比以前还疯!”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云礼说。
“你以前瞎了眼么竟然娶她。”钟明月继续说。
这话说完,云礼立刻停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她,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钟明月,想要好好跟着我就管好你这张嘴,若不是看你还起点作用你以为我会跟你在这耗时间。”
“你利用我?”
“我以为你知道。”云礼一挑眉,觉得她不应该如此惊讶。
随即,钟明月气到直跺脚,都走了很远了她高跟鞋的声音还在医院的走廊里回响着……
这天晚上回到家,云妈妈与云父都在家,难得云父回来的早,抱着小柠檬在客厅逗趣,只有在小柠檬面前,他才少见的能露出点笑容。
见他们回去,云父将小柠檬放到云妈妈怀里,也收起了刚刚温和的表情,他没有问云苏的如何,只是看了他两眼,然后目光移到米渔身上。
米渔心里直打颤,这是要干嘛?今天该她了?
“米渔,跟我来书房。”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米渔战战兢兢的看了眼云苏,云苏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笑起来,“爸不会打你的,去吧。”
“放心,我把他的鞭子藏起来了。”云妈妈也说。
这是让人放心的话吗?米渔无语的看了眼云妈妈,在云苏鼓励的眼神下,冲云父说道,“好。”
云父瞪了云苏和云妈妈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小柠檬窝在云妈妈怀里吐着口水泡,看到米渔走过去竟然咧嘴笑了,云苏见他笑,立刻走过去抱起来,小柠檬用手去抓自己流的口水,然后全抹在了云苏的脸上,云苏张嘴咬住了小柠檬的小爪子咕哝的说了句,“坏家伙。”
米渔流连的看了眼那玩的很好的父子俩,心里直骂,自己都要赴刑场了,他们还有心笑。
“别害怕,坐吧。”云父进屋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随即示意米渔坐到门口的沙发上。
米渔乖乖的坐下,心想自己害怕表现的很明显吗?
“跟我说说你们三个人的事儿吧,从头到尾。”云父十指紧扣放在桌子上,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米渔咽了咽吐沫,这是要评判一下么?她稳了心神,从去亚马逊开始说起。
用了半个小时,她说完了这个又纠结又坑爹的故事,该详细的时候详细,该简要的她都一笔带过,自认为讲的还不错的米渔看着沉思的云父,也不敢说话,就这样静默的等着他发话。
“糊涂。”这是云父沉思良久得出的结论。
米渔冷汗直冒,心里想着云妈妈那鞭子藏没藏好。
“为什么云礼还不回来?”云父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他……不想面对我吧。”米渔犹豫道。
“为什么不试着去挽回?”云父继续问,“云礼这性子比较偏激,做事也容易不计后果,你们不应该拖着这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云礼根本不听我说话,而且我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特别像是在为自己犯下的愚蠢的错误在辩解。”
“当初,云礼要和你离婚的时候,你怎么做的?”云父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又一下,“那时候你不顾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坚强又决绝,可是现在呢,你认定自己犯了大错而心虚,你不敢表现太多的情绪来挽回云礼,你怕你们这个敏感身份再稍微亲密点会让人误会,你在乎的人太多,你顾虑太多,所以你处理云礼这件事上畏畏缩缩。”
米渔没有再接话,云父的一番话让她突然清明起来,是啊,她一直在向云礼承认错误,却不敢多做些什么来挽回他,她犯了一次错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在这件事情上显得被动而逃避,不应该是这样的,“爸,谢谢你。”
“敢叫爸了?好几天了都不敢叫我。”云父突然笑了。
米渔有些脸红,“其实我胆儿挺大的,就是这次做的事太让自己不安了……”
“嗯,你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云父依旧笑着,似是安慰她鼓励她,好像在用行动说,有些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困难,她以为他很严肃吓人,可是瞧瞧,他还是挺和蔼的,“大学的时候,我和你父亲是校友。”
“啊?”米渔一愣,还有这层关系。
“那时候,王翠英总来找他,从乡下带来大包小包的特产给你父亲送来,每次都让人笑话。”云父脸上笑意更浓,“大家都以为她是你父亲的女朋友,私下里都说,米元森这么个大才子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没文化的土妞,后来我们才知道,王翠英是你父亲从小学时代就开始资助的贫困学生,那时候你祖父家的条件貌似不错,但后来王翠英还是辍学了,她说她不是学习的料,就来到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餐馆打工,挣了钱就给你父亲买这买那,我觉得你父亲也是很喜欢这个爽朗的乡下姑娘的,可是再后来,我就看到王翠英大着肚子来找你父亲同宿舍的一个同学,最后,那位同学没毕业就娶了王翠英,没多久,那个同学在一次事故中丧生,王翠英带着他的儿子就离开了,后来好多年我都没见过她,直到前几年在一次优秀企业表彰会上看到满汉楼的老板我才想起来,这是王翠英。”
云父似乎是听到米渔的故事有所触动,“你父亲一定是喜欢过她的,王翠英走后,他四处打听,找了很久,所以啊,你瞧瞧,我们那个时代也不算落后,也有感人的爱情的。”
米渔不知道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