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思却一直在怜惜的感受着他的怅然,游离在一室的热闹之外。
后来不知是谁起哄玩游戏。很俗很无聊,但却符合联谊的主题。在场的每个人排排坐,用嘴叼着杯子传递,谁把杯中的水弄洒了,就得受罚。打乱后的座位,凑巧顾煜城坐在自己的旁边,安以若只觉得整颗心悬着,惴惴不安。
杯子传到自己时,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叼着。转身传给旁边的顾煜城。光线晕黄,但是她和顾煜城离得太近,安以若甚至能看的清顾煜城那颗藏着眉毛中的小小的痣,和他不易察觉的内双,脸上也依稀能感觉到顾煜城微热的吐气。安以若只觉得从脸颊热到耳根,最终没等顾煜城稳住,便早早的松了嘴,杯子里的水全洒在自己和顾煜城的身上。
身边的那群人跟着起哄,一定要他们受罚,给他们俩各自到了满满三大杯啤酒。以若有轻微的酒精过敏,平常也都是浅尝辄止,可任凭怎么推却,而那帮玩上瘾的人却始终不放过。
顾煜城站在对面,看着面前那个被众人折腾得快哭的女生,不由得出来救场:“好了好了,大家别再闹了,酒我代她喝了,让她给大家唱首歌吧!”说完也不等大家同意,急急地喝了摆在桌上的酒。
大家唏嘘鼓掌,嚷着顾煜城英雄救美。而安以若却说不出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面前的男生在人群之中,看着她微笑,只是一瞬间的插曲,却仿佛温暖了自己整个青春。
她跟着屏幕的歌词,低吟浅唱。王菲的《我愿意》被她诠释的很好,一室的闹腾的都尘埃落定。
只有安以若自己知道,心底那个叫做心动的因子,无声无息的出没在心底,无力抗拒。那次其实是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可是她唱的无比认真,一字一句,每个音节,每个旋律都仿佛是对一个人无声的告白。
也许爱情的最初起源是崇拜,是感激。而她任凭心动的种子在心底扎根发芽。
一大帮人散伙的时候,已近深夜了。大伙商量的时候才知,就安以若一个人是住在学校的西苑的。那地方是旧学生公寓,晚上出没的人不多。终究不放心人家一个女孩子回去,当然这护花使者的任务落到顾煜城的身上。
顾煜城也没有拒绝,倒是弄的安以若实在难为情。
顾煜城在前面闲庭信步。他晚上其实被灌了不少的酒,可是他仍然走得极稳。安以若跟在后面,彼此都无言,只有旁边灌木丛的蛐蛐声,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
虽然有着夜色做掩护,但是安以若还是没敢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的顾煜城看,可能是心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一个劲的低着头,数着步子。
“小心!”顾煜城回头的时候,看到安以若差点撞上前面的路灯,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
安以若回过神的时候,目光触及的是顾煜城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他们忽然离得极近,安以若分明闻到淡淡的陌生气息,沾染着酒的芬芳?—那是属于顾煜城的味道。不由再一次脸红。幸好有夜色做掩护。
安以若不好意思的退后几步:“谢谢!”
顾煜城看着眼前的女生,清清淡淡的如同夏日的凉风。“我是顾煜城!”
“我是安以若。”
“安以若?是安之若素的意思嘛?”顾煜城咀嚼着她名中大的意思。
以若不好意思点点头:“我爸爸希望女孩子娴静一点,可是偏偏我不让他省心。”
那时候的安以若,在陌生人前不言不语,可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每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只是说个不停。最后终于到了西苑的女生公寓,恰巧碰上宿管的阿姨要关大门了。那一刻,安以若忽然想起文学课的老师说的——我们把很短的路踩的很长,我们把很长的路踩的很短。
大妈见惯这种小情侣,也没生气。只笑呵呵的对着顾煜城说:“小伙子,下次早点送女朋友回来!”
安以若再一次脸红,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到是顾煜城答的大方:“知道了,阿姨!”回过头看安以若:“那个。。什么。。你先进去吧!”
“恩,谢谢你送我回来!”小跑一段路后又回过头:“晚安哦!”
