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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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恋人-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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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娅见他催得那么急,不敢耽误,简单梳洗后坐车去了学校。
    滕洲已经到了,在会议室坐着,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左右,西装领带,穿着得体。可能因为年龄摆那,所以有点胖,顶这个啤酒肚,头发也所剩无几。顾娅心里咯噔一下,暗忖,他这是干嘛,给我介绍假结婚对象吗?
    才这么想,就听滕洲在那里道,“你们先谈,我出去打个电话。”
    谈?谈什么?价格?不过,说到假结婚,她还挺好奇的。德国也有穷人,靠这个捞一笔外快,可以理解。多数都是无业老游民,正常小伙子,前途似锦的,谁愿意在人生历程上加一笔离异?
    忍不住胸中那颗八卦之心,她不耻下问,“这样办一下,要多少钱?”
    那西装男笑了笑,道,“价格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会和滕先生的公司谈。”
    什么公司?就这事还要公款出账?顾娅觉得太不可思议。
    “那您打算怎么做?”
    西装男淡定地道,“我看了您的材料,有些讯息得再和您核实一下。”
    还挺的规范的!于是,顾娅道,“您想问什么?”
    对方翻开文件夹,里头是她从小学到大学的资料,以及各种语言证明。他随手翻了翻,问,“您以前在新西兰梅西大学上过学?”
    “是的。”
    “上了几年?”
    “差不多两年吧。”
    “那和您说英语应该也没问题吧?”说着,随即将对话的语言转换成了英语,“和我说说你的简历。”
    怎么弄的跟面试一样?不是假结婚么?去民政局递个材料的事,需要那么精益求精吗?还是她out了?
    她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还算是用英语回答了他的问题。英德语说转就转,随便哪门语言交流起来都没有障碍,毕竟新西兰两年不是白读的。说起来,英语学了一辈子,德语只学了一年多,两者一比较,还是前者说起来更得心应手。
    两人闲聊几句,对方总结,“母语中文,英、德双语流利,新西兰大学经济系在读,开朗善交际,沟通无障碍。”
    听他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挺牛逼的,妥妥的也是半个人才啊,可惜就是缺一纸文凭。
    说句大实话,顾娅压根儿就没想过走假结婚这条路,觉得这事挺难以接受。将来要是有人问起来,你是怎么在德国留下的?靠假结婚!对于一个自尊心强的人来说,就像是人生中一个败笔,无法启齿。所以,那天和滕洲谈及的时候,才会那样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没想到的是,滕洲竟自作主张地替她找好了托儿,连材料都给了人家。他这行为让顾娅在惊讶之余,多少有些生气。可再转念一想,他怎么做无所谓,主动权还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能了解到这方面的咨询也好,就当是扫盲,反正最后她还是可以拒绝的,就是自己的材料……
    想到这一点,她忙又问,“您确定不会把我的私人信息透露出去。”
    那人笑了笑,“您放心,我很专业的。”
    专业?要把这种事情做专业了,那得结婚离婚多少次?
    “敢问您做成功了几个。”
    “这事您是第一个,不过放心,我会处理得天衣无缝,让法律找不出一点点破绽。”他说得是胸有成竹。
    顾娅听了就更晕,是她进入的方式不对呐?隐隐觉得两人说得好像不是一回事。
    看这人说话井条有序,滴水不漏,实在不像是需要靠假结婚赚外快的人,她不禁问,“您为什么要做这事?”
    那人刚要回答,滕洲就走了进来,接嘴道,“是我委托他的。”
    罪魁祸首出现,顾娅条件反射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用中文脱口喊道,“可我不想假结婚。我不要莫名其妙地将自己变成已婚妇女!”
    滕洲一怔,神色有些古怪。
    那德国人因为听不懂中文,而莫名其妙地看两人,房间里一时鸦雀无声。
    短暂的愣忡后,滕洲嘴角向上弯起,挽出一个弧度,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顾形象的大笑,顾娅皱起眉头,暗忖,笑什么啊?难道是我想多了?
    滕洲笑够后,摇了摇头,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无奈,“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拜托,这是正常思维好么?上一次见面,他连讽刺带讥笑地建议她随便去找个德国人结婚骗签证,今天就带了一个大肚男来,正常人都会想歪掉好嘛!
