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剧本,我们只不过是按照剧本演出的木偶罢了。
这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手机抽搐了一下,是小V的短信:小猪问妈妈,幸福在哪里?妈妈说,在你的尾巴上。小猪就用嘴咬它的尾巴,却总也咬不到。它沮丧地告诉妈妈,自己总抓不住幸福。妈妈笑笑说;只要你往前走,幸福会一直跟着你。
前几天,紫金港下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和她在雪中一起走回寝室。她穿着一身红色,仿佛雪中欢乐的天使,一边走着,一边还把双手摊开,好接下几片飞落的雪花。
“杭州好几年都没下雪了唉。看见下雪,我好开心啊!”看见漫天的飞雪,她似乎格外兴奋。
“是啊,不知道我还能看见几场。”我若有所思的说。
“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说今天的雪真的很漂亮。”
风越刮越大,我的心仿佛风中一片飘摇的黄叶,随时都会随风而逝。又想了很久很久,我终于作出了决定:也许我还会好起来,也许现在只不过是上帝对我的考验,我不能死,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完成。父母的养育之恩,师长的关心爱护,朋友的友爱关怀,这些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我怎么能这样就独自而去?
在最后一刻,生的渴望占了上风。我走下了楼顶,把那三封遗书撕碎,攒在手中,再放手随风而去,如同漫天的飞雪,带着我的悲伤,在寒风中飘啊飘啊!
一场即将发生的悲剧就这样避免了,紫金港校区的处女跳,最终没有上演。
第十二章 求医
接下来的寒假里,我还是处在这么一种痛苦万分的状态里,我觉得前路一片阴霾,但是在冥冥中我有一种预感:我能够走出这生命里最大的黑暗,当我走出漆黑的隧道时,我的人生将会重现出七彩的光芒来,或许我全身上下会有质的飞跃。
同时,我开始关注有关抑郁症的知识。在寒假里,我阅读了大量有关抑郁症的书籍,尽管看得很吃力,但还是努力着。我看到了由于抑郁症而造成的种种人间悲剧,深刻体会到抑郁症这个吞噬了无数人心灵的恶魔的可怕。我也积极主动地去看医生,因为我知道,我确实是病了。这是大脑受抑郁的表现。
我背着家人,来到杭州邵逸夫医院。挂了精神卫生科。天哪,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需要看这样的科,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大夫能救我了。我排到的是上午第18号,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有抑郁症的不光是我一个。
接待我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很面善的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愿意把自己心理的话讲给她听。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啊。”声音很柔和,让你不会产生任何抵触情绪。
“我,我感到自己记忆力下降的很厉害。”
“从去年11月起吧。”
“时间有快4个月了啊,那你觉得你怎么会产生记忆力下降这个问题的呢?”
“我也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的,只是你不想说,要是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啊。”
“事情是这样的......”我把我和雪的故事和医生大致上描述了一遍。
“我觉得你们之间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恋爱,你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充其量算是单恋。其实暗恋是很美的,但是一旦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会给彼此都留下伤害,你懂吗?”
“恩,我知道了,还有,我——我,我一直有自慰的习惯,大概每周一次吧,本来我不当一回事,觉得这是人的基本需要。还有我受过一些黄色书刊,碟片的刺激,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自慰在青少年中很普遍,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你可以继续把它不当一回事。至于黄色的东西嘛,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看,因为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现在我给你看是抑郁症,你的大脑皮层被抑制了,你觉得你的记忆力下降了,其实你所有存在大脑里的东西都在,只是你现在找不到打开保险箱的钥匙罢了。”
听闻医生的一席话,我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既然只是得病了,那么对症下药认真治疗后我还会重新恢复的,我的能力还会回来,我也就暂时抛开了死亡的困扰。
假期里原本的我会经常和高中死党出去打帝国,打cs,但是这次寒假,一来,我没有打的yu望,二来去过一次,发现自己cs已经不会了,原本可以笑傲网吧的我会打出8:54这样的战绩来,帝国更是连快捷键都忘的一干二净,因此怕出洋相是我第二个不愿意去的理由。每当超或者立叫我的时候。coM电子书,我总是以家里有事为名拒绝。
也许你会问,你当时不愿见人时是什么心态?你主动说话又能怎么样?
