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是多么愚蠢的东西,忍耐是多么可笑幼齿的行为!攻击性与侵略性才是男人的本色,司徒空从来都是床上的霸王,他想要的时候,从没问过别人愿不愿意,也从不允许别人的反抗,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人敢反抗他!
那么这一年,到底自己干了些什么?愚蠢!太愚蠢了!
是他没有更直接地表露出自己的强烈愿望和独占欲,是他给予少年太多的自由空间,多么愚不可及的追求方式!
他的举动意图越来越明显,重叠在一起的姿势很容易会让双方都陷入越来越激烈的地步,夙在感觉到下…体的威胁时,真正地开始想要挣脱。
不管如何感受到对方强烈而浓郁的情感冲击,他都很明确,这样的事不能再继续!
“不要!”他的臂膀挣扎了一下,虽没有挣脱,却也造成了彼此巨大的力量冲突。高声喊出口之后,心情却复杂得难以启齿,轻轻拧眉,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那双冰蓝色眼睛的注视,偏过头去,“拜托……”
恳求之词,司徒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少年对他做出拒绝的举动,冷冷微笑:“你觉得我可以一直纵容你吗?”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少年使用如此蛮横的口吻,已经完全忘记了应有的温情,而逼不得已露出了属于本性的高傲姿态。
这样做的后果,也导致了夙看他的目光带有一丝惧意。
惧意……仿佛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这代表了一年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司徒空最讨厌做无用功的事,而现在,夙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最尖刻的讽刺,他很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这一年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到底算什么名堂!
但是不同的是,事到如今,当夙坚决地推开他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强迫这个少年了,这不光是力量上的改变……
他挺起了胸膛,仿佛刻意保持一些距离,让方才难堪的激|情迅速冷却,也让自己内心的,以及生理上的欲|望沉淀。在这种方面,他一向控制得很好,就像对于一切事物的运筹帷幄一样,哪怕是自身的感情甚至欲|望,也可以收放自如。
但这是相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成为过去式的东西了。
冷冷看着闭上眼轻轻低喘的夙,无力与惧怕都已经溢于言表地表露在失去血色的脸上,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因而散发出那种令人心神迷惘的气韵,只怪这张绝世美貌的脸孔让人太难以割舍。
罕见的极致美丽,谁不想拥有?问题是,如今看在眼里,只有感伤,这可以精细到每一寸的美丽,并不是属于他的!
“特种兵阁下,对于造成如今尴尬的局面,你难道就没有一句解释吗?”
忽然之间,他开始使用以往虚伪的社交口吻,尽管没有办法戴上伪善的面具,去尽情地迷人微笑,可是他的开口确实显得有点冷酷无情。
因为没有办法让自己保持以往的轻松和优越姿态!
没有办法再付出感情,所以才冷酷!
夙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而已,那双幽暗的又瑰艳的紫眸中,对他仿佛只有无言的沉默而已。而他所能看出的表情,也仅仅只是逃避和尴尬。
“对不——”
“我要的不是那三个字!”司徒空有些失控地咆哮。
夙依旧回避他的目光。
“是,的确,既然我欺骗了你那么多次,那么偶尔领教一下你给我的惊喜,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他抓起了夙的左手,并且特地捏住无名指,细长的手指头在他的掌中显得很脆弱,只要轻轻地一下就可以折断的,但是他对于如何摧残这根手指头虽然有着强烈的冲动,却并没有付诸行动,而是戏谑地玩转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很漂亮,和谁的?”他轻佻地问,并且露出轻佻的笑容。
这一刻的司徒空,所表现出的是令人感到颤栗的冷漠,就像一个手持宝剑准备裁决罪犯的君王。
夙咽了口气,低声轻喘着,回避着司徒空责问的目光,没有底气地低语:“司徒……我……”
司徒空一把将那一根手指紧紧地握住了,隐约的,仿佛能听见骨头受到压迫的声音。
他笑意全无,冰冷地看着夙,微微眯起眼睛:“不要叫我司徒,我已经不姓司徒了。”
夙一怔,茫然地看着他,咬住的牙关就像拧住的心肺一样,有着一种慢慢搅碎的错觉。到了这时候也还是一言不发,看着如此安静躺着不动的夙,没有当初的那种痛恨或哀求,没有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抵触反应,而是安静异常地待在他的身下,司徒空对此冷笑。
即使他真的想强制性地做些什么,夙是不是也会因为愧疚而任由他做呢?这一动不动的表态方式不正是这种卑微想法的流露么?