    顾娅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不理她了,将脸转向那个中年人,切换到德语道,“想必您还没有介绍自己,所以我们这位可爱的中国女士误会您是他的假结婚对象。”
    哎呀,这种事情私底下用中文说都已经够糗的了,为什么他还要用德语和那个德国人说啊!顾娅的脸红成蕃茄,面子里子都掉了,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反倒是那个德国人,一脸了然,爽朗地笑了几声后,道,“都是我的错,我没说清楚。”
    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顾娅道,“我是sgmbh的成员,我叫卡尔。布顿。目前在滕先生的公司担任法律顾问,是他委托我处理您的案子。”
    顾娅赶紧接过名片,瞅了一眼,恍然,原来人家是个律师,这下乌龙搞大了!
    滕洲在两人之间的位置坐下,切入正题,“您看过她的材料,觉得办成功的可能有多大?”
    布顿先生道,“可以一试。移民法在特殊人才这一方面有特例,而这个特例是个不小的漏洞,足以被我们利用起来。”
    顾娅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地问,“这事好歹和我有关,能不能让当事人知一下情?”
    布顿解释,“滕先生周一来找我,说他一个朋友签证遇到了点麻烦,问我是否可以帮忙解决。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语言签证无法在德国境内换成学生签证,就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没有相对的法律漏洞可利用。不过,我可以尝试着帮你从语言签证转换成工作签证。”
    “这样就可以吗?”
    布顿道,“是的。因为移民法中有条例专门针对特殊人才。”
    “可是我并不是特殊人才呀!”
    “那就我们把你塑造成一个对当地经济促动有巨大影响力的特殊人才。我昨天制定了一份计划书。”
    说着,他从公文包中抽出一张纸,上面划着不少圈叉,是整个申请过程的流程,看得人头晕眼花。
    他将计划书推到顾娅面前,道,“我们现在三方都在,就来讨论一下这个申请的步骤和个人任务。
    首先,要由滕先生的welz公司提供一份工作合同,正式聘请顾小姐成为公司的工作人员,至于职务,可以先写行政助理。
    其次,顾小姐必须将户口迁至拉特诺——工厂所在地,你不一定要搬家,但是必须要去拉特诺的市政厅报户口,并且将主要地址迁改,这样档案才会被调去拉特诺移民局。等当局接手之后,他们会签发你一张为期三个月的临时签证,这是正常的调档时间。而我会以律师的名义,要求移民局在调档之前,备份你的档案。(这个权利只有律师有。)
    然后,请哈维尔兰县的经济局局长凯麦林先生向上一级机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内政局,提出特殊人才的居留审批申请。
    最后,内政局批准申请后,会发出书面信函,通知移民局签发工作居留。”
    这又是经济局又是内政局的,感觉个个高大上的不得了,听上去就很复杂,做起来绝对只会更复杂!如果是科研人员,倒是可以理解,国家爱惜栋梁,所以走绿色通道。可问题是她并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可能外语稍微好了一些,但绝对担当不起特殊人才这四个字。
    于是她问,“凭什么让这些大人物帮我?”
    布顿笑了下,随即将目光转向滕洲,道,“他们不会帮你,但会帮滕先生。你在不在德国无所谓,但滕先生留不留在拉特若,那就是至关重大的事情。这事要是启动,从提出申请到审批下来,过程肯定一波三折,我都能预计会引来争议。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弄明白,特批一张居留,绝对要比损失一个工厂来的划算。所以我敢保证,百分之八十会为此让步。”
    他这么一说,顾娅顿时了然。这事的关键,说来说去,还是在滕洲身上。从他上回在拉特诺举办的春晚,邀请过来了那么多牛人,就能看出他的地位。
    解释了那么多,她现在就想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滕洲为什么愿意帮她这个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每做一件事,都会有动机,尤其是像滕洲这样的生意人。他怀里揣着什么目的,而她又需要用什么代价来支付?
    布顿给两人分析了下局势,以及法律上程序,见顾娅没有疑问,手头的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别,“我下午还有一个重要见面,现在必须走了。滕,我们柏林见。”
    将他送走后,滕洲问,“你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么?”
    听是听明白了,只是……她一咬牙,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滕洲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玩弄着手中钢笔,道,“谁告诉你做这事是因为我想帮你?”
    不想帮她,何必劳师动众?这逻辑让她瞬间懵了,“你?”
    他将钢笔插在胸口的西装上,打断她道,“我只是想知道,在德国这地方,自己在权势的巅峰上能走多远。”
    ???