顾煜城看着那个跳一跳的银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晦暗的夜色里。
多年以后,顾煜城一直记得那个春日的晚上,夜空如黑丝绒半,没有月亮,天上有许多碎银般的星子,风很大很冷,吹得她的长发丝丝散乱。她笑起来很淘气,露出左边一颗小虎牙,和两个深深地酒窝,连眼眸都亮的像星子。
那一晚,顾煜城仿佛碰见了他生命中的精灵。
故事好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偌大的校园里,渺小的两人却有了越来越多的“偶遇”“巧遇”__在图书馆,在食堂,在草坪…他们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偶尔一起吃饭,偶尔一起温书书…可是谁都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戳破。
年少的暧昧,是爱情的第三种结局。
五月的长假,顾煜城送她回家,拥挤的站台,他说——我们以后在一起吧!
人声鼎沸,她听的不甚真切,但又仿佛一字一句都烙进了心里。火车开动的时候,她看着那个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半个身子伸出窗口喊:“等我回来!!”
她知道他一定听的见!
于是所有的故事和情节都变得理所当然 。
五一节番外
五一番外
2004五一
——我们在一起吧
那是安以若进大学的第一个五一,七天的长假,寝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安以若拖着小行李箱出女生公寓的时候,碰见顾煜城站在大门口的槐花树下。
她只站着,看着顾煜城向她走来,背景的槐花恣意的绽放,一路繁花相送。
他站在她面前,阳光照得到的侧脸,弧度很美。他说:“安安,我在等你!”
五月的空气浸润了花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他帮她拿行李,送她去车站,两人一路无言,隔着五步的距离。那种微妙的气氛叫做暧昧,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他磨破了嘴皮,说服了检票的阿姨,跟着她进到了站台。
上车的时候,人声鼎沸。顾煜城拉住她,无比严肃的说:“安安,我们以后在一起吧!”他没有说做我女朋友,也没有说我们交往,只说我们以后在一起。
安以若脸红,急急的上车。
顾煜城站在原地,看着火车开动。远处某一节车厢,有人探出头,“等我回来!!!”
声音随风,飘到他的耳里。
2005五一
——你的无名指我预定了
05年的五月,夏天来的特别早。太阳已经毒辣辣了,气温也攀升到三十多度。顾煜城打电话给安以若的时候,她守着电视看超女。顾煜城叫她出来。
安以若咬着苹果,口齿不清,支支吾吾地说:“才不要出去。”
那头顾煜城问:“你在干嘛?”
“看超女呢?”
“别看了,你唱的比他们好!!下来 ,我带你去参加超女!”
安以若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对着阳台上浇花交代了一句,就屁颠屁颠的下楼了。
超女自然是没有去参加。顾煜城只带着她去挤人山人海的游乐园。安以若曾经念叨着别人的男友如何浪漫,如何有情调得带女朋友逛游乐园。虽然她承认这很俗很傻,可谁叫这是恋人必备的项目。没想到顾煜城却做了一回傻瓜。
游乐园的广场人山人海,可爱的小丑往她手里塞气球。她云里雾里,只当是游乐园的福利。后来才看清,气球的线上吊着一枚尾戒。
顾煜城帮她取下,套在小指上:“这枚戒指算是个定金,预定以后你无名指的席位!”
2006年的五一
——终于找到你了
06年的五一,安以若随着整个班在贵州的某个山区实习支教。那里地方很偏,也很穷,地图上都找不出确切的位置。安以若他们的生活很艰苦,三天只能用一桶水,吃的饭半碗白米伴着半碗玉米,这已经村里给这些城里来的老师最好的待遇。
在这里的一个月,安以若隔一个礼拜,翻过一个山头,用村口公共电话打个顾煜城。常常不能聊很久,电话就嘟嘟的停掉。
五一前的一个礼拜,顾煜城在电话里说:“安安,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觉得干什么都没劲!”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顾煜城第一表现出离不开她的样子。安以若只觉得心疼,却也只能无奈的安抚他:“再等我一个月,再一个月就好了!”
五一七天,学校的给山里的那些小朋友放假。以若没事做,晃晃悠悠的到村口,想给顾煜城打电话。
远处的人影,像极了顾煜城。安以若只当是自己花了眼,出现幻觉。怎么可能是顾煜城呢,他们隔着大半个中国呢!离开他的一个月,她常出现这样的幻觉。直到有人抱住她,她才惊醒过来,真的是顾煜城,那个本在千里之外的顾煜城。
她用手摸着他的脸,只怕是自己的幻觉。
顾煜城紧紧得抱着安以若:“安安,我终于找着你了!”