当时的心态,打个比方说碰到熟人就像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或者像是借了人家的东西没有还,欠人家什么似的那种心情。“生人”也不愿见,当与“生人”交往时,总有一种怕人家认为自己有病而瞧不起自己那种心理。
一次,我在自修教室看见亚红,想走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装做没看见,她看我脸色惨白,目光呆滞,惊呼问我:“你怎么了?”我搪塞说:“感冒了”。她说:“要注意身体啊。”
母亲和许多周围的同学和我交流后,看我谈吐都正常,就是缺少热情,话比以前少多了。因为生在“此山外”的人不了解抑郁症,对心情抑郁的人由可怜、同情到腻烦,由腻烦到忿懑,由忿懑到敌视。这不难理解,正常人依然按过去的水准要求他们,本来是一般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在抑郁症患者看来是要命的苛求,难以承受的负荷。
由于在“此山中”的抑郁症患者和有些在“此山外”的患者的亲属、朋友、同事双方都不了解抑郁症是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致使许多悲剧发生。
我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了病,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一旦承认自己有病,便如同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这一步对于我的意义不亚于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迈出的那一小步。
母亲的情绪也好了许多,因为她知道,我只是病了,我是一个病人,在病魔被驱走以后,我还会是那个原来的我。她也开始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一天,我发现母亲的神色与往日里有了很大的不同,自从知道我的情况以来,母亲的气色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
“我帮你问过了。小宁叔叔认识一个浙一这个方面的姓许的专家,是他很好的一个朋友,他说像你这样的情况很多的,保管可以治好。”
“那也好,反正就是治不好顶多像现在一样。”对于一个随时接受上帝的召唤的人来说,别的事情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小宁叔叔是母亲的同学兼领导。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抱过我,亲过我,还诱使无知的我拍了第一张个人写真——不穿衣服的那种,所谓的绝对真理。因为真理是赤裸裸的嘛。他给人的感觉是风liu倜傥,潇洒自如,同时他是一个很有能力和手腕的人,年界不或就坐上了总经理的宝座。在我的记忆力,他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如今,好久不见了,现在的他给我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微微发福的体态,牙齿上满是烟焦油的馈赠,最可惜的是那一头曾经另多少人倾倒的靓发,如今却像是打翻了面粉袋,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我猛然间意识到他也会老。他变得圆滑世故,脚上的老人头皮鞋亮得可以照出人影来。也许这样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他们的魅力随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发显得光彩夺目,就像那陈年的酒,愈是放得时间久了,愈是口感浓郁,让人唇齿留香。
许医生的办公室坐落在省邮电医院的五楼,房间里显得宽敞明亮,完全没有因为隔壁是重精神病患者病房而显得压抑与郁闷。阳光斜照进屋里,让人嗅到了温暖的味道。
早就听闻了许医生的大名,他说起来还是我的校友,毕业于浙江医科大学的他是浙一医院精神卫生科的开山鼻祖,以前经常在电台里做性咨询,对精神上的疾病的治疗确实有自己独到之处。但是这样的医生一般是不轻易出手的,在浙一他的门诊据说排队的人凌晨三点去才要得到他的号,今天能够有缘相见实在是我的福分啊。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很独特的人,从我们一进门,他的嘴就没有停下过,也许这是所有心理医生所必备的素质,要不怎么骗钱混饭呢?对许医生的评价,我觉得用阳光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在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丝主治医生的傲慢,给你的感觉这是你的邻居或是多年的好友,今天请你来吃饭而已。
当着母亲和小宁叔叔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出真相,还是只说了学习上的问题。
许医生听完以后
“我想,你是不适应大学的生活,大学的生活和高中是有本质区别的,那种只知道读书的人是没有用的人。我们单位去招人,一到十名不是考虑对象,因为有些人往往学习成绩很出色,但是没有应用的能力。我们这里,让一个大学生说一下胃出血的症状,他能把整页书的文字一个不拉的给你背下来,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碰到一个胃出血的病人他是无法确诊的,因为实际不同于理论,实际往往不像理论那样可以划分为条条杠杠,有时候病人的症状并不是那么的明显,我们有经验的医生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而他们不行。我们在招人的时候,成绩只是说明你的学习能力,但是更重要的能力不在这里。与人合作的能力,人际交往的能力,独立完成工作的能力,可以说现在社会所需要的人才是全方位的人才,单单学习成绩出色的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所以我劝你要尽快让自己适应一个大学生的角色。这样你的生活才会过的有滋有味。”