为什么,总要闹成这样恶化的局面。
“而你,七戒,哼……”他嘲讽地笑了一笑,又忍不住用力地捏住夙戴着戒指的手指,“你现在也不姓上官了,你已经改姓‘司徒’了啊……司徒七戒,真不错的名字,我们家历代传统都是无论媳妇女婿,都入赘宗室的。姓司徒的就这么霸道,不通道理,你懂吗?”
司徒空高昂的头颅高傲得仿佛是一道能灼伤眼睛的强烈的光。
夙在这一瞬间,眼神黯淡了下去,变得不透光一样,混浊阴霾。
司徒七戒……确实很讽刺,他有了他的姓,但却不是他的人。
司徒空又笑着说:“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手指上的这枚戒指,有仔细看过吗?”
夙皱起眉头,不敢看他。紧握在他掌中的手指在轻微地扭动挣扎,司徒空便揉捏着,将戒指除了下来,忽然之间,夙惊愕地瞪着他,眼神一下子就犀利了。
司徒空笑道:“别紧张,我不是要拿走你的婚戒。”他的口吻平和淡漠,几乎听不出尖锐刻薄的讽刺,亦或者是深刻的情感。他刻意地,让自己平静地说,“蒂芙尼的婚戒历来都会在女方的名字第一个字母缩写,后缀男方的姓氏第一个字母,表示女方嫁入男方家门,但是他们对女性的尊重,所以把女性的名字缩写字母放在前面。所以你戒指上的字母缩写应该是J。S。”
司徒空看了一眼从夙手指上摘下的戒指内侧,银亮的光泽映在他冰蓝的眼中,笑靥变得更为华丽却虚伪:“但是按照司徒家族的传统规定,所以这个J。S应该是表示‘JESEN’的第一个字母,以及‘司徒’的拼写第一个字母。”
司徒空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从而想明白了尹正一系列古怪举动的原因所在,全部都是因为蒂芙尼的婚戒!
他让明定的对戒也是蒂芙尼的,按照惯例,戒指上标注的字母,本来应该是“七戒”名字拼写的第一个字母,以及他的姓氏“司徒”拼写的第一个字母。但是由于他曾经让JESEN出过的一张专辑名字叫《空戒》,而他此后不再姓司徒,所以最终戒指上刻的两个缩写字母取了“戒”这个单字的拼写第一个字母,和“上官”这个姓氏的拼写第一个字母。
非常的巧合,也是“J。S”!
而唯一几乎很容易会忽略的不同之处是,名字向来习惯小写,所以“戒”的缩写字母应该是小写的“j”,而“JESEN”惯用的是大写的“J”。
于是,当他在游泳池边看见戒指内侧刻的字母是大写的“J。S”,而不是小写的“j。S”时,他忽然之间注意到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差别,从而想明白了一切!
蒂芙尼真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明给他的首饰盒,轻轻地放在夙的胸口上,虚假地微笑着:“这才应该是你和我妹妹的婚戒,蒂芙尼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搞错了。”
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
“哼,你猜为什么呢?”司徒空讽刺地微笑着,把从夙手指上取下的戒指捏在掌心里,紧紧地感受它的轮廓和冰冷的触感。
夙在一阵困惑的表情之后,不由咬唇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司徒空眉头挑了一下,终于挪开膝盖:“对不起,我压痛你了。”冷冷地瞥了一眼刚才膝盖压的位置,的确正好是曾经被他打断过的两根肋骨的位置。
不,除了被他压迫的肋骨外,还有别的伤……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仔仔细细在夙身上搜索着,这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举动,哪怕夙身上有任何一个新添的细微伤痕,都能立刻被眼睛捕捉到,然后深刻在脑海中。
布满疮疤的身体……他冷笑:“刚刚从战场回来,需要好好疗养一阵子吧,墨墨虽然不太会照顾人,不过司徒家的管家都很细心体贴的。”
他没有去注意夙的反应,从夙的身上下来,离开了床,望着窗外明艳的阳光,眼睛冰冷,微笑却是璀璨的。
一切都是虚伪的,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真实过,轻易地就能戴上伪装的面具,从此以后不想再摘下来。
“你走吧,突然失踪,墨墨也许会着急。”他极少在人前抽烟,但是此刻,他却无暇顾虑地取出昨晚便利店买的烟,含在嘴边时,愣了一下:“有打火机吗?”