那一刻以若的眼泪不能自制。他的嘴角因为长时间没喝水,都干裂了。身上也满是尘土气。可是他的眼角眉梢却爬满了笑意。
那一年的五一,很艰苦,却很幸福。
2007年五一
——一个人的节日
07年的五一,是别人的花好月圆,安以若的曲终人散。
06年的五一,他们隔着半个中国,却始终还能在西南的一隅相聚。而07年的五一,他们隔着半个地球遥不可及。
她一个人去游乐园,把所有的游乐项目都玩了一遍。可是找得到故事的场景,却没了故事的主角和故事的味道。
广场上,依然有小丑在给孩子们发气球。眼角有泪滑过,她抬头望天,天空有飞机飞过,却带不走她沉重的思念。
2008年五一
——不算求婚的求婚
顾煜城离开后,所有的节日似乎都与安以若无关了。
08年的五一,是安以若第一次除了和顾煜城以外的人共度一个无关紧要的节日。林牧之订的地方极好,做的菜色都是出自顶尖的大师之手。只是安以若始终食之无味。
两人的包厢,空气沉闷,谁都不说话,只等着对方开口。
比定力,安以若却是比不过林牧之,于是只好甘拜下风,“为什么今天带我来着?”
“因为这是全市最好的求婚餐厅!”
安以若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安以若,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
安以若看着他,这就是林牧之,这样的话他说出来却像商人谈判。同样是“在一起”到了他口中就变了味。
她不知自己是该惊还是喜,但是心中分明波澜不惊。
“为什么会在今天!”
林牧之浅笑:“我以为今天是一个便于记住的节日。”
安以若不置可否。这的确是一个便于记住的节日。脑中关于五一的记忆够多,不知还存不存得下其他。
“我会考虑的!”
08年的五一,在一个巨大的国殇前。而08年的五月,安以若奔波在那场巨大的灾难里。于是,那个节日的求婚,就被搁浅。
2009五一番外
——天南地北
09年的五一,安以若和林牧之同时出现在机场,各自拖着行李箱。林牧之八点的飞机飞北京,安以若八点半的飞机飞云南。林牧之北上谈生意,安以若南下去旅行。
结婚半年多,他们习惯各自的阳关道和独木桥。
在同一间房子里,他们偶尔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做 爱。可是出了房门,他们便没了交集。
上飞机前,林牧之摘下墨镜,问安以若:“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安以若摇头!
“算了,你自己保重!”说完,趁着安以若没注意,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安以若下意识得看四周,幸好人来人往,各顾各的,否则她得囧死。
09年的五一,安以若一个人过的并不顺畅。一个人的时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她和林牧之,天南地北,谈不上思念,却常常的他乡疲惫的旅途上想起。
2010 五一
——借口
2010年的五一,全世界欢聚中国,共享盛宴 。高傲的上海人,再一次有了骄傲的资本。
安以若窝着沙发上,新闻频道一条一条滚动播报世博会。首日接待游客如何之壮观,世博场馆如何之精致。哪位首脑莅临,哪位嘉宾到场。
“安以若,你干嘛守着电视看世博,何不之间去现场?”旁边的林牧之问。
“你看别人挤得多辛苦,我才不要凑热闹?”
“安以若,你就为你的懒找借口吧!”
。
当时年少(二)
年少的过去,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美梦。即便当时的生活很纯粹很简单,可是就是这种纯粹和简单,成了日后念念不忘。出了社会,现实就像墙上的一颗蚊子血,而过去,就像胸口的一颗朱砂痣。
还有哪一种爱情能有年少的爱情那样纯粹呢,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只是因为看对眼,只是因为喜欢,只是为了享受在一起的感觉。
寝室的姐妹在说着顾煜城的丰功伟绩时,她躲在一旁偷偷得笑:她的男朋友是那样优秀的男子。那种美好,美的不真实,可是偏偏是属于她的。
那时的安以若常想,她的顾煜城,不是最帅的,但是他有着最温暖的笑,最清澈的眼神,最美的侧脸。他不是最多才多艺的,可是会在她生日的时候深情的给他唱生日歌。他宠她,爱她,让她。他们像校园中最寻常的情侣——一起牵手漫步在梧桐树下,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公共课,一起听报告。
顾煜城没事的时候喜欢一遍一遍“安安”的叫她——他说那是专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