“到哪一天你说要竞选学生会主席了,那你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小宁叔叔说道。
看完病许医生认为我是无源性抑郁,但并不严重。开给我一些绿白相间的小药丸。
虽然吃着7快一粒的药,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怎么想到死了,我要活下去,不管事情变得怎样,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我开始每天给自己暗示
我的问题是暂时的,我会走出这生命的最低谷的,到那时,也许有一片新的天在等着我。
我在笔记本上认真的写道:
我能够看见明年春天的太阳。并把笔记本命名为心灵港湾
在扉页上,我写道:打开心灵的天窗,让心底的声音在纸页上跳动
拨开心头的浓云,让阳光撒遍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我开始逼迫自己写日记,把每天我觉得可以写的东西写下来,虽然常常是绞尽脑汁还是一片空白,至少我又可以享受到思考的快乐了。
第一篇文字写与2003年1月26日,描写了一番想象中的雪景
哇!下雪了,真的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阴霾的天宇里飘洒下来。它们的脚步是那样的轻盈,让你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它们轻轻地从你面前拂过,吻着你,代给你一种别样的滋味,向你传递冬天的问候,它们是一群天使,一群洁白无暇的小天使;它们在窃窃私语,向大地透露春的踪迹。
雪花拥抱着大地,亲吻着大地,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向大地母亲问候。它们给大地上的万物都捎去了一份珍贵的礼物,以自己的身躯将大地装扮地无比靓丽。一袭纯洁的素白,大地有了平时所没有的生机与活力,在银白色的下面,有生命在冬日里绽放,有思维在泥土里蕴育,更有希望在每个人的心中萌发。播下希望的种子,让它把根深深扎在心底的沃土里,吸收心灵的给养,开出最为绚丽的希望之花。
让一切的忧愁与痛苦都见鬼去吧!
说实话,若干年后,当我重新读到这段文字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现在让我写还不一定能写出这么出彩的文笔。但是回想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似乎每写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吃力,写了一两行就想把笔放下。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为我呐喊助威:写下去,你一定行的。
第十三章 拜佛
当时的我的心完全被抑郁所控制,看不见自己的真实水平,无法对自己作出一个正确的评估,只是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强迫自己早起去爬山,在大自然中释放自我。不在乎那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山路今天变得如此的陌生,只是默默体会着向病魔做顽强斗争的勇气在我的体内升腾。
我要去买一辆自行车,毕竟在紫金港没有车是不行的啊。说到我的自行车,我真是有说不出的难过。那辆陪伴我走过初中,高中的永久弃我而去。
其实完全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那天要回家。我就把马拴在了计算机中心的楼下,一坐上车我就意识到我的钥匙没有拔下来,这等于是把这匹跟了我多年的老马拱手相让啊。但是,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我没有立即跳下车,而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晚上打开qq看见小圆子在线,他在机房,我几次想让他给我去看看车锁了没,但是直到他打出88,我还是没有考虑好。但他一下线,我又开始后悔了。
哎呀,也许和他说了我的车就不会丢了呀。但是我要是和他说了,他不是会把我看成是一个低能儿吗?但是,我的车,十有八九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呀。我在痛苦中辗转了一个晚上,心里就是车。这里把抑郁症患者的多疑表现得淋漓尽致。
结果既然你有心放马南山,别人就没有不要的理由,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自行车。
后来可能是相同的原因,一辆新车又被人请走了,时值考试期间,父亲又给我从家里骑了一辆车过来并且安慰我,希望我不要因为这个原因影响考试。我开始体会到学习在杭州的优越性了。要是独自一个人生活在北京,那么我想香山的黄栌树下的冤魂又会多一个。
转眼又要开学了,我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上学期这样轻松的课程我都学得这样,这学期的物化,概率,复变,电工,物化实验,物理实验,材料科学基础可是刀刀见血的啊。没有一科是省油的灯。
上学期也不知道是怎么蒙过来的,也许真的是观音显灵吧。
我的阿姨和外婆是绝对虔诚的佛教信徒,而我以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自居,一向看不惯那种有什么事就求神拜佛的行