    “什么意思?”完全听不懂。
    “就算对方不是你,我也会做这事。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出现在我面前的一个契机,给了我一次机会去挑战和证明而已。”
    她还是不懂,“你想挑战证明什么?”
    “记得我和你说过,德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公平,只要你权势到位,一样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难道你劳师动众,大动干戈的,只是为了证实你说过的这句话?”也许她不在他的高度,思想境界达不到他那层次,总之对于他的话他的想法,她是各种无法理解。
    滕洲也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沟通鸿沟,按照他我行我素的性格,已经很难得和她说了那么多,所以他不欲再多说,“你就这样理解吧。”
    有些话虽然不方便说,却不得不说。于是,她咬了咬嘴唇,道,“那我需要支付你什么?”
    “支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组听起来有些刺耳,滕洲扬了扬眉头,用一丝不屑的口吻说道,“钱,没我多;人,我看不上。你说你还能拿什么支付?”
    顾娅莫名松了口气,道,“那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我们是双赢,我赢得居留,你赢得权势。所以,我也不用报答偿还你什么。”
    他皱起眉峰,“你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
    她点头,“我不想欠人情,尤其是欠你。”
    “为什么?”
    顾娅干脆利落地道,“因为我还不起。”
    也许对他来说,这事只是锦上添花的实力证明,可是对她来说,却是足以让天塌下来的大事。宁愿一开始全部说清楚,也不要到后面横出事端。至少,现在她还能选择,走不走这条路;而等她走上这条路后,或许就没有反悔的机会。所以,她一定要弄明白对方的心思,并且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思。

☆、第99章 

国内太上皇召唤,滕洲回了国,但临走时,将这事全权委托给布顿律师处理。
    顾娅要去拉特诺报户口,户口暂时挂在一家中餐馆老板的家里,老板也是滕洲强大的粉丝团之一。他在拉特诺审查工厂的时候,天天惠顾这饭店,地方小,就这么一家中餐馆,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滕洲放话,老板娘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不就是报个户口的事吗?来吧!
    于是,顾娅就去了。
    同行的还有尼尔斯。
    是他主动联系的顾娅。如他承诺,写信给外交部门,不日后,那边的负责人也态度良好地对此做出了应答。只不过这个回复让他不甚满意,外交部说,对于此事他们表示遗憾却也无能为力,因为当时签发签证的官员已经不在新西兰大使馆继任签证官了。
    尼尔斯责任感很强,虽说这不是他的错,顾娅知道他纯属好心也没怪他,但心中始终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愧疚感。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对她的喜欢,才会让他这么卖力,因为害怕看到她看到对自己失望。
    滕洲在这关头上回了中国,顾娅对此行茫然无措,她和布顿、凯麦林不过是点头之交。一个人冒然跑去一座陌生的城市,也许还要在陌生人的家里过夜,心中完全没有底。所以当尼尔斯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立即把困难说了,而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陪同这事,原本该是尤里安的任务,可是他不在同城,又有什么办法?
    尼尔斯开车过去,五百多公里,谈笑间便过了。
    工厂在拉特诺,这个城市,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个乡镇,屁颠大,五分钟里能把主街从头到尾地走两遍。大部分商店还都关了门,只剩下一家超市,一家银行,一家电信还开着,真是萧条到让人不忍直视。
    年轻人大多数走了,去西德寻求发展机会,剩下老弱病残,在这里养老等死。也难怪,滕洲可以在这地方称王称霸,其他不说,就是他提供的五十个人就业位置,也确实给这里起到了带动经济发展的作用。
    滕洲人虽然不在,走之前却都安排很好了的,他们一到工厂就有人接待。
    厂房很大,开车绕一圈比在主街上走两圈的时间还长,沉闷的轰鸣声是机器运作的声音,接待他们的一个管事说,去年出过一场意外,赔了五十万欧元。
    尼尔斯不置可否,只是在一边站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顾娅瞄了他一眼,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管事陪他们参观一圈后,让他们在会议室里等,一会儿布顿律师和经济局局长凯麦林会过来。
    直到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尼尔斯才道,“你这个朋友不简单。”
    顾娅点头,“他爸在中国上海也是个响当当人物,他的腾龙企业是中国前100强。”
    尼尔斯点头,“在来之前,我怀疑你的话是否托大了。不过,现在过来亲眼瞧见,我倒是能够想象他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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