很长时间过去之后,夙到了他身后,递上来的打火机,正是去年年底时,他送给夙的,也是便利店附赠得来的。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点燃烟,然后很自然地将打火机还给夙:“滚,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声音不大,喉咙有点干涩。
他背对着房门,只听见一串脚步声很利落,没有犹豫,的确是很有军人的风范,直来直往的,而后是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夙一句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安安静静的……他在心里重复回味着夙最后离开时的气息……
那躲避在他身后的呼吸的节奏,那利落的没有犹豫的脚步,还有在脑中遐想的少年关门前的停顿……
这是第四次,他离开了他的世界。
【178】
由于前一夜和朋友在酒吧宿醉而归,西念明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头疼欲裂,接电话的是他老婆林娜,而他用枕头埋住脑袋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哪知,林娜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到床边把丈夫脑袋上的枕头拿掉:“亲爱的,你快去少主那看一看,花灵菀的公寓。”
明无奈地把脸转向老婆,冷峻的面容上却有着与相貌不符的纠结表情,一边还想念着美梦,一边眨了眨眼,接着下一秒,徒然蹭地一下蹦下床,林娜把裤子递给他。
“我就知道阎王托梦给我不是没道理!他怎么啦?出车祸?被人下毒?还是枪杀?妈的,千万别像梦里那样毁容啊——咦,等等,为什么不是医院?”明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老婆,“娜娜,确定是去花灵菀的公寓?”
林娜尽管露出些许担忧,不过并不是十万火急那么糟糕的表情,她比丈夫镇定得多,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少主的秘书官来电话说,连总督继任大典时间快到了,但是少主一直关在琴房里不肯出来,你去看看情况。”
“啊?真的这样吗?那家伙也会闹情绪罢工,是不是搞错了啊……虽然我巴不得任冕典礼泡汤……”
明迅速穿好衣服,冲出家门,开车直奔司徒空的公寓。
宿醉让他的脑袋疼得快炸开了,情绪受到头疼的影响极为恶劣,一路开着车,他很怨念地猜测司徒空又在搞什么鬼,忽然任性地诅咒那只死狐狸干脆快点和他的小情人远走高飞,好让天下人清静。
偶然间,他打开电台广播,听了一则新闻后,恍然大悟。
音乐电台正在播放JESEN经典名曲回顾的节目,而DJ在播放歌曲的同时,向广大听众朋友宣布了一件惊动全世界的劲爆消息——半年来一直音讯全无的JESEN突然正式宣布和一位圈外人士订婚,两人已经在筹备婚礼,打算近期就步入婚礼殿堂。她的对象是一位叫上官的神秘美少年,介于曾经发表过一首曲子的名字叫《爱上上官》,舆论都说她和这位美少年地下恋情已久,还有猜测说这位神秘美少年就是JESEN过去的恋人之一,两人死灰复燃,重修旧好……
明再也听不下去,粗暴地关了广播,猛踩油门,横冲直撞地在马路上飚车。
爱人和妹妹订婚,这算什么?他根本不能想象得知此事的司徒空会是什么反应,昨天还喜滋滋地拿了对戒,今天就来了这么个恶号,难怪关在琴房里不肯出来!
下午将近3点,明到了司徒空的公寓,等候的秘书官脸色很不好看,见了他像见了救星一样,焦急道:“您能赶来真是太好了!麻烦您想想办法吧,典礼还有两个小时就开始了!”
明听着悠扬的琴声疾步到琴房门口,握上门把一怔:“锁住了?!”
“门从里面反锁了,他已经弹了三个多小时的钢琴!我不敢叫人来砸门——”
明心下一沉,猛烈地敲门:“空!空!开门!”
吼了两声后,琴声忽然停止了,明和女秘书愕然之下,双双脸色大变,不过很快,琴声又清晰地传出来,流畅宁静的曲子,明听出这是平井坚的《闭上眼睛》那首歌。
司徒空喜欢古典钢琴曲,要不然偶尔也会弹一弹他自己给JESEN写的歌,但是弹别的流行歌手的曲子,还是第一次。
明记得,司徒空小时候有那么一回,庄园里养的一条看门的杜宾犬被夫人养的疯猫抓伤,夫人宠她的猫,明明是她的猫伤了杜宾犬,却硬说杜宾犬故意吓唬她的猫。结果一整夜下大雨,老狗被锁在大门边,隔天早上司徒空去看时,已经横在地上不动了。
那时候司徒空命佣人把老狗埋了,表情真是冷漠得让明心寒。司徒空和老狗很亲近,对谁都虚情假意地微笑,表面上亲和,其实没一个往心里去,可明看司徒空平常偶尔也会亲自给老狗送食物,蹲在一边静坐的时候,眼神总感觉比平时温和。老狗年纪大脾气差,见谁都吼,唯独不吼他,明以为司徒空对那条老狗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可他吩咐下人处理掉老狗尸体的时候,眼睛都不多看下,轻描淡写的,说完就走人了。
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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